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轟隆!」民主女神像轟然倒下。一大班穿著紅色背心的五六十歲老人拿著鐵鎚把它砸碎。為首的老人站在臨時搭好的高台上中氣十足地大喊 : 「今天我們愛港衛兵為正義而戰!要令香港重回正軌!」四周的愛港衛兵紛紛叫好。
台前一字排開跪著幾十個走不及的大學生,他們垂著頭,等待著愛港衛兵的發落。

「我問你,你支持港獨嗎?」首領兇惡地問第一位學生。

「支持反對又怎樣?這裡是大學,我們有討論學術的自由!」這名學生歇斯底里地大叫,話音剛落。「砰!」就被身後的紅衛兵槍決。

「你呢?」首領得意地問第二位學生。





「我不支持港獨,他們太不理性,太暴力。」第二位學生連忙解釋。

「有去佔中嗎?」

「但佔中並不是港獨......」他哭著澄清。

「還不是一樣!」首領擺一擺手。「砰!」又一名學生被槍決。

他又轉向第三位學生。「我兩樣都不支持!」這位學生急得哭了。





「你支持薯片還是林鄭?」首領冷笑著問。

「薯片支持廿三條立法,是建制派的呀。」學生已經嚇得崩潰了。

「支持薯片即是反對派!」首領怒吼,擺了擺手,又一名學生被槍決。

片刻間,原本風光明媚的廣場就變成一片血腥煉獄。但紅衛兵團都很興奮,因為他們清除了一班廢青。他們覺得香港全靠自己撐起,即使他們大部分從未為香港納一毫子稅。

首領轉向最後一位學生。





「我是中國人。我反對港獨與佔中,我最支持林鄭和警察,希望廿三條盡快立法,上屆立法會我也投了民建聯,我還司法覆核了梁游的宣誓。」這位學生一口氣解釋。

「非常好。」首領尖銳地望著這位學生。「但今天早上你在港鐵為甚麼不讓坐給我呢?」

「因為......老人家你中氣十足嘛,而且我膝蓋受傷了。」學生的表情殭硬了,他展示著纏著左邊膝蓋的繃帶

「香港就是被你這種不懂敬老的廢青拖累。」首領怒吼。他命人將一箱玻璃碎在地上,要這位學生跪下去。

「呀!」可怕的慘叫聲響遍整個校園。

(2)
斌伯滿心歡喜地到房署拿取公屋鎖匙。他並無穩定工作,有時候就走一兩趟水貨。而近來他有了新的兼職,被人聘請為愛港兵團的領袖,每次行動包饍食與五百元的酬勞。而聘請他的人聲稱可以用特殊關係去幫他在公屋輪候冊上插隊。

他用鎖匙打開公屋的門。看著160呎的公屋一人單位,他感到十分滿足。他不明白為何年青人要吵著樓價貴,乖乖地排公屋不就好了?到老了又可以拿生果金,傷風感冒又可以排急症室,香港真是太幸福了。





斌伯滿足地住在這間公屋裡,繼續他對香港的貢獻,努力清算香港的年青人,日子好不充實。

半年後,香港已經無一個反對政治的年青人,社會的裂痕已被修補,一片和諧景象。

(3)
神秘人召喚斌伯到他的辦公室。斌伯第一次到如此豪華的辦公室,心情難免有點緊張。他知道神秘人必然有重要任務交託才會親自接見他。

「你想2047快點到來嗎?」神秘人用兩隻手指挾著香煙,問斌伯。

「想!可以快點投入祖國懷抱最好不過了。」其實斌伯也不太確認,但要奉承老闆他還是知道的。

「對呀。香港早點乘上祖國的經濟快車不好嗎?所以我想你帶領愛國衛兵去支持香港立即取消特區行政區,成為香港市,一起共享中國人的榮耀。」神秘人拍枱激動地說。
斌伯開心地答應,因為他又可以有新工作了。

(4)




半年後,愛國兵團落去參與上街遊行與清肅反對者的行動,向港府展現強大民意。在尊重民意下,港府正式要求取消特區行政區的地位,與內地完全結合。
斌叔坐在公屋內,數著近來頻頻出動賺到一疊五百元鈔票,笑得眼睛眯成一線。

「叮噹!」他聽到門鈴的聲音就走去開門。

「甚麼事呢?」他問門外幾個穿著公安制服的男人。

「因為大量人湧入香港,所以政府決定把這間公屋沒收作重新分配。」公安展示著印有「廣東省香港市政府」發出的命令說。

「甚麼?」斌伯嚇得面也白了。他激動地拉扯著其中一個公安的衣襟,卻被公安一甩撞在牆角上,立時頭破血流。

公安們想把他搬到屋外,他反抗著不肯走,公安便把他暴打一頓。

「不要!我對香港很有貢獻的,為甚麼要收了我的房子。」他大哭起來,仍然死死捉著門框不放。





「你阻差辦工,妨礙法治,不要怪我採用合理武力。」一個公安抽出警棍用力向斌伯的手臂打下去。清脆的骨折聲響起,他的手臂立即呈現不自然的扭曲。公安終於成功執行職務,將斌伯扔在門外。

(5)

斌伯拖著斷掉的手臂與傷痕累累的身體到醫院求醫。去到醫院,醫生立即為他檢查。

「這種傷三萬元吧。你先到收銀處交錢吧。」醫生指著遠方的收銀處。

「公立醫院也要收錢?!我無錢在身,你先救我吧。」斌伯感到難以相信。

「無錢就滾吧。」醫生命保安將斌伯扔在門外。

斌伯感到無比的絕望。他不明白香港為何會變成這樣子。之前富人情味與秩序的香港為何變得如此冷酷混亂。

「我屌你老母!我屌你政府老母!」斌伯在醫院門口瘋狂地咒罵著政府。突然,他聽到身後有幾個人走近。





他轉過身來,只見是幾個穿著紅背心的人,為首的年青人卻坐著輪椅。他瞳孔因為驚恐而放大,因為他認得這人是誰。

「在公聚場所鬧政府,你還不是港獨份子?」年青人冷笑道。他擺擺手,一柄槍枝就架在斌伯腦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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