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大掌滑過平坦的小腹,卻在快要鑽進棉質睡褲時一下子止住。
 
「願意嗎?」是那個男人始終波瀾不驚的聲音。
 
願意嗎?
她覺得這樣的三個字,怎麼好像有點熟悉,像是在甚麼時候聽過?
 
那個晚上之後發生的事情她很多也忘了。
其實也不能說是忘了。
因為從來未放過在心上的事,又怎麼能有機會被忘記。


 
但有些比較深刻的事情,她還是記得的。
例如那個黯然離去的男人,又例如那隻閃得刺眼的戒指。
 
那次文華剛把她迫了回家,她一回來便自顧自的走進了客房。
 
他們已經分房睡了一段時間。
他起初是不同意的,還死死的抓著她把她拽回房間。
後來不知是甚麼原因,他竟然默許了。
 


每一次她離開,他總有辦法把她迫回來的,她好像是真的激起了他對她的征服欲。
只是,他迫得她愈緊,她便愈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漸漸看著他心裏竟會有種淡淡的厭煩,身體也跟著對他排斥起來,連睡在他身旁也會輾轉反側整晚也睡不好。
 
不知不覺間,這場由她展開的遊戲,好像失控了。
 
她剛從浴室出來,便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和那隻裝在絨毛盒子裏的戒指。
 
那時她看著那隻閃得刺眼的戒指,心裏卻一絲波瀾也沒有。


 
她記得母親說過,如果一個男人連婚姻也願意給你,他肯定是愛著你的。
 
但母親的話不可信,一個失敗者說的話怎麼可信。
 
更何況,那時她的心死了,死在那個火光紅紅的晚上了,她還怎麼可能會和他走進婚姻。
 
「那個細B真是......自己妹妹被人包養有甚麼好炫耀......」
 
「包她的人是侯先生。」
 
「那個侯先生?」
 
「就是你想的哪個。」
 


「不是吧!」
 
「好像說老大挑了幾個女孩來送給侯先生,侯先生把他妹妹留下來了。」
 
「難怪他這麼囂張.......」
 
那時她昏昏沉沉的看著不知甚麼時候走到她面前的男人﹐他好像是很生氣的樣子,把她從吧檯上扯了起來。
 
他說了甚麼,她都不記得了。
 
她唯一記得的是剛才那兩個男人的話,還有那間只剩頹坦敗瓦的酒吧。
 
既得弱水三千,怎能只取一瓢。
 
他這樣的位置,有些事情是理所當然的。


只是,她太笨,自得其樂了七年才認清這個事實。
 
那個火光紅紅的晚上,那間酒吧成了一片頹坦敗瓦,她的愛情也是。
 
她在想這會不會又是一個誤會。
但世間上又那來這麼多平白而生的誤會。
 
她很想開口問﹐卻又不敢再開口問。
 
他們之間已經夠多波折了,何必再生事端呢。
 
現在這樣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