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星終於進了淨化器部門工作,負責管理品質檢定的部份,雖然相對達成目標還有十萬八千里,但也算是個好開始。 

他每天準時上班,下班馬上回家,不再到處消遣,眾人只以為他是被家中惡妻管得很嚴,毫不懷疑他是帶着目的進入公司,所以才故作積極,他本人也毫不介意這種誤會,正好利用昕晴的「惡名」拒絶各種不必要的應酬聚會。 

這個被蒙上惡名的女人,對這些事情懵然不知,此刻正在家裏好好享用着那設備齊全的廚房。 

今天他和小雨一起搓麵粉做曲奇餅。 

孩子在輾開了的麵團上印出小鴨、小兔、小狗的圖案,玩得不亦樂乎。 





昕晴笑眼看着他,又呷了一口味道清新的冰茶,感到心擴神怡。 

「叮。」 焗爐內的蘋果批焗好了,她連忙把它取出,又把小動物餅乾的盤子放進焗爐,調較好了時間。 

這時,老公回來了,家裏到處都是出爐蘋果批的芳香。

昕晴抺淨手上的麵粉,替老公取過了公事包,在他臉上吻了一下,貪心的他卻要再吻,在唇上。 

在這段日子,他才重新認識了白昕晴。 





原來她是那麼熱愛烹飪,而且水準不錯。 

只怪從前在綠山甚麼都缺乏,讓她沒有發揮的機會。 

「今天做了蘋果批,晚餐後可以吃,你要不要先嘗嘗?」說着把一小塊餅送進他嘴裏。 

「好好吃!」他故意誇張的說。 

「對吧?快去換衣服,洗洗手,準備吃晚飯了。」 





回到房裏,他發現昕晴已為他準備好了更換的便服,整整齊齊的摺疊好放在床上。 

自從她來了,整間房子好像有了生命。 

她在各處佈置了鮮花、香氛蠟燭和精緻的擺設,每張沙化上都添了保暖的薄氊子,她又會揀選適合的音樂,在晚餐時播放。 

在晚飯的餐桌上,他才發現,他們一家三口的衣服竟是同一色系的淺藍,是她刻意配襯的,效果十分溫馨。 

一家人樂也融融的吃晚飯,是李暮星從來都沒有過的,對白昕晴來說也如好夢成真。 

這樣的幸福不知能過多久。 

能過多久就過多久吧。 

眾人都很好奇白昕晴是怎樣的母老虎或是絶世美女,竟能收服吊兒郎當的花花公子李暮星。 





每每昕晴陪伴他出席一些場合,那些懷着好奇心的人總是掃興而歸。 

滿懷期望要去一睹李家少奶奶的風姿,看到的卻只是個抱着孩子,眼圓圓,皮膚白晢,溫柔又害羞的小女人。 

最多只能說是清秀可人吧。 

昕晴的氣質本就如此,怎麼打扮都只是個小家碧玉,不像貴婦,與大都會中的上流階層格格不入,但她沒有因此而不開心,反正她也不屑與那些人來往,她只要好好躲在家裏,照顧好小雨和暮星,就心滿意足了。 

除了在家裏忙着,昕晴最常去的地方就是醫院。 

老公為小雨找來城中最好的醫生,如今他每天都要往醫院進行檢查,為即將進行的心臟手術作準備。 

這天李暮星又去看潘智敏,而且還為她帶來一個驚喜。 





昕晴躲他身後,忽然的彈出來,潘智敏開心得尖叫起來。 

「昕晴!你去哪了?李暮星他很想你。劉海駿,他也在嗎?」 

大家都突然靜了,昕晴望着李暮星,不懂怎樣回答。 

「找到昕晴之後,也找到一些關於小劉的線索,只能說他也是被救出來了,我們很快就能找到他,你耐心等候好消息吧。」 

「是嗎?是肯定他在活着嗎?」 

「是的,肯定。」 

「太好了,」她摸摸圓鼓鼓的肚子,「不過恐怕孩子先出來了,才能見到他了。」 

「智敏,你一定會好好的,到時候,和孩子一起與小劉團聚。」昕晴安慰她說,卻難掩她心裏的擔憂。 





「放心吧,我還有利用價值,大姊不會讓我死的,無論如何也會延續我的生命。李暮星,找劉海駿的事,拜託你了。」 

回家的路上李暮星一直很沈默,昕晴知道,他很想劉海駿能在智敏生產前與她見面,心裏很是焦急。 

在大都會,人們說的每句話都是被監聽的,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故,幾天之後,李暮星收到一個訊息,告訴他劉海駿就被關在某處一個地牢之內。 

他也想到也許會被人利用,但管不了那麼多,運用了一些關係,撒了幾個謊,得到了機會去見他一面。 

這個地牢所在之處極其隱密,牢內臭氣燻天,劉海駿被牢牢鎖住,骨瘦如柴,傷痕累累,還有點神智不清,明顯是被人嚴刑迫供了。 

李暮星勃然大怒,不管如何要帶着他離開。 

「還說甚麼是救命恩人的兒子,一定會保存他的性命,都屁話!」 





看管地牢的人也阻不了他…還是沒有刻意攔阻他? 

他也意識到把劉海駿救走的過程有點太順利了,詐是一定有詐,但管不了陷阱設在哪,總不能丟下劉海駿在那樣的地方。 

李暮星把他帶回自己的家,請醫生來作了詳細的檢查和治療,他幾天沒有上班,與昕晴一起在照顧他。 

過了好幾天,劉海駿才總算恢復過來,清醒了幾分。 

李暮星一直害怕他的瘋病會發作,還好沒有,要不然不知怎向潘智敏解釋。 

又過了幾天,眼見潘智敏產期在即,就跟劉海駿說清楚了,要帶他去見她。 

他也沒甚麼特別反應,離開那屋子使他有點害怕,緊緊捉住他哥的手,連昕晴他也不怎麼信任。 

到了潘智敏被囚禁的地方,視像通話開始了,他才回過神來,然後一直哭一直哭。 

反而智敏比較冷靜,「沒事了哦,別哭了啦,你看我好端端的。」

二人沒有談了多久,李朝霞來了。 

「大姊!你來幹甚麼?」 

「這是我的地方,怎麼倒是你來問我來幹甚麼?」 

眼前的是一個風姿綽約的中年婦人,氣場甚大,一派強人的風範。 

「劉先生,我是來找你的。」 

小劉怔了怔,搞不清楚在發生甚麼事。 

「秘書,帶他進我的辦公室。」說着轉身就走了。 

「慢着,劉海駿是我的朋友,現在他不是很清醒,我…我要陪着他。」李暮星說。 

「劉海駿,把潘智敏囚禁的人是我,我可讓你們見面,甚至可讓你照顧她,也可以讓你們永世不再相見。你要跟我,還是跟李暮星?」 

劉海駿望了望他哥,又望了望李朝霞,想也沒想就跟着她去了。 

「哥,對不起。」 

「你…」 李暮星就這樣眼巴巴看着小劉跟着他的大姊走了,大姊不費吹灰之力就達成了她的目的,謝謝也沒有一聲。 

又怎可怪他,如果被囚的是昕晴,他想他也會那樣做。 

李藍天因這事罵了李暮星一頓,一直不願再見他。

暮星雖然難過,但只好將計就計,向大姊和二哥那邊靠攏,似乎這樣更有利於完成他來大都會的目的。

幾天之後,潘智敏生了,大姊的秘書傳來一張照片,相中他們一家三口很是溫馨。 

潘智敏的臉有點累,身上插着各種喉管,劉海駿哭得不成樣子,孩子倒是健健康康的模樣。 

李暮星希望他們選擇回來生孩子的決定沒有錯,若是在外面,母子二人恐怕早就死了。 

小雨做手術的日子定下來了,這幾天他都要住院,為手術做準備。 

小雨很乖,睌上睡很穩,昕晴也就在他入睡後回家陪李暮星,二人已很久沒有好好獨處的時間。 

躺在床上,昕晴主動的抱住了他,對他毛手毛腳,又送上了挑逗的一吻。 

「怎麼了?嗯?」他也回敬了一吻,心裏有點不解,重逢後的這段日子她一直不讓他碰她,因為她知道這屋子裏每個角落都有監控,不管他怎麼引誘她哄她威脅她,佯裝發脾氣都試過了,她就是不願意。 

她還希奇,他怎麼可能明知有監控也可跟那些女人胡混,事實是他自小已習以為常,甚至有時會把換衣服、洗澡和性生活當成個人表演,但…他當然沒有把這個告訴白昕晴。 

真正不能讓他們知道的不是這些,怕甚麼讓人看見? 

那是昕晴永遠不能理解的。 

然而今晚她態度轉變,是另有原因。 

「暮星呀。」 

「嗯?」他正忘情的輕吻着她,心裏想,這時候她說甚麼自己也會應承吧。 

「我們也生個孩子好不好?」 

除了這個。 

他停止了動作,定睛瞪了她半分鐘,半句話也沒說。 

昕晴知道他的答案了,一臉失落,挨在他的肩膀上。 

「連智敏也能順利生產了,大都會的醫療科技看來很可靠呀,為甚麼不讓我試試?你知道我最渴望…」 

男人扶住她的下巴,輕輕抬起她的頭,與她對視着。 

他甚麼也沒有說,只對她緩緩的眨了眨眼。 

昕晴扁了扁嘴,「不准就算了啦,睡吧。」

說完就轉過身去,不理他。 

「是你先惹我的,這樣就想睡?」男人轉身把她壓在身下,不理她的掙扎,把她的衣服脫個乾乾淨淨。 

「星!」 昕晴又羞又怕,男人拉來一張薄被,把二人蓋住,又關上了燈。 

「這樣可以了吧?不准再拒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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