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Bianca的那些事: <離婚是後鏡裡的公路>

<離婚是後鏡裡的公路>
 
我的前女友Bianca不久前離婚，今天終於打給我。
 
「你還記得你的外號嗎？」她打來一問。
 
「天下婦孺之友？」我笑說，從出生到現在，我很受女生歡迎，不因為我天生俊朗易入桃花陣。而是我生得一副人畜無害的蠢樣，女性當我半個閏蜜，萬紅之中一片綠葉，卻無愛情的際遇。
 
我只得到閨蜜般的待遇，由她們的感情波折至到經期不順，都是我常處理的問題。
 




這樣的我，和Bianca交往了一年。她如何和我在一起的過程不重要，一個妙齡少女患上眼疾的故事總是賺人熱淚的，但這不是溫馨小品。
 
她離婚了。
 
「對，我離婚了，所以你要安慰我。」一副前女友的口吻。
 
那就是比現任還任性三倍的口吻，對付女性呢，男子漢總要讓個三分，有過肌膚之親，怕且要再多三分。所以一個男人有太多前度也是不好，讓到自己無路可逃。
 
「你還只是廿八歲，亡羊抓羊還不晚。」幸好我只得一個。
 




「甚麼亡羊抓羊，亡羊要補牢吧？」她疑問。
 
「你就只有一隻羊，走失了，你不先抓一隻新的，補完牢還是沒羊。」
 
「……你完全不會哄女人，你很應該強調本小姐只是二八年華，有的是時間！對方不要我，是他有眼無珠，智力低下！」Biance嬌嗔，我發誓她真的在嬌嗔。
 
「二八年華是指十六歲。」我沒好氣的說。
 
「這樣呀……」她是某大學英文系的低才生，相信是真的不知道。
 




「你和十六歲少女的共通點只有生肖一樣而己。」事實中的事實。
 
「喂！」
 
然後她提及到家庭暴力，結婚前還是好好的，男朋友溫柔體貼，事事呵護備至。婚後半年，老公開始後悔過早被困，遊戲人間的生活不復再，一聽到「家用」以至細分為各種柴米油鹽之事，他都會暴跳如雷。
 
「本來我就沒要他養，月頭各拿一份錢出來當作家用，用來應付家庭所需，也不為過吧。大概家用兩個字讓他聯想到一種至死方休的責任，覺得我設他入局。他正值壯年，我年老色衰──他大概覺得我沒以前舉手投足都讓他著迷的魅力，因而怪到我頭上。」她把往事道出，還有無盡傷感。
 
Bianca的語聲顫抖，她沉默，話筒的空洞裡只剩下她的呼吸聲，她竭力摒住呼吸，但傳來的鼻息仍是那麼的明顯，我想她的鼻子開始塞住了。
 
她流著無聲淚。
 
我想不透一個女人打給前男友訴苦的用意，大概是要得到前男友的認可，證明並非自己的錯才導致離婚的結局吧？當年她甩我，現在她可能覺得，我最清楚她的好。
 
但我不是唯唯諾諾的人。




 
「謝霆鋒有一首歌，叫離婚是後鏡裡的公路。裡面講到往事一幕幕的從旁掠過，自己駕著電單車在公路馳騁，忘了速度，忘了一切。如果人生是個旅程，離婚只是航程上的小失誤，甚麼是後鏡裡的公路？就是只要你持續的盯著它看，你會出車禍－－人生就毀了。」
 
「他也是個有故事的人，竟然有這麼一首充滿經歷的歌。」Bianca 知道自己兒時偶像都有同一感慨，登時舒懷了許多。「我先聽聽看……咦？怎麼歌名叫回憶是後鏡裡的公路。」
 
「離婚也合音。」不過回憶是後鏡裡的公路才是歌名。
 
「你瞎掰來哄我？你……」
 
「你聽我說，離婚也是回憶的一部份，同樣也是沒人可以奪走的重要記憶。你知道嗎？起碼你人生有過一剎那，是全心全意的把人生托付到另一個人手中，世上許多人窮一生也找不到匹配的人，你起碼擁有過。最重要的是，所有過去都會累積成瑰寶，在未來的相處中幫你一把……」
 
我說的是實話，婚姻是兩個人的事，經營一段感情，不能一廂情願的遷就，或是永不止盡的欺壓對方，相處是一種藝術，也可以是一種角力。鬥來鬥去，你就會發覺，也許單身的人最幸福。
 
如果不在乎此後生養死葬問題的話。
 




「嗯……你說得對，我忽然覺得沒那麼難過了……其實你還是會安慰人的……」Bianca感到非常欣慰，我彷彿看見她在電話的另一頭破涕為笑。
 
「所以你離婚也是件好事，多離幾次，再笨的人也懂得維繫。」我借此機會快速下了結論。
 
她沒聽我說完，直接掛線。
 
別過頭，看到妹妹站在房門，目瞪口呆的看著我：「這叫天下婦孺之友？」
 
「不救自找麻煩的人。」我冷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