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呆著了,一片無聲。
其後,當狼人將視線移過來時,眾人亦同時開始吶喊以及狂叫。
所有人的恐懼像與生俱來般,像潮水一樣爆發出來。
但是……但是……我所看到的畫面,神經以及一切事物,都似是暫停了一樣。
兩個女孩子的哭泣大叫,那個被繩索系緊金毛仔的掙扎,都像是被某物減去時間一樣。
而且我出奇地冷靜,冷靜到自己都不敢相信,正在思考的人到底是否我自己,冷靜到自己如同旁觀者一樣。
腦部的冷靜,清晰,令我像一部冷酷的計算器一樣。
我接受了眼前這個怪物的存在,是那個男人變來的,他是敵人。
現在的他已經變成了怪物了,這毫無疑問是他武器的能力,也許是他的武器升級了,又或達成了某個條件。
他在本來已經具備的高強戰鬥技術上,再加上強大的力量,還有很強大的回復能力。




剛才斬斷又或者破壞他的身體,大概不管用,但是能令他行動變得遲緩,從而得到造成更大傷害的機會。
我腦海運算著怎麼打敗眼前的對手,思考著令自己勝出的因素,每一個項目,每一個原因,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成為致勝的關鍵。
我的武器發出更加火熱的溫度並開始燃起真正的微微的火炎,刀身突然出現一條又一條刀紋,刻著不明來源的花紋及文字,更加華麗起來。
而且刀身開始用非常小幅度的震顫起來,按也按停不了,如同武者一樣震動。
我的武器在這個時候升級,像回應我的心情一樣,漲現出無可比喻的熱血及憤怒的情感。
「我要打嬴你條仆街……」我暗暗嘀道,心中果團火燒得如火如荼。
那個狼人一步又一步慢動作般向我們衝過來。
要保護大家。
我用刀揮斬過去,不但一下子將狼人整條手臂都切下來,而且狼人亦馬上感覺到不對勁,向後移開兩步。
我現在看得穿狼人的動作了,他的動作比起他剛才人類模樣時更加快。




可是我比起剛才看得更加清晰,即是話,我動態視力的提升超越了他加速了的動作。
而且,我是從根本上,了解到他動作時,身體各個部位的擺動,運力還有姿態。
我見狀,再次踏步,並再揮斬。
他雖然動作慢我許多,但亦能不可思議地用他鐵造的狼爪,確確實實接住我的刀刃。
不過,我的刀鋒削鐵如泥,直接將他的武器連同手臂一同斬落。
我的確由動作原理的程度,完完全全了解他動作的流程,看穿了他的一舉一動以及能推測到他下一步想幹什麼了。
他見狀背轉身,在空中背對著我的追擊,怎料他背上那條白色的巨大羽毛,馬上變成一條白色的狼,向著我飛撲過來。
我一邊踏步,一邊揮斬。
在那條白狼亦在空中,被我揮斬了二十多刀而化成一堆肉泥。
我正想乘勝追擊時,腹部突然感覺到強烈撞擊。




那個狼人捉著了,我殺死白狼時,眼前全是白狼血肉,被異物阻擋時的機會,向我作出了絕地一擊。
我知道我會被彈飛幾十米,在這一刻間我一反手,在看不到前方的情況下盡力斬出數刀。
「呼」一聲,我整個人拋物線地飛開,而且經已吐出一口鮮血。
落地時,我把刀插在地上作以緩衝,以免自己撞在牆。
他真的「好撚勁」,在那種千鈞一髮的情況下,只是單單幾秒鐘就知道了反擊的方法,還用得那麼順暢,我完全沒有防範。
不過,以我剛才的斬擊的感覺來看,我至少將他另外一肢斬斷了,而且也把他肚皮切了個蜂窩,他就算回復力再驚人,也不可能立即將身份回復到正常水平。
雖然我的傷勢也不輕,而且我也沒有回復能力,不過要走過去砍了他還是易如反掌,勝負已分。
「嗚啊……嗷嗚……」只見狼人單手單腳已被斬掉,肚皮開了個洞,他似是痛苦無力地用狼叫聲叫喊著。
我握著刀走上前,看到他那般模樣,痛不下手。
「做咩啊……你淆底啊?」他用著野獸的聲音反問我。
「……」正常人也會怕啊,為什麼你這樣問我啊?
就算我是警察也會怕,就算我平時有握著槍也會怕,就算我以前有練武術也會怕。
我看到死人時會怕,看到打架時也會怕,甚至看到了同儕犯事我也會怕,我也只是個普通人而且。
為了保護自己而殺害他人我做不到,為了信念做某種事情我也做不到。
「我……」我被他這樣一問,居然腦海想了其他無謂的事情,以前的畫面不停閃爍著。




看來這把武器即使加速了我腦部的思考力,我的思緒還只是個人類的腦袋,並不是真的變成一部機器。
「你投降啦,你輸左啦。」我威脅地說。
狼人:「你殺唔死我嘅話,比多幾分鐘我就會變番正常嘅狀態,到時我會將你碎屍萬斷。」
我回應他的威脅,斬斷了他的一雙腳。
「啊!你只係一件垃圾,就算將你身體切碎,當成肉泥咁食,都浪費地球資源!」
我一直在推動自己的行動,並一直回憶到以前的事情,一直在猶疑,一直在害怕。
「嗄……啊……嗄……」我打著牙震,冷汗一滴又一滴在頭頂落下。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特立獨行,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平日,特別的日子,我也是個普通人。
別人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別人相信什麼我就相信什麼,大家希望我是什麼,我就是什麼。
要我為了某件東西,放棄做普通人,我會承受不住,抱頭痛哭,像個缺乏母愛的小孩子一樣。
就算要我做,我也是因為大家希望我做而做,做好孩子,做好學生,做好警察,做好男朋友,未來會不會做好老公呢?
我承受不了異樣的目光,承受不住別人對我的歧視,承仕不到成為同儕異類的人物。
在我思想混亂的情況下,狼人回復了一隻虛弱的人類手臂,並拉開自己破裂的肚皮,露出一堆又一堆鮮血淋漓的內臟。普通人的話,應該已經被嚇到屁滾尿流。
他用人類的聲音說:「你殺死我,我覺得……無其他機會,你將我個頭斬落黎之後,放入去我個肚果度,再用盡能力斬到四分五裂。」




「啊……」他瘋了嗎?他為什麼語無爾次,這是嘲諷嗎?
他左面眼角流出血淚:「我知道你可以做得到。」
並不是看玩笑,也並非在搞笑,他豁出了生命。
「我記得你,我以前係比賽嘅時候見過你。」他用溫柔的聲音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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