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的彭慧遠遠看到男人的身影,那顆不安的心像是終於找到了可以安放的地方,車還未停定便推開了車門便跑過去過去。
 
但看到眼前這個滿臉陰霾的男人,飛奔的腳步硬生生的止住了。
 
很可怕。
 
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可怕的樣子。
 
他看她的眼神很冷,冷得她打了個哆嗦。
 


他應該是非常的生氣吧。
 
畢竟自己這麼任性,甩下了他派來保護她的人,還差點出事了。
 
要不要向他撒嬌認個錯?
 
但他這副冷冷冰冰的樣子,真的很可怕,好像下一秒就會上前扭斷自己的頸子似的。
 
她心裏怕得很。
 


但他這樣看著自己,甚麼也不做的樣子,更教自己心生懼怕。
 
「文華~」彭慧試探的叫了聲,頭垂得低低的。
 
男人良久也沒有回應。
 
她感覺到一道冰冷的視線打在自己身上,強大的壓迫感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上去洗個澡。」男人沒有溫度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彭慧抬起頭看到的是男人已經走遠的身影,眼眶不自禁濕潤起來。
 
她想起了小時候的那些叔叔,想起了母親在他們身後哭得撕心裂肺的樣子。
 
他是不是不想要她了? 她忍不住去臆測。
 
他是個那麼愛乾淨的人,平時用來擦餐具的手帕,他向來也是用完就扔,哪怕根本沒有沾上半點灰塵。
 
而現在這個被人踫了親了的自己,他應該也不想要了吧。彭慧拼命的忍住想要滑下來的淚水,她不想像母親那樣。
 
「阿嫂,先進去吧。」馬騮看著動也不動的彭慧﹒低聲的說了句。
 
她這樣站著也不是辦法,侯先生的態度剛才他也看到了,一會兒看到她沒跟上,恐怕要更生氣了。
 
畢竟他們現在是同坐在一條船上,這女人有甚麼差錯﹐難保侯先生不會遷怒於他。


 
彭慧坐在坐在按摩浴缸裏使勁的拭擦著身上每一吋皮膚,白嫩的肌膚被拭擦得通紅。
 
浴缸裏水熱得很,但卻熱不了那顆冷得快死掉的心。
 
彭慧怔怔的看著那扇門,她很想門外的那個他可以進來給她一個擁抱,對她溫柔的說不要怕。
 
她很怕,真的很怕,怕他不再要她。
 
如果他不要她,她該怎麼辦?
 
死皮賴臉不走嗎?還是故作灑脫的離開?
 
但她還可以去那裏?
 


她本來便無處可去了,是他給了無枝可依的她一個家。
 
如果連他也不要她,她還可以去那裏?她悲哀的想著。
 
彭慧覺得呼吸好像有點困難,應該是浸浴太久了。
 
她從浴缸裏走了出來,穿上了浴袍,擦著濕漉漉的頭髪,目光瞟向了那扇門。
 
出去和他認錯,道個歉吧,這次真的是自己做錯了。
更何況,她總不能一直躲在浴室裏。
 
彭慧心裏給自己打氣,一下子把門推開了。
 
她設想過很多種情況,文華可能會冷冷的看著她,狠狠的駡她一遍,甚至把她拖到床上教訓,但她從來沒想過迎接她的會是這樣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