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村姑為自己著急得要哭的樣子,心裡有點甜,也有點酸。
甜是因為看到我喜歡的人為了我這般著急;酸是因為我不想看著淚眼汪汪的村姑。
喜歡一個人,本來就是喜歡見到她的笑容,喜歡看到她快樂的一面。我卻令自己喜歡的人在哭。
看著村姑眼眶中的淚水,心裡一陣陣的酸。
 
這次我真的是大意了,從村姑的表情我知道,這次可能會掉了性命。
在我做滅魔師的一刻我已經明白這是一份危險的工作,只是沒想到危險會這麼快降臨。
這雙眼一閉上,是否有機會以後也見不到村姑。
 
村姑叫的車已經到了,我們趕緊地上車。




在車上,村姑如坐針氈,不時將身體向前傾看一看路,又著急地望著我,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表情。
我就靜靜地看著村姑,看著這個我喜歡的女人,我想要牢牢地記住她的樣子,如果我可以選擇我人生中最後的畫面,我必然會選擇村姑的臉,這是最讓我感受到幸福的風景。
 
我發現自己並沒有很緊張,面對生命可能要终結的時候,原來可以那麼的平靜。沒有害怕,只是不捨。不捨得我眼前這位女人,不捨得這一個我喜歡的人。
 
「你唔好訓啊!唔好合埋眼啊!好快到嘎啦,要頂住啊!」村姑緊張地對我說。
 
「放心啦,我唔會合埋眼架。我點會捨得有靚女都唔望。」我看著村姑笑著對她說。
 
「仲講笑!你要唔要飲水啊?你痛唔痛啊?對唔住啊!我應該早啲出手架!對唔住啊!」村姑說。




 
「傻瓜,邊關你事喎。」我笑一笑說。
 
「我帶你出嚟,我梗係要睇住你啦,我唔想你有事啊。你唔好有事啊!」村姑說。
 
「村姑,我要好認真咁同你講。我有無事都好,你係無責任架。如果我真係頂唔住,都係命嚟架,你千其唔好責怪自己。」我不想村姑有任何自責。
 
村姑聽到我說,淚水再也忍不住,開始大哭起來。
「你唔好死啊!」
 




我擁著村姑入懷。一種久違了的感覺。
已經很久沒有擁抱到她了,之前每一晚的11:61,我都能做這樣的動作。幸福地抱住我的女朋友,輕聲細語地聊天。在生命將要結束之前,能夠再次感受到她的體溫,老天算是對我不錯。
只是現在我抱住這位女生,還不是我的女朋友,而且她沒有幸福的表情,沒有輕聲細語的甜言蜜語,而是淚流滿面的臉孔,聽到的聲音也只有哭泣聲而已。
 
「乖喇,唔好再喊喇。」我拍拍村姑。
 
「你一定要無事啊。」在我懷中的村姑抬頭對我說。
 
我點點頭。
在這個角度在看著村姑,看著眼抬著頭淚眼汪汪楚楚可憐般的臉孔,突然有一股很自私的衝動。我知道現在絕對不是一個好時機,但從村姑的擔心程度我知道自己的嚴重性,這次錯過了,我也許再沒有機會表達自己的心意。
 
鼓起勇氣,我大力地吸了一口氣,再望著村姑,認真地對她說︰「我好鍾意你。」
我簡單明瞭地告白。
雖然老土,但這般直接的告白,村姑一定會明白我的心意。我用認真的眼神看著她,她也靜靜地看著我。
 




此時空氣好像凝固了一樣,我們大家都沒有說話,就靜靜地看著對方的眼睛。
我本來想等待村姑的答覆,但她卻遲遲沒有給我反應。雖然實際時間可能只是幾秒鐘而已,但這靜止的幾秒鐘已經夠難捱。
我心臟跳得快要衰竭一樣,就連用耳朵都可以聽到我的心跳聲。
 
我忍受不住這安靜,再次對她說︰「如果我頂唔住嘅,就當我無講過吖。對唔住,我知哩個時候表白係好自私,但係我怕萬一……萬一再無機會同你講嘅話,我會好後悔。」我吸一吸口氣,平和一下心情,再說︰「但係,如果我頂得住……可唔可以做我女朋友啊?」
說罷,抬頭靜靜地望著我的村姑對我笑了一笑。然後慢慢的閉上眼睛。
 
任再蠢鈍的男人,也會看得出她的心意,也會知道現在到底要做什麼。
所以我將頭向她靠近,慢慢地吻下去。
 
就跟我們的初吻一樣,我們輕輕吻著,沒有多餘的動作,就這樣用嘴唇感受著對方的唇溫。
這是村姑對我的初吻,我對村姑的第二次初吻。
兩次都是一樣的感覺。一樣的心跳緊張。
不過我知道這一次,村姑不會再在我面前突然消失了。
 




我們都不捨得離開對方,就擁吻著直至到站時,我們才一齊下車。
 
下車後村姑拖著獅子,空出了一隻手,我鼓起勇氣走過去牽著她的手。
她對我笑一笑,然後就急步衝上去魯醫生的診所。
拉著她的我固意地拖慢腳步,因為我很享受牽著她的感覺,我不想這次牽手太快完結。
 
村姑見我拖慢了腳步,擔心的問我︰「係咪好辛苦啊?係咪行唔到?不如我揹你吖。」
 
我笑了一笑說︰「傻嘅,我咁重你點揹得起我喎。」
 
村姑仍然很擔心︰「咁你係咪好唔舒服啊?做咩行得咁慢嘅?」
 
「唔係啊,很一次拖你手,我想拖耐啲啫。」
 
「你傻架!快啲行上去啦,你一定要無事…」然後村姑收細聲線繼續說︰「無事之後你想拖幾耐都得啦…」




 
我笑了出來,忍不住在樓梯間抱住她,再吻了她一下。
「放心,我一定會無事!」
這是我對她的承諾,為了這一個我喜歡的人,我一定不能死。我不想她再流眼淚,我對自己說一定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然後我走得比村姑更快,拖著她住魯醫生的診所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