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膽大法】我每日迫自己搵一位陌生人傾偈《陌樂偈》: 《陌樂偈》第30天－沒有小販檔的年初一
《陌樂偈》第30天－沒有小販檔的年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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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年初一
去拜年途中，看見每年也會出現的小販檔
我打算回程的時候，來這裏吃件臭豆腐
當我下午3-4時回來，全部小販檔已經不見了
只餘下十多名身穿制服的食環署職員
正在趕最後一位小販婆婆離開
《實驗環節》
看到這裡，請各位讀者在心裏回答自己一條問題：
「你認為農曆新年，應該准許無牌小販擺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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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說：「我擺喺呢度，都冇阻到人」
食環署職員說：「冇阻到人都唔得！你快啲走啦！」
婆婆只好推著車仔離開，我過去跟這位陌生人婆婆傾偈
「姐姐，佢哋唔畀你擺檔呀？」
「係呀！」
「點解年初一都唔畀擺嘅？」
「唔知喎！你問佢哋囉！」
我搵其中一位食環署女職員傾偈
「唔該，我想問下今年係咪唔畀擺檔？」
她理直氣壯說：「不嬲都唔畀擺㗎啦！」
「但係上年新年，呢度都有小販檔」
她不耐煩地說：「上年我唔知喎！你問阿Sir啦！」
她示意我去問旁邊比較高級的「阿Sir」，我走了過去
一位比較有善的阿Sir問：「有咩可以幫到你呢？」
「請問而家係咪新年都唔可以擺檔？」
「係呀，請問咩事呢？」
「冇， 通常新年我都會同屋企人出嚟買下嘢食
純粹想問下，今年係咪冇晒小販檔 」
「你見到冇就冇㗎喇～」
「係呢度唔畀擺？定周圍都唔畀？」
「全部都冇唔畀擺，周圍都冇㗎喇～
嗱～我淨係知呢區，其他區我唔知呀吓」
「但係前幾年都畀擺，點解今年唔畀擺？」
「唔同時段，有唔同做法嘅…」
突然，一位比較嚴肅的食環署阿Sir走過來
示意他的同事不要再跟我說話
友善阿Sir還想友善地回答我，嚴肅阿Sir馬上嚴肅地阻止他
嚴肅阿Sir兇惡地問我：「你邊度㗎？」
我十分愕然，這句話通常是警察用來盤問黑社會的
又或者是黑社會之間，互相問候時才會說的話
這位食環署男職員，又不是警察，也不是黑社會
為甚麼會問我這條問題呢？
我只好回答他：「我係普通市民」
那時候，我雙手插在褲袋
他突然命令我：「你攞對手出嚟丫！」
看來他真的當了自己是警察
我攤開雙手跟他說：「唔阻你哋做嘢」，然後轉身離開
在附近，看到了兩位小姐，在看守著一盤街頭小食
我過去問她們是不是檔主，她們用手語表示自己是聾啞人士
於是我展開了有史以來第一次用文字進行的陌樂偈
我拿出電話，輸入「你是檔主？」
她揮揮手，然後指向前方
我再輸入「檔主在哪裏？」
她指向前方，做了一些我不理解的手勢
接著，她們往前走，我跟了上去
在轉角看見了幾位先生，看來也是聾啞人士
他們在收拾煮食器具，然後吃著煮好了的食物
只有一位先生，在用普通話跟食環署職員交談
食環署職員不斷趕他們走
我見他們已經收起了檔口，幾個人自己在吃餘下的食物
食環署職員不斷責罵他們，叫他們馬上離開
我問食環署職員：「請問呢度係咪唔食得嘢？」
她說：「喺度食嘢就得，但係唔准擺檔」，然後就離開了
那位說普通話的先生，跟我說「謝謝」
我問他是不是檔主，他說不是，檔主是眼前的兩位聾啞先生
他們每逢農曆新年，也會從中國來香港擺檔
他和另外兩位聾啞小姐是他們的朋友，只是來旅遊
知道了朋友遇到麻煩，所以過來幫手
我問：「早幾年有沒有被趕？」
他說：「以前不會這麼早趕人走，通常到了晚上才趕
今年第一次遇到這個情況，我也不知道為甚麼」
那兩位小販看見我幫助了他們，拿了一隻炸香蕉給我
我知道他們是來自中國的無牌小販後，不敢吃他們的食物
我做了一個自己認為是「謝謝」的手語，禮貌地拒絕了
不過回想起來，以往在農曆新年幫襯小販時
其實也沒有留意他們是香港人，還是中國人
說不定我之前也有幫襯過他們
可是，現在知道了後，還是沒有信心吃他們的食物
我拒絕了幾次，那位小販還是堅持把炸香蕉塞到我手上
我只好拿著那隻炸香蕉，繼續跟那位先生傾偈
我問為甚麼他的朋友都聽不到東西，他說是天生的
他們都是有這些問題的人，透過某些組織成為了朋友
他父母也是這類人，所以從小就懂得手語，專門幫助這類人
最後，我嘗試把炸香蕉還給他們，但失敗了
只好拿著那隻炸香蕉跟他們告別
離開那條沒有小販檔的街道
首先，我不贊成其他地方的人持旅遊證件來香港搵食
現在討論一下，政府應否在農曆新年趕走無牌小販
每逢新年，很多地方都會出現大量小販檔
必定會造成通道阻塞、環境衛生等問題
雖然一年只有幾天，但住在附近的居民
認為新年流流，不想被打擾，也是非常合理
可是，整條街佈滿小販檔，
到處也是各式各樣的香港特色小食
魚蛋、牛雜、雞蛋仔、臭豆腐等等
這些景象，每年就只有這幾天才會出現
否則，香港人也不會一窩蜂地衝去一年一度的「香港夜市」
有些人，提到「食環署趕小販」這個話題就會說：
「咁佢哋真係犯法，趕佢哋走都好合理」
沒錯，他們是犯法
「但犯法的事一定是錯的嗎？」
上年發生年初一騷亂後，我花了一段時間思考這個問題
由於我們活在法律管治下的社會，
很容易轉入了「犯法就等於犯錯」的思維死角，
包括我自己
參與雨傘運動的人，佔領了馬路，全部人也犯了法
但有不少人認為他們沒有錯
七個警察，打一個手無寸鐵的市民，犯了法
也有不少人認為他們沒有錯
可見人類不會單單因為有沒有犯法，來衡量當事人有沒有錯
說遠一點，大家還記得「九龍皇帝」曾灶財嗎？
他到處寫毛筆字，絕對是犯了法
但他的犯法行為，成為了藝術、成為了香港的文化
他的罪證，還能放在博物館中讓世界各地的人展覽
一直以來，大年初一至初三，無牌小販擺檔也會酌情處理
這個約定俗成的傳統，使香港的小販檔文化得以流傳下來
多少藝術作品、畫作、模型，以香港的小販檔做主題呢？
你知道嗎？下面那張相，其實是栩栩如生的小販檔模型
現今的香港政府，不再發小販牌照
當每年初一至初三的小販檔也消失了
這種香港的特色文化，也會逐漸消失
就像現在的九龍，已經看不到「九龍皇帝」的筆跡
我們都是陌路人， 在年初一傾了幾場陌樂偈
2017-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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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環節》
記得剛才問過自己的那條問題嗎？
「你認為農曆新年，應該准許無牌小販擺檔嗎？」
如果你剛才，跟現在也認為「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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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剛才，跟現在也認為「不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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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剛才認為「應該」，現在認為「不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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