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性.行為: 第十六節

根據公司合約，已過試用期之員工需至少一個月通知，亦即是說，我還要在管理處面對工程部仁哥一個月之久。
 
我想起BoBo的36E，想起阿和一直以來對我的教導，想起黃生勇於承擔的氣魄，一切一切就在一個月之後完結，想不到自己會在那麼糟糕的情況下告知了大家辭職的消息。
 
在這裡，我就像一個過客，一個只在管理處裡出現了三個月的員工，很快我便會被其他人忘記，畢竟離離合合在我的一生中已出現了太多次。
 
我往清潔部的方向行去，那裡在停車場的底層而旁邊則是垃圾車的收集站，由於沒有住戶會往那種地方行去，很自然那裡亦是同事的吸煙室。
 
我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並燃點了一根香煙。
 


「呼～」
 
我喜歡當一個人感到徬徨無助，感到孤獨的時候抽一根煙。那種彷彿所有事情都已變得不再重要的感覺，那刻我也許很墮落，也許很頹廢，但至少那一刻是如此的美妙。
 
今天香煙的味道特別重，也帶一點苦澀味，看著那搖曳著的香煙環繞全身，從顯而易見的白色瞬間無聲無息地消失於空氣之中，我在想自己會否如這根燃點著的煙一樣，未能成為任何人的回憶，而只是不知不覺間消失於別人的腦海裡。
 
在我享受著孤獨為我帶來的快感，只見黃生罕有地來到了清潔部，手中並拿著一些文件。
 
我慌忙地把手中的香煙弄熄。
 


「黃生！」我站起身說。
 
難道他是打算來這裡巡查？被黃生知道我在這裡抽煙，亦即是代表同事們的「煙竇」已經暴光，我又再一次因為自己而要讓同事白忙一趟。
 
黃生微笑著說：「阿文，我都估你黎左呢度。」
 
我呆了一呆，再看著黃生手中握著的疊文件：「搵我？係咪我填錯辭職份表格？」
 
黃生沒有理會我的說話，反倒四處張望地說：「呢度就係你地食煙既地方啦？」
 


「係呀，呢度冇住客又唔驚整污糟機房。」
 
「唔……..」黃生點一點頭，「可以請我食支煙嗎？」
 
「可以，可以！」我連忙的把香煙拿出，並為黃生點煙。
 
這是我第一次見黃生抽煙，平時他的身上也沒有半點煙草味，只見黃生抽煙的手勢是那麼的熟練，一點也不像抽「social煙」的人。
 
「阿文呀，你辭職我唔會阻你，不過我想知道原因，係咪因為今朝同仁哥頂左幾句而發脾氣辭職？」
 
「仁哥…….唔係主要原因……..」我也燃點起香煙說。
 
「咁係咩事？因為工作辛苦，定係因為ICAC同昨日何小姐搵記者既事？」
 
我呼了一口煙說：「其實黃生，辭職呢個決定我諗左成晚，我俾左太多麻煩你地，你叫我影相，我都可以搞到咁麻煩，仲有我上單位都可以令到個住客搵ICAC，我覺得自己好無用，我害左你同公司既同事，我亦都驚因為我既過失而影響到公司既聲譽，我覺得引咎係一個最好既做法……..黃生，你應該有更好既人幫你，而唔係成日將所有事都搞垮既我。」說到這裡，眼淚不受控的想湧出來。


 
流淚，是因為不甘心，或是因為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