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齊飲杯野啦!」
出到監獄外面我撞到幫我殺左「呀哥」既黃sir,佢叫我一齊飲杯野。
「好!」

件事發生左之後,我為左家姐同呀哥而周圍奔波,完全冇時間去同朋友坐低傾下計。又或者可以話冇心情,佢地又點會明呢?就連呀樂我都冇去醫院探佢,只係係電話上關心一下佢。因為呢個時候,我真係好需要一個人冷靜下。但見到黃sir,都係受害者家屬,大家同病相憐,可以一齊坐底彼此撫慰對方受傷既心靈,只有我地先會明白見到至親慘死既個種痛。

赤柱監獄咁偏僻,附近來來去去都係得兩間茶餐廳,我地搵左間坐底,咁岩就撞到幫我呀哥做手術既陳醫生。我就互相介紹左佢地比對方識。
我:「呢位係陳醫生,幫我呀哥做手術個位。」
黃sir:「聽講過,你好,我係黃sir!」
陳醫生:「你好!其實叫我呀穎就得啦!」





我:「係啦!呀穎,『佢』想見你?」我問呀穎黎呢到既原因。「佢」,我對個d人既稱呼只剩返個「佢」字,一個曾經同我地好親密既「屋企人」,但又唔係真係我地既屋企人,我都唔知應該點樣稱呼先最合適。
「唔係!係我想見佢。」呀穎淡然咁講。
我:「你見佢做咩?」
「我叫佢自殺比我拎返呀妹塊面,我會偷偷運毒藥入去比佢。我同佢講,如果佢肯咁做,我會幫佢做任何野。」呀穎毫不顧忌咁係我地面前講佢既計劃,大概知道換著係我地,我地都會咁做。
「佢肯?」我細細聲咁問。
「唔肯。佢話就算係香港終生監禁,日子都遠比以前好。佢話⋯⋯做我『呀妹』呢8個月係佢一生之中最快樂既日子,佢話佢好多謝我。」呀穎握實拳頭講,睇得出佢好嬲。
我都唔知講咩好,拍一拍佢膊頭安慰佢。我隻手感受到呀穎係到震緊,佢合埋眼繼續講:「我一諗起個八個月,我將一個殺妹仇人當做自己親呀妹咁對待,我就⋯我就⋯」
「我明⋯」黃sir突然咬牙切齒咁講。
呀穎就堅定咁望住我地講:「我唔會放棄架!」




黃sir:「我都唔會放棄。至少要拎返個女塊面,呢個係我而家唯一可以補償比佢既野。」

黃sir之前有大概咁講過佢既狀況比我聽,佢個女細細個個時佢就同老婆離左婚,自己一手一個湊大個女,個女都算乖,但佢自己就因為成日忙工作唔係好理個女。仲記得黃sir好懊惱咁講:「究竟要有幾生疏,先會個女調轉左做另一個人成一年都發現唔到?」至今我仲記得佢講呢句時既語氣,有幾內疚同自責。
我都問自己,究竟要有幾生疏,先會家姐呀哥調轉左做另一個人成年都發現唔到?
雖然話佢地個外形真係模仿到一模一樣,事前都做左好多功課。但,個d係我既至親,血脈相連,點解會咁都發現唔到。呢個亦係所有受害者家屬最自責既地方。

呢次,我地三個互相講左一下近況同打算,交換曬電話方便以後有個照應。而我地既諗法都係一致既,一定要幫親人拎返塊面先落葬。於是,我將家姐,黃sir將佢個女既屍體轉左去呀穎間醫院。因為霸住停屍間咁耐,醫院個到已經有微言,而呀穎可以係佢間醫院走關係幫我地長期保存屍體。

之後,官司依然持續不斷。但,有一日,新聞報導:「今日,美國十大富商之一賽西爾被一個名為『撒旦』既恐怖組織綁架,『撒旦』向香港政府要求用被監禁係香港既撒旦成員交換人質。今日中午亦有人影到美國大使館既官員前往禮賓府,應該係同特首會面,商討對策。」





鈴~鈴~
係黃sir
「喂!」
「言,即刻出黎見個面。我叫埋呀穎。」
「好!」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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