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1】
我逃離開了思思她們,
也估計引開了市集裡面部份的人。

長洲的大街小巷,果然變得十分冷清。
我會相信,長洲已經由二萬四千多人口,銳減到思思口中所說的……二百多人……

我會相信……我會相信……給我一點時間。





現在孤身一人,小心翼翼地行在市集內的僻靜小巷中。

正當我苦惱是不是應該往碼頭方向時,我發現小巷前面的十字位,正有個人側面而行,我即刻觸電似的躲去垃圾筒後面。

探頭視察,驚見那個人在十字位停下腳步,東張西望,心想:佢唔係發現我吓話?

不過他頭上的卷髮令我感覺一點眼熟,不知在哪裡見過,可能又是同校的學弟吧?
總覺得這個人鬼鬼崇崇的。





後來,他轉向而行,剛好是背向我,

不要想太多!

當經歷了兩次綁架和多次死亡威脅後,
對向來不會逆來順受的我,也是時候應該反客為主了。

不過,行動前我必須緊記一點,
按我目前對處境的分析,容許我稱呼此刻島上的人為「病毒災難後的生還者」,而這些「生還者」,很可能在千錘百煉之下已經成為了出色的戰鬥民族。





反觀我,只是個剛從沉睡中蘇醒過來的小男孩。

無論如何,我順手執起垃圾筒旁邊那「剛好就在旁」的鐵通,然後不動聲色,一步一步走近前面那個有欠警覺性的卷髮男孩。

居然一擊即中!
卷髮男孩應聲倒地,
看來我高估了他。

最後,我把他拖入附近的士多,順手關上鐵闡。

【2】
他雙手雙腳被我用好幾條索帶索上,身體綣曲在地。

「將你所知嘅野都話我知。」坐在摺櫈上的我蹺起二郎腿,鐵通輕輕敲著櫈腳,俯瞰這小子的驚慌神色。





「仁哥!究竟你……你發生咩事?」這個卷毛小子既疑惑又慌張。

不過……從他驚懼的表情中,卻有種異常的違和感。
那是什麼?一時之間,我不知怎麼說。
還有,這人怎麼如此眼熟?從一開始已經非常眼熟。

「唔瞞你,我失憶,記憶只停留喺發生事故前……即係長洲被封鎖前。」我坦白說。如果我不坦白,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讓他明白我所不知道的是什麼事情。

小子聽完之後,更疑惑,更皺眉,好似唔知信唔信我好。

「講!將呢度發生嘅事,原原原本本咁話我知。」我的鐵通直指向他冒汗的頭顱,裝狠再說:「我雖然失憶,但我絕對感覺到,喺呢度殺人係唔會有警察拉。」我把冰冷的鐵通移到他被嚇得鐵青的臉上,讓他感受認真的寒意。

「我知道……我知道……」小子的聲音在顫抖。

我開始有點印象,他是低一屆的同學……





他說他叫阿發。
我是在哪裡認識阿發的?

【3】(切換視覺要講明)
我叫阿發。

除了天然的卷髮令我有少少特別外,我尚算是一個沒什麼存在感的年輕人。如果你相信。

事情開始於生活營的第二天早上,那是一個讓人畢生難忘的清晨,因為我在飯堂裡看見一具慘不忍睹的屍體。

屍體面目全非,全身血爛見骨……
好像……好像全身的皮膚和肉被什麼強行扯掉似的……
他剩餘暴突的眼珠,彷彿想述說一個極其恐怖的故事,





在場的人幾乎全都嘔到一地隔夜飯。

而這天的早上,其實同時發生一件怪事,
究竟,由早上起床時至今,
到處飄著的怪異紫霧是什麼回事?

【4】
那天,所有的營地活動通通臨時取消,我們按老師指示回去營舍房間,同時也看見警察到場封鎖飯堂。

這時候,房間裡都圍繞住不尋常的屍體掀起了熱烈的討論。

「以屍體嘅傷勢嚟睇,其實唔似係人做囉。」
「唔係人?你你你咁講係咩意思呀?」
「唔一定係鬼怪嘅……可能係附近有熊仁出沒囉。」
「嘩……咁仲驚,阿發,快啲鎖好道門佢。」




「唔好玩啦,香港點會有熊仁呀?」
「都唔出奇,或者係某啲走私組織偷運呢。」

「不過,你地唔覺得好奇怪咩?」



「周圍點解有咁多紫色嘅霧嘅?」

對……為什麼……
這才是最值得討論。

「霧?我睇唔見咩霧喎……?」
「吓?唔係卦,咁明顯你見唔到?」
「我都見唔到喎。」
「我見到呀!」
「我都見到!」

等等,為什麼有些人見到,有些人卻看不見?
還有……

「等等,出面好似發生啲事。」我從窗戶望出去,竟看見一隊隊戴上防毒面罩的黑色制服人員,正向各個營舍叩門並一一把裡面的同學帶走,而其中一隊,正向我們這邊走過來。

叩叩叩……

「請你哋跟我地走。」戴上防毒面罩的黑色制服人員對我們說。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