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日峰在尖沙咀的一間酒吧,檯面佈滿非一人份量的酒和小食。


當他望見我進來時便說:「妳好快呀。」


我留意到他的雙眼有點紅筋,臉頰已通紅。


「你做咩事呀?」






「無呀,約妳食野嘛,食啦。」


「咁多野邊食得哂呀我地?」


「連妳都拒絕我?點解?」






「唔係,你係咪唔開心呀?」

「柔荑,妳鍾唔鍾意我?」他的雙眼開始通紅,眼眶流著淚水說。

 

「你講咩呀?」


「妳係鍾意我架,係唔係?」






「點解你講野咁似飲醉酒?」


「我想講,所有女人都係衰,自私無情,佢地唔會諗下對佢有幾好,放咗幾多時間係佢身上,只係一句變心就變心,講到尾都係貪新鮮!」他越罵越激動,然後一下砰一聲,頭就伏在檯面上。


他醉倒不已,怎樣叫也叫不醒。


「要幫手嗎?」不知何時,凜和在我身邊出現。


「唔該,幫我抬佢返屋企。」






我本來是想我們左右兩旁,拓著他的手臂。可是凜和二話不說,一手就背起他,感覺很輕鬆簡單。


在夜晚的路上,我們都沉默不言,只有岑日峰的鼻鼾聲。


「其實妳也蠻喜歡他呀。」


「嗯?」


「妳蠻喜歡他。」






「痴線。」


「看他的眼神,跟看其他人的時候不一樣。眼睛是不會說謊的。」他說。



街道很黑,我看不見他說話時的表情。


「你做咩咁留意我。」


「我的觀察力很少出錯。」






「自大,可能你錯呢。」


「妳知道嗎,在我們忍者之中有一個傳統。如果男生喜歡上一個女生,他會偷偷地在她的衣服裡留下一個印有他名字的飛鏢,代表著他的一切都交出。如果女生也喜歡那個男生,就會放回一件自己的物件在男生衣服裡。」他忽然說一個不相關的故事。


「哩個表白方式都幾浪漫呀。」


「成就過無數的情侶。」在漆黑中,我好像仍看到他的笑客。


「但忍者唔係要斷六親咁架咩,仲結到婚?」






「前線工作的多數會獨身,而身處高位,退居幕後的上忍則會成家立室。」


「咁你會唔會結婚?」我發覺我對他的了解還是很片面,很少。


「我完成今次任務便會考上忍的試。」


回到家裡,我把岑日峰放在我的床上。


「唔該哂你今日。」


他望一望我和岑日峰,轉身關門前輕聲說:「晚安。」


「晚安。」








就算千百萬個影子也疊不起一毫米的高度,就如我傾盡全力愛妳也換不來一厘米的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