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替三個女人畫下了人體素描(實體書各書局有售): 第六章 那個妓女叫阿雪

第六章 那個妓女叫阿雪

第二天晚上，我去了旺角。
我9時去到。因為上次見到樣子像Lacy的妓女是9時。
在行人絡繹不絕的街上，站了許多濃妝艷抹、衣著性感的妓女。聽說這些妓女是黑社會操控的。
有黑社會人物在街頭街尾「把風」，一看到警察來，便通知妓女們「散水」。
警察走後，妓女們又站在街上兜客。
所以，警察對這些打遊擊戰的妓女兵團無法徹底掃蕩。
妓女是很古老的行業，世界各地都有，掃之不盡。
因為男人需要妓女解決性需要，妓女需要錢過生活。


就是這樣一條簡單的道理，使妓女恆久不衰。
我站在行人路的欄杆前，隔著馬路望向對面的行人路。
那天像Lacy的妓女就站在那裡。今晚，看不到她。只看到兩個年約三十歲的妓女站在那裡。
兩個妓女一個長髮一個短髮。
長髮的身形高大，穿綠外套，裡面白色低胸背心，黑色短裙下露出一對粗大腿。
短髮的身材偏瘦。穿緊身低胸連身短裙，啡長筒皮靴。沒穿外套。
或許過一會兒，像Lacy的妓女便會出現。
我身後有一間7仔，我轉身走進去，買了一瓶橙汁。然後回到欄杆前，一邊喝一邊等候。
兩個妓女一見到單身男人經過，便向他們展露笑容，揚手勾搭。
一個男人看中了身材偏瘦的妓女，走到她面前。兩人攀談了幾句，便一起離開。


大概半個小時後，這個身材偏瘦穿連身裙的妓女回來了。站在原來的位置。她剛才完成了一單交易。
我一直等。由9時等到11時。
等了兩個小時。沒看到像Lacy的妓女出現。那瓶橙汁早已經喝完，空瓶掉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我發覺愈夜，妓女愈多。我剛來時，只看到兩個妓女，現在已經站了五個妓女。
等到11時30分便離去。我作出了這個決定。
又等了10分鐘，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從街口的轉彎處出現。
看到這個女人，我的心立時加速跳動。
她今天化妝比上次濃，臉上塗了厚厚的粉，嘴唇塗了桃紅色的唇膏。她穿黑色外套，、白色襯衫、黑色短裙褲、黑色長筒皮靴。她把長長的頭髮束成馬尾垂在背後。
她走到昨天她所站的位置上。這些妓女好像有固定站立的位置似的。
我細看著這個女人。無論高度和身形，都跟Lacy一樣！


雖然化了濃妝，但我還是認得出這張棱角分明的臉就是Lacy。
我幾乎肯定，這個妓女‥‥‥就是在大學裡教我繪畫的女講師Lacy！
一時間，我的思想亂成一片！
Lacy當妓女，是一件令人難以置信的事。而當的還是站在街上兜客的「企街」，更是匪夷所思！
雖然是晚上11時10分，但旺角依然燈光通明，馬路上車來車往，行人路上人來人往。
經過這條街的人，當中是有專程來找妓女的男人。
就在我思想混亂之際，一個男人從三個妓女面前經過。他沒理會三個妓女對他微笑揚手的勾搭，直走到Lacy面前。
Lacy沒有向男人展露笑容，也沒有揚手。
男人跟她說話，她點點頭，然後兩人邁開腳步，並肩向街口走去，最後轉進了橫街。
由Lacy出現到她帶走男人，大約只是兩分鐘時間。
Lacy是這條街上最搶手的妓女。
「老友，想叫雞呀？」這時一把男人聲音在我身邊響起。
我望向跟我說話的男人。普通身材，穿啡色皮外套，格仔襯衫，灰長褲。
我心裡有點驚，知道對方是甚麼人！
「我見你企係呢度睇咗好耐喎，仲未睇啱咩？」男人說。


果然，我在這裡站了這麼久，被這裡的黑社會人物發現了。
我叫自己不要怕，沒事的。
「係呀，睇唔啱‥‥‥剛來那個幾好，又被人帶走了。」我說。
「剛來的‥‥‥」男人把目光投向對面行人路。「係唔係好高果個？」
「係！」我說。
「佢叫阿雪，佢好搶手，想搵佢等一陣喇，佢做完呢個客就會返嚟架喇。」男人說。
「我唔等了！」我說。
「隨便你喇。」男人說︰「一係明晚早點來喇！」
「好！」說完。我離去。
這個女人叫阿雪！
Lacy的中文名叫沈莉姿，不是阿雪。
到底這個妓女不是Lacy？還是Lacy用阿雪這個名當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