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數戰爭(39): 渴望_3
又是那個人，又是那個人，又是那個人！
很不爽，很不滿，很不忿。
明明剛才痛打自己一頓的那班人，現在死死地氣在地上轉輾反側，叫天叫地般痛苦。可是自己卻沒有任何一點的高興，開心。
反而是很憤怒。
我一步步慢慢走近那個少年。
「你……你無事嘛？你成身傷哂喎？係唔係又係佢地對你做左尐咩野？」他沒有意識到我倆之前有見過面，可能那次救人是他經常都做的事，根本沒必要記起。
很憤怒，很憤怒，憤怒到連自己想幹什麼都不記得了。
「啊！」
我一拳狠狠的，狠狠的直拳揮打向他身上。
這拳很快，快得連我自己都看不到。可是，他卻理所當然的擋下了。
「你……你無事嘛？你冷靜小小先啦！我係黎幫你嫁，唔係佢地嘅同黨黎嫁！」
「啊！」為什麼他能夠擋下了？我覺得這件事變得很不自然，最正常的情況應該是我的拳頭把他打個落花流水。
我在自己大吼叫一聲之後，另外一隻手再次用直拳揮打向他，又一次理所當然的擋下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他雙手緊緊抓住我雙手，不讓我再胡亂攻擊。「咕啊！咕唔！」他那對是很有力量的雙手，任憑我如何掙扎都脫不開他的束縛。
可惡！可惡！可惡！
「你冷靜小小先啦！佢地比我打倒哂啦，你望下地板！」
他在說什麼鬼東西？他在說什麼鬼話？我完全聽不懂，像有小小的昆蟲在耳訪迴響。
我裝作冷靜，慢慢把掙扎的雙手放鬆下來。
他看見如此，也漸漸鬆開他雙手。
當我雙手一得到自由後，我馬上直衝向，面目再次猙獰，發瘋，發狂般打算向他攻擊。
「無辦法啦。」他又念念有詞不知道在說什麼。
然後，我的攻擊揮空了。這更是事後才知道，明明是自己的攻擊，明明是自己的雙手，明明眼前的影像是那麼的近。可是，卻在那一陣風過後，才知道自己的拳沒有打中任何東西。在知道這件事之前，我還以為已經打倒他了。
眼前無人，後巷無物。
「？」然後，突如其來，腹部感覺到劇痛。
由肚皮的第一次陣痛後，然後，這陣痛像穿透了我的身體一樣，把我的內裹亂七八糟的內臟都穿過了。穿過之點都擴散著苦痛，如同被大錘敲打過一樣。
這個痛楚至今都沒有嘗過，奇妙之餘卻可怕。
「唔哇……噁……」幾秒後，大量的噁吐感由下而上逆流，暴亂打擊喉嚨……我不自然跪在地上吐得一塌糊塗。
在想著他是用著什麼武器時，只看到他右手做著一個掌的手勢。
什麼跟什麼啊？混亂到思考不到。
但怒意並未消散。
「放心，我唔會用力去攻擊你，只係想你冷靜番落黎，我已經報左警，好快會有人過黎。」
說什麼話？在講什麼外星人的話語？
「我同佢地並唔係同一隊人……嗯，點講好呢，又唔可以話自己正義使者喎……呃，你當我無講過啦。」
他在講什麼牛鬼蛇神語言！我聽不懂，不想聽。我只覺得我很怒火，至今，生平從未試過如此怒火。
憤怒到淚水不停的湧出來，牙關咬緊，身體肌肉強行收緊。
我忍住痛，再站起來，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想議。
「你……你做咩啊！都話我唔係黎害你咯！」
「快尐收手啦！你做咩姐……」
「如果唔係我……」
聲音慢慢消失了，他在慌張的說什麼已經聽不見了。
心中那個衝動，那種比生命本身更加強烈的激動，使我沒有停下手的理由。
我完全沒有停下的想法，向著他追打，無義意的追打。
一拳，一拳的，狠狠的向前揮打。「嗚啊！」
他很慌張的左閃右避，不時接下我的拳頭。我不知道他慌張什麼，他明明能夠打敗我，為什麼他沒有做？為什麼他沒有攻擊過來？
一拳，一拳的。心情糟糕到極點，糟到連自己在幹什麼不知道。
腦海是一個個畫面，被葉梁欺負時的畫面。沒有人相信自己時的畫面。自己無原因的拼命做光同學們的功課時的面孔。被人追打時的畫面。
怎麼都是我，怎麼都是我位於那種位置？怎麼都是自己會在被別人踩著的位置？
「嗚啊！」我咆哮一聲後，卻失足倒地，本以為這一次能夠首次擊中他了。
「嗚呀……嗚呀！！」又再次哭出來了，他媽的。
到底被我單方面暴打了多久了，卻連一下都沒有打中他？好失敗，好無能。
「你……你無事啊嘛？」
在他問出這句話的同時，救護車的響聲傳來了，看來他真的報警了。
不行！
「哇！做咩？」在他想離去的同時，我死命拉著他雙腳，像悲慘的幽鬼般。
「我講左好多次啦！我真係無傷害過你，打你果班人而加訓哂係地下啦！」
他搖晃身體，搖動雙手。但我不讓他離去，雙手捉得更緊。
「你想點啊！你係度坐一陣會有救護車黎嫁啦！到底去醫院睇下啦！」
「我想……我想變得更強！」我大喊一聲。
「你……你講緊咩啊！」
他很害怕的望著我，我不知道我用著什麼眼神來反瞪他，只是我知道自己正流著淚，以及表情應該是猙獰到極限。
「請你教我……教我可以變得更強嘅方法。」
「呃……啊……唔……」他左右為難不知道在想什麼。
「啊！」但他突然望到我右手而吃驚了一下，再跪下來輕輕翻開了手套，然後企圖用力拉開它。
拉不開，用盡全力都拉不開，就像有什麼秘法而令它強行固定在那裡。
他說：「嗄……黑色方塊戰爭的證明……」
他說完後，也把自己的手套翻開來，在其中，也有一塊完全相同的東西。
黑色的，是完全漆黑的黑色，沒有任何反光的位置，不知道是什麼物質，也不知道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