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愛情]《別離》: 第四十二章 喜歡的人
三年前的一晚上，某大學一男生因急性盲腸炎被送來了醫院。
護士氣急敗壞地敲上幾個醫生合用的辦公室房門，房裡卻只有林哲宇一個，一應門就不幸了，剛可以下班的他突然又「被加班」，要把孩子的盲腸割了才行。
麻醉藥效剛過，男生就醒來了，一張開眼就看見林哲宇站在床沿簽病歷表，帥臉映入眼簾確是好看的風景。
「醒了？」林哲宇隨口問。
男生：「嗯。」
「留院兩天就可以了，戒口要吃清淡點，看你腸胃應該一向不好。」林哲宇道：「我的腸胃也不好，不過飲食節制點就沒事了。」
「謝謝醫生。」
「程允軒同學吧？」林哲宇放下病歷表，瀟灑撂下一句：「早日康復。」然後雙手插在口袋裡便走開了。
林哲宇的眼神、笑容，還有背影，瞬間深刻地烙於程允軒心上。三年後那麼努力爭取來這間醫院實習，不無原因。
顧天行的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蚊子了，憂心地問：「到底怎樣弄傷的？」
「下山的時候一踏空就走歪了……別擔心啦，我沒事。」
「還說沒事！以後不准去了，除非有我陪著。」
「你那麼霸道！我是成年人啦，都這麼大了，還比你大！」
「比我大又怎樣了？可是你不小心就是事實，我怎能放心你還去這種活動？」
「沒了啦，又不是常有這種聯誼，這次我也不過賞個臉去一趟而已。」
顧天行：「脫衣服。」
「脫衣服？幹嘛？」林哲宇問。
「給你洗澡。」
「我自己來就行啊。」
「你右腳不能沾水，我來幫你。」顧天行解釋說。
林哲宇擺擺手，道：「不用啦……腿而已，我自己能搞定。」
「你再不乖乖給我脫衣服，我就用撕的，別以為我認不出你這條一千多塊的短褲，你看怎樣？」
「顧天行你這無賴！你想吃豆腐才這樣，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全身都被我摸過親過了，我需要找藉口吃你豆腐麼？」
「無賴！變態！我放魚蛋進來咬你！」
「你就罵吧，一邊罵一邊脫，快洗澡，別鬧了。」
那條短褲實在太得林哲宇歡心了，於是林哲宇果然也敗在它手上。可惡的顧天行，洗個澡都要亂掐亂摸，居心不良，待我好起來肯定不放過你！
忍著氣也得乖乖脫掉全身的衣服，顧天行先給他受傷的腳包起保鮮紙，再拿了一小膠椅放在浴缸裡，好讓他坐著被服侍。顧天行脫了自己的上衣，站他背後在手心擠上洗髮液，搓揉了幾圈再溫和地抓在林哲宇頭髮上，用剛好的陰力給他搔癢。
林哲宇閉起雙眼，感覺真舒服啊，還好顧天行這大色狼到目前為止還忍得住手，沒對自己毛手毛腳，不然自己傷了一條腿肯定被吃定了。
「嗯，你挺有替人洗頭的潛質的。」
「我也不是第一次給你洗，你現在才發覺啊？」
「你之前有試過這樣認認真真給我洗麼？」林哲宇真要說氣了，誰叫你之前每次都洗澡為名、吃豆腐為實？誰叫你每次都一手抓頭一手就在我身上亂摸亂揉？誰叫你現在才開竅肯認真給我洗頭？
顧天行給他沖水，說：「是你傷了，我才不折騰你呢！」
「無聊。」
接著到沖身的部分了，顧天行索性把下身都脫光光，然後繞到他身前，給林哲宇這副白晢滑溜的瘦身子塗上沐浴露，手愈抹愈低的瞬間－林哲宇惡瞪了他一眼，說：「你又來了吧？」
顧天行從容地站直了身，說：「那你自己來。」
一站直，那東西就晃在自己面前……顧天行你肯定是故意的！
顧天行拿起花灑，把自己也由頭淋濕到趾頭了－肯定是故意的，分明在挑逗！栽了，林哲宇硬了，多麼羞恥又不想正視，可是生理反應說來就來，一時之間也止不下來……
該死的是，顧天行的粗棒也愈挺愈直，兩個大男人的渴求都浮上來了，該怎麼辦！
「寶貝……」
「我明天還要上班。」林哲宇直接說道。
顧天行委婉道：「可是我想解決……」
林哲宇嘆了一口氣，盯了他一眼，伸前了脖子，拿手扶著他那話兒便緩緩放進嘴裡。
對於顧天行來說，這絕對是莫大驚喜，他以為要勸林哲宇做這事必須使盡三寸不爛之舌，甚至很快就被他倔爆的性子推拒下來，怎也沒想到林哲宇這麼快答應；他的動作一點都不熟練，舌頭不管怎麼動，還是摸不清如何把顧天行討好得恰到好處。
顧天行始終享受著，即使林哲宇的技巧固不到家，但單是看見他如此賣力地含啜著討好自己，就那迷離的眼神和亂掉的呼吸節奏，已讓顧天行的神經起動，亢奮的情緒逐漸浮現，忍不住用手按下林哲宇的腦袋，深喉充塞他的口腔，眼見他開始被刺激得緊閉雙眼，顧天行便知道這程度對了。
這晚的林哲宇，特別好哄也特別惹人疼愛。
回到醫院工作上少不免又要遇上程允軒，雖然要講要教的其實林哲宇亦已盡好本分做到最足，可是程允軒這人就是喜歡一閒就來林哲宇辦公室待著，逗他說說話，甚或坐在一旁不作聲，光看著他在案頭的資料堆裡工作。
林哲宇很想故作不以為然，但當想起那些程允軒對自己特別親暱的態度，心就無法踏實，而是像空了一片般不知所措，又不能斷言跟他割捨關係（充其量是普通朋友，嚴格來說是前輩和後輩吧），愈想愈煩惱，眉頭都不自覺的皺起了，可這一皺，又惹起了程允軒的注意。
「心煩嗎？」程允軒問。
林哲宇冷淡道：「沒事。」
「有事的話可以跟我說啊。」
「真的沒事。」
「和男朋友吵架了？」作為第一個知道這事的實習後輩，程允軒自當把握這機會更進取窺探他的生活。
可是林哲宇沒心神在意這事了，反而很想給夠暗示，好讓彼此的相處可以……正常一點。
「程允軒。」林哲宇問：「有女朋友了沒有？」
「怎麼突然關心起這個來了？」程允軒那暖乎乎的微笑，第一眼看覺得順眼，第二眼看有些好感，可是懷著那些煩惱掛心上來多看一眼，就覺得陌生了、怕了，還有一點點不安。
林哲宇裝輕鬆笑著：「八卦而已，看看你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醫院裡的姑娘很多都是單身……」
「不用了。」程允軒打斷，認真地說：「我有喜歡的人了。」眼神銳利地直視林哲宇的眼睛，根本不用再多說一句話，接收他視線的人再笨也能收到他的訊息吧。
林哲宇避過他的注視，拿起文件夾看著說：「有就好了，哈哈哈……哪個女生啊？要是看上哪個女生就去追吧，女孩子都易哄……」不斷強調「女生」，不是怕他同性戀，畢竟自己也是人辦，只是想用最直接的方法使他轉移目標，別在有主的自己身上耗。
「林醫生。」程允軒的眼神一直堅定著沒有移離過，語氣沉穩而渾厚說：「我想你應該懂我的心意的。」
林哲宇緊視著文件，裝聽不見似的不作聲。
程允軒著急了，一急就伸出手抓住林哲宇瘦小的手背，緊緊的，說：「你該知道我喜歡你，不是嗎？」
林哲宇嚇了一道，可是也沒馬上昏了神，而是態度明確又堅決地甩了他的手，說：「程允軒……你自重一點，你明知道……」
「你有男朋友，我知道，可是我有信心可以對你更好，我會把你照顧得很好，會永遠把你放在心裡第一位，還是……」
「不用說了。」林哲宇說：「他對我的好，沒人比他好，而且就算你真有那能力超越他，但感覺就是感覺，我喜歡他、愛他，不是被照顧就有這種感覺的。」
「……」
「從頭到尾我只當你是我帶的新人後輩，你願意的話我也樂意當你的朋友，可是那回事，我們真的沒可能。」
「林醫生你討厭我？」
「不是討厭你，是我們根本不可能發展到那種關係。」
程允軒的眼神甚為真誠，聲音稍有發抖：「是我表現得不夠好嗎？我已經很努力了，你不是一直都很滿意嗎？我……」
「你的表現的確一向不讓我操心，可是公歸公、私歸私，我不希望我對你的滿意會因為一些不應該出現的感情而有所改變。」林哲宇語重心長地說。
程允軒呆呆地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
「你沒事吧？」
程允軒只撂下一句：「沒事。」
門關上了，林哲宇才真正鬆一口氣。
程允軒，你大好青年啊，幹嘛要花時間在我身上？找個女朋友啊，如果你喜歡男生也就找個單身的男生當伴侶啊……事情本應這麼簡單，不是嗎？
沒那麼簡單－如果他看見程允軒離開房間後那雙滿是怨懟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