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係死神，專門審判自殺嘅人(離魂記‧前傳): 12
咁嘅籍口都講得出。
成功離開酒樓嘅阿敏，喺門口多謝咗阿宏一聲。
「喂‧‧‧唔該哂。」打敏輕輕敲打佢膊頭。
「喔～少事啦，我演技係咪好好先！？」阿宏問。
「好渣。」阿敏搖頭苦笑。
「呃‧‧‧」
「走先啦，下次請你食飯。」
「我送你到巴士站啦，西貢夜晚好危險。」
「你鐘意囉。」阿敏隨和一笑。
喺寂夜嘅路上，阿宏一直同阿敏傾計，好似唔想錯過依個機會咁。阿敏都有個句，答個句。
直到一條比較陰暗嘅路段，果然俾阿宏開口中咗‧‧‧‧‧‧
三個不良少年行咗出嚟，企喺佢哋面前唔俾佢哋過。
阿宏都似乎真係估唔到會遇上，一遇到即刻發咗呆。
「讓路啊！」其中一個不良少年喝佢。
「呃‧‧‧‧‧‧」阿宏呆咗。
「條路你行哂？試下有禮貌啲。」阿敏居然夠膽直視佢哋。
「阿敏‧‧‧不如返去酒家‧‧‧‧‧‧我漏咗啲嘢‧‧‧」阿宏想轉身。
「驚乜啊你又？」阿敏捉住佢隻手，阿宏顯得十分之柒。
阿宏面向返三個不良少年：「唔該借借‧‧‧」
阿敏嘆咗口氣，搖一搖頭。
「讓路啊！廢柴。」不良少年推咗阿宏一下，笑佢：「咁撚廢，俾你拖住條靚女都冇用啦！」
「咩啊！！」阿宏又即刻上前推番對方一下。
點知下一秒，佢就俾人一拳打落地。
「啊呀‧‧‧‧‧‧好痛呀‧‧‧」阿宏佢撳住隻手，訓喺地下似哭非哭咁大叫。
企喺後面嘅我，見到嗰三個不良少年開始心郁郁想行近阿敏：「不如陪下我哋‧‧‧？」然後莫名地，拎咗條電話線出嚟。
「死神‧‧‧」阿敏握住拳頭，稍為退後幾步。
似乎我唔出手，佢就諗住自己反擊？
就喺其中一個不良少年想捉住阿敏隻手個陣，個不良少年從後被用力捉住膊頭。
阿宏：「佢係我要調查嘅關鍵人物，你哋見好就收。」我，入咗阿宏身體。
之後兩、三下手勢，我就用阿宏身體將幾個不良少年打低，令佢哋落荒而逃。醒番嘅阿宏立即問阿敏有冇事，阿敏則叫佢管好自己再講。
「阿敏你有冇事啊！」模糊嘅阿宏醒番。
「我問你先啱啊⋯羽毛球王子喎！即刻走啦！」
「但係你頭先好似⋯⋯」
阿敏笑住答：「走都唔好咁樣衰啊嘛，大佬。但係點都好，多謝你救咗我宏仔！」
「吓⋯！？」阿宏望住逃走嘅不良少年，再望望自己拳頭：「我幾時⋯⋯啊！哈哈哈，洗乜講！」
我讀咗阿宏個心一下：我幾時打走個班人⋯⋯？
之後我哋就分別，阿敏亦都搭小巴獨自離開。喺巴士上，佢先真正咁多謝我一次，多謝我出手。
「死神⋯唔該你，如果啱啱冇你⋯⋯」
「唔係我。」我淡然地答：「要多謝就多謝個條友。」
「哈，又會咁傲嬌嘅‧‧‧」阿敏望住我。
「‧‧‧」傲嬌？咩嚟。
就喺阿敏嘅車程之中，佢突然收到一則訊息，係詹士傳送過嚟。
詹士：「多謝你之前陪我支持我，我準備去加拿大接受腳嘅手術‧‧‧如果有機會嘅，我再返嚟見你。」
「詹士‧‧‧」阿敏望住手機，有啲呆滯。
我再望一望手錶，差唔多時候。
我喺巴士上瞬移到詹士身邊，發現佢已經返到屋企，佢似乎飲得好醉。
緊接，佢行咗入房後放一張椅子喺中間，再企喺上面紮咗一條繩，以後將自己個頭伸入去個圈套入面，想吊頸自殺。
佢望住個鐘，倒數緊自己死亡嘅時間。
只要時間一到，佢雙腳就會失去站立能力‧‧‧‧‧‧自然會跌落嚟然後吊死。睇嚟，你已經做好死嘅覺悟。
我亦都再次瞬移番去阿敏坐緊嘅巴士之上，一番到嚟就見到阿敏佢不斷撳緊手機打字俾詹士。
「詹士‧‧‧搞乜啊‧‧‧‧‧‧」佢帶點不安、眉宇之間有點憂愁。
撳咗一陣之後，阿敏突然停咗落嚟‧‧‧抬起頭望住隔離嘅我，目光銳利。
「死神‧‧‧」
「有事？」我望住前面。
「詹士‧‧‧‧‧‧佢‧‧‧佢嘅死期‧‧‧係咪今日‧‧‧」
我望一望手錶，再望住巴士正準備進入嘅隧道：「出隧道之後，就一切已成定局。」
阿敏聽到我依一句之後，不斷撥電話俾詹士，可惜已經太遲。
世界上有啲事，就係你幾努力。
都無辦法改變。
巴士如同時間一樣只會不斷向前，到最後我哋要學識嘅並唔係悔疚。
而係，點樣去承受結果。
因為世上冇必然嘅完美。
巴士去到隧道一半，阿敏打字越嚟越無力咁，神情亦都由焦慮變得越嚟越頹、灰，直到巴士駛出個隧道個剎那，佢成個人停咗落嚟，就好似石像咁。
個一秒，對普通人嚟講，係冇咩特別嘅一秒。
但對於某啲人嚟講，可能係個令人傷心嘅瞬間。
阿敏望住手機冇回覆嘅對話欄，佢呆滯咗，良久佢望住車窗外嘅漆黑景色，惆悵得一句聲都出唔到。
我都已經感受得到，詹士佢嘅靈魂已經被送往地獄。
「死神‧‧‧」阿敏右手憂愁咁撳住太陽穴，雙眼放空：「我到底，有冇救到過詹士‧‧‧」
「‧‧‧」
「早幾日‧‧‧佢明明仲好地地‧‧‧‧‧‧講過要彈歌俾我聽‧‧‧明明‧‧‧‧‧‧」
「你冇救到任何人。」
「‧‧‧」
今晚，阿敏比平時更夜返屋企。
因為佢冇一落車就返去，而係行咗一大段路。係散心？我唔清楚，佢一直一聲不發。
返到屋企已經凌晨兩點幾，而佢阿媽，正正坐喺大廳等足佢咁耐。
「去咗邊！？咁夜先返？」佢母親眼神凌厲。
阿敏無視佢，直接想行返入房。
因為佢今日真係莫名地，成身好沉重。
「敏！問你去咗邊啊！！」佢母親捉住佢隻手。
「你好煩啊。」阿敏終於出聲。
「你‧‧‧我驚你咁夜有危險啊，我驚你同嗰個男仔去搞三搞四啊！」
「我唔係你啊。」阿敏講完依一句，就行返入房。
而依一句，就好似透徹咁打入佢母親個心入面。
「到底係咪真‧‧‧」阿敏返入房之後，背對住我問。
「‧‧‧」
「‧‧‧詹士係咪真係冇俾我逆天拯救到？」連阿敏佢都深信不疑。
無錯，
我係耍手段。
不過‧‧‧
「我係死神，掌有人間所有人類嘅生死權。」我直視住佢，不留情面咁講：「就算係你救咗，我都有權殺番佢。」
「‧‧‧」阿敏望實我，預料唔到我會講依一句：「所以我只問一句，詹士‧‧‧‧‧‧係咪你殺。」
「佢本來就應該死。」我答。
「答我‧‧‧」
「係。」
空氣喺我依句吐出之後，就好似結咗冰一樣。
窗外除咗雨聲之外，就無第二啲聲音。
「你講多次‧‧‧」阿敏聲音有啲咽喉，眼睛急速漸紅。
「聽日，你就會見到新聞有個殘疾人士吊頸自盡。」
「你‧‧‧講過‧‧‧‧‧‧只要我逆到救到人‧‧‧贏到你‧‧‧你都唔會干預‧‧‧‧‧‧你講過嫁！！！死神做咩連你都呃我呀‧‧‧‧‧‧」阿敏衝上前捉住我衣領，框中帶淚。
「我唔想再玩你個遊戲‧‧‧」阿敏不斷拍打我衣膛，有啲眼紅、但已經無淚：「我好後悔識咗你‧‧‧你以後唔好再喺我面前出現。」
「‧‧‧」
「我最憎呃我嘅人，點解我用個心對你，你可以‧‧‧‧‧‧」阿敏講到依到，已經唔想再講落去。
直接叫我走，喺佢眼前消失。
‧ ‧ ‧
‧ ‧
‧
「對唔住。」
我漸漸喺佢眼前消失、隱形，我唔明，我唔明點解一個人嘅死，可以令到阿敏變成咁。
識得個幾日、 一星期，對你嚟講真係有咁重要？
我唔明。
‧‧‧
「死神，睇嚟你有做到嘢。」喺我係冷街路上行路之際，有把討人厭嘅聲音出現：「準時將嗰個逆天被拯救嘅自殺者送番入地獄。」
「‧‧‧」
「只不過‧‧‧‧‧‧啍，好似仲差嗰個女仔你未‧‧‧‧‧‧」
「你即管試下對佢落手。」我以紅得似鮮血嘅雙眸，答：「你同你兩個家姐姊妹，都會死得好慘‧‧‧‧‧‧命運女神。」
「‧‧‧你，你唔好唔記得自己責任‧‧‧！係掌握生死大權嚟保護「自然律」，大自然有生有死係鐵一般嘅法則！」
「但佢係我調查我對象，所以喺我未調查出佢逆天嘅真相之前，佢條命都係屬於我。」我繼續步行向前，繼續依條陰孤冷涼嘅長路。
為咗令你唔受到不必要嘅傷害，
咁係必須。
同時，當初我喺你面前現身、喺天台相遇，就係一個錯誤嘅決定。
所以，請憎恨我，同時希望你原諒我。
打後嘅日子，我只以隱形嘅狀態喺阿敏身邊出現。
佢嘅生活，亦都回復到正常。日復一日咁落街食早餐、中午就行如常嘅路去補習、夜晚就獨自經過海濱行返屋企。
早上陽光晨媚，我跟住喺佢背後陪佢行過公園。
中午大雨瀝瀝，我獨自撐傘跟喺佢背後。
晚上夜幕低垂，我默默跟喺佢影子之下。
而佢母親亦都開始半強制性迫阿敏每星期五、六或者日去教會，透過讀心術我得知佢母親認為，咁做阿敏先會學乖。
而喺依段時間，我總係感覺到除咗我之外，仲有一個人會不斷喺背後跟蹤住阿敏。
嗰一個人，就係陳文輝。
即係當初不斷拎相機搵機會影阿敏嘅男仔。
而個一種「死亡預測」嘅感覺，亦都終於再次喺阿敏身上出現。
上一次阿敏本應該會死亡嘅時間，係初次我喺天台見佢個陣。
如今，依一種感覺再一次出現。
今個月內，阿敏會死。
或者就再觀察埋今個月，就可以收工。
逆天少女，終於再次面臨死亡。
而死因係，被殺。
兇手正正係不斷偷拍佢嘅陳文輝。
估唔到我一消失，阿敏嘅「死亡預測」就再一次出現，或者...呢幾個星期以嚟令到佢冇死嘅，就係因為我？
點都好，遲到好過冇到。
「阿敏～醒啦，衰女。」一大清早，佢老豆就入房叫醒佢。
「唔...咩啊老豆......未訓夠啊...」阿敏模糊咁答。
「今日你生日啊傻女。」
「生日就冇人權咩......」阿敏始終合住雙眼，顯得睡意極重。
「咁...算喇，你訓多陣啦。」阿敏父親失望咁行返出去。
「喂...」阿敏一開一合眼睛，望住自己父親嘅背影：「講笑渣老豆，今日去塔門啊嘛？準備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