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係死神,專門審判自殺嘅人(離魂記‧前傳): 16
「死咗?你唔係話佢去咗個好遠嘅地方?」我質問。
「個陣時‧‧‧個陣‧‧‧」水程深姑娘緩緩接過信紙,回憶著:「因為阿敏仲係好細個‧‧‧所以我呃佢‧‧‧‧‧‧同佢講‧‧‧張嵐佢,去咗一個好遠好遠嘅地方。」
「咁呢封信?」我望住佢。
隨後,水程深姑娘慢慢道出一個真相。
「係張嵐離開之後,我叫阿敏寫‧‧‧個陣我仲喺私家醫院做緊青少年看護病房,我初初見到佢兩個‧‧‧都好似因為屋企人嘅事而唔開心‧‧‧‧‧‧」水程深姑娘合埋眼講番起成件事:「佢兩個都係車禍。仲記得個陣‧‧‧我問阿敏做咩成日唔開心,佢同我講自己為咗追住媽咪而撞車‧‧‧但結果,佢話佢媽咪同警察仲有親戚講佢係因為亂跑先撞車‧‧‧又好少嚟探佢,多數都係佢爸爸過嚟。至於張嵐‧‧‧佢都係因為車禍而入院,不過佢父母都不幸離開,聽講佢屋企好似有啲錢?所以嚟探佢個班親戚一嚟到就不斷爭論遺產嘅事,我覺得佢兩個都好慘。」
「繼續。」
「所以我就經常陪佢兩個玩,特別照顧佢兩位‧‧‧後嚟,佢兩個都因為我牽引之下,做咗鄰床朋友,比以往更加開心。我第一次,見到阿敏笑得咁燦爛、張嵐咁發自內心咁微笑,個陣我都好開心‧‧‧」水程深姑娘望住地板,中午嘅陽光亦都照透入班房窗內:「可惜‧‧‧‧‧‧無耐之後,阿敏器官有慢性衰竭情況,已經唔可以再同張嵐好似以前咁玩、咁傾計,因為哪怕係一下呼吸‧‧‧都會令佢好辛苦。」
「‧‧‧」
水程深姑娘擦一擦眼睛,本來乾咗嘅淚水又再變得晶瑩:「我仲記得,張嵐佢望住無力訓喺病床嘅阿敏,佢個樣好無助‧‧‧好似,只能眼白白望住自己嘅朋友死去‧‧‧‧‧‧喺某一日,張嵐就突然搵我‧‧‧問我關於器官捐贈嘅問題。」
「繼續‧‧‧」
「我同佢講‧‧‧張嵐,你只可以默默咁祝福佢,因為阿敏所需要嘅心臟器官,只能從死人身上移植,並唔可以活體捐贈‧‧‧‧‧‧之後個幾日,咁啱係張嵐十八歲生日,佢冇問我拎生日卡‧‧‧而係拎咗張器官捐贈卡‧‧‧」
「所以,張嵐就成功張自己個心移植咗俾阿敏?」我說。
「唔係‧‧‧‧‧‧」水程深姑娘掩住嘴巴,忍唔住喊:「移植器官仲要滿足一個條件‧‧‧」
「死。」
「所以,張嵐係自殺嘅?」我望住水程深姑娘。
「醫生收到生命鐘發現佢個陣‧‧‧佢身上所有接駁住佢嘅藥物輸送管,都已經俾佢自己拆哂出嚟‧‧‧‧‧‧佢的確,係自殺。」水程深姑娘顯得好內疚,雙掌蓋住臉孔。
我大致上已經明白個陣發生嘅事情。
「張嵐真係死咗?」我再問一次。
「係‧‧‧醫生都已經正式證實佢腦幹死亡,我亦都知佢係為咗救阿敏‧‧‧‧‧‧而自殺。」水程深姑娘說:「之後一星期,阿敏問我佢去咗邊‧‧‧‧‧‧我唔知點答佢‧‧‧我唔知點答‧‧‧張嵐為咗救你而自殺,所以,我就同佢講咗一個大話──佢去咗一個好遠嘅地方。」
「原來係咁。」
「你‧‧‧你係死神啊可?張嵐佢依家到底點‧‧‧‧‧‧」水程深姑娘出乎意料地問。
「佢冇準時嚟地獄報到。」
「‧‧‧」
「亦都係我點解要嚟搵你嘅原因。」
「咁張嵐佢‧‧‧‧‧‧會係去咗邊?」水程深姑娘抬頭問。
「我都唔知。」我伸手到佢眼前,然後「啪」一下。
就消失喺佢面前。
「咦‧‧‧‧‧‧」佢眼神呆滯,望住班房周圍:「我喺到做咩‧‧‧」
消除佢記憶之後,我雙手放袋步出幼稚園。
如今終於搞清楚張嵐墓碑上封信嘅來源,同佢真正嘅死因‧‧‧
不過佢到底去咗邊‧‧‧點解消失喺世界上,都係一個未解嘅謎題。
今次,至少啟發咗我可以從張嵐以前認識嘅人入面搵出真相。
都唔算係無收獲。
星期日,係個好日子。
萬里無雲、天氣晴朗。
喺我追尋緊張嵐以前住址、所讀學校、過往認識佢嘅人同時,阿敏連續幾日都出街玩,好似係補習社放假一星期?
直到今日,佢應約同補習社班朋友去唱K。主要都係上次一齊去南生圍嗰幾個,而且都係得陳文輝一個男仔。
「雖然我知阿寶走咗‧‧‧大家都唔開心咗一排,不過都過咗咁耐,我諗佢都想我哋繼續開開心心咁!」神婆舉起果汁香檳。
「嗯‧‧‧!」其餘女仔都舉起香檳杯。
唯獨陳文輝頹坐喺K房角落位,六主無神嘅神態。
「文輝,你‧‧‧‧‧‧?」神婆望向佢。
「哦‧‧‧冇嘢‧‧‧‧‧‧冇事‧‧‧」呆若木雞嘅佢拎起杯香檳一啖飲哂落肚。
「‧‧‧」神婆苦澀咁點頭,都學佢一舉飲盡香檳:「文輝,知你都因為寶兒好傷心,但我哋要再企番起身啊!知唔知?」
「唔‧‧‧‧‧‧」陳文輝佢係因為阿敏之前同第二個男仔去睇戲而唔開心,cited from「讀心術」。
人每一日都擁有二十四小時嘅籌碼,而佢一大半籌碼就係每日落注喺阿敏身上,跟蹤佢大半日,真係吃力不討好。
「嚟嚟嚟!我唱《突然好想你》先!」香檳飲完,其中一位女仔就首先唱。
然而,陳文輝望住電視個MV、聽住個位女仔嘅歌聲,不自覺眼濕濕起嚟。
「阿輝,冇嘢嘛?」阿敏拍一拍佢手臂。
「喔‧‧‧!冇啊‧‧‧」阿敏一叫佢,佢就好大反應。
「唱下歌啦,會開心啲。」阿敏俾枝咪佢。
「唔係‧‧‧我唔係因為‧‧‧‧‧‧」陳文輝講嘢開始亂,精神有啲繃緊:「你‧‧‧我睇到個MV,個男主角個樣好似‧‧‧之前落雨個日同你睇戲嗰個人‧‧‧」
「嗰個‧‧‧‧‧‧」阿敏仰鄂諗一諗:「阿一?你識佢?」
「唔係‧‧‧只係‧‧‧」陳文輝暗裡握住拳頭,又不斷眨眼,深一深呼吸:「只係個日,我原本想上前拎遮嚟擔住你‧‧‧‧‧‧」
「喔‧‧‧我都見到你望住我啊,唔知你係咪有嘢想同我講。」阿敏自然地笑住答。
「我遲咗‧‧‧」陳文輝苦苦一笑,細聲咁喃喃地說:「如果唔係‧‧‧個機會可能係我‧‧‧‧‧‧」
「吓?」
「冇嘢‧‧‧!總之‧‧‧冇事啦都係。」陳文輝喺阿敏面前,總係諗唔到講咩。
但佢見到阿敏一副欲要離開佢範圍嘅神態時,就喺情禁之下隨便搵啲話題嚟講:「啊‧‧‧!阿敏‧‧‧你係咪信教架‧‧‧‧‧‧我都信嫁!」
「吓‧‧‧?我‧‧‧‧‧‧其實唔太信。」
「咁你又每個禮拜都返教會嘅‧‧‧?」
「你又知嘅?」
「‧‧‧‧‧‧」陳文輝面色鐵青:「我‧‧‧我每個禮拜都會朝早經過教會‧‧‧‧‧‧成日都見到你‧‧‧」
阿敏猶慢咁點一點頭,問:「你有興趣?」
「都有少少‧‧‧」
「你‧‧‧下個星期六日嚟囉,其實我都係迫屋企人焗住要去‧‧‧‧‧‧」阿敏淺淺一笑。
「好啊‧‧‧」陳文輝答應。
「咁‧‧‧‧‧‧星期六日見。」阿敏講完,就轉身準備搵第二個人傾計。
點不知,陳文輝聽到阿敏約自己返教會後好似信心大增,對佢窮追。
「阿敏‧‧‧!」
「吓?」阿敏又另轉身。
「點解‧‧‧你明明信教‧‧‧‧‧‧」陳文輝望住佢,好似知道佢某啲嘢咁:「但係‧‧‧成日口講死神死神嘅?」
「‧‧‧」阿敏面前佢依個問題,都愣住咗。
「‧‧‧‧‧‧」陳文輝好似知道自己問錯問題咁。
佢竟然發現埋阿敏之前成日同我講嘢?明明每次陳文輝跟蹤阿敏都有一段距離‧‧‧‧‧‧
「我都信世上有死神架‧‧‧‧‧‧!」陳文輝見情勢唔對路就補充一句,說:「因為‧‧‧我都‧‧‧‧‧‧我都同死神見過面!」
‧‧‧
「你‧‧‧話‧‧‧你同死神見過面!?」阿敏終於坐喺佢隔離,似乎陳文輝嘅謊言吸引到佢。
「無‧‧‧‧‧‧無錯!」陳文輝雙眼稍為向上,諗一諗再答:「我知佢哋!係唔鐘意係人類嘅嘢!」
「係啊‧‧‧」阿敏點點頭。
「我仲知佢哋‧‧‧‧‧‧唔可以入教堂!」陳文輝見到阿敏咁開心,佢自己都開心起上嚟。
「點解你知嘅!?」阿敏終於真正地對佢笑逐顏開。
「因為‧‧‧我見過死神囉!我仲同佢係朋友嚟‧‧‧」陳文輝笑住答。
咪講笑,我根本冇同過呢件生物交流過。
「阿輝,你係喺咩情況下遇見佢?」阿敏追問。
「呃‧‧‧‧‧‧我有一日‧‧‧放學俾本筆記整到跌低‧‧‧‧‧‧之後遇到佢‧‧‧」陳文輝居然照抄《死亡筆記》劇情。
重點係,阿敏完全冇睇過呢套動畫。
阿敏食指輕托嘴唇:「唔通係死神本「生死冊」‧‧‧‧‧‧」
「應該就係啦‧‧‧!」
「咁‧‧‧」阿敏低頭諗一諗,再抬頭問:「你可唔可以帶我見到佢?」
「點解‧‧‧‧‧‧」
「我想再見佢一次‧‧‧」
「呃‧‧‧」
「我曾經同佢發生過啲事‧‧‧搞到大家關係好僵,我唔知‧‧‧我哋仲可唔可以做番朋友‧‧‧」阿敏發自內心望住陳文輝,說:「但係,你可唔可以幫我轉達‧‧‧我已經‧‧‧‧‧‧我已經,原諒咗佢‧‧‧」
「‧‧‧」陳文輝乜都唔知。
「我好想‧‧‧好想繼續有個人,每晚聽我、陪我傾計。」
「我‧‧‧我試下幫你同佢講‧‧‧」陳文輝啞口地說。
多謝妳肯原諒我。
不過我唔可以再出現喺你面前‧‧‧
因為我嘅出現,多少都會改變到你嘅命運。
由一開始喺天台初遇你想自殺個時‧‧‧已經係咁,下一次就唔好再係咁。
「當一切也跌倒了,是你令我再次找到心跳~」神婆突然高歌起來。
「你‧‧‧你同嗰個死神‧‧‧‧‧‧識咗好耐‧‧‧‧‧‧?」陳文輝問。
「唔。」阿敏點頭抿笑。
「好‧‧‧‧‧‧」
今日過後,陳文輝心情顯然大好,連行返屋企時都哼住首歌:「寒冰掌~又推甩兩件~~」
我跟住陳文輝返屋企,只見佢如常地入到房間溫書、休息,睇落冇咩大不了。但估唔到,直到個鐘搭正十二點,佢先真正嚟料。
佢鎖上咗自己房門,開著電腦望住一大堆相‧‧‧‧‧‧
個啲相,都係阿敏仲同緊我一齊生活時候偷影嘅,其中有一幅最明顯就係阿敏好開心咁喺茶餐廳拎住塊多士塞入我個口嗰一幕‧‧‧‧‧‧
依幅相就咁睇,的確只係會見到阿敏拎住塊多士餵空氣。仲有其他數以百張,佢同空氣傾計傾得好開心嘅相。
但其實同緊阿敏佢傾計嘅人,都係我。
「估唔到‧‧‧‧‧‧依個世界上真係有死神‧‧‧」陳文輝望住電腦入面一幅幅嘅相,摸一摸電腦螢幕上嘅阿敏雙腳:「果然係我女神‧‧‧就係與眾不同。」
‧‧‧
「好,之後就到每晚最重頭嘅環節。」陳文輝擦一擦掌心,喺電腦撳出一個播放軟件,然後就戴上耳機攤喺床上。
電腦個軟件入面,不斷播出類似阿敏同其他人傾計嘅聲音,越聽我覺得越唔尋常‧‧‧‧‧‧
最後,瞬移去到阿敏間房。
發現阿敏亦都正正用緊手機同緊人傾計,說話內容同陳文輝剛才電腦播出嚟嘅相差無幾。
偷聽器?我當下即時搵出緣頭,發現喺來自阿敏櫃中嘅一個熊人毛公仔,用透視眼就睇到內裡棉花包住一個小型偷聽器‧‧‧‧‧‧
我拎住個偷聽器瞬移到陳文輝間房入面,佢隨即除低耳機:「咦‧‧‧‧‧‧冇聲嘅?仲有自己回音嘅‧‧‧」
「唔通‧‧‧之前聖誕節交換禮物送俾阿敏‧‧‧送俾阿敏嗰隻熊公仔‧‧‧‧‧‧入面個窺聽器咗?個舊嘢用咗我成個月人工同利士錢‧‧‧‧‧!!」陳文輝呆咗。
原來係咁‧‧‧
難怪佢會知道關於「死神」嘅秘密。
長期跟蹤加上喺屋企長期窺聽,所以知道依一啲事都唔出奇。
只係估唔到‧‧‧陳文輝原來已經做到依一個地步。
不過個窺聽器,我都只能夠放番入阿敏個毛公仔入面。因為我唔能夠再做出改變佢命運或者干預世界正常運作嘅事‧‧‧
我要做嘅,只係搵出張嵐。
透過政府機構嘅電腦,我輕鬆搵出咗張嵐過往嘅住址、就讀學校,但佢間屋似乎已經賣咗俾人。而佢以前讀個間中學,我就對應時間,搵出咗張嵐就讀嘅班別。
再喺個一班之中,搵出其餘三十餘名同學嘅聯絡方法。
有三十幾個人要盤問,睇嚟‧‧‧今個禮拜又有排搞。
同一時間,陳文輝亦都如同我一樣努力。
因為靠住「認識死神」依個話題,逐漸同阿敏走熟。
例如,佢會老吹一啲關於我嘅事俾阿敏聽、會講自己同我有幾咁兄弟、會講我平時有咩做,不過一切都謊言。
就算追女仔,都擺脫唔到喺某人陰影之下。
咁追到,真係有意義?
北角區,電車中。
當晚夜正澄,繁華鬧市人煙吵雜。
街上燈光招牌亮得正耀,街上好多人都有自己嘅目的地,包括我。
終於,電車喺我面前停咗落嚟。
我走入電車行上第二層,幾張坐椅上只有寥寥數人,而我鎖定目標後,就走到後排座其中一個西裝男身邊坐低。
「‧‧‧」工作一日辛苦非常嘅佢望一望我。
應該心諗緊,點解咁多個空位唔坐,偏偏坐依到。不過佢冇出到聲,只係繼續眼睛半開半合咁訓覺。
「你識得張嵐?」我望住前方,問。
佢望一望我,反問:「我識你‧‧‧?」佢頭髮帶點亂,身形瘦削。
「你唔需要知。」我望一望手錶:「你只需要答我問題。」
「痴‧‧‧線。」
我拍住佢膊頭,隨即帶住佢瞬移到IFC天台大樓之上。
「‧‧‧」原本睡意濃濃嘅佢,稍為開一開眼,即刻生龍活虎:「哇‧‧‧!痴媽筋嫁!!我喺邊到呀‧‧‧‧‧‧」
「答我,係唔係認識張嵐。」我捉實住佢膊頭,等佢唔會失足跌落樓。
「你‧‧‧你邊個啊‧‧‧‧‧‧救命啊‧‧‧!!!」佢成身顫哂,真係差錯一腳就會跌落去。
「我係死神。」
「你‧‧‧」
然後下一瞬間,我再次帶返佢到電車之中。
「‧‧‧‧‧‧」佢心有餘悸咁喘氣,眼睛瞪大望住我。
「你哋人類總係唔能夠輕易相信對方嘅說話,當人哋說話無人回事,總係要我施啲法術。」
「死‧‧‧‧‧‧死神先生,我同你無仇無怨‧‧‧」佢立即澄清。
「我只問一句,張嵐‧‧‧‧‧‧到底去咗邊‧‧‧」我不知不覺中,握實住咗佢膊頭。
「我‧‧‧我講啊!‧‧‧啊!!!」佢痛苦咁縮膊:「我記得佢‧‧‧我記得佢‧‧‧‧‧‧!」
「講,我已經浪費咗幾日時間去盤問全級幾百個認識佢嘅人‧‧‧你係最後個幾嗰‧‧‧‧‧‧」我盯實住佢,然後低頭望一望手錶:「我再冇咁多時間去俾你浪費‧‧‧」
而阿敏距離死亡嘅日子只有二十四小時左右‧‧‧
到時我要儘快去收佢魂,以免佢逆天嘅靈魂會停留喺人間走失。
「‧‧‧我記得‧‧‧‧‧‧印象中‧‧‧張‧‧‧張嵐佢係‧‧‧‧‧‧好靜嘅人‧‧‧但係同一個女仔特別熟‧‧‧嗰個人好似叫‧‧‧‧‧‧莫沉言!不過佢好早期就退咗學‧‧‧你去搵佢‧‧‧!!」
「莫沉言?」我立即打開「生死冊」,我要搵嘅呢個人‧‧‧仲未死。
「關於佢‧‧‧我只係知咁多‧‧‧‧‧‧我記得‧‧‧張嵐平時喺學校只有同依個人傾計‧‧‧!」佢咬牙忍痛。
「啪」刪除記憶。
緊接,我馬上瞬移到莫沉言所在嘅地方,理論上只要我知道對方名字就可以即刻瞬間轉移到佢身邊。
一移,我就去到一處墓地墳場。
再留心啲,我就發現係將軍澳嗰一個墓地‧‧‧‧‧‧
唔通‧‧‧
我抬頭向前,眼見一個衣著端莊得體嘅女性拎住一束白花,走到去某個墓碑前,深望一會,再放下花束。
莫沉言‧‧‧就係佢?
另一邊廂。
「喂‧‧‧阿‧‧‧阿敏。」陳文輝撥打電話俾阿敏:「我‧‧‧‧‧‧我已經‧‧‧同死神,傾好咗,佢叫你‧‧‧‧‧‧聽日凌晨兩點半,喺寶琳基督教會門外等。」
「真係?」阿敏淺澀笑一笑。
「係‧‧‧」陳文輝吞一吞喉,望住自己手上嘅粗繩同利刀:「到時候‧‧‧不見不散。」
「佢點解答應嘅!?」阿敏好似好開心。
「因為‧‧‧佢話,唔想再失去你。」
「吓‧‧‧?」阿敏愣住咗,然後徐徐地笑:「死神個傻仔又會講啲咁嘅嘢嘅‧‧‧‧‧‧」
陳文輝就好似講出自己內心想法一樣:「係啊‧‧‧‧‧‧佢想像唔到失去你嘅痛苦‧‧‧同你嘅日子實在太開心‧‧‧‧‧‧好開心‧‧‧每日都可以傾計、望住你笑‧‧‧同你出街返沉悶嘅教會‧‧‧‧‧‧終於‧‧‧唔洗再喺你身後‧‧‧‧‧‧一直默默咁望住你‧‧‧」佢握實手機,手心幾乎冒汗。
「‧‧‧」阿敏會心一笑,說:「同佢嘅日子,的確幾開心嘅。」
「一旦失去咗你‧‧‧真係會崩潰‧‧‧」
「哈,我同佢嘅關係又未到咁海枯石爛‧‧‧」
「咁‧‧‧約好啦。」
「嗯。」收線後,陳文輝用力掉走部手機‧‧‧‧‧‧
攤伏喺床上痛哭:「我可以每日同佢咁傾計‧‧‧同佢返下教會‧‧‧‧‧‧都係因為一個謊言,但無可能瞞到一世‧‧‧無可能‧‧‧‧‧‧阿敏知道我講大話利用依個「死神」嘅話題同佢拉近關係‧‧‧一定會對我好失望‧‧‧好失望‧‧‧‧‧‧」
然後,佢慢慢地平復起嚟,望住桌上嘅利刀:「唯有‧‧‧唯有咁做,只有咁,佢先完全屬於我,只有咁‧‧‧‧‧‧佢先唔會對我失望‧‧‧」
最後,陳文輝望住牆上呎吋極大,一幅偷拍阿敏開朗展笑嘅大海報,喺張床上跪下:「點解你要咁完美‧‧‧‧‧‧你真係好靚‧‧‧好有氣質‧‧‧‧‧‧但點解你唔係屬於我‧‧‧!」下一秒,佢就拎起利刀割破海報!
心理,扭曲。
‧‧‧
我眼前嘅沉莫言,佢放低白色花束之後垂低雙手、合上雙眼,就好似默唸啲說話俾佢聽一樣。
以一身大黑落地長風衣現身嘅我,走上前:「佢聽唔到。」
「‧‧‧」佢聽到身邊嘅我講嘢之後,即刻開眼望住我,緩緩地退後咗一小步。
「聽講人類同靈魂相處係靠墓地。」我望住冰冷冷嘅墓碑,正正係張嵐之墓:「佢果然冇講錯‧‧‧‧‧‧你叫沉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