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騾仔,因乜解究你呢排啲手指頭成日貼住塊膠布?」小息,在小食部排隊買早餐的時候,阿源這樣問:「打飛機打到咁?」
 
「痴孖筋,當然唔係啦!」我瞥了瞥身後,生怕站在後面那位女生會聽見阿源剛才的話。
 
「係咪發明左一種新既打飛機方法唔話俾我知?」他問。混他的帳。
 
「唔係囉…」我實在怕了他,以免他繼續追問下去,只好把事情和盤托出:「我最近學緊彈結他,彈到啲指頭損左,咪貼膠布囉!」
 
「彈結他!?」他感到有點驚訝:「無啦啦彈乜春野結他?」
 




「投其所好嘛…」我說:「佢鍾意玩古箏,所以我都想試吓彈結他!」
 
「估你唔到喎,不過結他同古箏,夾咩?」
 
「咪又係樂器!」
 
家裡的木結他是最近才買的。
 
我每天都花不少時間練習和摸索,但始終發覺,自己於音樂這方面好像沒有半點天份,即使彈至十隻手指頭都流血了,也彷彿沒有進步。
 




或者萬事起頭難沒錯,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我心裡清楚知道,自己未能從彈結他的過程中找到半點樂趣。
 
感覺上,結他就似是為彈而彈,根本就不是因為自己喜歡才去做,而是為了別人…
 
投其所好,真的是一件很難的事!
 
今天,阿古於每星期一次的全校週會中來了個壓軸表演,就是身穿旗袍,在台上彈演古箏。
 




一身淺紫色的旗袍,還有輕快悅耳的中國樂曲。
 
彈奏時,坐著的她更一直露出其雪白的大腿,令一眾男生看得如痴如醉。
 
當她彈演完畢,獲得全場掌聲的時候,心中竟莫名奇妙地生起了一種自豪的感覺。
 
然而我搞不清楚,這種自豪感,到底是源自些什麼。
 
為自己喜歡上了一個那麼多材的女生而自豪?
 
那麼在場自豪的人應該不只我一個吧。
 
說穿了,或者說得更準確一點,我自豪自己擁有這麼樣的一個朋友。
 
而這種朋友關係,並不是大家所想像的,那種單純的友誼,而是….




 
該怎麼形容才好呢…
 
自從上次西史課本一事之後,班上有一件事被公認了,並不是我喜歡她這件事,而是大家都認為,我跟阿古暗地裡是相當友好,至少會相約一起留校溫習。
 
總之,此刻的我很替她感到高興,以一種類似知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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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阿古於ICQ傳來了訊息,說想要借看一下前幾天的數學小測試卷的答案。由於我幾乎獲得滿分,所以我寫的,某程度就是試卷的標準答案,甚至乎比標準答案描述得更加詳細。
 
於是,我約她到了附近的海旁。
 




那是每個愛情故事也必不少得的場景。
 
早到了的我挨著海旁圍欄,享受著迎面吹來的泌涼晚風。
 
「阿謙!」身後有人喊我的名字,是阿古的聲音。
 
「嗨!」我將手中的數學試卷交給了她。
 
她今晚的衣著有別於平時, 再不是牛仔褲休閒鞋,而是相當鄰家女孩的短褲拖鞋…
 
還要是露出腳趾的,非常平民的那款拖鞋。
 
「要你特登出黎,真係麻煩你。」她雙手抱著後頭,嘻笑著臉。
 
「唔緊要,反正食飽飯無野做,當係落黎散下步。」我怎能錯過每一次與她單獨會面的機會?




 
「我啲數學實在太水皮喇...」她翻閱著手中的試卷。「點先可以好似你咁考得咁好。」
 
「邊係呢…」我搔著後腦。被自己喜歡的人所讚美,份外難為情。
 
這種話應該換我來說才對…
 
我的人生實在太失敗了,怎樣才能像你這般成功?
 
我留意到,阿古的目光經常停留在地上,嚴格一點來說,是停留在我那些肥胖的腳趾上。
 
忘記提及,今晚我只穿了一對相當麻甩的綠色人字拖。
 
渾身感到有點不自在的我,不自覺地蜷縮著腳趾。
 




她望見了我這個舉動,知道我洞悉了她的視線。
 
「唔好意思,我見你啲腳趾咁肥,好得意,所以先望吓架咋!」她難為情地摸著自己的鼻頭。
 
我不語。
 
這算是一種讚美嗎?
 
「一陣翻去打唔打麻雀?」她問。
 
「定係篤波?」
 
「都好啊!」
 
最近,除了新浪麻雀,我跟阿古還會玩雅虎桌球。
 
相對地,我比較喜歡雅虎桌球,因為桌球室只能容納兩名玩家,每一次玩桌球,我們彷彿走進了一個二人世界。
 
「咁不如而家就翻去玩咯!?」我問。
 
「好啊。」
 
感覺上,我跟阿古的關係好像又有一點點的良好進展。
 
而就在那一晚,數碼暴龍機裡的亞古獸,終於進化成暴龍獸了,這可真是一個好兆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