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系列第一季前傳】神偷帽男: 第十四章 天地一戰
天地一戰
時間已是十一時正,彎月懸空。中環花園道纜車總站如常被夜幕籠罩,一片肅然。
五十米之外豎立了一個「工程進行中」的維修牌及工地用的黃色圍欄,欄上的圓形掛燈一閃一閃,形成了一道刺眼的封鎖線。 封鎖線內自然不是工地,而是迎接阿墳的第一個戰場。 一個男人走近封鎖綫,對圍欄內兩個皮膚黝黑,戴安全帽的個工人搭訕。 這兩個工人各自叼著煙,彼此卻沒有任何溝通。
「喂,兩位大哥。山頂纜車宜家無開?唔係開到12點咩?」男人倚著圍欄問道。
工人執起擱在地上那兩柄銹漬斑斑的大鐵剷,彼此疑惑地互望一眼,然後向這個奇怪的男人慢慢走近。目標應該會直接潛進來?眼前這個男人既沒有戴帽,傻乎乎的模樣,怎看也不是騎士長的目標吧。也許他們心裡暗忖。 他們敲一敲身前的工程標示鐵牌,示意這個男人離開。
「唉,我有啲重要事要上山頂,你地想唔想知係咩呢?」男人摸一摸腦袋問道。
「偷-野。」他嘴角彎起一絲弧度。
「砰!砰!」枝頭上的麻雀被槍聲嚇的飛上半空。
當這兩個「工人」意識到不對勁,舉起手中的鐵剷之際,額頭不斷湧出鮮血,一陣劇痛暈眩。
然後畫面一轉,男人在眼前消失了,自己竟然倒在地上望著黑漆漆的夜空,愈來愈模糊...... 那個男人呢?「工人」直至絕氣那一刻茫然地問。
這兩聲響亮的槍聲如同吹起號角,為這場大戰揭開序幕!
反擊正式開始!
男人把雙槍插在背後的槍袋中,撕開人皮面具,然後戴回那頂新的米奇帽,露出一張年輕剛毅的臉龐,眼眸中流露出淡然冷漠之色。 是的,這個身穿黑色大褸,孭旅行袋的男人正是這齣戲中最棘手的主角- 阿墳。
阿墳踏過地上的屍體,俯身撿起地上的對講機放在嘴邊:「陳一,仲唔快啲派多啲手下迎接我?」
語畢,阿墳隨手把對講機砸在地上,閒庭信步地走向纜車站。然而,他心裡卻開始著急起來了。
「扣除起後花園做實驗,今日剩低4次發動異能嘅機會。之後要等12點先可以重頭計算......一定分配好所有時間。」阿墳心裡暗忖。
同一時間,除了山頂廣場寥寥幾個黑服軍人,其餘數十人紛紛趕往山頂纜車的兩端戒備,儼如一隊軍隊似的!
山頂廣場的陳一握著對講機一言不發,危坐在頂樓平台邊緣。阿心則被反綁在一旁的鐵椅上。鐵椅搖搖欲墜,發出「吱吱」聲響。只差一步便會掉下去!
陳一心裡思忖著阿墳的舉動。以阿墳的性格,應該不會如此高調,偷偷摸摸地潛進來才是他的作風啊!到底他是裝胸作勢,抑或真的有所部署?他冷漠地瞥向臉色蒼白的阿心。
「你個英雄上緊山頂救你,好感動對吧?當佢親眼睇住你死,就會真正放低『英雄』呢個念頭。嘿!」陳一冷聲說道。
「癲佬,就算我死咗,阿墳都唔會加入你地,佢同你根本唔同。」阿心鄙夷地罵道。
「錯。只係你影響佢。呢個係我意料之外......」
「如果佢最後都冥頑不靈,咁新世界就唔再需要佢。」陳一說。
另一邊廂,三個黑服軍人正站在泊在中環的紅色登山纜車外,持槍戒備,四處搜索阿墳的身影。車上一排排的椅子坐滿神色肅目的軍人,恰似《Matrix》裡的大奸角史密斯,每個也木口木面,只是沒有戴墨鏡而已。顯然,他們是等待阿墳上車才動手。 這是陳一的安排,像打機過關一樣,在不同的地方安排不同的「怪」。他們只會在自己的指定範圍活動,不會越界。只要你過五關斬六將,就可以挑戰副本的Boss。不過,跟打機唯一的分別是,阿墳扣完所有血,死亡之後絕對不會再次複活。
這時候,守在最外面的軍人腳下突然一沉,不禁大吃一驚,猛地把扎在地中的左腳抽回來。他朝地面沒有目標地瘋狂開槍。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寒意,濃濃的殺意正籠罩自己全身上下。 阿墳升上地面,站在他的背後,對纜車車頭的軍人吹口哨。 纜車前的那個軍人旋即朝阿墳舉起自動步槍,毫不猶豫地扣下板機。
「砰砰砰砰砰砰!」連串槍聲響起,鮮血不斷湧出來。 然而,阿墳竟然再一次沉進地底,徹底消失了!子彈呢?自然那個倒霉的同伴接下了。
他轉過頭,只看見同伴瘋狂向自己開槍,自己的腳還札在地中,想躲也躲不了及了。他就這樣憋屈地成個一個蜜蜂窩。 剛剛開槍的軍人看到這個場景嚇得目瞪口呆,手也不禁發顫。
自己明明想殺死敵人,怎料到死的是自己人啊!
「到你咯。」這個軍人耳畔忽然傳來一把森寒的聲音。
甚麼到我?
下一刻,軍人就明白了,因為他看到一把軍刀的刀尖從自己胸口突出來。 他雙眼睜得老大,看著刀尖如一把鎖匙般,90度向左扭了一下,「咔」的一聲,鎖開人亡。
阿墳沒有猶疑,旋即轉身,拔槍往纜車門外的軍人連開數槍。軍人連中三槍倒在纜車門的梯級上,血水潺潺流出,沿樓梯滴在地上。 槍聲沒有停下,阿墳從黑色袋中掏出兩把MP5 ,從車身一旁信步跑過,朝車上的軍人套狂掃射。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子彈一掃而過,玻璃四碎,瞬間血肉橫飛。擋在前面的軍人成為了一個個血肉盾牌。
這時候,纜車站的廣播器霍然響起!
「親愛嘅神偷師弟,上車。車上面有收音器,如果發現有任何槍聲,你個女人就會即時粉身碎骨,香消玉殞。記住,你無任何討價還價嘅權利。」陳一的冷酷的聲音透過廣播器傳來。
阿墳眉頭一皺,一步一步走上纜車。這個情況對阿墳極為不利。車上的軍人本來就因為人數太多,根本不會用槍械,免得誤傷同伴。反觀阿墳因為沒有後顧之憂,只要上車亂掃一通就可以搞定他們。
失去使用武器權利的阿墳處於絕對劣勢! 阿墳上纜車後,車便往山頂開出。
這時是十一時四十五分。 南韓有一齣電影叫《屍殺列車》,主角在火車上跟喪屍搏鬥逃生。阿墳現在上演的這個場景則算是《屍殺纜車》吧。
車上的軍人對車尾的阿墳虎視眈眈,猶如看見一隻待宰的小綿羊。 阿墳冷漠地把裝著H-Gas的黑色旅行袋放在地上擋在身後,然後擺出架式,蓄勢待發! 纜車上鴉雀無聲,只有纜車鐵輪跟路軌表面接觸時的刺耳的「吱吱」聲以及車上數十人沉重而紊亂的呼吸聲。
終於,有軍人帶頭撲出來,一個左勾拳揍向阿墳的臉頰。阿墳側身後挪,凜冽的拳風在臉上危危擦過。阿墳順勢一撥,借力打力,將他摔在地上。然而,第一個人倒下次後,迎面劈下來的卻是一把大刀!空手入白刃,阿墳瞬速奪去大刀,另一手直入中路,化掌為拳!
「咔嚓」! 清脆的骨裂聲傳出來,第二個人噴血直飛後方,把不少軍人撞倒在地上。
「刁那咪,用刀?」阿墳不屑地說道,隨手把正撲過來的軍人斬首。血淋淋的頭顱滾在地上,雙眼睜大,猙獰至極。
「殺!!!」阿墳反客為主,一手執短軍刀,另一手握大刀往前衝! 熱燙燙的鮮血不斷濺出來,撒在椅子及車身牆壁。一個無頭軍人倒下來,另一個又衝上來,然後直接被踹出車外。然後再另一個打在阿墳的助骨上,阿墳嘴角即時滲出鮮血,捏著對方的咽喉,像開合桃般,「嚓」的一聲,五隻手指全都插進去!
地板被鮮血染成血紅色,黏黏糊糊,濃烈的血腥味令人反胃作噁。 阿墳愈殺愈狠,不時以異能縮到車底,讓敵人撲個空,然後突然從另一邊冒出來,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論經驗及訓練,他們絕對不是阿墳的對手。畢竟,阿墳這能力由六歲開始已經地獄訓練,這能相比嗎?
雖然如此,面對三十多人的圍攻,阿墳亦感到吃力,雖然沒有致命傷,但身上仍有多處掛彩,鮮血沿手滑下,「滴答滴答」的滴在地板上。
隨著二十多個同伴身首異處、猛拳打死、或丟出車外,剩下來的幾個人心裡也不淡定了。
面前這個穿大褸的男人好像不知痛似的,目光冷酷的像一隻孤傲的負傷野狼,渾身瀰漫著擇人而噬的殺意!
難道這就是普通人和異能者的分別嗎?!
阿墳沒有理會他們的疑問,一步一步朝他們逼近! 五分鐘後,山頂纜車終於到站了。陳一從上方盯著緩緩停下來的紅色纜車。車上只剩下一個半死的軍人被綁在司機位上,一把短刀貫穿他兩邊臉頰,鮮血流滿一面,他一臉驚惶地搖頭。
駐守在山頂站的軍人舉著槍,整齊地圍著裡內血漬斑斑的紅色纜車,嚴陣以待。
然而,過了半分鐘後,阿墳沒有走下車。或者說,阿墳竟然不在車內?!
「滴答......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一眾軍人聽到車上的微弱的聲音,疑惑地互望。
陳一在上方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突然猙獰地開口大喝:「退後!你地班廢物!!」
「炸彈!!」
還是晚了一步!
「轟隆轟隆轟隆!!!!!!!!!!!!!!!!!!」纜車原地騰空,發生巨大爆炸! 車上十多個計時炸彈同一時間引爆,熊熊烈火直沖出來,整部纜車瞬間炸得粉碎!車外的軍人無人幸免,跟車內的殘骸炸的飛至半空。
一時間,頭顱殘肢以及內臟四飛,撒滿一地,傳出陣陣焦臭。廣場變成了人間煉獄,一個佈滿六十多條屍體的亂葬崗!
「龍天墳!!!!」陳一猙獰地向地面大喝,直呼其名。 他絕對並非心痛自己陣亡的手下,卻是為自己精心安排的「劇本」被打亂而暴怒不已!破壞他「劇本」的人正是他一直以為自己吃定的小老鼠! 沙塵漸漸散去,凌宵閣下方一片狼藉,殘骸爛肉四散。一個筆挺的黑色身影佇立在凌宵閣下,傷痕纍纍的手臂高舉透明長形箱。 箱內正是Heaven的生化武器,H-Gas!
「陳一,你要嘅野我已經帶來。放人!」阿墳仰頭大喝,目光冷洌如刀。 當他看到阿心正在天台邊緣搖搖欲墜,臉色難看極了,恨不得馬上把阿心救下來。 手錶上的指針還差三分鐘才到十二點。
「阿墳,你始終同我係同一類人。你望下你後面呢堆殘骸,全部都係你一手造成,你都係殺人如麻,手上沾滿鮮血嘅罪犯!不過,屠得九萬萬,是為雄中雄!凡人不過如螻蟻,呢個世界已經無你嘅容身之處,何不加入我地?雖然同我安排嘅有出入,但我俾多最後一次機會你......」
「加入我地,共同創造新世界,抑或.......你地兩個一齊去死?你有五秒時間選擇。」陳一狡黠地問道。
「5!」陳一展開雙翅,凌空大喝。 正當那一晚在灣仔會展中心一樣,「倒數」是陳一最喜歡用的伎倆。原因很簡單,他喜歡欣賞他人掙扎崩潰,然後突破道德以及人性的底綫。
一切為了證明人性本惡,所謂的底綫在極端的情況下變得模糊,如同虛設。
利益的誘惑! 致命的威脅!
「唔洗數喇。放人。否則你就起地底慢慢搵你嘅H-Gas!」阿墳斬釘截鐵地威脅。
「唔,唔好,萬事有商量......」陳一頓了一頓,臉上竟然浮現出猶豫之色。
「你唔洗再考慮?一切都可以商量,阿墳你唔好亂來!」 然後,他的目光變得楚楚可憐,如受盡委屈一般搖尾乞憐。
阿墳心裡暗自呼一口氣,看來自己的威脅還是起了一定作用。要是自己把生化武器埋進太平山深處的某一個角落,陳一基本上沒有可能找出來,除非他像愚公一般移開整座山吧。 也許,這次不用跟陳一死拼也可以救下阿心,阿忖心裡暗道。
阿墳昂起頭盯著陳一,淡然等待他最後的妥協。 然而,阿墳的預想落空了!
下一刻,陳一神色徒然一轉,猶豫或妥協的表情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哈哈哈哈哈!!!!」陳一抱腹掩面,仰天狂笑,如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似的。 陳一目光閃爍:「嘖嘖嘖!你係唔係以為我會咁講?你係唔係覺得你威脅到我?阿墳!你又輸喇!」 「我一早同你講過,你從來都無無討價還價嘅能力!你以為你手上呢樽有綠色煙霧就係H-Gas? 不過只係有顏色嘅空氣!拎住樽空氣就想同我談判?嘿嘿嘿!」
「煙霧?空氣?!」阿墳心裡霍然泛出極度不安!
「之前段片只係用來嚇嗰班無能軟弱嘅外交官。中毒嘅實驗者亦係Heaven嘅門徒。一個假象配合適合嘅威迫利誘,佢地自然信以為真。真正嘅H-Gas仲係研究階段,仲需要一段長時間先可以造出製成品。」
「一枝空氣就將你耍到氹氹轉,你永遠比我弱!個老古董果然有眼無珠......」 阿墳氣得咬牙切齒,攥緊拳頭,臉色沉了下來! 陳一戲謔地盯著阿墳,繼續說下去。 他陰森地說:「好可惜,你等唔到H-Gas完成。」 因為......你已經失去進入新世界嘅權利。」
語畢,他擰頭望著一旁的阿心,猙獰地笑道:「你完成任務喇,可以去死,妹-妹。」 阿心不吭一聲,合上眼靜還死亡的來臨。
陳一殘酷地微笑,然後一腳踹在阿心的椅背,阿心連同綁在一起的鐵椅飛離天台,在半空停濟了一瞬,然後便如殞石一般飛墜下去!
「啊!!」 阿墳目睹此情此景,睚眦欲裂,旋即奔至阿心下方,計算準確位置,準備發動異能,誓要把她接下來。
與此同時,陳一沒有遲緩,啞灰色的雙翅張開,戴上鷹爪手套的雙掌呈爪狀,朝阿墳俯衝下去,欲把後者撕成碎片。
陳一飛撲下去的速度追上阿心,兩者並肩直下!
「翅針成雨- 降!」 陳一猙獰地大喝一聲,翅膀應聲撥動,無數堪比鋼針的灰色羽毛飄出,彷彿有靈性般整齊排列,直指阿墳,形成一場密集無比的暴雨潮。
陳一這次發動的技能比當日在大磡村絕對猛烈百倍,這已經不再是試探,而是真正動了殺心,誓要把阿墳格殺! 羽針潮來勢兇兇,凌厲直下,發出破風的「唰唰」聲響。 阿墳只有兩個選擇,站在原地救下阿心,或者立即縮在地底中自保,避開這場望到已經頭皮發麻的致命暴「羽」。 兩選一,阿心香消玉殞,或者自己成為箭靶,萬箭穿體而亡。
捨己?還是自保?
陳一心裡暗地發笑:「避啦,只要你一避,你女人就會因為你嘅自私舉動而死,證明世界無英雄救美!如果唔避開,你即使做英雄同樣要死!」
這一刻,時間彷佛「咔」的一聲按下了慢播鍵,瞬間緩慢得如過了萬年。
阿墳站在阿心下方,張手雙手,一雙虎目往漫天羽針一瞥,卻沒有動搖半分,寸步不移。眼看快要殺死這兩隻破壞自己劇本的演員,陳一不禁嘴角上揚。
一秒之後,這個不自量力的小老鼠就會血濺三尺!
「遁!」阿墳淡然地說,腳掌頓時沒入地中,與地面融為一體。 高處墮下的阿心直入阿墳的懷抱,阿墳抱緊懷中美人,心裡終於舒一口氣。 然而,銀灰色的羽箭終於殺到!
阿墳漠然地望著這堆近在咫尺的殺器,雙眸霍然閃過一抹土黃色的光芒,棕黑色的瞳孔收縮,綻放出土黃的光芒!
「控土-土盾!」阿墳大喝。 言出法隨,阿墳身前石屎地徒然拔地而起,形成了一個兩米高的土牆,將陳一射出來的羽箭通通擋下來!
「鏗鏘!」所有羽毛先後插在石屎牆上,發出刺耳的聲響。要是沒有這道高牆,阿墳絕對會即時斃命!
阿墳瞳孔中的土黃色漸漸散去,再次回復一貫的棕黑,額上冒出一絲微不可見的冷汗。看著這一道突然拔起的高牆,阿墳與陳一各懷心思。
這是阿墳出發前的那一晚在大宅研究出的第一招,「土盾」。
他一直覺得自己的異能並非單純的遁地而已。他發現每一次鑽入地底之中都有一份溫暖親切的感覺,就像本來就屬於大地的一部入似的。早前下雨時,他竟然感覺雨水下並非打在地面,而是直接浸濕自己的身軀,刺激自己每一條神經。 這份觸感不能言傳,只能意會,一切只在阿墳的腦海中。
當日陳一下午在大磡村使用異能,使阿墳更加確定異能絕對可以進化。自己的異能不是遁地,而是控制大地。
他將其命名為-「控土」。
萬里之土,皆受吾控。
然而,每一次使用「土盾」,阿墳仍然感到吃力,身體中的某種神秘的力量好似被迅速消耗,不說萬里,就是五十米都困難啊!如果把所有力量都掏空,到底會怎樣呢? 會死?阿墳心裡也沒有底。 另一邊廂。
「無…...無可能!你無可能咁快識用.......」陳一瞳孔猛地一縮,臉色泛起難以置信之色。 陳一震驚得目瞪口呆。自己當年得到「飛天」異能後,只知道飛在半空而已。後來加入Heaven之後,經「他」點撥一番,再自行苦修了大半年才真正發揮出自己的異能。阿墳明明剛滿24歲一個月,更加沒有高人指點,怎會領悟出異能的用法?!
莫非他加入了「那一邊」?! 不,就算他幕後有高人指點,眼前這一切也沒可能發生!
「無可能!!!!!我比你強!!!!我永遠勝你一籌!」一股無法抑壓的妒火在陳一眼中冒出來。
瘋狂的陳一朝阿墳疾沖下去,手套上的尖爪發出銀色冷芒,猶如鷹爪擒兔!
「砰!」
「砰!」沉重的槍聲接連響起。
陳一險險避過第一顆子彈,第二顆則擦過左邊翅膀,帶出一抹腥紅鮮血。 他一臉警惕地停在半空,厲目四處搜索射中自己的狙擊手。
獨行獨斷的阿墳竟然有幫手?他發現自己愈來愈看不透這個只懂「偷偷摸摸」的師弟了。
這個狙擊手正埋伏在遠方的草叢中,頭上帶著一頂黑色帽,一身勁裝把她婀娜多姿的身段完美地勾勒出來,胸前的拉鍊開低一半,頸項的香汗沿鎖骨滑下,一滴一滴沒入深溝之中。
這個充滿危險的性感尤物自然是夢羅了。
她呼出一口氣,腳下踩著一個黑服軍人的屍體。仔細一看,她身後一路屍橫片野。每一個倒地的軍人同樣一槍瞥命,並無二致。 不得不說,夢羅當年曾經是美國最出色的情報員,更是天才神槍手,千米殺敵於無形。其槍法連阿墳都自愧不如。
在酒店部署時,阿墳提出以自己為餌,引走大部份Heaven軍人,夢羅則走另一條路,在山頂伺機行動。夢羅要做的並不是殺死陳一,而是為阿墳拖延時間,製造機會。老實說,他們沒有確切的行動計劃,然而相識多年,早已不知不覺培養出默契。
在陳一愕然之際,阿墳已經把阿心放下來,掏出一條掛滿類似手榴彈的黑皮帶,掛在腰間。
「刁那咪,學人玩離家出走,返去就教訓你!」阿墳刮一刮阿心小巧的鼻子。
語畢,阿墳瞪著上方的陳一,眼珠再一次呈現土黃色的光芒。
「土控-踏土!」 阿墳向前一躍,石屎地上冒出一條圓形土柱,像階梯般把阿墳的雙腳托起。阿墳離開土柱,再猛地一躍,剛才的土柱縮回地面,一條更高的土柱再把阿墳升高,一級再一級,化為一條天梯! 陳一霎時間反應不及,沒想到阿墳竟然還暗藏了一手!
這是阿墳以土盾為藍本的第二式。
既然自己不會飛天,那就造直接出一條可以升到半空的天梯。這是阿墳想出來的克敵之策。
第五條土柱從地面冒出來時,阿墳已經臉色刷白。這條土柱與之前不同,45度角凌厲地射出來。阿墳如腳下一蹬,如一道沖天炮撞上半空的陳一,雙掌重重印在陳一的胸膛上,兩人一同衝破凌宵閣的玻璃幕牆,跌入凌宵閣內。
陳一著地前竭力拍翼,卸去大部份衝力,最後摔在商場大堂地上。他旋即站起來痛苦地按著胸口,一口逆血從咽喉上湧,狂噴在地上。
等一等,阿墳呢? 阿墳竟然又一次失去蹤影。
他抹去嘴角的鮮血,在昏暗的大堂中央原地打轉,不斷搜索阿墳的身影。商場由於這一天封鎖,一個人也沒有。所有店舖都關門熄燈,只有一個個看上去嚇人得很的陳列公仔。陳一雙眼佈滿血絲,嘴邊殘留的血漬使得本來妖俊的臉龐增添濃濃的血腥氣息。他躬一躬身,背上我灰翅再一次張開,捲起一走冷洌寒風。他在商場中央懸浮,仔細地查察每一個角落。
「阿墳!你淨係識好似縮頭烏龜咁?你永遠都唔會贏到我!你地個個都錯,我先係最強!!!」
「同我出黎!」陳一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商場迴響著。
「啊!!!!!!!!!!!!!!!!」他瘋狂大喊,宛如一個失去常性的瘋子。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自己的迴音。阿墳依然沒有出現。 又一個二分鐘過去了....... 這時候,一襲黑色霍然身影出現在三樓的走廊中,發出「噠噠」的急促腳步聲。
這個人正是阿墳。他與懸空的陳一再一次對峙,雙方互不相讓,殺機從目光中湧現出來。
「死!」陳一突然大吼,背後的翅膀又飄出一堆羽毛。 羽箭劃破空氣,凌厲射出。阿墳卻詭異一笑,轉身就跑,穿過身後的時裝店玻璃,遁入舖內。
「鏘鏘鏘!!!!」 羽毛把玻璃逐一射破,刺穿一個個擺設公仔。然而,阿墳神出鬼沒,直接穿牆而過。他穿過一間又一間的店舖。陳一則追著他的身影掃射,羽毛像用之不竭似的。可是,沒有一根羽箭能夠傷到阿墳。
如果說之前陳一和阿墳的情況是「貓捉老鼠」,那麼現在則是反客為主,明顯是「老鼠戲貓」了。
阿墳每走入一間舖都會留下一樣東西-煙霧彈。 不消一分鐘,整個商場瀰漫著灰白色的煙霧,彷如《霧地異煞》的迷霧世界一樣,伸手不見五指。如果這是童話世界的仙境,那絕對是一個殺戮童話。 陳一瞇著眼,原地繞圈,嘗試在迷霧中把阿墳找出來。
此際,他感到一背後忽現冒出一絲寒意!
阿墳霍然出現在他背後,腳踏著以異能廷伸的樓層磚地,軍刀朝他的背後狠狠一刺! 陳一立即挪開半步,軍刀在他肩膀劃出一道鮮紅的血痕。 他們接下來商場半空上演埋身肉搏戰,拳來腳往,一時間分不到高下。陳一一記鐵爪擊出,聚力於指,猛地一縮,把阿墳的上衣「哧」的一聲撕開,三道長長的血痕頓時滲出來。
另一道爪芒隨之而來!
阿墳很清楚,絕不可以被陳一擒到,否則必敗無疑。
他尚記得這個昔日的師兄最擅長的並不是兵器,而是與自己異能不謀而合的鷹爪功。一旦被他以擒拿手拑住,頓時會被分筋錯骨。因此,阿墳不敢直入中路。 阿墳以耕手把陳一撥開,然後旋即一個箭步,拳頭鑽在陳一的側腹,暗勁湧出,陳一頓時滑後五步,再次咳出一口鮮血!
阿墳心裡卻是著急起來,另一個兩分半鐘已經過了,自己卻找不到任何機會偷走陳一的手套!一切怪自己只留意陳一的異能,卻低估了陳一的強橫的武功。
陳一愈打愈瘋狂,節奏也開始紊亂起來。他捏指如鷹爪,往阿墳的喉嚨插去。然而,阿墳捉到一瞬間的空隙,與陳一的銀爪擦身而過,滑進他的面前,手臂纏著他的手不放,把之反手屈到背後,另一手扣住他的喉嚨。
「你同我去死啊!!!!!!」陳一瘋狂大吼,右手的鷹爪反手插著阿墳的手臂中。 陳一腳下一蹬,連同阿墳飛起,直衝出凌霄閣,再次回到室外的山頂廣場。他將阿墳凌空一摔,右腿踹在阿墳腹部。
阿墳雙手格擋,被強力的沖力砸向地面! 縱然他以異能卸力,手臂依然發麻。
這時候,阿心和夢羅正在不遠處緊張地看著他。看到眼前一切的夢羅更是嚇得目瞪口呆。 陳一凌空而立,滿身浴血,全身上下凌亂不堪,已沒有那份運籌幃幄的氣勢。一切自以為在掌握之中的情況竟然超出自己預料。本來這個時候應該在欣賞阿墳的垂死掙扎。然而,現在自己的模樣卻如一頭喪家之犬。 他滿腔恨意,卻無處可以發洩。他環視下方一眼,發現了阿心和另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應該就是打傷自己的狙擊手....... 「死!」
「你地通通都要死!係你地逼我!」陳一已經徹底失去理智,力竭聲嘶地吼叫。
這時候,山頂廣場突然刮起一陣巨風,全新都抽往陳一身位的位置。風力愈來愈猛,比十號風球還要強得多,四周的大樹都搖曳不已,連劉江......垃圾桶都吹得滾來滾去! 阿墳心頭冒名不安起來,立即趕到夢羅和阿心那邊,把她們兩個擋在身後。
「刁那咪!佢到底想點?」 阿墳凝神望著半空的陳一,後者如的風神一般,背後的雙翅不停卷起,將所有風抽到自己左右兩邊,蓄勢待發!陳一目光是爍,面色卻愈來愈蒼白,血絲從嘴角不斷滲出,顯然這個行為對他自己也極大傷害。
「砰!砰!砰!」槍聲連續響起。 阿墳朝陳一連續開槍。然而,子彈全部都射歪了。當子彈快到陳一身前一半時,居然被一個半透明的風罩擋住,然後詭異地往兩方分散。
「翼-捲-殘-雲!」陳一一字一頓地說出來。
然後隨著兩翼拍動,陳一身邊的在風忽然似得到靈性般,排成三角形,順時針愈捲愈大,甚至居然連夜幕的殘雲也要捲下來似的。終於,陪墳只能眼睜睜看著三個擎天得巨型龍捲風產生,地面被龍捲風轉得產生裂紋!
「龍天墳,你永遠唔會贏到我!」隨著陳一的吼叫,三道龍捲風逼近阿墳。 難道要用「那一招」?阿墳心裡暗忖。然而,他心裡也沒有任何把握,之前一次也沒有成功過。他擰頭望著後面兩女,一臉歉然。
「對唔住......」阿墳低聲說道。
「如果要死,我地總算可以一齊死咯。」阿心和夢羅不約而同吐出這句話,然後相視而笑。 她們的目光沒有恐懼,反而是一種莫名的溫暖以及釋然。對她們來說,只是彼此在一起,即使要死都無所畏懼。 阿墳愣了一愣,腦中竟然再次響起師父的聲音,心裡產生一陣激蕩。
「睜開對眼,直至絕氣一刻都要睜開眼!」 阿墳回過頭,沒有理會映入眼簾的灰色龍捲風,腦中竟然浮現阿心與夢羅的樣子,人生一幕一幕片段。 他雙眼再次變成土黃色,目光無比堅定,雙掌沒入地中。
「啊!!!!!!!」阿墳一聲龍吟,眸中的土黃色變得更為閃耀,如同兩顆璀璨的寶石。
阿墳仔細地感受大地的波動,與之同步,成為一體。他腦袋產生一陣劇痛,臉色瞬間刷白,鼻孔頓時滴出兩行鮮紅的鼻血!
「控土,土- 神- 之- 手!」阿墳青筋暴現,咬緊牙關大喝。
聲音一落下,阿墳身前的地面徒然冒起了一雙巨型土手,雙掌十指緊扣合實,緊緊將他們包裹著,把猛烈的龍捲風擋在外面。土手之外,一個半透明的土黃色保護罩隔絕了狂風,以及隱在其中的灰色羽箭。 龍捲風把阿墳他們覆蓋,陳一雖然看不到阿墳的情況,但心裡斷定阿墳他們一定已經實死無生,成為狂風的食糧。
「哈哈哈!始終都係我贏!老古董你錯喇!!你個好徒弟落去陪你喇!哈哈哈哈!」陳一猙獰大笑。
片刻,龍捲風漸漸散去。阿墳臉無血色,然而目光卻閃爍發光,捕捉這一瞬間空隙,巨手張開,朝半空的陳一擒去。 土黃色的巨手不斷從地面廷伸,十指如一條條土龍,剛猛地衝向陳一!
陳一瞳孔一縮,一時間反應不及過來,不斷往後退。
巨手一掌擊出,發出「嘭」的一聲破風聲響,狠狠將陳一拍得陷入凌霄閣的外牆上。
沙塵滾滾,陳一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驚懼地看著眼前的巨手,沒去理會身上的痛楚,立刻便往上空逃走! 巨手沒有放過陳一,緊緊追著陳一,然後兩掌合兩為一 ,化成一隻更巨大的土形大手,將陳一抓在手心中,任陳一如何掙扎,也動彈不得。
地面上的阿墳也好不了多少,隨巨手一合,吐出一口鮮血,眼前天旋地轉,終於快要堅持不了!
「土控-囚牢......」
「降!」阿墳的聲音弱不可聞。
天上的巨掌隨阿墳的意念一動,成液體般隨意變形,化成一個堅不可破的土啡色寵牢,把陳一的困在其中,然後從天而降,落在在石屎地上。 陳一面色灰敗,如同一隻染滿鮮血的困獸,不斷握著囚牢上的土柱,不停吼叫!
「無…...無可能,我無可能會輸!」陳一猙獰地大喊。 他腦海霍然浮現過去的一個畫面。
那一年自己十四歲半,阿墳只有十二歲。 當時他在屋內漫不經心地看著遠處的阿墳。少年阿墳盤著腿,專注鼓弄著手上的軍用特製鎖頭,嘗試把之打開。
「刁那咪,咁難開嘅。我大英雄阿墳唔信搞你唔掂。」阿墳對著手上的鎖頭大喊。 這個時候,老人走近陳一,瞇著眼看著阿墳,微微點頭。
「師父,阿墳連你啲口頭禪都學埋。」陳一沒好氣地說道。 老人笑意盈盈,卻沒有接過話。
「師父,阿墳強啲定我強啲?佢淨鍾意開鎖偷野,將來點做大事?」陳一不屑地說道。
「如果你眼光只停留起度,阿墳將來一定會比你強。」老人說。
「佢強啲?無可能......」陳一不滿地嘟囔。
「一,你覺得點先算強者?」老人目光深邃地問道。
「世界一切以我為中心。與其做英雄,我寧願做一個滿手鮮血嘅王者。」陳一目光帶上一絲狂色。
老人愣了一愣,深深吸一口雪茄,濃濃的雪茄味在屋內纏繞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