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多吃點。」父親夾了一塊魚肚肉給我。

我急忙咀嚼口中飯粒,想待吞進食物再開口道謝,父親卻示意讓我好好吃飯。

自從在我七歲那年,他離職原有律師行,與同事合伙開設律師樓,我便很少再有機會與他一起共進晚餐。

如今的我,雖同為他的「兒子」,亦感到有點受寵若驚。

飯後,我主動的負擔起洗碗工作,母親走進來幫忙,和我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





「新學校還習慣嗎?」母親擦拭著已洗好的碗筷。

「還好吧。」

「只是不太適應語言環境。」

「給自己多點時間,不用急的。」

「嗯,是呢。」我關掉水龍頭,拿起抹布幫忙。





現在應該是個好時機。

「是呢......那黑白照片裹的是誰——」我假裝隨意的提起心中的疑惑。

「砰!」清脆的聲響打破了肅靜的環境,父親閒聲而至。

未待父親詢問,我立即承認錯誤,他在確保我們都沒有受傷後才離開廚房。

「對不起......」





「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母親在一邊收拾瓷碗的殘骸,一邊說道。

「不,我剛剛不應該提出這個問題。」

「好了,那照片......你最好別問爸爸了,知道嗎?」母親習慣和我叫父親作爸爸。

「嗯,知道。」

「這裡讓我來清理吧,你先休息,明天還要上學。」

「那你呢?」

「我明天不用上班,你先睡吧。」

「好的,晚安母親。」





「晚安⋯⋯小諾。」

洗澡後,我關上房燈,躺在床在上,望著天花板貼的滿天夜光星星,腦中的疑問猝然清晰起來。

桌上的照片無疑是我,母親和蘇倩對於提起程諾——即是我,他們的反應都突顯了惶惶不安。

華叔變得沉默寡言,父母親刻意的把我中文名字改成程諾,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只不過,這個真相有待確認......始終我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隔天早上。

我如常的回到學校。





坐下不久,剛把毛衣脫下放到桌面,我便瞧見門口有個橙金色頭髮的女孩探頭入我們班房。

她耀目的頭髮上有一隻黑蝴蝶在拍動。

不對,那只是個黑色的髮飾,只不過是因她的晃動而讓蝴蝶看起來在飛舞。

在此時,我和她的視線對接,她瞥見我以後向我快步走來。

「Hello,Wie geht es dir?」她很興奮的用德語向我問好。

==為方便閱讀,往後德語對話自動翻譯==

「妳是......?」

「我是Lilly,昨天發燒不能上學,剛從Pia那兒知道你們也來了,真好!」指的是我和Jessica吧?





「那......」

「我是來打招呼的,今天上學我已經申請調級了,中五的程度......你知道,對我來說有點低。」好沒禮貌啊,都沒讓我把話說完。

「不說了,我還未整理好我的儲物櫃呢,拜——」她向我點頭後像風一樣跑去。

咦,等等,我毛衣上的這是......她剛剛掉下的黑色髮夾?

我馬上拿起髮飾向她離去方向追跑。

她可跑的真快。

跑上一層樓梯,終於到達她班房門口——中六丁班。





說起來,這是我以前就讀的班別。

我依靠著門,低下頭的呼呼喘氣。

「你是誰?」抬頭一看,這是個典型的"MK系男生",頭髮染成淺金,瀏海還掩蓋了眼睛視線。

我腦海中只有一個人在海天國際學校敢違反校規染髮——我的好兄弟,白奕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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