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早上,我還是照樣煮了七成熟的炒蛋和搭配一杯凍忌廉。


而他吃得好像很滋味。


「其實你地忍者通常食咩架?」我問。


「受訓時係深山,所以多數依山間而食。」






「有咩食咩?」


「係呀,取之大自然。所以不能浪費食物。」


我又想起韓燒那一次,他幾乎想把整間店吃光。






「乜做忍者會好有錢架咩?」


「委託我地的都係有錢人。所以生活尚叫可以。」


「咁好,咁我都做啦。」






「妳不想過這種地獄生活的。」他認真道。


「咁你做過最難嘅任務係咩?」


他愣住了,然後顧左右而言他。


似乎不想回答。


之後,我們又聊了一會,我把碟子拿去洗時,他才在背後說:「刺殺。」






「嗯?」


「刺殺......最難。」


「對忍者嚟講唔係應該最擅長架咩?」


他沒有回應。


當我洗碗的時候,收到一個訊息。






是岑日峰寄來的。

「今日得唔得閒出嚟?」



「好少見妳著長裙啵。」幾個小時後,我到了旺角的戲院,岑日峰在門口等著。


今天我穿了藍色衫配白色長裙。


算是我比較少有的打扮。


「係咩?」






「係呀,我拖住個女神出街真係不得了。」


「痴線。」


我望一望岑日峰的後面,凜和正在遠處尾隨我們。


原因是凜不放心我一個人上街。


「咁我地入場?」岑日峰一早已訂好票,準備好爆谷及飲料。






「好呀。」


「我地好耐無見啦,自從妳去咗德國之後。」


「係呀.....都好耐......」


「妳返嚟之後都唔搵我嘅。」


「忙嘛哈哈哈。」

我們所看的是著名系列的鬼片,都不知第幾集續集,當初是很精彩的,只是續集越出越爛。



也不知,為何男女生去看電影都一定要恐怖片。


凜和就坐在戲院的最後排。


說實話,我不是太害怕。


「如果妳驚,我唔介意妳靠住我架。」他開玩笑地說,只是語氣帶點認真。


「唔洗啦。」


他放手在我們中間的手柄位置,說:「擺定係度畀妳。」


「低B!」我罵了他一句,他依然傻笑著。


看畢電影後,我們步出戲院時,他問:「妳急唔急住走呀?」


「都唔急嘅。」


「咁就好,不如我地去食飯?」


「好呀,我可以。」


「不如妳講下德國嘅生活?」我們一邊走時他問。


在慢慢走向餐廳時,我就細訴著德國的日與夜。


忽然間,他的電話響起。

岑日峰從笑容滿臉的樣子,變為神色有點尷尬。



掛線後,他沉默數十秒,然後才開口說:「我屋企有啲事,我返去先,遲啲再搵你好無?」


「喔,好......」


在他走後,我沒等主菜來就結帳。


徐徐走出餐廳後,凜和忽然在我後面出現問:「不吃完才走?」


「唔想食嘛。」


「沒有胃口?」


「無。」


「那我整炒蛋給妳食?」


「唔洗啦。唔好跟住我。」


我急腳轉入街角一個公園,眼淚忍不住流下來。


為什麼要為他哭,我也不知道。


一隻手有點猶疑地遞上一張紙巾。


「我咪叫咗你唔好跟住嚟囉。」我拿了他的紙巾。

「但我不能拋下妳嘛。」



他再問:「為什麼哭呀。因為剛先那個人?」


「係呀,唔畀咩。」


「但他早走好像有原因。」


「係,只不過原因並唔係佢講咁。」


「點解妳會知道?」


「因為已經唔係第一次......」


「那麼唔喜歡他唔就行嗎?」


「你知唔知?其實我最嬲自己嘅係,當我知道佢對我咁唔好時,我仍然好鍾意佢。我好憎咁樣嘅自己。」


「不用討厭呀,我覺得妳很可愛,不應該討厭自己,是要面對自己。」


我抬頭望向他,他認真地道:「喜歡就喜歡啦,沒有錯。」


「你唔好扮大情聖,明明無經驗!」我推了他一下。


「原來妳都有哩一面。」他笑說。


「笑咩呀。」我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


「只係平時見妳很堅強、獨立,估不到妳也有女生一面。」他認真道。

「你真係好煩,唔想同你講野。」



「我近陣子睇Youtube......」他話未說完,我就斬斷他的對話:「你會睇Youtube?」


「......」


「好啦你講啦,見你咁可憐。」


「我近陣子睇Youtube係學廣東話呀。」


「係啦係啦。」


「睇到有個Youtuber叫Ming仔,覺得有首歌幾好聽,我唱畀妳聽。」他跪在我的旁邊說。


說罷,他真的清唱起來:「落霞於晚秋,夜蟬等白晝。
沒有聲俺,而真摯印象沒法胃漏。

淚痕需抺走,劃破無邊星宿。
就萛漆黑,再牽手直至到泳狗。」


我呆呆地望著他說:「你......真係唱得好難聽。仲要有啲唔啱音。」


「我......唱歌不嬲唔好聽。」


「不過誠意搭救啦。」我忍不住笑說。


「妳笑返就好啦。」


「我係笑你啲讀音呀,係讀聲音呀,聲音呀。」


「聲音。」他乖乖地照著讀。



「遺留,唔係胃漏。」


「遺留遺留遺留。」他像改正般唸三次。


「死啦,你啲廣東話咁,唔好同人講你廣東話嘅師父係我!」


他故作驚訝地說:「下,我已經告知所有家族的人啦。」


「去死啦你。」


我們就這樣回家。


今晚雖然不開心,但在床上想到他在客廳時,內心又有點平安的感覺。


「睡了沒?」漆黑中他忽然說話。


「做咩事呀?」我問。


「傷心的人要給予一杯熱飲料,所以我沖了一杯熱牛奶給妳。」


「......你係Sheldon Cooper?」


「我係服部凜和呀。」他不解地說。


「無野啦......多謝,晚安。」我接過後說。


「晚安。」
















有你,即使在寒冬中,也讓我覺得有溫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