因為一次免費擁抱,竟然識咗個做保險嘅女仔(實體書現於各大書店有售): Chapter 21 一切都能被原諒 (上)
貪念會讓人無止境地追求無窮無盡的滿足感,由我接納貪念是人的本性開始,明知已經回不去了,但我享受著把落空得以填滿從而獲取滿足感,再因為貪念而感到空虛,再追求把空虛填滿,那種無休止的感覺。
原來這也會成癮,構成讓人沉淪的心癮,就像癮君子一樣,服食毒品的時間愈久,服食的次數則愈頻密,對毒品的追求也亦會愈強烈。
我亦如是,現在的我就像一位癮君子,不過所服食的毒品名為貪念/慾望等等稱謂,可是心癮比毒癮更可怕,更令人難受,毒癮有機會戒掉,而心癮則難以戒掉。
明知道這是泥足深陷的節奏,明知道心癮發作的一刻讓人痛不欲生,更可以把理性泯滅,可是得到滿足的感覺更令人欲罷不能,於是就這樣徘迴在滿足和痛苦的邊緣。
隨著日子的過去,寒冬終於離開,吃過五月糉後夏天正式來臨,在這三個月期間,雖然我還在樓面工作,但肥基每星期用上一天下班後的時間傳授他的身上「絕學」,由沖咖啡、調酒、弄基礎甜品和煮西餐等等,最終在一理通百理明情況下學成一門手藝,肥基還說我是一位骨格精奇,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
這樣的情況下,我的心才踏實一點,但我仍然不甘安於現狀。
可是我深信,我的人生不知不覺開始改變,縱然世事沒有完美,有好自然有壞,只要擺脫了往日的陰霾,活得快樂便可以,那怕追求是無休止,但得到當下的滿足也不錯。
那晚以後Selina從我的人生中好像消失了,我沒有過問她的事,她沒有找我,好像連facebook也把我封掉,那個被打的納袴子弟,聽說新聞提及過他因藥駕藏毒而被捕,為甚麼竟然死不掉?
那晚以後我和Nana找了一個籍口,借此傳遞情感,翌日我們還有了第一次真正的約會,回到那間讓我們再次擁抱的酒吧,點了一杯Nothing,縱然就算醉後沒有任何親暱的舉動,可是透過眼神的交流,只需一下輕觸心靈的撼動已經讓我覺得滿足,畢竟我倆剛從情路上失意,需要一點時間重新起步。
那晚以後我們認識了更多,原來Nana比我年幼一年,而且更是一位典型的巨蟹座女生,十分顧家和孝順那個只是比她年長二十年的母親,聽說她的家境十分複雜,母親還年輕時已經把她誕下,但父親在外原本已經有另一個家庭,然後再放下兩個家庭,到國內組織第三個家庭;
嘩,開分店的心態嗎?
另外,要是沒有約會的話,假期定必待在家裡一整天,或者和她的母親逛街,甚少應酬朋友和同事,別論參與聚會。
原來約她是一件頗為困難的事,原來我是一位幸運兒。
但每見一次面,每一次的約會,內心的空洞亦愈來愈難以滿足,每一次的親近我們都需要用上醉掉來做籍口,但親近並沒有熱吻,只是牽手而已,所以貪念和佔有慾讓我開始想追求更多......
Nana:「喂,落場未呀?」
我:「就落場,今日無乜客!」
Nana:「點解嘅?」
我:「月尾唔好問點解!」
Nana:「即刻明白!係呢,放工有咩做呀?」
我:「等你約。」
Nana:「今次唔約你。」
我:「我有啲傷心。」
Nana:「你約我唔得嫁?」
我:「賞面食個飯好嗎?」
Nana:「唔好,無啲新意!要做啲未試過嘅!哈哈。」
我:「接你放工好唔好?咪玩啦,我放工你都一早放咗工啦。」
Nana:「呢個可以等你放假先做。」
我:「咁你想點呀?」
Nana:「你估下!估到whatsapp我,見客先。」
我拿著手機,撓破頭皮也猜不到Nana的意圖,然後被從廚房跑了出來的肥基輕輕推了我一下,再打斷了我的思緒;
「無驚無險又到三點!落去啦喂。」
我把手機收起,點頭應了肥基一下,肥基再對我說道,
「行啦!溝到條女未?咀咗未?扑咗未?」
我一邊走著一邊回應肥基,
「拖過囉,但.....唔知點講我地啲關係。」
肥基說道,
「話曬算係你半個師傳,無理由唔教埋你溝女嫁!進取啲啦,條女又唔係避你,被動啲姐!」
「嗯。」
對!我還想得到更多。
話音剛落,望見煙伴們已經開始了他們的「圍爐」,在炎熱的夏天汗流浹背地吐著一些人情冷暖的苦水,可真百般滋味在心頭;
其實我們能做的事不多,因為能力有限,所以只能「圍爐」,同時在這三個月期間,我覺得再「圍爐」下去,都改變不了現實,至少我不能把苦水吐掉便得到滿足感。
一天徐徐的過,但我一直認為只要改變不了現況,我還會覺得這天是枉費了,往日得到的滿足感開始愈來愈難以填滿內心的空洞,但我並沒有覺得不妥,由我下定決心改變的一天起,這些就是隨之而來的副作用,至少現在我的心態變得進取,想得的我會設法得到,現在的我簡直迎合了這個社會的期望。
剛好,Nana傳來了一道whatsapp給我;
Nana:「諗好未呀?你仲未whastapp我嘅。」
我:「未呀!」
Nana:「想唔想見我?」
我:「想!」
Nana:「喂,今次答得咁快嘅。」
我:「咁我諗多一陣至答你。」
Nana:「你依家做緊咩?」
我:「企咗係度同你whatsapp,準備走嫁啦。」
Nana:「你望下門口出面?」
我把視線由手機轉移到店鋪門外,一張柔美的臉映入眼簾,Nana一身依舊的OL裝束,如無意外應該跟客人會面後趕來的,這樣的裝束不論何時何地總會惹起男性的幻想,只見她笑意盈盈的站在門外,還對我揮手,肥基見狀撞了我一下再對我說道,
「去啦!送上門啦。」
「咁我行啦。」
肥基從後大聲喊道,
「記住著雨褸呀。」
我聽罷不禁感到尷尬,但Nana還不明白肥基的用意,
「下?出面落雨咩?」
我隨便說了一個理由,
「唔好理佢啦,佢睇錯天氣報告。」
Nana還天真地點點頭。
香港的夏天是最要命的季節,入夜後亦毫無涼風吹送,街頭還是令人感到焗促,甚至難以喘過氣來,望著被高樓林立所包圍的街道,這個地方的基層不論生活和環境都令人感到窒息,唯一可以安然地呼吸,過上自由自在的生活的方式只有向上爬或者像Selina般的富有人家。
環顧這條街道上行走的人,大概在這裡能夠得以往上爬和自由自在呼吸每一口空氣的人不足1%!
這就是殘酷的現實,而其他人只能夠在這個地方「踏實」地渡過他們的人生,按步就班的順著命運安排的劇情來演繹他們各自的人生。
我亦如是,單單想著就已經覺得可悲,同時內心的慾望和貪念不知不覺間已經膨漲到難以預料的地方。
「我接你放工,你唔開心?」
Nana用上憂慮的眼神打量著我,我見狀才回過神來耍手搖頭,
「緊係唔係啦,點會呀。」
Nana眼底閃過一絲失落,
「見你唔講野嘛!三個月之前,約親你都係呢個樣嫁啦。」
我堆出笑意對Nana說道,
「過咗去啦!依家開心咪得囉。」
Nana嘆了一口氣地呢喃,
「係咩?我以前你好似之前嗰個人咁,唔鍾意我突擊佢。」
Nana竟然把我和她的前度相題並論,這到底是暗示?還是我過份解讀她的意思?
或許,這是Nana單純的抱怨說話而已。
我錯愕地回應,
「嘩,拎我同嗰個人比較?我不知幾鍾意你接放工。」
Nana在Sogo門外停下腳步,雙目猶如透出希望的光芒,並用上一臉期盼的樣子問道,
「有幾鍾意先?」
換上另一個角度,眼見石原聰美用上這副模樣來問你有多喜歡,深信天下間沒有任何正常男人能夠抵擋這種十萬伏特的電流吧?
更何況,Nana的心意確實讓我産生無盡的喜悅,快感於瞬間填滿了內心的空洞。
再想起肥基的一句:「主動啲!」
我神情凝重的望著Nana,害她有點不知所措,
「今次我無醉!你問我有幾鍾意?有幾鍾意你,咪就有幾鍾意俾你接放工。」
Nana沒有反抗,只是樣子顯得有點害羞,但在害羞的神色間難免掩蔽著那絲幸福的笑容。
「咁.....今次我都無飲醉,希望......唔洗再攞籍口。」
話音未落,我已經主動牽著Nana的手,在Sogo的門前,在這個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擁抱的街道,見證著這次沒有籍口的牽手。
當手牽上的一刻,三個月前的冬天猶如南柯一夢,她在街頭上賣醉,胡裡胡塗地擁抱了我,同時讓我察覺到原來心裡也不甘寂寞,我們再見面時在她面前點的第一根煙,讓我們的靈魂有著共鳴,酒吧的相擁,天橋的親吻等等事情,都讓我覺得活在童話故事中,每一刻給予的溫柔都把內心的空洞填滿了。
Nana撒嬌的對我說道,
「淨係拖手咋?唔夠喎。」
我笑逐顏開的仰身擁向,當彼此再度擁抱的那個瞬間......
咦,奇怪了!
Nana在我耳邊輕聲問道,
「咁夠唔夠呀?」
然後雙手緊緊的摟著我的腰間;
為甚麼被填滿的感覺並不完全?
「唔夠......」
Nana輕輕推開了我,再笑盈盈的搖搖頭,合上雙眼用上她那軟柔的嘴唇吻了我的嘴巴一下,在雙唇輕觸的刹那間,心靈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撼動和滿足感。
但我還是想得到更多,為了得到慾望的滿足感進入了一個忘我的境界,在街頭上我們由蜻蜒點水的輕吻變成舌頭糾纏的濕吻。
縱然得到片刻間的滿足,內心得以填滿一陣子,但那個空洞還是沒有界線,沒有極限,亦難以真正的填滿,追求慾望的心癮還是苦苦煎熬著我,唯獨是Nana可以把我從癮起的苦痛間得到短暫的解放,亦讓我得到前所未有最大的滿足感。
我是自私嗎?
我沒有錯,每個人都是追求被愛的感覺,每個人都該享有被愛的權利,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幸福,在愛戀中取得最大的快樂。
會對人有所不公嗎?
世事包括愛情,從來都沒有平等,平等是弱者無能,卻要求強者手下留情的籍口,愛情觀上亦沒有公平,雙方所付出的比重從來就不對等,對等的付出只是理想化而已。
至少Selina讓我明白,享受被愛的人是世上最幸福的一眾。
我是被扭曲了嗎?正確與否的標準由誰介定?善良和大愛的人有否得到世界的諒解?
扭曲和自私的人永遠得到更多的幸福,得到更多的快樂,正如垃圾食品往往最受人歡迎,這就是血淋淋的真相,當我嚐下第一口鮮血的一刻起,內心的野性已經覺悟了,根本就回不去,也不需要回去。
至少,現在的我活得快樂和得到夢寐以求被愛的感覺。
那是從前的我可以擁有嗎?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