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行 之 民營軍刀: 第五回

內景，私家醫院，清晨

夏雪釵張眼見到一個白白的天花板，陽光從窗外投到窗帘上，加上大開的窗戶，清晨風陣陣吹進來，她才知自己躺在床上，她還是很頭痛，伸出包滿了繃帶的手臂，輕輕用手背按一按額頭。她跳下床，走到病房門前，聽到門外有人在說話。其中一把聲線是洪臻的。

（門外）
洪臻說「雷子峰那個小伙子很能熬，不過出招的力度顯然不夠，要是讓他把雪釵抱走，下回再想找到雪釵便會更難了。如今她睡在裡頭養傷好好的，我們幾個老頭子心安理得了。對嗎？況老頭。」

（門內）
夏雪釵偷聽到有「況老頭」三字，即令她放下心來。這位況老頭，名叫況仲，夏雪釵很早便認識了，他是當年與洪臻一起打天下，建立自己的勢力的幫會佬大。她父親夏一江在生時，經常找他們倆來家裡聚聚。





（門外）
況仲說「我倆都一把年紀了，你還要過去跟年輕人過招，你真不怕吃虧。自從她老爸被殺之後，我著人到處打聽，看看殺他的兇手是誰。」
洪臻說「況老大，報紙上不是明明寫著雷子峰要最大嫌疑嗎。你還用得著去找嗎？不如直接將雷子峰抓回來問問就可以了。」
況仲哈哈大笑，說「你老了，拳王臻。就當是真的把他抓了回來，你會問他，夏一江的事是否你幹。你猜猜他會怎麼回答。」
洪臻說「他會說那當然不是他幹的了。」
況仲再問「假如真是他幹的，你這樣問他，他又如何回答呢？」
洪臻說「神經病，殺了人又怎麼會自認殺人呢，他當然會說他也不知誰殺的。」
況仲說「我們都老了，腦袋沒人家活靈。你現在知道儘管抓他回來，有個屁用。」
洪臻忍不住指著況仲大笑。





（門內）
夏雪釵上床去休息。洪臻拍門進來，走到她的床邊，看著她的臉蛋。

洪臻說「十年來似乎沒怎麼變過，我猜妳的輪廓大概是像你媽媽。雪釵，妳可以在這裡安心休養，記得別要自己滿腦子都是報仇，沒用的。妳在報仇之前，是很應該要先弄清楚誰是仇人。」
夏雪釵說「洪臻叔叔，殺我爸爸的肯定就是雷子峰。我不明白為何昨夜你竟然會放他一馬。」
洪臻說「被誰殺死不是問題，瞎猜沒用，最要緊的是妳有否了解清楚妳爸爸是怎麼死的？他身上的刀傷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這個無可厚非。妳再想想，雷子峰在江湖打混多年，到他手裡的任務豈止百份，妳認為他還需要砍七十多刀嗎？要是換了我，三刀足矣。」
夏雪釵喃喃自語說「難道真的不是他。」
洪臻再說「這只是我的推斷，或者雷子峰有其他行兇風格，比如說人家斷氣以後還不斷的砍屍身，這樣異常的做法，我想那跟洩忿沒兩樣。雷子峰對妳爸爸很大仇口的嗎？」
夏雪釵說「別亂扯了，雷子峰根本不認識我爸爸。他一定是被人聘用了。」
洪臻大笑兩聲，說「雪釵，妳的固執不亞於妳爸爸，說來說去還是變通不了，要是我說雷子峰根本不可能殺妳爸爸，妳肯定不信。多解釋給妳聽，妳還是認為他是被聘用的。」




夏雪釵說「那就是另有其人了。對不？」
洪臻說「我沒辦法解答妳，但妳這句說得不錯，不得不讚賞一下。因為這問題正是妳眼下要去找的答案。」
夏雪釵笑說「洪臻叔叔似乎不太明白殺手這行業的概念，一就一，二就二，沒有任何一個人接了任務之後才發生能力不夠而放棄，殺手要賠償金主全額的聘費，而且在行內會嚴重影響聲譽。除非那個人在接任務之前便已有自知之明，便會索性拒絕接這份任務。可是對於雷子峰這人來說，世上有什麼任務他不能接，只能有吸引到他的賞金便義不容辭。」
洪臻說「他是為了完成任務，在他眼中是六親不認的，對嗎？雪釵。妳那年還小，未真正出來跑過江湖，當年雷子峰幹了一件轟動行內的事情，就是殺死他父親。這事也不能說他是冷血，冷血只是外頭不知內情的人給他的標籤。他父親對他母親不忠，他母親不知為何突然說要是能把那負心人幹掉，她願一輩子為恩人做牛做馬。沒久，雷子峰父親的屍身被人發現在荒郊，身上只有兩處刀傷，一刀在喉，一刀在心口。按雷子峰父親的傷處來看是完全可以看得出雷子峰動手沒什麼壓力或緊張，輕描談寫的兩刀，完事他轉身就走。從此以後，他這件事傳遍暗網，也間接替他立了口碑，就是說他連自己父親都能隨便殺死，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會令他手抖。接著，生意就接踵而來。雷子峰一幹就幹了三十多年，就回去，他可是一毛錢也沒向他母親收過，因為他母親在他殺死父親後沒多久便因為癌病死了。」

夏雪釵聽著洪臻這番話，聽得呆若木雞。
說「洪臻叔叔知道他的事情真多，其實你跟他沒怎樣接觸，你知道的都是他以前的事情吧，誰會知道他現在改變成怎麼個樣子呢？」
洪臻笑說「唉！雪釵你的固執是遺傳的，我想我再多解釋也沒什麼用了。早兩天我老大況仲出獄，他的弟兄們為他搞了一場洗塵宴，妳都來吧。」

夏雪釵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