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篇已出書)陪朋友去自修室追女神，點知女神鍾意咗我【自修室】【補習社】【時光機】網店有售: 補習社篇 #30

眼前的公文袋和膠袋，就像是封印和潘朵拉的盒子。
似乎隨著我的撕膠紙的動作，各種妖魔都要從裂開的縫隙之間湧出來。
但彷彿為了嘲笑我的妄想似地，封口打開之後，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向公文袋裡窺探，一如所料，是厚厚的一疊紙。
 
Abby還說不是原稿紙？就說女人都很狡滑啊。
我邊抱怨邊抽出那疊紙，沒想到一瞥見正面，整個人登時呆住。
潔白的紙上，沒有原稿紙的綠色線條，甚至沒有半個手寫文字。
只有一張影印自校刊的班別大合照，上書「5S」。
 


相中一班30多個女生，過半紮著孖辮，整整齊齊地看著鏡頭。
我的心臟怦怦亂跳，一張張面孔看過去，很快就在前排找到我想找的人。
華小姐就站在第一排右邊第四位，圓圓的臉上是我熟悉的燦爛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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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張是華小姐f.5的班照，那後面的是……？
我再難以抑壓心中的好奇心，一張張翻開後面的紙，越翻到後面卻越驚訝。
 
厚厚的一大疊A4紙，全是黑白影印本。
全部，全部，都是華小姐。
由f.5的班照，到f.4的班照，f.3的班照，f.2的班照，f.1的班照……
在陸運會喘著氣跑步的她，
在禮堂跟全班同學一起唱歌的她，
在辯論比賽握著咪演講的她，


在學校旅行坐在一旁看書的她，
在水運會場邊打氣的她，
在學生發明家比賽拿著獎牌笑得靦腆的她，
在製作水火箭的她，
拿著試管一面認真地不知道看什麼的她……
 
無數個中學時期的華子昕，同時向我襲來。
明明是我牽掛的人，我卻赫然發現自己認識的是那麼表面。
 
我只見過在自修室的她。
在麥當當溫書的她。
在玩鞦韆的她。
將花圃的石壆當平行木的她。
在大石上看海的她。
甩開我的手，悄然離去的她……


 
.
 
因為我的後知後覺，當我想去了解清楚時，她早已去到我所無法碰觸之處。
我把書桌收拾了一下，騰出空間，小心翼翼地放下這疊華小姐的照片，繼續翻餘下的那疊紙。
 
原稿紙就在這時出現了，不過卻仍是影印本。
《我的夢想》
《記一件改變我想法的事》
《我的偶像高錕》
《十年後的我》……
 
中文作文有十幾篇，每篇都有兩三頁紙，對我這種每次寫夠字數就收手的人來說，絕對是長篇大論。
作者是華子昕們，分別有中三的她、中四的她和中五的她。
字體雖然一如既往地娟秀，但每一篇之間都有些微分別，見證著華小姐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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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下翻，原稿紙變成了印有校名的單行紙，中文作文也變成了英文作文。
作文的題目比剛才更無聊，其中一篇是《論中學生應否談戀愛》。
好奇地細讀一下，只見中四的華小姐持相反意見，堅稱讀好書才是最重要的，不可以浪費時間。
為此，老師給了她相當高的分數。
 
我苦笑一下，心中卻越來越納悶。
都是華小姐的功課，但不同科目，不同年級……Michelle究竟怎樣拿到這些東西的？
剛才那些校刊只需要影印就行了，但這些舊作文明顯不是會到處亂放的東西吧？
 
一開始思考這個問題，就無法繼續專心細讀華小姐的文章。
我心急地往後翻，只見在英文作文之後，又是另一種格式的單行紙。
 


華小姐的字在上面填寫姓名、花名、星座、嗜好、喜歡的顏色、喜歡的明星、喜歡的花……
這應該是華小姐幫某人寫的紀念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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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中七開學到放溫習假前，學校的女生都在寫這些紀念冊。她們會買一本漂亮的硬皮簿，多本都是自己喜歡的人物，然後邀請其他同學寫。
像Suki就買了一本Kuromi的，還問過我要不要寫。
女生寫這些通常都很有心思，在第一頁寫上自己基本資料，最後一頁寫祝福語，甚至會畫圖案啊、貼貼紙之類弄得很花俏，然後把中間部份用公仔圖案膠紙封起來，不讓別人看見。
 
跟我見過的那些花巧女生相比，華小姐則相當簡單，基本上沒有圖案。
不過從影印本的深淺色去猜，她應該換過幾種顏色的筆吧。
我失笑，對她來說，這應該算是盡力了吧。
喜歡的顏色是白色，喜歡的明星是愛因斯坦……什麼啊？愛因斯坦是明星嗎？
 
我讀完一頁之後再往後翻，赫然發現竟又是影印的紀念冊頁面。


同樣寫著華小姐的基本資料，跟之前那頁大同小異，只是這次沒寫喜歡的明星，換上了喜歡的食物、喜歡的書本。
 
我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濃，不禁又再往後多翻兩頁。
沒想到，竟然還是紀念冊的資料。
比起華小姐寫的內容，這些影印本的存在更令我在意。
於是我一口氣加速翻到底，出乎我意料的是，紀念冊的資料竟然足足有二十頁以上……
 
應該沒人會找華小姐重覆寫20次紀念冊吧？
也就是說，這些影印來自20個不同人物，而她們都找華小姐寫過紀念冊。
明顯沒人會帶著中五時的紀念冊到處跑吧？正常女生都不會在中七時拿出來重用啊。
那麼，Michelle究竟怎樣收集到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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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腦逕自想像，Michelle在學校裡奔走、到處求人幫忙的場景。
我在聖誕假後的第一天晚上質問Michelle，到第三天早上上學打開Locker時，已經收到這份東西。
因此，這些厚如書本的文件，她只用了一天準備好。
 
這不可能吧？就算她瘋狂轟炸，那些老師和同學也不會這麼快就找到這些東西給她。
也就是說，早在我問她之前，她已經在收集這些東西？
但，她為什麼要做到這地步啊？
 
在我的腦海裡，Michelle卻只是在寒風中微笑︰
『唔使唔好意思喎，契哥。我簽咗約，講明點都會幫你搵到佢為止架嘛。』
 
我用力甩甩頭，想把注意力集中在華小姐的事上，卻又想起Michelle的臉在車燈的光線中忽明忽暗，淚珠掛在冷頸巾上︰
『我唔想你覺得我……我、連利用價值都冇埋！』
 
——不啊！
這只是她的計謀！
她說得再好聽，都不過是謊言罷了，不要被騙了！
 
我咬咬牙，翻出華小姐的作文，一個一個字讀了起來。
但讀來讀去，文字在我腦中都組織不成句子，只像水坑上的落葉那樣飄浮。
我深呼吸幾下，換了篇作文大聲朗讀，但不知為何，腦中出現的卻是Michelle在麥當當托著臉，遙望窗口︰
『佢真係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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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乜鬼呀……諗乜嘢呀！」
眼前的文字全都有看沒有懂，不受控的大腦令我極度煩躁。
於是我不斷翻著頁，想找些東西來換掉腦中的影像。
前前後後翻來翻去，偏偏沒有能吸引我興趣的東西，手上速度也越來越快。
直至翻到某一頁，我的右手突然中毒hang機，完全靜止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呢？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我皺著眉盯著那頁紙，心中卻隱隱有一把聲音告訴我，這才合理吧？
其實，我早就應該要察覺到不對勁吧？
 
記憶回到聖誕假時，我追華小姐去她以前的家樓下那天。Michelle幫我把書包和外套都收拾好，帶過來給我。
當時我不明白︰
『你……點知我喺度嘅？阿堅講嘅？』
『得一條直路之嘛，行下行下就見到啦。』
 
當時的我，一心只想著華小姐，完全沒想到她一個瘦弱女子，怎麼會獨力拿著2人份的書包雜物，去找一個未知的目的地？
她那麼氣定神閒，應該是因為這東西吧……
 
.
 
在我的眼前，是夾在資料當中的一頁表格影印本。
表格右上角，是大概十一、二歲，胖嘟嘟的華小姐。
表格的上方，寫著學生資料紀錄。
表格裡，清楚寫上華小姐的父母資料、籍貫、住址等個人資料。
 
Michelle的聲音，再次在我腦中響起︰
『華子昕個姓氏咁特別，呢楝樓個管理員一定記得架嘛。我話係佢同學，問下佢返咗屋企未，咁你咪唔使喺度白等囉！』
 
我心中一沉，沉重的記憶就像冤鬼一樣，把我扯回寒風吹拂的天台上。
令人目眩的白光之下，Michelle從我的面頰上悄悄移開，雙頰緋紅地凝望我︰
『……多謝你啊，契哥。』
 
真……可惡……
我倒在那疊影印本上，心臟彷彿被無形之手掐著，酸楚悄然滲出。
做到這地步，我要怎樣還給你……
做到這地步，我要怎樣繼續裝視而不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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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又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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