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問題嗎?」

父親站在會議室前向我們問道。

「沒問題就準備行動吧。」

我們五首恭敬地向他點頭。他一聲不響便穿過我們離開會議室。

一個小時候我們將會整裝出發攻下北京總部。我隨著巴巴爾身後離開會議室,卡拉亞、高羅拉、阿徳勒。五首此刻在這裏一個都不缺,但我總是覺得少了一個人。





那天晚上,高羅拉沒有告訴我答案,她抱著我直到我睡過去。早上起來的時候,我們倆個默契地隻字不提。後來幾天,我忙著訓練。腦失去了記憶但身體沒有,所有的動作和技巧一次就能學會。

這幾天無論走到那裏都沒有看到「他」,就好像「他」真的不曾存在過,就連偶而提起「他」的人都沒有。心裏的缺口一天比一天大。


「埃斯佩。」

聽到巴巴爾的叫喚,我馬上抬頭看著他。

「如果在戰場上因失神而命危,會被父親放棄的。」





「我知道。」

冷酷的語氣裏我聽到被埋藏的關心。我冷冷地回答。

「去準備吧。」

他掉下一句便轉身離開。我看著他的背影感到落寞,我過去和將來的人生也是這樣嗎?


坐在坦克裏,悶熱的空氣讓人犯困。六個人坐在車裏將近一個小時,除了坦克的引擎聲和呼吸聲,大家坐在位置一聲不吭地因崎嶇不平的道路搖晃著。坐在我對面的阿徳勒目光呆滯地看著空氣,連眨眼都沒有。誤以為他死了也不過分。





唯獨父親一個平靜地閉上眼睛,他安靜的時候比一切的時候來得可怕。不知道他真的只是在睡覺,還是再想什麼計劃。大家彷佛都有了共識不去反抗他,並不是因為害怕死亡,而是害怕沒有目標的人生。

這幾天裏,我了解到我們工作就是殘殺人類,或者把他們變成我們。大家好像起初也不知上道為麼要這麼做,只是後來久了就不想去深究。因為即使我們曾經是人類,但人類還是會對我們投來憎恨的目光。跟著父親的生活雖然更惡劣,但是我們唯一被接納。


「進入500米。」

「最後檢查一下裝備有沒有遺漏,下車後點算營養劑的數量。」

司機響亮的通知劃破了車廂內的死寂後,父親緩緩地張開眼睛開口說。

「知道。」

他平靜的語氣總是讓人畏懼。五首不敢怠慢馬上異口同聲的回答,只有高羅拉仍然從容地閉目養神。





「我允許你們每人拿五支放在身上,適當地用。除此以外,全部交由醫兵保管。」

「了解。」

卡拉亞代替回答,其他則恭敬地點頭示意。

「父親,需要我們其中一各留守的身邊嗎?你獨身一人......」

「不必了,我需要百分百的戰鬥力去攻擊。一個都不能少。」

坐在旁邊的巴巴爾恭敬地向父親提出的建議馬上便被拒絕。

「那我們可以各派一兩名士兵留守......」

「我說不用。」





父親不內煩地再度決絶地回答。

「了解。」

眼見父親微怒,巴巴爾立刻放棄遊說。也不是不能了解他的用心良苦,再討厭他我們也不能失去他。又回到原來的死寂沒多後,坦克便停駛了。在準備下車之際,高羅拉冷冷地發問。

「如果被捉走了怎麼辦?」

「安靜的像死人一樣。」

我們習慣性地回答。

「下車吧。」





我們的答案讓父親滿意後,他淺笑著說。

我整理好跟在隊尾準備下車,一句話響在耳邊讓心臟一陣收縮。

「只是像死人......別死......」

腦海裏依然沒有過去的畫面,但我直覺告訴我是「他」對我說過的話。這幾天來除了每個晚上的夢,這是我第二次想起關於「他」記憶。

聲音奇妙在心裏添加了一份暖流,卻讓眼淚想要湧出眼眶,但不能被父親有所發現我微微抬頭不讓眼淚掉下來。在不為意的情況下才偷偷自然地擦乾眼睛。


下車後,士兵也從身後的車隊逐漸下車。五首也開始分頭行事。高羅拉、阿德勒、卡拉亞,忙著點算士兵人數和檢查他們的身體狀況。我跟著巴巴爾到車隊的尾部點算營養劑的,順便沿途查看有沒有士兵躲在車上。我和巴巴爾輪流地車門打開檢查,一直走到車隊尾。

隊尾倒數幾輛都是用來放置裝備和藥劑,我一直走到最後一輛軍車,正要把布拉開,卻被巴巴爾用力地按住了手。


「不是這輛。」





我感到錯愕地回頭看他, 他少有地露出嚴厲的表情說。我看進去他的眼睛,瞳孔彷佛多了一層朦朧的薄霧不讓我看透,同時銳利的眼神也警惕著我不要追問。

「嗯。」

我隨便地回應一聲後,他才鬆手。他讓我先往前走,跟在我的身後免得我又回到車輛。這裏是個禁止懷疑的地方,我們只能遵從。我壓抑著疑慮繼續完成工作。


進入到敵軍的範圍後,戰事一觸即發。

空軍、水軍、陸軍同時出發後,我和高羅拉在支援隊裏候命。戰事一開始後,整個地放動盪得驚人。一開始沈重的氣氛被大砲和吶喊聲趕就得一乾二淨。還未進入到戰場裏便能到四處火光熊熊。

吵雜的叫聲裏,分不清是誰人類的慘叫聲還是同伴的衰嗚。地殼的震動好像在給我們描述戰況的激烈。從他們的口中聽說,我是第三代的獸兵所以從小訓練身經百戰。但現在我並不記得,腿不由得在顫抖,每一聲的炮響都讓心臟變的更脆弱。

高羅拉突然握住我的手,我轉頭看她,她並沒有看著自己。她注視著前方,眼睛無比堅定,掌心的溫暖傳到心頭緩解了不安。這我才發現自己的手被嚇得冰冷。我調整呼吸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


突然一聲尖銳刺耳的巨響沿著鮮紅色的煙霧飛快地劃過天空。陸軍需要支援!

「埃斯佩。」

高羅拉見狀後馬上叫喚我的名字,示意我馬上帶隊出發。

「遵命!」

我瞬間便帶著陸軍的分隊向著煙霧彈的方向前進,向前一躍便在落地前化身獰貓。後腿輕輕用力,便能在地上飛翔般的速度跟作為人類型態完全不能比較。

風急速順著毛髮擦過身旁,不久便能呼吸到火災留下的污煙瘴氣。隨著火災爆烈的聲音也越來越接近,心情也越發焦慮,我不自覺地加快了步伐。


遠處一個獸兵一拐一拐地朝著我們前進,他傷勢嚴重,身上幾乎沒有一處是完整。他朝著我們揮手求救,看著他渾身是血的模樣,心裏不是滋味。

「你們先去救援!我跟著來!」

免得耽誤我讓陸軍先前往戰埸,我停下來扶著傷兵到路旁坐下的時候他已經快要奄奄一息。我連忙從暗格拿出營養劑往他身上注射。幾秒後他看他重新呼吸起來,我正打算掉下他離開,他捉住了我的手。

「不能去......」

我回頭,他虛弱地對我說。

「什麼不能去?」

我不解地問。

「父親有......」

他還未說到重點另外一條深藍色的煙霧彈又在天空上高聲地劃過。我去頭看著散去的煙霧不安掠過胸口。

「快點回去......是陷阱!父親那邊有埋伏!」

傷兵在地上按著左腹出血的傷口著急地對我喊。心臟瞬間徨恐得萎縮。

我掉下傷兵馬上回頭狂奔。陸兵已有快到戰場上,要叫也叫不回來。剛剛的空兵要是出發支援的話,現在父親那邊只剩一些兩棲類的雜兵。就算我趕到了,我堅持不了很久。越想越發現情況嚴峻,我加快腳步一心只能希望空兵能期蹟地沒有出發。

「捉住她!不能讓她回去通報!」

煩人的事一浪接一浪。水浸眼眉的情況下,一輛載滿士兵的軍車正快速地朝我沖過來。軍車很快便追上了我,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各拿著武器跳下車。

眼見情況不利,我馬上停下腳步,迅速地改變方向後趁著他們還未準備好沒有一絲遲疑,我往他們身上飛撲。幾秒的時間內便抓破了兩個人的喉嚨。血液四濺,他們一陣慌亂之際我再抓傷其中一個士兵的眼睛,他摀著眼睛推推撞撞。我正要撲到另外一個士兵身上往他脖子上咬,尾巴卻被扯住了!

我被扯到了地上,沙石擦傷了皮膚。我立即翻身站起來,前腿卻被子彈擦傷,鮮血馬上流出。還沒有緩過來,另外一名士兵正要舉槍對我發射!他正要扣動板機卻被一隻獵犬撲上來咬住了他的脖子。子彈射歪了,傷到了旁邊的士兵


「快走!」

獵犬焦急地對我吠,我才發現他是剛才的那名傷兵。還有攻擊能力的士兵現在還有五人,他一個人......

「快!」

他的吠叫聲打斷了我懦弱的想法。我沒時間想了。我頭也不回地往前跑,身後的接二連三的響亮的槍聲宛如打在了我身上。

眼看快要回到坦克車隊,以為看到希望的錯覺馬上被眼情的場景嚇得心臟顫抖。敵軍的人數遠遠超過我軍的三陪,坦克和軍車也已繼被燒了好幾輛、雜兵眾多也已經倒地。濃煙密佈下,我焦急地四處尋找也看不見父親的身影。

附近周圍突然暗了下來,地上多個陰影,我馬上反射性地跳開。身後的士兵撲了空失平趴在地上。我跳到他身上剛抓破了他的喉嚨,側背傳來一陣刺痛後麻痺的感覺馬上蔓延全身。

吃力地勉強得爬起來,一個士兵正拿著利器猙獰地向我的衝過來。他舉起著刀在我頭上,刀片被陽光照射出鋒利的光芒。

忘記了呼吸,我緊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