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係LKF做Party Girl: （八）5度香水
巴黎嘅第四日，今日節目豐富、行程緊湊。
鳥語花香嘅巴黎。 Paris, je t'aime!
「L，今日我同你去Chanel 同LV總店。」 A生食緊早餐𠴱陣時同我講。
我地住間酒店包埋早餐，食早餐嘅地方就係第一日門口格離間BAR入面。
「真係嘅？真係同我去? 」我用手拎起左牛角包，準備咬落去。
「係啊，唔係呃你。」佢遞左一樽仔藍梅醬比我，然後佢話「搽D 果醬好味D。」
「又係喎，搽D果醬冇咁DRY。」我一路食一路笑到見牙唔見眼，一來係因為個牛角
包好好味，仲有就係我今日終於可以去Channel 同 LV！
「都話冇呃你架啦。」A生見到我食到咁狼狽，都忍唔住係咁笑。
食完早餐之後，我地搭地鐵去到 Arc de Triomphe站，一出站，嘩，又望到多一個景
點，凱旋門，真係好大道門，我地同凱旋門隔左條馬路，
一個圓型圍住凱旋門，圓型嘅每一邊伸延出好多條路，有D似個蜘蛛網。好多大小不一嘅車不斷經過眼前依個大圓型，車水馬龍嘅景象。
突然有好多個吉卜賽細佬女圍住我同A生，
“Please sign for us, Sir.” 佢地手上拎住一張表格，叫我地簽名，
話簽名支持下第三世界國家嘅窮人喎。
「騙子黎。」A生同我講。「唔好信佢地，佢地專搵遊客簽名，然後趁佢地忙緊嘅時候
就會偷野。佢地依班細佬係比集團操控，佢地有組織咁係旅遊景點犯案。」佢講完冇
幾耐， 好快，就有一堆高大權威猛嘅警察出現，吉卜賽女郎們就好似一陣風咁跑走
左。
巴黎多騙子果然係冇錯嘅。
跟住，終於都黎到今日嘅高潮，就係要去我好想去嘅LV同Chanel 總店。
我地浴住香榭大道行去LV，行左10分鐘左右我就見到 LV個真身。
好大好大好中個櫥窗，櫥窗下寫住重疊住嘅LV，櫥窗上面有好多個金色圓形同埋菱
形，離遠睇都金光閃閃。睇真D，門口有好多強國人排緊隊。
唉呀，我唔想同佢地一齊排。
「咁多人，我都係唔想入去喇。」我同A生講，「反正我冇野要買，我地去Chanel?」
我問A生。
A生唔知Chanel 點去，佢打開左GOOGLE MAP，Search 左一陣，先同我行過去。
香榭大道好似尖沙咀個柏麗大道咁，名店林立，唔同嘅地方在於依到有好多品牌都係法國本地牌子，亦都有一D美國運動牌子。 搵左一陣，終於到睇到 Chanel，米白色
嘅歐式建築，Chanel 女神上世紀開嘅店終於都呈現係我嘅眼前。
講起Chanel 就不得不提佢嘅故事，我覺得Chanel 係一個好犀利嘅女人。
Channel 原名Coco Chanel同茶花女都係情婦，不過佢嘅下場同茶花女好唔同，佢成功
創立自己品牌，仲做左一個成功女商人！
到底巴黎係因為有好多風流故事而變得浪漫，
定係因為巴黎浪漫，所以造就好多風流故事？真係雞先定蛋先嘅問題。
Je ne sais pas.
一推門入到去，就聞到好大陣嘅香水味。
「係5度香水嘅味道。」A生話。
「5係Coco Chanel 嘅Lucky Number，亦代表左第五次嘅嘗試，所以香水命名為5度
香水。」A生拎起左一枝N。5香水，一路講解香水嘅歷史。
突然，門人傳黎一陣騷亂，有人嗌交嘅聲音。
門口企住左一個打扮光鮮嘅中年白人女人，著住一件好薄嘅白色皮革，成個闊太咁。
拎住一個黑色嘅手袋，戴住Chanel 太陽眼鏡，
依位打扮光鮮嘅女人被懷疑偷野，所以比店員截停左，唔比佢出門口。
店員用英文叫𠴱位小姐行埋一邊，話要搜佢個手袋。
係佢個袋到搵到幾樣未比錢嘅野，有一D唇膏同香水。
𠴱位女人之後就唔知比人帶左去邊到，門口𠴱邊擾攘左一陣，
先慢慢回復返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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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名Lee Ka Yan 中文名李家欣，出生年份1998年4月15日。依家唔係事必要你
講，但係你講嘅野會被列為呈堂證公。」Madam同我講。依句對白同我聽過好多次，
但係今日人生入面第一次有人親口同我講。我依家坐左係一張三角形檯到，對面坐左
一個Madam,一個啊Sir，佢地後面有一塊好大嘅玻璃，係𠴱一隻出面睇到入面，入面
睇唔到出面嘅鏡。差館白色嘅光管照住我，唔知點解我睇野係黃黃地色嘅，𠴱一下我
好想嘔好暈。「今日上就11點於香港島太古城⋯⋯店盗取價值港幣⋯⋯⋯元商品，你確定就
可以簽左佢。」依個MADAM把聲變得好分散，好唔集中，好似有迴音咁。
之後佢帶左我去一間房，係𠴱到我要除晒衫褲、赤裸裸咁暴露係依位陌生嘅Madam前
面，我覺得好醜、好尷尬。位Madam 睇得出我好難為情，
佢話：「知道醜就唔好做衰野。」我D眼淚自己流左出黎。
係等緊我啊媽黎保釋我之前，我被困左係一個羈留室入面，好似一個監倉咁。
四道牆，三面有長椅。
我係𠴱到由黃昏坐到凌晨時分，我啊媽都冇黎。
我啊媽係酒店到做洗碗，我諗就算佢放工都要等到凌晨兩三點。
好凍，坐係一個咁冰冷嘅地方，好凍。
三個鐘之後，我啊媽到左。我好驚，但係又好想快D離開依到。
出到差館門口之後，佢打左我一巴。
「衰女包，好學唔學，學人偷野，你依個死女包，真係生舊叉燒好過生你⋯⋯⋯⋯⋯⋯⋯⋯」
因為偷野，我要接受警司警誡，𠴱一年我中一，12歲。
我偷野係因為我冇錢，我知道買野係要錢，但係我冇。
「以後仲會唔會犯？」警司問。
「唔會。」我企係一間房入面，前面坐住左三位著左白色恤衫制服嘅人。
「由於你未夠18歲，所以今次就警司警誡，唔會留有案底。」
一次機會，我有一次機會，今次唔會留案底。
唔知依位打扮光鮮嘅女人有冇機會呢？
佢打扮咁光鮮，唔似冇錢，點解佢會偷野呢？
「有D人偷野係為左一時嘅刺激。」A生好似答緊我問題咁，唔通佢知我心入面諗緊
咩？
「偷野好刺激咩？要坐監架喎。」我問佢，「如果唔係冇錢，做咩偷野，睇個女人都唔
似冇錢，真係唔明佢做乜好人好者要偷野。」我唔明點解有人會因為刺激而唔係因為
冇錢而偷野。
「可能你仲細，唔明白，人嘅慾望係永無休止，物質上滿足左，之後又會想要埋精神
上嘅滿足，但係當生活太過平穩，又會悶，悶嘅時候，就想要一D刺激。」
佢講完之後，我地繼續睇返頭先睇緊嘅5度香水，
「你鍾唔鍾意5度香水陣味？」A生問我。
「我覺得5度香水陣味岩成熟女人多D，唔岩我年紀。」我拎住張香水試紙聞左一
下，放返低。
我地繼續行下又睇下鋪頭入面其他嘅野。
「係呢，點解你咁鍾意名牌？咁多女人都為名牌瘋狂？」
「虛榮心作怪，當我拎住人地冇我有嘅手袋或者著住一件名設計師Design嘅衫，好自
然會有一種優越感，好似與眾不同咁。」我都真係冇諗過點解，可能做開援交、
Party Girl，覺得賺錢好易，又唔辛苦，洗錢都洗得大D，買名牌都唔覺肉赤。
「我話係自卑心作怪就真。」
「點解？」
「一個人嘅價值做咩要建立係你著嘅衫、揹嘅手袋到呢？」，A生望住我，「不過又係嘅，我係男人，真係唔明女人諗咩，不嬲女人錢都係易賺。」
人嘅價值。佢提出左人嘅價值嘅問題，我嘅價值係幾多呢？除左係我身上洗嘅錢，
點樣知我嘅價值呢？援交一晚幾錢我就話知姐，仲有咩價值？
如果我返一份濕鳩Part Time工, 一個鐘賺50 蚊，又或者當係我返嘅Party Girl, 一個
鐘賺150 蚊，咁我嘅價值係咪就係150 蚊一個鐘？係依一個鐘入面，我係唔係李家欣
都唔重要、姓乜名乜又真係唔重要，就算比個代號我或者一個Number都好，反正我
都係一個Party Girl，係LKF到做緊一D自己唔想做嘅野，比人抽水摸下大脾，而做
一個出色嘅Party Girl最緊要有身材有樣。啊，唔通我嘅價值就係我個靚樣同埋條事業
線到？定係一個鐘個150蚊到？諗爆我個頭。
「咁你嘅價值建立係邊到呢？」我問返A生。
「我曾經知道我嘅價值係邊到，不過依家有少少唔係好清楚，我依家搵緊，搵返之後
再話你知。」佢答我，「我地不如去左岸Café 飲野？」A生提議。
著住紅色緊身裙嘅法國女人，踩住一對五吋高踭鞋，拖住一隻啡色貴婦狗，係左岸
Café坐低，Order 左一杯熱Chocolate。
左岸咖啡，係塞納河嘅左面，所以叫做左岸咖啡。唔知點解咁出名呢，
我覺得睇落同其他Café差唔多。
我同A生坐左係門口嘅位，抬頭望到米白色，刻住CAFE DE FLORE嘅簷篷。
一路上我係到諗乜價值可以有完又冇返架咩？唉，A生講野真係好有深度。
比著以前嘅我會話唔知佢講乜鳩，屌佢講野好撚玄，好撚深奧。不過依家嘅我識得用
「深度」兩粒字，哈哈。
「你嘅價值做乜做左佬？」我對A生講下笑。
佢唔覺得好笑，嘆左一口氣，然後繼續講「因為夢想走左。」
停頓左一陣，「又或姐係話我擺低左。」
當佢講依句野嘅時候，我睇得出佢嘅眼神閉出左一下嘅無奈，好快，
佢擠起左一個笑容，唔想比我見到佢𠴱一下嘅失落。
「點解要擺低啊？」我覺得好可惜，我問𠴱陣聲線明顯提高幾度。
係巴黎鐵塔上面，我有思考過夢想依個問題，如果話住大屋、養（番）狗係夢
想嘅話，我自己都覺得過意唔去，依D最多咪稱得上係慾望，同夢想依個Term都仲差
幾千萬里遠。
「拎得起，就要識放得低。」佢應該自己都知依個係一個好勉強嘅答案，因為佢講完
之後即刻迴避我嘅目光。
我一直一直都覺得A生係一個神人，無論係學識定係床上面，佢都係
無敵，今日係佢第一次係對話到表露佢無奈、哀傷嘅一面出黎。
佢曾經話「現實係好醜陋」，突然之間我好似明D又唔明D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