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明天要吃什麼?」在我們討論拍攝星空照時,帳篷主人問。
「咁早要講?」我好奇道,得來是嵐天一句「咁人地要準備架嘛。」
「我諗住食個麵就算。」他說。
「係囉我朝早都唔洗食太多,」Herbert和應道。
我遲疑了一下。兩個都不吃,但我要吃呢。「咁我要個…肉絲麵啦,Kenneth你洗唔洗食?」
「我都要個肉絲麵啦咁。」
「老闆娘,明天我們要兩個肉絲湯麵,謝謝你。」
放棄依賴吧。雖是同行,但當大家的想法不一致時,其實是沒有共同進退的這回事的。這時該做的,是我行我素。

話雖如此,過了一會我們又去了看星星。




這片荒蕪的空地,除了藏民帳篷透出的幾道燈光外便是漆黑一片。適逢月初,只有峨嵋一彎,星星便更顯明亮。
走到某處有一片平坦的大石便停下來,Herbert抬頭看星,嵐天躺著在石上看,我和Kenneth則拿出相機來準備拍照,這時我也把我小小的腳架帶了過來。
「呀」,嵐天寫意的歎了一句,「訓係到睇星真係舒服。」我也試著躺下來看,的確很漂亮,但背脊冷得要命呢,還是拍照好了。

設定好相機,角度調節低一點,試試把山也放到照片裏去。這時嵐天忽然跑出一句,「你行開d啦,你阻住我睇星」。尖酸的語調立即惹起我的憎厭。
「咁你可以訓遠d架。」
「我一路都訓左係到架,係你無啦啦行過黎。」
「我係呢到先set得好部機喎。」
「我宜家睇唔哂成個天囉」,他揮動手電筒照向我的相機。
「妖你係咪低能架」,我忍住對他拳打腳踢的衝動說,「你再搞我坐落你到呀。」





燈光其實不止來自友人身上,更多的時候是路過的人拿著手電筒四處照著,而這時拍照的兩人都會向著相機叫著「唔好呀」。

如是者拍了好一會,便變了看Kenneth在拍什麼。他一直都在拍著,但拍了真的很久。
「我影緊個全景,」他解釋道,「每個位要影十張去合相。」原來是因為曝光時間太長時星的位移會令影像變得不清晰,所以要分幾次去影,再用電腦程式將幾張圖片合成做一張星光夠亮而且清晰的圖片。
又學到野呢。

「你企去果邊。」Kenneth指了某個位置。
他又試了幾次站位,「等陣我會較曝光十五秒,果時hold住唔好郁,之後照下我地前面地下兩秒左右。」
拍完後看成品,我只能說屈機…




當一個攝影師可不簡單呢。

他把位置量好之後,便叫大夥兒一起過去進行拍攝。每拍一張都要花一兩分鐘,而每張都要花點時間看看拍攝效果如何。
事實上待得久了大家都冷得發抖(儘管已把最厚的衣服穿上),但大家對攝影師的指示都唯命是從,甚至讓我和嵐天沒再吵下去。
終於拍了幾張合心意的照,好好欣賞一會便回去了。這裏我還有件事想做。

話說來到這裏後,我一直都想知道那幾位台灣人是否同在,然而我的電話在這裏收不到訊號,當時亦沒有把他們的車牌給記住。
天色已黑,伸手不見五指之下,現在已不可能辨認到他們。看到三位同伴的電話依然收得好好的(中國移動在這種地方都能收到還真不錯),便問一下Herbert能否借電話卡一用,結果得來百般推托,甚至連向Kenneth借時亦被Herbert嘲諷。
即使把事情說出來,亦只換來一句「佢地係唔係到都唔關我地事」,心想別把自己弄賤了,不願借便不借了。此刻我無計可施,唯有看看明天會否巧遇了。

帳篷中來了兩個藏民,跟司機有講有笑,帳篷的主人偶然也會搭幾句嘴,然後大家一起哈哈大笑。有時覺得,藏民們之間無論認識與否,都總會相處得這麼愉快。反觀我們幾個,才四個人卻已夠吵成兩組,其實也有幾分慚愧。
反正沒什麼事做了,整理一下被舖便準備睡覺。這裏的被子很厚,可是有一陣不太怡人的氣味,不想用來蓋著臉。
臉很冷,但還算可以入眠。但後來,全身都很冷,睡不著了。
還是明天在車上再補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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