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篇神怪之門扉: 5.1 首次比試

　　江卓離開房間前，對曉娜道：「還有一事，那位大人會派出弟子當你的護衛，現下不能告訴你原因。」
　　江卓離去後，曉娜還是呆呆的躺在床上。她的思考能力只是年長兒童的水平，吸收了過多知識，一時間吃不消。
　　先是現代科技的問題，曉娜的年代根本沒有這玩兒。甚麼日新月異、甚麼過期、甚麼賺錢不賺錢，曉娜通通不知。曉娜略懂的只是武器：千靈兒手上的布條、撒斯的劍、還有曉娜四位姐姐所有的。曉娜從未想過自己能擁有一款個人兵器，不知明天那位「很大的人」會送她甚麼。
　　「喂，曉娜妹妹，你過來看看我的頭上有沒有長出甚麼？」
　　曉娜不明白：「長甚麼？」見千靈兒仍在臥床抱頭，背著自己，馬上察看她的情況。摸到床邊時，千靈兒忽然轉身，立時大叫：「秀靈嶺超級無敵神之一爪！」雙手牢抓曉娜左右肩頭，把她強拉到自己床上躺著，雙手捉住她手、雙腳壓著她腿，把她牢牢制住。
　　曉娜猝不及防，毫無反應，頓了一頓才驚道：「靈兒姐姐你做甚麼？」心想那一招「秀靈甚麼甚麼爪」可真厲害，名字有夠長，長得記不住。卻不知這一抓很是普通，甚麼「秀靈嶺超級無敵神之一爪」只是隨口亂喊的名號。對付曉娜就如拍死一只小蟻，千靈兒可用不上任何絕技。
　　千靈兒笑道：「名德女皇教了你甚麼，快快從實招來！」曉娜道：「沒有啊！」教的人是江卓，可不是霜露。千靈兒立時伸指，彈到曉娜前額。曉娜又是沒能反抗，「啊」了一聲，抱額苦叫。千靈兒笑吟吟道：「曉娜妹妹，不許說謊。」
　　曉娜唯有胡混過去，把江卓教她的當成霜露所授，喊道：「我學了拉羅……」千靈兒笑道：「曉娜妹妹居然學會說謊，看我的毒龍鑽！」兩手各伸食指，點在曉娜左右耳廓兩側，施力不停轉動。曉娜「哎呀哎呀」的叫，不知為甚麼答錯了。千靈兒「鑽」了一回才停下，笑嘻嘻道：「學了拉羅又有甚麼了不起？肯定還有事暪我！」
　　曉娜大叫道：「我剛剛還未說完，你便……你便……」千靈兒馬上賞了她幾記「超級無敵神之雙掌」，兩手在曉娜俏臉上揉來揉去，搓來搓去，如同料理麵粉，又笑道：「哎啊啊，曉娜妹妹學壞了，居然敢頂嘴！看我把你搓成馬面，你怕不怕？」曉娜道：「甚麼是馬面？」千靈兒呆了呆，心想曉娜真是無知至極，再道：「你學了甚麼，繼續說下去。」曉娜道：「那個甚麼破敗之氣的。」
　　「哦？」千靈兒有點失望：「就這樣而已？」這番千靈兒不覺得曉娜說謊，除非老師教授，否則以曉娜的無知，她肯定不懂得「破敗之氣」的名號。




　　「後來呢？」
　　「呃……我想想……很痛，很辛苦，好像要死了，然後睡倒了，然後醒來，然後……沒有然後了。」曉娜尚分不清「睡覺」和「昏迷」的分別。
　　「唔……」千靈兒這才知道霜露抱著她到來的緣由，料想曉娜昏去期間很是痛苦，自己壓在剛剛復原的曉娜身上玩來弄去，感到有點不好意思，於是道：「起來吧。」
　　曉娜坐好身子後，千靈兒輕輕探她的額頭，又摸摸她身子，道：「沒事？」曉娜道：「好像是的。」千靈兒喃喃道：「吸收破敗者之氣應該不會產生痛苦才對。」曉娜忽然想到甚麼，道：「呃……我把它吸收了，那靈兒姐姐你便沒了……」
　　千靈兒大笑道：「我還好生生的，甚麼我沒了？你是說，我沒得用那破敗之氣？」曉娜道：「是啊。」千靈兒道：「我才不要。」曉娜問：「為甚麼？」千靈兒道：「破敗之氣會給你一項技能，對不對？技能這玩兒，貴精不貴多，要把它變厲害，靠的是實幹練習。」背後意思是以你曉娜這種漫不經心的鍛鍊，給你一百個技能也是沒用，怎會比得上夜夜勤修的自己？
　　此時一縷黑煙從曉娜掌中冒出，撒斯站到房內。千靈兒這才想起剛才的胡鬧都被他看進去，不禁滿臉通紅。
　　撒斯可不在意小孩子的鬧劇，他掛心的是別事。他問：「如果所得技能的品質比一般更佳，會否有所不同？」千靈兒道：「初練者會，學起來不會。」撒斯道：「有這樣的道理？」
　　千靈兒道：「好像是『平等原則』甚麼的，我也不太懂。」撒斯道：「你說『不太懂』？到底是懂還是不懂？」
　　其實千靈兒不甚明白，一知半解，便道：「我是學生，怎知道這麼多？」撒斯道：「你不知道的話，如何能說出那鬼原則的名稱？」
　　千靈兒想了想，覺得撒斯說對非常對，心道：「劍靈怎會這麼聰明？」細想下去，終於想起自己從那裡看過有關內容，於是在一旁抽屜內取出一本名為《拉羅通則》的課本，把它翻到第一章，依書照唸：「拉羅的優勢不在天賦，而在後天學習，此為『平等原則』……是書上說的，你要問便問這本書，不要問我。」又遞上書本。




　　撒斯沒有接下，道：「別廢話，再讀下去。」千靈兒想：「你有眼有口，書又給你，怎不自己讀？」卻不敢不依，以免撒斯不與自己夜修。
　　千靈兒只得放聲朗讀，又不忙加鹽添醋：「一些已被淘汰的能量系統，要求修練者花千金、耗費天地材寶、應用神兵利器——例如一柄長長的巨巨的超級大黑劍——其惡果便是『修行壟斷效應』。該些能量系統被評為『絕對低效』——像站在眼前的某人一樣——阻礙貧困平民往上流的機會——就好像某人假口於人，有書自己不讀，強迫無辜的淑女讀，嗚嗚嗚嗚——」
　　撒斯道：「別裝了，我已明白，你不用讀下去。」心想難怪拉羅如此流行——易學易練，不依靠天份，又不倚賴金錢，只著重努力，這可是非常高效的系統。撒斯現在倒想見見拉羅本人。
　　也難怪剛才霜露把千靈兒的縷江紅紗評為垃圾，表面看來縷江紅紗很是有用，宏觀細想就是失敗品。那個甚麼格曼科研院不把縷江紅紗推出市面發售，必然有一定的道理。
　　如此想來，當世修行者重視的是整體效率，不會在意個別招式或兵器的威力？
　　撒斯又問：「吸收破敗之氣時，會否遇上甚麼事？」千靈兒道：「沒有啊？應該不會。」撒斯道：「你翻書看看。」千靈兒道：「喂，我不是你的奴隸！」
　　其實千靈兒不太討厭撒斯的呼喝命令，反正相處久了便習慣了。只是她不喜歡學習，最怕看書。說打架，千靈兒當然了得；談閱讀，那可是要了她的命。
　　撒斯指著曉娜道：「我為了這廢物問你，可不是為了自己。」千靈兒放聲大笑，道：「原來劍靈不是石頭。好好，為了曉娜妹妹，我這好人只好幫上大忙。」又摟著曉娜道：「喂，我幫了你，你答應我，日後遇上甚麼事你都要讓著我，好不好？」　
　　曉娜胡里胡塗地道：「喔，好吧。」千靈兒笑道：「這個時候說好還不夠，要點頭的！」一手托著曉娜後腦按下，笑道：「點頭表示同意，就是這樣，你記住了。」曉娜因此學會了點頭這項新「技能」。
　　可是千靈兒找了一會，也找不到有關「吸收破敗之氣的後遺症」的內容。




　　撒斯望著她把書翻來翻去，弄了許久，看了一本《拉羅通則》不夠，又翻開另外的課本。撒斯道：「算了，我想書上沒有。」千靈兒忽問：「你們遇上怪事了麼？」
　　曉娜道：「我似乎看到不得了的東西，好像是一位可憐武士的過去。」
　　千靈兒驚訝地道：「甚麼？劍靈你看到嗎？」她以為撒斯躲到曉娜裡去，他肯定看見一切，豈知撒斯道：「沒有，你們到底說甚麼？」又對曉娜冷冷地道：「你怎不早點說？」
　　撒斯已經說得輕描淡寫。曉娜昏倒時，撒斯就是失明失聰失語，視觸聽覺全失的人，可最糟的是他還有腦袋，還有想法。當時他感應到曉娜沒死，可曉娜沒有回應。如果撒斯是白痴，也許不覺這種經歷有何可怕。問題是他有靈智，忍受不了這種樣樣俱失的痛苦。
　　但撒斯只知道如果曉娜昏倒，她便會與自己暫時失去聯絡。
　　因此撒斯想了解破敗之氣會使她昏多久，有否其他禍害，才教千靈兒翻箱倒篋，探查書本資料。
　　可是撒斯根本不能想像曉娜在那時那刻看到了一個灰色的世界，目睹了一名雄偉的武士！
　　曉娜不知撒斯看不見武士的回憶，聽得撒斯心情不悅，只得道：「對不起。」撒斯冷冷看她，道：「對不起甚麼？」
　　「我死了的話，就不能回到……」
　　撒斯道：「你別亂想……」
　　「我說——」千靈兒一臉不快，打斷二人對話：「我在旁的好嗎？還有，曉娜妹妹，你好端端的又怎會死？你要回到甚麼？」
　　曉娜道：「那是指……」
　　曉娜不覺自己說溜了嘴，撒斯馬上截著她道：「那是指她現在要跟你練習徒手格鬥。」千靈兒美眉大皺，道：「哼，肯定有事暪我！」

　　曉娜和千靈兒步出宿舍，走到附近的練習區。




　　名德學院第二學府的名頭並非混來。單單是望安峰，每二三百步處便有一非正規的試煉場地，供學生課餘練習之用。
　　曉娜站到場地一邊，撒斯不會公開露面，早便回到曉娜掌內。
　　曉娜聽撒斯一言不發，道：「你生氣嗎？」撒斯只道：「以後不要再吸收破敗者之氣，我壓不住它。你能活著，想來是你仙族宗族始原天女的護佑。」曉娜問：「始原天女？」撒斯頓了頓，才道：「我不知道，我反而想知你看到甚麼。」
　　曉娜閉上眼睛。
　　腦中傳達與撒斯失去聯絡時，她所看到的灰色世界。他們二為一體，只要曉娜願意，隨時都能分享自己的想法，亦能把其關閉，讓撒斯不能察覺。
　　撒斯看見了一切。
　　他的直感是「不可能」三字。
　　以淨化殺死那頭怪物已是一奇；繪聲繪影地窺看武士的回憶，更是奇怪。撒斯可不知道窺視回憶這神技竟有如此效果，他估計媚娜也不知道。
　　「喂。」千靈兒的臉紅得更盛，若由別人所看，根本不知道她在強忍心中氣。她已站在試煉場另一頭，看著曉娜呆站超過兩分鐘。
　　她寧可撒斯現身，都不想看著曉娜表面發呆心裡與撒斯偷偷談天。
　　曉娜被她喚過來，道：「對不起對不起。」
　　夜幕雖昏，試煉場的燈光仍照亮整個區域。
　　神祇大陸的建築學已把拉羅之力融入日常生活中。場地底處，藏有數台拉羅發動機提供燈光的能量。拉羅發動機是最重要的民用科技，由妖精所創。不少產物均置有這種發動裝置，裝填型的發動機可用於傳送法記；壓縮型的小發動機可為家居提供能源。
　　燈光射下，曉娜白晢的臉正對著千靈兒的紅頰。
　　撒斯說了許多次曉娜要跟千靈兒對練。可這番突如其來，說比便比，曉娜毫無準備。




　　千靈兒倒是悠閒，她伸伸手、扭扭腰、熱熱身，才擺出架式。
　　千靈兒的興趣就是打架。不用考試便進了名德，反倒令她有點懊惱。最近的日子她都沒有大顯身手的機會，根骨冷得快要不會動！就算天天「愛」著曉娜這沙包子，都不能舒解她濃濃的揍人意慾。
　　名德的導師只找曉娜，劍靈又在曉娜那處，千靈兒本來覺得老天真是非常不公平。但胡想一通後，才發覺上天自有安排。曉娜身邊有一堆厲害人物，所以她本人注定是草包，這叫作「平衡」；自己很厲害，所以不需他人指點。千靈兒覺得自己真是聰明，竟然能夠想到此處。
　　曉娜又呆了一分鐘，千靈兒猜劍靈正在指導她。曉娜不動，千靈兒亦不急。嬉戲玩笑時，曉娜已非千靈兒敵手。此番千靈兒讓著曉娜先攻，倒非篾視對手。曉娜的反應不堪入目，連給千靈兒篾視的資格也沒有。
　　一會後，曉娜慢慢往前走，然後直伸右拳。千靈兒見來拳比龜還慢，自己雙腳不動，懶洋洋地扭腰側身，輕輕避過，再笑道：「喂喂，這點本事都敢挑戰本姑娘？」
　　曉娜滿臉通紅，定格一瞬才收拳道：「對……對不起。」千靈兒想：「對不起誰？」這才想到撒斯肯定在罵她。
　　曉娜退了幾步，再道：「我來了，靈兒姐姐小心。」千靈兒笑道：「居然提醒對手小心。」曉娜又是漲紅了臉，道：「那該說甚麼？」千靈兒道：「甚麼都不說，說話是大忌，明白嗎？」曉娜道：「不明白，靈兒姐姐為甚麼在說？」千靈兒大笑道：「那是因為我比你厲害啊，這叫作高手的權利。別再廢話，你不打我回去睡覺嚕。」
　　曉娜這才不回話，立時凝神屏氣。千靈兒倒未見過曉娜有模有樣的架勢，心覺好笑。
　　曉娜忽已前衝，千靈兒見她平平一拳，來勢卻是極盛，驚想：「怎麼變敏捷了？」左足一挑，往右躲去。回過頭來，又感到前方滿是勁風，曉娜又是一拳直擊。千靈兒輕輕退開，曉娜慢慢轉身，再來亦是平平一拳。
　　千靈兒見她三番四次直線攻擊，只覺好笑：「小傢伙只會這麼一招。」
　　原來撒斯明白曉娜為人愚笨，天分奇差，不懂任何高明技巧。就是即場教學，亦是無用。既然如此，便著她直接前衝、直接出拳。這不需用腦袋，不必動腦筋，人人皆會，最合曉娜狀況。
　　曉娜打了五六拳，千靈兒避了五六回，漸覺她愈打愈快，聲勢愈加凌厲。千靈兒往日都不見她動手鍛鍊，只見過她默默修練一種千靈兒未見過的能量。千靈兒想，難道是那能量作怪？卻不知曉娜體格特殊，她不用吃喝，身體質素異於常人。
　　曉娜平日都沒動手，一動起來，愈打愈順，才驚覺自己力氣與速度不差。今晨與江卓的女兒賽跑，全速狂奔，一口氣由山腰跑至山頂。沒停下、亦沒有慢下來。那可是要走半小時多的路，同齡學生可辦不到。曉娜這才發現自己不是甚麼「廢物」，她一向以為修行是一件很難的事。
　　曉娜依樣再打，千靈兒當然不會讓她一直打下去，心想：「讓你見見本姑娘的厲害。」曉娜一拳到了身前，千靈兒低頭閃過，突然大喝一聲：「哇！」如雷轟頂，
曉娜那裡知道詭計，一時間大驚失色，手腳如蜘蛛般亂動。千靈兒笑意盈盈，左手緩緩一撥，擺渡曉娜兩手，右手輕推曉娜肋下，曉娜不由自主轉了起來，眼裡看見幾個千靈兒。




　　千靈兒哈哈大笑，道：「曉娜妹妹，你跳舞不錯啊。」一手前伸，直抓曉娜衣領，靜止轉動。剎那間，曉娜疾速揮腿，出乎意料。千靈兒幾乎反應不及，下意識使左手反掌硬擋，右腳同時踏了一個重步，急急退開，心中嘀咕：「肯定是劍靈教的！曉娜妹妹這麼笨，一定不會這技倆。」又覺手掌略痛，方知曉娜力量不弱，敏捷起來可以非常敏捷，不能小覷。
　　「喂。」千靈兒道：「曉娜妹妹，好的不學居然學會偷襲，我要認真了。」
　　曉娜有點害怕，卻又不敢不凝神起來。剛才受喝大驚，撒斯已把所懂髒話罵了一遍，幾乎要抬出她姐姐的名頭來。
　　千靈兒嬌叱一聲，左右飛快地踱步，燈下影子亂散，曉娜白眸內又多了幾個千靈兒。
　　撒斯喝道：「不要慌，這是掩眼法。」千靈兒以為亂走很是有用，殊不知撒斯認為這些都是垃圾步伐，徒費力氣。千靈兒終要出手，不可能一直走下去。更有效的方法是先直擊，再在擊中前的一瞬玩出花樣。
　　不過千靈兒衝往曉娜處，前後不到四秒。正常人每秒只能開口說出四、五個字，四秒之內撒斯絕無可能解釋太多，就是一句「不要慌，這是掩眼法」亦用了兩秒。此所謂說話是爭鬥大忌，人家不會讓對手有空訴說來龍去脈。就算有空娓娓分析那招有用、那招無用、有何效果、有何影響，除了至少花上一分鐘外，短時間內曉娜肯定不會學懂。
　　既是如此，千靈兒結束亂跑，快要出手的一刻，撒斯馬上道：「出拳！使雙手！」千靈兒左手提起，左肘直擊。曉娜倒依撒斯所說，馬上雙掌往前。掌肘相交，千靈兒大喝一聲，左肘施力，逼開曉娜雙手。還道曉娜抵受不住自己重力，必要倒地時，曉娜只往後踉蹌兩步。
　　如在平日，千靈兒肯定會胡說幾句，現在一言不發，認真起來，倒變了樣子。曉娜見她眼瞳稍紅，一副殺性大起的模樣，心裡非常害怕。撒斯幾乎要罵：「你有時間看人家雙眼，不如想想反擊法子。」但他無閒長篇大論，一口氣話舌進肚內，即道：「伸腿！」
　　不用思考的法門曉娜最會，馬上提起玉腿前踢。千靈兒不閃不避，左手一拂，重拍曉娜膝蓋，曉娜吃痛後退。說好了徒以格鬥決勝，千靈兒沒有用上拉羅，更沒有使出縷江紅紗，揮布攻擊。若她使用順手兵刃，十個曉娜都擋不住。
　　曉娜又是平平兩拳。加上踢腿，她只會這麼兩招——其實也談不上是招式。千靈兒大汗淋漓，嬌喝一聲，臉上紅光更盛。兩臂直放，火速前推雙手，硬擋來招，以力拼力。
　　千靈兒鐵定不信曉娜臂力勝已，果然平推雙掌，曉娜已抵擋不住，仰後便倒。曉娜正要反應，千靈兒早便抽起曉娜衣領，目露凶光，將要一拳重搗曉娜，把她摔到地上，再加一記重踢殺著時，曉娜急道：「靈兒姐姐不要！」
　　千靈兒臉上紅光稍稍消退，醒然過來，對自己道：「幹嘛這麼認真？」放下曉娜，道：「你認輸便好。」心想曉娜加上劍靈，以二對一，都打不過自己，不覺有點高興。
　　曉娜道：「靈兒姐姐好厲害！」千靈兒知她真心稱讚自己，感到有點飄飄然，笑道：「當然，曉娜妹妹也不錯。」
　　曉娜問：「怎樣才能像你這般厲害？」千靈兒笑著胡說：「每天掌上壓三百次，來回跑山六百圈。」曉娜數數手指計算，「哇」了一聲，原來靈兒姐姐這麼努力，心想自己平日不把修行當一回事，實是不應該。千靈兒暗暗偷笑。
　　撒斯已經罵不出聲。剛才一瞬，他教曉娜再度伸踢，而非求饒。這便認輸，撒斯面子大失。




　　論體質，千靈兒那裡及得上曉娜。打了一會，不過幾分鐘，千靈兒滿臉是汗，曉娜依然體力充沛。曉娜除了腦子有問題，亦無實戰經驗。動作尚可進步，技巧依然幼嫩。
　　今夜開始，天天加訓，不懂便練到懂，靈力修行有空再算。
　　「對了，以你這般，能勝過那高小茹？」
　　「喔？」曉娜差點忘了與別人的約定，千靈兒一提她才醒起此事。曉娜道：「我們不動手腳的。」
　　「那有甚麼好比？」千靈兒本來還想看看數天後的比試。如果是武鬥，看在曉娜讚賞自己厲害的份上，自己可要指點指點曉娜這小不點；現下知道是文鬥，即感沒趣，也沒詳細詢問比試內容，便道：「累了，回去吧。」
　　曉娜慌忙抓住千靈兒，道：「那個……那……再練……」千靈兒想：「甚麼這個那個？」曉娜結結巴巴地多說幾句，千靈兒才會意她想說撒斯要她們繼續練習，不準休息。
　　撒斯曾教訓曉娜，大庭廣眾下不能提起他的名字，以免被旁人聽了進去。
　　千靈兒想，江卓老師說過明日你便有新兵刃，那時候來練習也不遲啊？你曉娜不用睡覺吃喝，但我是千靈兒不是曉娜！想到「新兵刃」，千靈兒心便有氣，為甚麼曉娜有自己沒有？立時改變主意，雙手抱拳笑道：「曉娜妹妹，我們再來比劃比劃，看誰力氣大！」
　　曉娜看她模樣認真，心中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