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之上,我大吵大鬧,唔願意承認阿公已經死咗嘅事實。

瞻仰遺容嘅時候,大人話,已經係最後喇,同佢講句說話,送佢走啦。

我望住棺材入面被百花包圍嘅佢,面上安祥咁微笑,一定係發緊一個好夢,一定係丟低我,自己去搵彼岸嘅幸福。

明明大家都喊,點解唯獨阿公無視大家嘅傷心,可以笑得咁釋懷,咁幸福?

「真係最後架喇⋯⋯你⋯⋯咩都唔講?」



我忍住眼淚,擰開塊面。道士宣布所有人轉身,進行封棺。

直到最後,我都無將想講嘅說話講出口。

阿公,你嗰陣到底諗緊咩?

你諗緊咩,先可以笑得咁幸福咁面對死亡?

豬肉刀嘅刀身漸入視線之中。



我面前嘅豬肉佬,提起手上乾淨無血嘅豬肉刀。

眼淚令視線變得模糊。

原來⋯⋯你嗰陣諗緊依樣野?

刀身上,拙劣嘅「民族英雄」四個字令淚水逃離眼眶嘅束縛,得到解放。

「永別喇,阿公。」



我終於,補翻嗰日想講但無講到嘅,最後嘅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