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辰,你剛才說……」我轉頭看著畢睿獻,難以置信的道:「他,真的是名撒旦教徒?」
 
「不錯。」程若辰笑道:「甚麼殲魔協會臥底等等,都只不過是他騙你的鬼話。」
 
我還未回話,畢睿獻便已焦急的搶著說道:「小諾!別聽他胡說,我可以解釋的!」
 
我看著他片刻,最後語氣猶疑地問道:「爸,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
 
畢睿獻聞語臉色一喜,連連點頭,說道:「小諾,當然可……啊!」
 




卻見他一句話還未說完,便忽然大失聲痛呼!
 
 
 
 
 
 
只因,我趁他說話分神之際,無聲無息的飛出一柄小刀,插在他的小腿骨上!
 
 




 
 
 
雖然畢睿獻曾受過特殊訓練,擁有比普通人較高的抗痛能力,但在如此出其不意的情況下中刀,他無論如何都應該會嚇了一驚。
 
可是,我一雙貫注了魔力的耳朵,只能聽得出他在中刀後,呼吸變得急促。
 
至於他的心跳,卻保持一貫的平和節奏。
 
 




 
 
 
「畢睿獻,你實在太令我失望了!」我冷然說道。
 
一直以來,我都是以心跳為主的方法,辨別畢睿獻說話的真偽,而他那些平穩緩和的心跳聲,也令我對他的話信之不疑。
 
可是,現在證實了他的心乃是人工製造,雖不能一下子否定他先前所說的都是謊話,但他故意隱瞞如此重要的事,單是這一點,已使我對他信心盡喪!
 
 
 
 
 
 
「程若辰,現在到你了。」




 
我不待畢睿獻他再作辯解,便即轉頭看著程若辰,不耐煩的道:「不論你有甚麼真話假話廢話,通通給我盡快說完!」
 
「小諾,你先冷靜點。」程若辰微微一笑,道:「衝動,只會讓你錯過細節,作出錯誤判斷。」
 
我心中雖然氣憤非常,但聽到程若辰的話後,心想不錯,最終還是深深吸了口氣,平伏一下情緒,才點點頭道:「好,你可以開始了。」
 
 
 
 
 
「在我開始說之前,我有一個問題。」程若辰看著我,問道:「小諾,你先前說曾經歷過我和猶大之間的衝突,對吧?」
 
「那又怎樣?」我疑惑的問道。
 




「沒甚麼,我只是看一下你的想法。」程若辰看著我,笑問:「你覺得我為甚麼要背叛猶大?」
 
我想了想,道:「因為你貪權,想取代他成為七君?」
 
「那時候的我,的確對『權力』產生了興趣,很希望能在撒旦教的地位中,進一步的攀升。」程若辰頓了頓,道:「可是到了後來,我卻發現,我內心深處渴望得到的,不是『權力』,而是得到『權力』後所帶來的『自由』。」
 
「『自由』?」我聞言,眉頭不禁微微一皺。
 
「不錯。所謂『權力』,其實就是控制能力。控制能力越強,你就可以控制更多的人和事,使事物在自己的掌控下發展,達到預料的情況。」程若辰收起笑臉,認真的道:「要是再換一個角度,控制能力越高,也就是被控制機會越少,這就是『自由』。」
 
聽畢程若辰的話,我不禁默言咀嚼片刻。
 
 
 
 




細聽之下,其實程若辰他的話並沒有錯。
 
權力,就是至高無上的力量,絕對的當權者,能夠主宰在他之下的人,也是一種『自由』。
 
只是,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內,唯有達到顛峰者,才能夠得到絕對自由,反之,不上不下的權力,也只會令自己受制更多。
 
我相信,程若辰即使取代了師父當年在撒旦教中的地位,那也只是『權力』上的提升,他自身的『自由』,反而會大大降低。
 
 
 
 
 
想到此,我便問道:「那麼你在撒旦教內,薩麥爾的眼皮底下,最終有得到你心目中的『自由』嗎?」
 
「沒有。我非但沒有取代猶大成為新的七君,反而因為他的離去,使薩麥爾對我更不信任。」程若辰無奈一笑,道:「這就是我為甚麼要叛離撒旦教。」




 
「可是你先前不是說,你離開撒旦教是逼於無奈嗎?」我奇道。
 
「其實我早已有叛教之意,只是當年畢睿獻把我逼走,並非我心中的最佳時刻,因此那時候,也算是被逼離開。」
 
「為甚麼不是最佳時刻?」
 
「因為那時候,我還有一些事情未處理好。」說到這兒,程若辰忽然看著我,道:「我所指的,就是你和多香子。」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皺眉說道。
 
 
 
 
 
「當年,猶大叛教,兩件信物同時失蹤,令薩麥爾對我也起了疑心。」程若辰沒有立時回答,只是抬頭憶述道:「他無時無刻的派人監視著我,因此我雖然知道兩條『天堂鑰匙』的下落,但卻不能利用『消匿之瞳』,把兩條鑰匙偷走。」
 
「所以,你就用一個折衷方法,就是先娶在孤兒院出身的媽媽,然後到孤兒院把我領走?」我問道。
 
「不錯。」程若辰點了點頭,忽又嘆息一聲,「起初,我的確只是單純把你和多香子當作我奪取『天堂鑰匙』的工具,不過後來,我真的是誠心愛上了她,把你當作親人看待。」
 
「嘿,差不多的話,畢睿獻才剛說完不久。」我冷笑一聲,道:「你怎麼不動動腦筋,說些有新意的?」
 
「小諾,我不肯定畢睿獻他是不是真誠對待多香子。」程若辰正容道:「但我自己,卻是真心愛她。」
 
我指著他,冷然笑道:「嘿,你說得好聽,但我怎知道,你是不是跟他一樣,心臟也是人造的。」
 
 
 
 
 
 
「讓你親眼看看,不就一清二楚了嗎?」
 
程若辰微微一笑罷,臉容一正,身上忽然散發魔氣,右眼眼瞳同時在瞬間變紅!
 
我原以為他想發難,立時也謹慎的戒備起來,不過,程若辰沒有掙脫椅子上的束縛,只是用被扣著的手,拉一拉衣袖,扯開自己衣襟,露出光滑的胸膛。
 
正當我感到奇怪時,我感到他身上魔氣又有起伏,接著,他的胸膛忽起異樣,卻是那光滑結實的左胸,竟一點一點的變得透明!
 
先是表層皮膚消失,露出青紅血絲滿佈的深紅色肌肉,接著,只見胸肌慢慢變得透明,露出一條條森白的肋骨!
 
「對不起,這是我能做到的極限。」程若辰神色有點辛苦的笑道:「不過,以你的眼力,應該能夠看到我的心了!」
 
雖然我不熟悉「消匿之瞳」,但能夠把魔瞳的異能局部施展在身體上,當中所含的技術絕對不少。
 
 
 
 
 
「嘿,這算是炫耀你的實力嗎?」
 
我冷冷笑道,同時凝視他那透明的左胸。
 
卻見白骨之後,果真有一顆色澤紫紅的心臟在跳動著。
 
如此一來,在凡人狀態下的他,說謊時的確很難逃過我的耳目。
 
程若辰沒有理會我的嘲諷,只是保持笑容,讓我看得清楚。
 
待我看完後,程若辰便即關上「消匿之瞳」,他的左胸也立時回復原狀。
 
程若辰吐了一口濁氣後,笑著問道:「這下子,你沒有懷疑我的理由了?」
 
「暫且先信著你。」我看了他一眼,「你繼續說下去吧!」
 
 
 
 
 
「小諾,我真心視你和多香子作親人,所以即使我急切要離開撒旦教,也希望先把你倆安置妥當。」程若辰點點頭,便即續道:「可惜,我還未把你們移走,畢睿獻那傢伙便出現,把我逼離撒旦教!」
 
聽到這兒,我忍不住問道:「其實當初你怎麼會讓他和你如此接近?」
 
「說起來,這一點我可說是被猶大給影響了。」程若辰仰首看著天,淡然笑道:「當日在青木原基地,隱了身的我,親眼看著猶大他在我面前為愛自焚,化成灰燼,心靈不禁大大被撼動!」
 
我明白程若辰當時所感受到的震動是有多大,因為我也親身經歷過那情況。
 
「我原以為猶大的死對我來說是微不足道,怎料,他那種對平凡,對成人的渴望和執著,竟深深的刻在我腦海之中,不能磨滅。」這時,只聽得程若辰低頭說道:「也是這個原因,令我對『成為凡人』感到好奇。從那時起,我開始減少使用魔瞳,更和凡人做親人,做朋友。」
 
說到這,程若辰忽然抬頭,看著畢睿獻,冷冷的道:「只是想不到,最終我卻是引狼入室!」
 
 
 
 
 
 
「引狼入室?」我轉頭看了畢睿獻一眼後,才繼續問程若辰道:「他說過,他曾偷偷潛進你的家,拍下你私藏十字項鍊的證據,那是真的嗎?」
 
「半真,半假。」程若辰說到這兒,忽然問我道:「小諾,你應該知道,人類的五感無論怎樣訓練,都不可能超越魔鬼吧?」
 
「嗯,人類的確能把官感訓練到極致,到達接近魔鬼的地步。」我說道:「不過,那只是『接近』,而且還是水平最低的那些魔鬼。實力較強的魔鬼,他們的感官和人類相比,是不可同日而喻。」
 
「不錯,就是基於這一點,要是想對魔鬼和人類進行窺探監視的話,兩者所需的工具和事前計劃,都是大不相同。」程若辰說道:「不論是撒旦教抑或是殲魔協會,他們都各自有兩套潛藏系統,分別用以應付魔鬼及人類。」
 
「很合理。」我點頭說道。
 
「那麼,小諾你覺得,當年畢睿獻成功潛進我家,更拍下我私藏鑰匙的影像,該是用了那一套系統?」
 
「是針對魔鬼的那種吧?」我想了想,皺眉說道:「對付普通人的窺探工具,怎可能逃過你的警戒?」
 
「你說得對,一般對付凡人的監視手法對我沒可能有用。」程若辰忽然笑了笑,道:「也是憑著這一點,我可以肯定,畢睿獻絕無可能是殲魔協會的成員。」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我皺眉說道。
 
這時,只聽得程若辰續道:「既然當初畢睿獻是用對付魔鬼那一套去監視我,那麼就說明他在這之前,已經得悉了我是魔鬼,對吧?」
 
我點點頭後,又想了片刻,忽然拍一下手,醒悟道:「啊,你的意思是,一般人,包括殲魔協會,都不可能得悉你是魔鬼的身份?」
 
「不錯!『七罪』中的七名魔鬼,都是直接隸屬撒旦教教主薩麥爾。撒旦教中,只有另外兩名魔界七君,羅佛寇和孫悟空,得知『七罪』的真正身份。」程若辰看著我微笑道:「在一般時候,我們七人都會隱藏在世界不同角落,要是需要現身,也會用一個虛假的身份出現。」
 
「你的意思是說,連撒旦教內部的人,也只聽聞過『七罪』的名號,因此殲魔協會的人,絕不可能知道你是『婪』?」我摸著下巴問道。
 
「沒錯。」程若辰說到這兒,看著畢睿獻冷笑道:「所以我可以肯定,他是薩麥爾,或另外兩名七君派來的人!」
 
 
 
 
 
這時,我又轉頭看了畢睿獻一眼,只見他瞪著程若辰,依舊是一臉氣憤。
 
但我卻不知道,他臉上掛著的,是因被冤枉而生的不憤,還是謊言被悉破的惱羞成怒。
 
 
 
 
 
「好了,我要說的話都已說完。」程若辰忽然收起笑臉,正容說道:「小諾,現在就是你抉擇的時候!」
 
說罷,程若辰忽然打了一記響指。
 
這時,我聽到他所坐的椅子背後,忽然傳來一絲「吱吱」燃燒的聲音,接著,只見他身後的地面上,忽然有一束小火團,竄了出來!
 
「這是怎麼的一回事?」我詫異的問道。
 
「小諾,這團火代表著你可以思考的時間。」程若辰淡然笑道:「直到它在這房間繞了一個圈,回到我的身後之前,你都可以決定要提起那一隻腳。」
 
「要是我在限定時間內沒有決定呢?」我疑惑問道。
 
「那麼我們兩個椅下的燒燃裝置會同時啟動。」程若辰笑著回答,彷彿在說著一件和自己生死不相關的事情。
 
 
 
 
 
 
我聞言一驚,但見地上那條幼細的火線,在我們剛剛的對話間,竟已變得越來越長!
 
我心中飛快計算一下,發覺那團火線要繞一個完整的圓,約莫就是一分鐘中的時間。
 
適才我和程若辰對話,用了差不多十秒。
 
換言而之,我現在只有不到五十秒鐘的時間。
 
突然之間,我覺得房間像是變成了一個巨型的鐘,我站在正中,而火線就像秒針的端,一邊迅速移動,一邊提示著我,還有多少時間去作出決定。
 
「小諾,你就好好決定吧。」畢睿獻雖然神色緊張萬分,但還是對著我強顏笑道:「無論如何,我都會相信你的決定。」
 
「嗯,我會知道該如何選擇。」我看了他一眼,淡然說道。
 
 
 
 
 
眼看時間所餘無幾,我立時摒除雜念,努力回想,二人剛才說過的話。
 
一字一句,仔細推敲。
 
 
 
 
 
 
 
 
時間,剩下四十八秒。
 
 
 
 
 
 
畢睿獻和程若辰二人的口供大致相同,唯一也是最關鍵的出入,就是在於畢睿獻的真正身份,究竟是殲魔協會還是撒旦教的人。
 
 
 
 
 
 
 
時間,剩下四十五秒。
 
 
 
 
 
 
 
雖然程若辰點破了畢睿獻的心臟乃是人工製造的,但這也只能證明他說的話,未必是真,卻不能將其完全否定。
 
 
 
 
 
 
 
時間,剩下四十二秒。
 
 
 
 
 
 
我回想起和畢睿獻在開羅時相處的情況。
 
當時的眼神,語氣,實在完全不像在撒謊,而他對我說起的往事,也是毫無破綻。
 
 
 
 
 
 
時間,剩下三十九秒。
 
 
 
 
 
 
不過,毫無破綻,是否代表他的說詞,都是經過精心設計呢?
 
 
 
 
 
 
 
時間,剩下三十五秒。
 
 
 
 
 
 
 
我又想到了程若辰。
 
雖然他向我顯示了心臟的模樣,但我卻沒有對他投放百份百的信任。
 
 
 
 
 
 
 
 
時間,剩下三十二秒。
 
 
 
 
 
 
 
一來,他原本是『七罪』中的『婪』,經歷師父那段回憶時,我已徹底見識過,他到底有多狡猾,而他現在向我表現的態度,卻又是完全相反。
 
光是這一點,已令我很難完全相信他。
 
二來,見識過人造心臓後,我很不難相信會有其他的工具,可以令他在說謊時,逃過我的法眼。
 
 
 
 
 
 
 
 
時間,剩下二十九秒。
 
 
 
 
 
 
 
 
二人的說話雖然存在矛盾,但我現在不能用一貫的方法,去找出誰對誰錯,我更未能從他們的供詞中,找出明顯的錯處。
 
似乎,我現在不得不在二人之間,隨便選擇犧牲一個。
 
 
 
 
 
 
 
時間,剩下二十五秒。
 
 
 
 
 
 
 
程若辰和畢睿獻。
 
二人曾是我的父親,也曾經用不同的方式的拋棄過我。
 
 
 
 
 
 
 
 
時間,剩下二十三秒。
 
 
 
 
 
我不能說對他們沒有感覺,但那種感情極之複雜。
 
而我卻能肯定,這感覺中,『愛』所佔的部份並不算很多。
 
因為,我此刻還可以冷靜下來,分析應該選擇犧牲誰。
 
 
 
 
 
時間,剩下二十秒。
 
 
 
 
原本,畢睿獻在我的心中目,份量比程若辰還要重,但經過剛才的事,他在我心中的可信程度而大打折扣;反之,程若辰對我坦誠相對,使我對他的信任大大增力。
 
不過,到了最後,我還是會選擇,放開右腳,讓程若辰燒死。
 
 
 
 
 
 
時間,剩下十八秒。
 
 
 
 
 
 
第一,要是我真的要與他們二人為敵,對付畢睿獻,遠比對付身有兩顆魔瞳的程若辰容易。
 
第二,現在我確認『天堂鑰匙』在程若辰的身上,要是到最後一刻,我也不能分辨二人誰對誰錯,那麼我把程若辰燒死了,也不怕得不到『天堂鑰匙』……
 
 
 
 
 
 
 
 
 
 
「慢著,『天堂鑰匙』?」
 
就在火線劃成了大半個圓,時間剩下大約十五秒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爸,你剛才曾經提及過,『天堂鑰匙』?」我向畢睿獻問道
 
畢睿獻先是一愕,旋即點頭道:「對,不就是程若辰剛才拿出來的那條鍊子嗎?」
 
「沒錯,那條鍊子的確叫做『天堂鑰匙』。但這項鍊的名字,是撒旦教的最高機密,連儲存在於總壇的文件中,也沒有提及到它的名字。」我看著他,冷冷的問道:「你如果真是殲魔協會派來的人,怎麼會知道它的名字?」
 
 
 
說著說著,我慢慢提起左腳。
 
「不,小諾,我真的知道!」畢睿獻見狀,立時一臉焦急的道:「這是殲魔協會會長,親口告訴我的!」
 
「爸爸,或許我應該先跟你說聲抱歉,因為我瞞了你一件事。其實,我早認識你們的會長,也就是三頭犬塞伯拉斯。」我冷笑一聲,道:「我和他談及過這十字項鍊,但即便是他,也不知道這十字項鍊的真正名稱啊!」
 
我的話一說完,左腳也剛好完全提起!
 
 
 
 
 
 
這時,畢睿獻的座椅下,忽然爆發出一陣炙熱火紅的烈炎!
 
卻見火焰如潮,轉眼間已經包裹了畢睿獻的半個身子,勢頭還越來越快,再過片刻,定必把他整個人吞噬,活活燒死!
 
半身陷入烈火中的畢睿獻,神色早已極度痛苦,忍不住極力掙扎,想擺脫椅上的鐵扣。
 
只見他悲痛的看著我,用近乎尖叫的聲線,哀求道:「小諾,對不起!是我騙了你!你……你快求程若辰,讓他把火給滅了,好不好!」
 
 
 
 
 
 
 
 
 
 
 
「嘿,原來說謊的,真是你!」
 
我失望的看著畢睿獻,冷笑一聲。
 
但在同一剎那,他周身的火焰,卻詭異的突然全部消失!
 
 
 
 
 
 
 
 
沒有火焰的損傷,沒有燒焦的痕跡,畢睿獻看著自己完整無缺的身體,臉上盡是錯愕。
 
「發……發生甚麼事了?」畢睿獻愣在當場
 
「剛才的火炎,是我用『鏡花之瞳』所製造的幻象。」我冷然的瞪著他,道:「目的,就是讓你親口承認!」
 
 
 
 
 
在這之前,我真的是從『天堂鑰匙』這名字,懷疑到畢睿獻的頭上。
 
可是,我在日本和塞伯拉斯談及過十字項鍊時,他雖沒有說到它的名字,但我卻不能藉此完全斷定,畢睿獻就是撒旦教的人。
 
因此,在時間無多的情況下,我唯有用「鏡花之瞳」試探一下。
 
雖然畢睿獻他受過訓練,受到酷刑也不會隨便招供,但我在入侵他的思緒時,故意放大被燃燒的痛楚。
 
最終,果真使他意志崩潰,承認身份。
 
 
 
 
 
 
此刻,我的雙腳還是踏在地上,可是火線已幾乎回到原點,因此,我不得不作出最後決定。
 
「畢睿獻,原本我是真心希望你不是說謊的人,因為對我來說,你是我當凡人的回憶中,其中一個最重要的人。」
 
畢睿獻沒有再說話,只是閉著眼睛,臉如死灰,似乎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難逃一死。
 
我見狀,雖然心情略有異動,但還是硬下心腸,淡然說道:「爸爸,再見了!」
 
 
 
 
 
 
 
 
「再見了,小諾。」
 
 
 
 
 
 
就在我道別完畢,提起左腳的瞬間,有人忽然對我說了這句話。
 
 
 
 
 
 
 
可是,說此話者,並非我面前的畢睿獻,而是另一邊的,程若辰!
 
 
 
 
 
我聞言錯愕,立時轉頭。
 
只見程若辰安坐原位,一臉微笑,慈詳的看著我。
 
 
 
 
 
 
 
 
 
 
 
然後,一股澎湃無比的火焰,突然從他的椅下竄出,瞬間把他整個身體,完全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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