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綁著的結雖然死死的,但總算是親切地留有些微空間,讓我不至於有血液不流通的感覺。從這一點看來,的確看不出她有任何傷害我的意圖。與男性共處一室的危機感是能理解的,再者,剛剛的大姊……好像是〒ʊ⊥∫㐃ʊ來著?說待會就會回來,那時就得救了吧。結果我是放棄掙扎,先聽她的了。

「不用等她回來才說嗎?」大姊是這邊的人,應該能提供不少的資訊吧。在有充足資料的情況下討論才比較好不是嗎?
「〒ʊ⊥∫㐃ʊ再回來的時候說不定還有其他的同伴,到時我們也不好私下對話。」
「的確。那要率先討論的是?」我心中也有個約略的想法,可是既然是她提出要趁早討論方針,那就先隨她的吧。
「關於剛到這個世界的事。」
「呃…那個商──」
「閉嘴。隔牆有耳,也沒誰能保這裡沒有懂中文的人,錄音的可能性也不能排除。」這人真的想得太透徹了。「總之,要是被懷疑,問起那個的事的話,就坦白吧?反正沒有人做錯,刻意隱瞞反而會引來更大的猜疑。至於那時留下的……去向如何,我們都怕得落荒而逃,什麼都不知道就別亂說吧。」那個重點,她用手在空中比劃出金錢符號,暗示死人的財物。我們當然知道財物往哪去了,只是如果被人知道是我們取去的,就會被認為是劫殺,自衛殺人的說服力就會下降;即便不被懷疑,偷竊死者財物也是有意圖的犯罪。我們在這點上有了共識後,多了一分安心。她還提了不少細節的事,真是好一個讓我安心的共犯。
「但我們之間還是缺乏互信的基礎吧。雖然都是從同一個世界來的人,也沒有說一定能信任。以後慢慢讓我看到你可信的一面吧。」這女王君臨天下啊,聽起來就是讓我表示忠誠。
「Yes, your highness!」





「接下來是〒ʊ⊥∫㐃ʊ的事。我想她應該不是隨便留我們的──大概有數個可能性。一是她是原地球人,英文帶有地方口音,而且程度有限。那樣的話,她就是我們暫時最可靠的對象──人格是不知道啦,但至少在幫助我們的能力和可能性上吧。」
「這樣的可能性……總覺得不高。」要是她是地球人的話,總覺得有什麼違和感。
「同意。既然知道我們是地球人後仍然報以異世界名字,那應該是本地人。」
「作為本地人而懂英語的話……大概是因為接觸過地球人,而且為數不少吧?」
「看來你也有點正常的智力。」總覺得這妮子自從綁起我後,真正的本性正在逐漸暴露出來。黑心啊,戒心強啊,嘴上不饒人啊之類的。「但那到底對我們是善意還是惡意,實在是言之過早。說不定她是將地球人當作黑工而奴役的人,這樣也不奇怪。」
「至少可以從她身上獲得不少訊息吧?在任何人都可能是敵人的情況下,我們暫時只能帶有戒心地依靠她了。」

沉思數秒之後,她點頭回應我的判斷。
「她回來的時候,也許會帶同伴,說不定當中還有別的地球人。可是暫時還是不能過於信任。在有一定程度的把握之前,我們還是不要離開對方的視線比較安全。別誤會了,這不代表我信任你。」真是不得了的防人之心。




「那就是……我們永遠都不要分開的意思吧?」
「我的意思是,在熟悉這個世界之前,你暫時得好好當我的跟屁蟲。」藉故說出自我滿足的話被她狠狠的否定了。「然後,我們先交換一下自身的情報吧?」
這是自我介紹環節?難道說終於開始加深感情了嗎?
「告訴我你有什麼技能。鉅細無遺的都給我講。」色厲詞嚴的態度告訴我,這是命令。
「啊……語言方面的就確認過了吧,反正是沒你好。其餘啊……學過點拳腳功夫,體能也算是可以吧,基本的急救都能做到,但多數的都是在異世界大概用不著的技能,好像煮食啊、電腦的技術啊、駕車啊什麼的……」
「還有呢?就算只是興趣也好,能想到的都說吧。」聽起來像是不滿意……也對啦,我的確是挺不學無術的。
就這樣,我們為了在這世界更順利的活下去,互相交換著情況。她也約略地提過自己懂些什麼──聽過後,我總覺得以後得依靠她的機會很多。
才過了十五還是二十分鐘,我們聽到有零碎的腳步聲走近。大概是三四人?費安娜立刻將我身後的結解開,好讓我在有什麼萬一時能自由活動。
叩叩──敲門聲讓我們稍為安心。這至少代表了前來的人們沒有來硬的打算。
「Wi kum in, okei?」熟悉──也算不上,總之是不久前才聽過的異世界英語,告知我們來的是剛才的大姊。




「OK!」

開門而進的是兩男兩女,大姊之外的女性身材比較矮小,偏白的膚色加上綁上側馬尾的啡髮,看起來年紀跟我們差不多。她手上提著籃子,但有布蓋住,不知道是不是毒蘋果。男性的造型怎麼都好──也不對啦,一人留有黑長髮,後方簡單的束起來,挺有東洋武士的風格,年紀比大姊要大吧;另一人則要算是中年漢吧,帶有男子氣概的鬍子的面容,頭上黑白髮夾雜,看起來卻意外地有魄力。二人都帶著不少物品前來。

眾人當中只有大姊能說出像是句子的英語,看來要遇到同鄉不是那麼容易;不如說,能遇到能說英語的人已經是種幸運。簡單而勉強地打過招呼後,他們就把帶來的東西展示出來──食物、基本的日用品、小刀及弓箭等武器、數本書和小量的金錢……看來他們算是接濟我們吧。

交談基本上是我們和大姊三人進行。根據大姊所說,上次有地球人前來已經是數年前的事了,但現在已經不在城裡。除了她本人外,三位同伴跟之前來的地球人也接觸不多,也不覺得有學習地球語言的需要。她更表示,不只這個城市,這個世界的人普遍並不喜歡異世界來的人,所以還是低調地活著比較好。

聽畢大姊對我們的建議,我們總是約略知道以下來該怎樣。他們的「接濟」其實幾乎到此為止──這裡的人普遍厭惡地球人,那他們恐怕已經是極少數會冒險伸出援手的人了。要是被別人知道,說不定還會認為他們是賣國賊之類的存在。要是這樣還不知感恩,想得到更多,大概是太不知分寸了吧。大姊是說她還會再來,但恐怕不會是最近的事吧。總而言之,接下來我們就自生自滅了。

不到一小時後就離開的眾人,在我最後能看到他們面容的瞬間,只見一副副複雜而無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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