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出現,顯然讓洞裡眾人都感到意外,一時間都停下了手。
 
看著他們驚訝的表情,我便笑道:「怎麼了?不歡迎我嗎?」
 
「畢永諾?」薩麥爾皺著清秀的眉,冷冷的道:「我還以為你死了。」
 
「你兩年沒有走出這大洞,自然不知外面的世界在發生甚麼事。」我笑道。
 
「不動,不代表不聽不聞。至少我知道,你也失蹤了兩年。」薩麥爾瞳色赤紅的雙眼,瞪著我道:「只是沒想到你再次出現,就是在阻礙著我。」
 




「我倒想知道我有哪一次出現,我不是防礙著你?」我看著薩麥爾笑道。
 
薩麥爾不怒不笑,只是掛著一貫冷霜臉孔。
 
 
 
 
 
然後,忽地衝向嘯天犬!
 




 
 
 
薩麥爾由完全靜止,到全力衝刺,當中加速過程,不過剎那!
 
我本來站在他們兩者之間,但當我注意到眼前的薩麥爾實是殘影之時,真正的薩麥爾已在我身後極速奔馳!
 
我猛地回首,只見薩麥爾的五指,已然對準嘯天犬的頭顱抓下!
 
不過,薩麥爾這一抓,五指卻又只抓了一把蛇鱗,嘯天犬已然憑空消失。




 
薩麥爾看著手中黑鱗,臉現錯愕之際,身前忽刮起一股急風。
 
他還未反應得過來,肚腹便已吃了一記重拳!
 
 
 
 
「抱歉,又阻礙了你。」
 
我一手插著褲袋,一手握著拳頭笑道。
 
 
 
 




 
先前我在洞頂觀察眾人動靜,看到三頭犬閉目待斃時,已猜到他定有後著,所以我便催動『萬蛇』,暗中分裂出數條微小黑蛇,悄悄遊走到他們四周。
 
當薩麥爾自腦中拔出嘯天犬時,我便立時讓小黑蛇咬向牠和塞伯拉斯,然後只留其表層,但暗地把他們內部蛇化,轉移到別處再重組。
 
三頭犬和嘯天犬身上的兩條黑蛇,我一直沒有放開,因此剛才薩麥爾的突擊速度雖快,但我還勉強來得及,再將嘯天犬轉移開去。
 
至於我本人,亦以同樣手法,突然出現在薩麥爾的面前,向他揮出那意想不到的一拳。
 
 
 
 
 
我那一拳含勁不少,薩麥爾被我擊中後,也直退了十多米才停下來。
 




薩麥爾仰首對我怒目而視,雪白的腹部,此刻留了一個淡淡的紅色拳印。
 
塞伯拉斯和嘯天犬,已然被我轉移到頂上洞邊,至於變回原狀的孫悟空,雖然手腳被貫穿,但還是走得遠遠,盡量不接近我們。
 
「我看這一夜,還是由我來當你的對手吧。」我看著薩麥爾,輕鬆笑道。
 
薩麥爾沒有說話,只是瞪著我,身上散發著滔天怒氣,以作回應。
 
 
 
 
忽然。
 
 
 




 
薩麥爾渾身怒意全消,卻拖著一把金髮,一雙玉手如箕,筆直的向我衝殺過來!
 
我早已暗中戒備,看到他身影甫動,立時打開「鏡花之瞳」,魔力盡貫雙腿,往旁急避!
 
 
 
 
轟!
 
 
 
 
我原本所站的鋼地,忽地凹陷了一個大洞,卻被薩麥爾雙手擊陷!
 




我才站定身子,只見眼前白影一閃,薩麥爾又已殺氣凜凜的衝至我面前!
 
我催動邪氣,雙腿連環快踏,這才恰好閃過薩麥爾的雙手,但那凌厲抓風,直撲我臉龐,使我隱隱生疼。
 
薩麥爾不發一聲,雙眼緊盯著我,那鬼魅的身法越來越快,幾乎成影,彷彿連腿也沒有著地般,對我一次又一次的進擊。
 
不過,薩麥爾的雪白身影雖如風似電,每每到了千鈞一發的關頭,那雙無堅不摧的雙手,還是給我恰恰躲過。
 
薩麥爾隨便徒手一擊,足以使我分筋錯骨,不過險象環生之中,我依然氣定神閒,還偶爾對他冷嘲熱諷,而薩麥爾的回應,就是讓每一步的速度變得更快更急。
 
我們二人一追一躲,在月光映照的基地裡,遊走好一段時間,雙方始終沒有交手過一招半式。
 
 
 
但在此時,薩麥爾突然站定身子,不再對我追擊。
 
看到他停止追殺,我也自然停下腳步,疑惑的看著他。
 
只見薩麥爾竟然關上魔瞳,以一雙若冰藍睛,看著我冷冷的道:「畢永諾,我已看穿你的把戲了。」
 
 
 
 
「我不懂你在說甚麼。」我看著薩麥爾笑道:「我已被你逼得喘不過氣,又有甚麼把戲可言呢?」
 
「不懂?嘿,我本來也驚訝你的進步,但不過短短兩年,你怎可能進步至此?」薩麥爾冷笑一聲,「早在第一記攻擊不中,我便已暗中留上了神。」
 
說著,薩麥爾忽然伸手,在面前憑空一捏。
 
「這,就是你能躲開我攻擊的把戲。」薩麥爾平舉一雙玉葱般的手指,冷冷說道。
 
他一雙玉白手指,平平舉起,看起來沒有挾住甚麼,但我的眉頭,忍不住輕輕一皺。
 
 
 
 
薩麥爾的兩指之間,其實挾住一條肉眼幾不可見,比毛髮還要幼細的黑蛇。
 
而這種如絲的小蛇,其實早已佈滿整個實驗室之中。
 
 
 
 
誠如薩麥爾所說那般,我是玩了一點小把戲,才可以勉強避過薩麥爾的攻擊。
 
我早預備會與他開戰,所以我自洞頂跳下之時,便暗暗讓『萬蛇』分裂出這些絲蛇,分散四周,縱橫交錯成一張若有若無的『網』,包圍住洞裡所有人。
 
這也是我左手,一直插於褲袋內的原因。
 
這些絲蛇由於太過幼細,欠缺攻力,難以鱗化他人,但我之所以放出它們,只因我能即時感應絲蛇所感。
 
洞裡的人,只要稍有極其細微的移動,我也會立時知曉。
 
我知道薩麥爾的身法天下無雙,若然以我自身視力或感覺,去捕捉他起動的剎那再作反應,我定然迴避不及;但現在有了這些絲蛇,我便能在他有異樣的瞬間,預測到他的攻擊方向,提早避開。
 
因此,雖然他不斷提昇速度,不過我每次都能恰恰躲過。
 
現在被薩麥爾得悉玄機,我心中除了佩服他能在短時間看破,還得盤算,這把戲能否繼續下去。
 
 
 
 
「畢永諾,放棄吧!」薩麥爾冷笑一聲,道:「這點小技倆,不會再有效。」
 
薩麥爾說著,忽然俯身,自地上拾起一點事物。
 
我留神一看,只見他手中正拿著一塊薄薄的白布,卻是他本來穿著,旦大半爛掉的衣服。
 
 
 
 
薩麥爾雙手各執著白布一端,然後輕輕一撕,撕出一條幼長布條。
 
接著,薩麥爾用那條布條,將及膝的金黃長髮,束成一把長長的馬髮。
 
就在他把頭髮束好的瞬間,突然,他身上的殺意魔氣,統統不見。
 
取而代之,是一種令人心寒,近乎虛無的『靜止』。
 
那雙如寶石般的藍眼,沒有喜怒哀樂,只有『冰冷』。
 
月光映照下,此刻的薩麥爾彷如一座白石藝術雕像。
 
教人驚艷的俊美臉孔,無可挑剔的均勻體格,如白雪的肌膚,若金泉的長髮,但偏偏了無生氣。
 
這時,天上烏雲剛好掩過皎月,實驗室一下子暗淡起來。
 
然後,雕像釋出一絲淡淡魔氣。
 
那一雙絕世寶石,由青藍,轉作丹紅。
 
 
 
 
「先前你能用這些小蛇預測我的攻擊路向,只因我為求快捷,只取直線。」薩麥爾語氣冰冷的道:「但若然我迂迴而行,你的腦袋運算,未必快得過我的步伐。」
 
薩麥爾側著身子,右手抓住馬尾,垂放腰間,左手併成劍掌,輕輕平舉,遙指著我。
 
只是這輕輕一指,我的心跳,竟沒由來的急劇加速。
 
此時,大洞上方的塞伯拉斯以「傳音入密」,跟我道:「小子,別掉以輕心,他認真了。」
 
我聞言卻沒有回應,因為此刻薩麥爾雖靜止不動,渾身毫無殺氣,但那股死寂安靜,反令我心頭壓力大增,使我不得不集中精神,全神戒備。
 
 
 
 
 
「二千年前,我挖了一顆心臟。」薩麥爾看著我,側了側頭,輕輕一笑,「今天,我要再挖一顆。」
 
 
 
 
「他在笑?」我心中微感詫異。
 
就這一分神,薩麥爾整個人,突然消失不見!
 
 
 
 
正前方!
 
我感覺到前頭的絲蛇斷了,顯然薩麥爾正向我直挺挺的衝來!
 
 
 
 
我沒有多想,立時力聚雙腿,發勁往左閃開。
 
不過,我才踏出第一步,纏繞在薩麥爾周遭的絲蛇又傳來感應,卻是薩麥爾和我一同,改變行走方向,似是想要封截我的去路!
 
光是這一瞬間,我已感覺得到,束了髮的薩麥爾,速度比剛才又要快上數分。
 
我早料到薩麥爾會轉向,因此腳中勁力有所保留,一感覺到他改變了去向,立時用力一蹬,往後急躍,想要拉開彼此距離。
 
薩麥爾這次沒有跟著我走,卻加快步伐,竟想繞個半圓,搶先去到我背後。
 
我併命往後奔走,無奈薩麥爾的速度實在太過迅速,不過半晌,竟已來到我的後方位置。
 
我和他的軌跡眼看便要交上,我不得已收住腳步,同時反方向跑。
 
這時薩麥爾沒有直接追來,而是開始了他的迂迴戰術!
 
 
 
 
憑著絲蛇傳來的感應,我只感到身後的薩麥爾,時而在左,時而在右,忽爾橫行,忽爾直衝,行蹤飄忽難測。
 
他的腳步或若狂風般急速,或若小流般緩慢,去向迷離不定,但偏偏和我的距離越來越近。
 
轉眼間,我倆竟只差二十多步的距離!
 
 
 
 
 
二十步的距離。
 
我的三點鐘方向。
 
「畢永諾……」薩麥爾帶著笑意的聲音,在我腦中響起。
 
 
 
 
十七步的距離。
 
我的八點鐘方向。
 
「我究竟……」他的聲音如常,但絲蛇被撕裂的速度,越來越快。
 
 
 
 
十三步的距離。
 
我的七點鐘方向。
 
「會在你身後……」薩麥爾收起殺意。
 
 
 
 
八步的距離。
 
我的正後方。
 
「哪一個位置……」他的腳步聲完全隱去。
 
 
 
兩步之遙。
 
我的九點鐘方向。
 
「出手呢?」
 
 
 
 
此時,我完全感覺不到薩麥爾在我身後何方,卻感覺得到無數絲蛇被斷,位置或遠或近,各有差異,教我完全捕捉不到薩麥爾的實際去向!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腦裡靈光一閃,立時止住腳步,把渾身魔氣,盡貫右手。
 
然後,向前用力一轟!
 
 
 
 
 
「啊,竟然猜中了。」就在我拳頭揮出之際,一道白影,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但正如我剛才所說,你的腦袋再快,也未必快得過我的腳步!」
 
這道白影,正是以極速繞至我身前的薩麥爾!
 
此時,我充滿魔氣的拳頭,恰恰揮到薩麥爾的俊臉之前,眼看就要轟碎他的頭顱。
 
可是,本正朝我衝來的薩麥爾,從容的臉忽然一笑,如閃電般的急密步伐,竟詭異地在極其微小的時間裡,由快轉慢,稍稍停頓一下。
 
就這麼微小、但技巧極高的一頓,我的拳頭,就在他鼻尖前掠過。
 
我的拳頭剛過,薩麥爾的身法又再瞬間回復,如電似風。
 
他一直輕舉著的左手劍掌,則在此時,朝我心胸直插下去!
 
 
 
 
「急緩隨心,變在一剎。這就是『速度』的極致。」薩麥爾的聲音,在我腦中再次響起。
 
直到此刻,我方才真正體會到薩麥爾的實力。
 
當我反應到該要迴手格擋,薩麥爾的掌,已抵在我的左胸前。
 
他這一掌,五指拼成劍掌,極其簡單普通,沒有花巧招數,但挾帶極致高速所產生的動力,比神兵利器還要恐怖。
 
我知道,即便我把渾身魔氣凝聚硬擋,這纖纖白手,還是會把我的胸膛剖開。
 
 
 
 
當然,這情況出現的前提,乃是我此時所穿衣服,並非由『墨綾』所編織而成。
 
 
 
 
 
 
噗。
              
一記如枯木斷折的低沉聲音響起,卻是薩麥爾的劍掌,戳中我的胸口。
 
我應聲受力,往後筆直急飛,直撞進鋼牆之內,這才停下!
 
『墨綾』雖讓我免了開膛之災,但薩麥爾的一擊如無匹巨濤,交手之間我的魔氣也未完全提到極致,因此不能將掌力完全消弭。
 
我被那一掌震傷,忍不住吐了一口鮮血,不過當我自瓦礫中重新站起時,右眼『地獄』便自動生出一股陰柔邪力,流傳胸腹,把我的內傷瞬間治好。
 
 
 
 
「幸好預備了這一著,不然便落得和撒旦同一下場。」我心下暗暗呼險。
 
我在墮落山訓練時,發覺自己遊走『地獄』兩年,取回不少撒旦靈魂碎片後,精神意志大有進步,不用任何魔力幫助,也能把『萬蛇』控制自如。
 
原本用以束縛住『萬蛇』的『墨綾』因此沒了作用,那時我便忽發奇想,讓它模仿西裝的模樣,包裹全身,效果竟是出奇的好,因此我一直保留著這個狀態,料不到這麼快便收到效用。
 
 
 
 
「『墨綾』?」薩麥爾站在原地,看著我完整無缺,略感詫異,「你真是名狡滑的小子。」
 
「對付十二羽翼,難以力敵,唯有智取。」我一邊笑道,一邊暗暗調節氣息。
 
「智取?」薩麥爾看著我,微微一笑,「可是眼下情況,似乎是我在取你的命!」
 
一語未休,薩麥爾的身影忽地變淡,我見狀立時醒悟,他又要進攻!
 
 
 
 
我的功力雖比兩年前大有進步,但神器操縱之法,畢竟複雜無比,此刻我仍沒有能力,同時控制『萬蛇』與『墨綾』。
 
剛才我運用『墨綾』抵擋薩麥爾的閃電一掌時,絲蛇便因缺乏魔氣,散成一堆黑鱗,現在薩麥爾再次出擊,我已趕不及再撒蛇網,捕捉他的攻擊方向。
 
在這危急之際,我靈機一觸,便把魔氣統統貫在身上『墨綾』之內,讓其全力「抵消力道」。
 
然後,我便將渾身衣服急速解散,讓它如傘般張開,將我牢罩在鋼牆凹處之中!
 
 
 
 
噗!
 
黑布如防護罩般將我蓋住的剎那間,外頭便傳來一記比剛才還要低沉的碰撞聲!
 
 
 
 
 
薩麥爾這次攻擊,顯然比先前一掌,還要恐怖!
 
『墨綾』雖然不再直接裹在我身上,但它形成的黑罩盡受巨力,竟整塊深陷鋼牆之內,我身處兩者之間,也被壓得骨折處處,渾身是血,忍不住痛聲大呼!
 
『墨綾』薄如蟬翼,肉眼容易看穿,就在我運起『地獄』邪力,想要治癒身上傷勢之際,卻見黑布另一端的薩麥爾,赤裸的身軀,再次變得疑幻似真!
 
「恐怕我要食言,掏不了你的心。」薩麥爾淡淡的道:「因為,我要將之壓碎!」
 
說著,薩麥爾再次化白影,一掌轟在『墨綾』之上!
 
這一次,撞擊聲不再低沉,而是轟然震耳。
 
原本看次柔軟但堅實的黑罩,竟然失效,受力整個無力軟散,薩麥爾的一掌,毫無抵消,完完全全在鋼牆上,轟出一個可恐的大洞!
 
 
 
 
不過,這擊天一掌,並沒有擊中我。
 
 
 
 
『墨綾』之所以失效,並非因為薩麥爾的掌力太過巨大,而是我臨時抽走當中魔氣。
 
我抽走魔氣的原因,乃是我得把力量,貫進『萬蛇』,好等我能透過絲蛇,自黑罩之中,神不知鬼不覺地鱗化,轉移到薩麥爾的身後。
 
然後,瞬間向他揮出一拳。
 
在轉移的過程中,我還催動了體內所有魔氣,進入『獸』的狀態。
 
因此,當薩麥爾剛擊中空無一人的鋼牆上,感到萬分錯愕之際,我同時揮向他後腦的拳頭,其色漆黑如夜。
 
 
 
 
這一拳,蘊含天底下,最深邃的黑。
 
這一拳,天下無匹。
 
 
 
 
 
 
 
「不過,擊不中又有何用?」
 
薩麥爾的聲音,詭異的自我身後響起!
 
我的拳頭,此時剛好揮到身前薩麥爾的頭顱上,但拳頭本應碰到的那把金髮,竟再一次變成空虛!
 
「決鬥,其實早分勝負。結果,一直在你身旁。」薩麥爾在我背後笑道:「二千年前那頭『獸』,也要敗在我的極速之下,難道你覺得自己比他還強?」
 
我看不到薩麥爾的動作,但一陣森冷殺意,在我背後如錐子般,直指我的心。
 
我知道,那是薩麥爾的劍掌。
 
我也知道,正在揮拳的我,無論如何也來不及回身格擋,也趕不及閃身躲避。
 
 
 
 
 
不過,我沒打算閃避,也沒打算格擋。
 
我充滿邪魔之氣的拳頭,仍然繼續揮出。
 
因為當薩麥爾的掌,一碰到我背部的時,他整個人便瞬間出現在我面前。
 
薩麥爾的掌,最終插不中我。
 
他只能萬分錯愕,站在他本來站著的位置,吃下他本來該吃中的拳頭!
 
這一次,薩麥爾的腿再快,也沒可能避開我的一拳!
 
 
 
 
我早知一般偷襲,對薩麥爾毫無用處,我也知道與之他交手的話,以他高傲的性格,定會務求和二千年殺死撒旦一般,未取我心臟不可。
 
所以,在離開墮落山前,我便讓伊卡諾斯,在我心房前後位置,以「流淌之瞳」印下一對「黑門」。
 
我自『墨綾』中轉移出來時變成『獸』的狀態,除了想向薩麥爾揮出最強一拳,還想藉著黑暗化的身體,掩蓋黑門。
 
薩麥爾身法速度雖天下無雙,但我這一奇著,他卻是無論如何,也反應不來。
 
 
 
 
 
轟!
 
我那一拳揮到盡處,剛好擊中薩麥爾的背脊位置,引起一記嘶啞的巨響!
 
薩麥爾顯然還在錯愕之中,來不及運氣防禦,背部中了我一擊後,竟如斷線紙鳶,直飄進他剛才轟出來的大洞之中!
 
我雙腿翻飛,連忙追上,不待薩麥爾著地,提氣一縱,一雙含勁黑拳,朝他渾身要害,連擊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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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初一擊,把薩麥爾直接打成重傷,四肢難動,接著這番連環拳打,更把他周身筋骨,轟得寸斷寸裂!
 
短短數個呼吸,我已在薩麥爾身上擊下近百拳,最後才以一個翻騰壓下,用雙膝抵住他的胸膛,把他牢牢壓在地上。
 
 
 
 
「其實你說得不錯,」我看著膝下的薩麥爾,咧嘴邪笑,「我確是一個狡滑的人。」
 
薩麥爾渾身是血,經脈盡斷,魔氣一時流動不了,只能無力軟癱在地。
 
「不過……我猜錯了對決的結果…….」一向自傲的薩麥爾,竟沒有半點反抗的意思,還對我竭力一笑,道:「別廢話……快殺了我……不然,你會後悔!」
 
「你一定會死的,一定會!」我收起笑臉,冷冷的道:「但不會,那麼輕鬆!」
 
 
 
 
說罷,我便閉上雙眼,盡中精神,催動渾身魔氣,同時引動『地獄』的邪氣,然後將兩股力量混合一起,再傳進「鏡花之瞳」當中。
 
接著,再緊緊壓縮。
 
然後,又再壓縮。
 
我雖可以立下殺手,不過當我想起拉哈伯的死,我便不得不先將薩麥爾折磨一番。
 
因此,我挑了一個,能令他生不如死的方法。
 
這方法,就是「鏡花之瞳」的極限境界,『地獄』。
 
 
 
 
薩麥爾看到我的動作,氣若游絲的笑道:「你想對我使出『地獄』?嘿,畢永諾……即便是第十八層的『萬年孤寂』,也不能把我的精神磨滅……你這樣如何將我殺死?」
 
「我知道。所以,你將會去的不是第十八層。」我閉著眼笑道:「而是第十九層。」
 
地獄最初十八層,盡皆是撒旦在容器『地獄』遊歷後所創;而這第十九層地獄,乃是我在靈魂世界流浪兩年後,領悟出來的新境界。
 
 
 
 
 
「第十九層,『光影疲勞』。」我冷冷的說道:「也許,你會希望你有能力自我了結。」
 
語畢,我便睜開「鏡花之瞳」!
 
 
 
 
 
 
不過,正當我眼中那股洶湧魔氣,想要朝薩麥爾席捲過去之際,我忽然察覺周遭環境,有些許不妥,因此我頓時把那股魔氣,隱隱勒住。
 
「明明正值夜深,怎麼四周那麼光亮?」我心下大奇。
 
薩麥爾似乎也感到奇怪,我們二人不其然同時抬頭,看向洞頂。
 
這一抬頭,我只見大洞之上的天空,光亮如晝,當中有一個火焰人形,正突破濃厚烏雲,朝大洞飛來。
 
 
 
 
「神器『火鳥』!」我心下一奇,頓時如臨大敵。
 
火人來勢洶洶,速度飛快如箭,轉眼便已來到洞頂。
 
我還未反應得過來,忽然,有一股無形巨力,自頭頂壓下,把我重重按住!
 
「發生甚麼事了?」我大感驚奇,但渾身被壓得難以動彈!
 
此時,我留意他身上火焰,有別於先前錄影中那般,渾身皆在燃燒。
 
眼下他只有胸部和面部被火焰包裹,手中則握住一支修長「火槍」,腳下又懸浮著一對兩團拳頭大小的火球,如輪子般不斷旋轉。
 
 
 
 
「漢人有句關於捕獵的諺語,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時,一股蒼涼的男音,突然自頭頂,由遠至近的響起,卻是那火人在說話:「啊,還有一句:『一箭雙鵰』。」
 
火人說著,一手五指張開朝下,似在發出巨力,將我和薩麥爾壓住;另一手握住火槍,架在身後。
 
看著他的姿勢,我心下了然,知道他想以火槍,一次過把我和薩麥爾刺死!
 
我心下大急,想要掙脫無形巨力,但渾身魔氣,早已集中在「鏡花之瞳」裡,此刻再無餘力反抗!
 
火人轉眼已飛到我的頭上,手中長槍,朝我心臟,便是一刺!
 
 
 
 
 
 
 
眼看火槍正要刺中我的時候,忽然有一道人影,閃到我和火人之間,以自身把那一槍擋下,同時用力將我推到一旁。
 
我橫飛開去,脫出巨力壓制的範圍,抬頭一看,卻頓時呆在當場,震驚莫名。
 
 
 
 
 
只因那個捨身救我的人,竟是薩麥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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