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嗓子大叫一句,大家又靜下來。

這次完全不同,大家都是抱著「看你怎解釋」的心態去看他解畫。人情冷暖,事情沒有變糟時,人已經拿好了石頭,到真的搞差了就立即落井下石。

但這次大嗓子一定不會出意外,因為他旁邊就站著了達叔。

當然,不是達叔幫得到他,而是民仔在他耳語時一定有把他的計劃滲給達叔聽,作為一個邀功的達人,他定必當仁不讓把解救的方法一股腦傾囊予大嗓子。這樣子才乎合他的個性。

果然,大嗓子已經厲聲說:「大家有什麼好怕?流言罷了,聽一句都死。吃鹽可醫流感你們信嗎?吃屎可避車禍你們信嗎?」





這個大嗓子雖然低能,但有某些才能是我完全追不上來。

就是他震攝群眾的能力實在了得。

想想,要是我站在人群的中心,被很多人圍著盤問,我老定一點話都說不出來。不是我害羞,而是我真的很不擅長面對群眾。

有趣的是大家立即靜下來,他又繼續說:「聽到之後我有沒有吃驚?我有!但我沒有慌張!大家推我出來,我就是要讓大家勝出!想羸就得信我!」

旁邊的達叔立即附和說:「就是啊!徐哥他都在想方法了!我們還逼他幹什麼?」





典型的領導手段,一個號令,一個聽從,若是我的話會加一個破綻百出的反對者。原來那個大嗓子叫徐哥。

大嗓子繼續說:「罷了。我想大家最困擾的是,其他車廂有沒有比我們少的。要是別的車廂有比較少的話,才想方法把勝利搶過來吧!這樣子對不對?」

想不到這大嗓子比我想像的更懂得利用說話技巧,他其實只不過是拖延了時間,但這聽起來一點都沒錯。大多數的政治家都是這樣,把一個命題包裝過來,然後用感染力逼人認同他的理念,然後把人推去受苦。

果然,不到一句,他就開始發功了:「問題清晰了,我們就解決吧!」

「簡單一點來說,我們得玩得聰明一點。玩這些,得收集情報,要愈多愈好。所以,我要一些人幫忙去收集情報。」他說起來份外鏗鏘,這也難怪,因為真正去拼的,不是他本人。「之前替大家分組就是為了今天鋪路。我們共十一組,車廂共十三廂。不計我們,我想每組都有一位成員潛去另一個車廂搜集情報,幾多人、他們的結構等等都帶回來。」





我聽了後很努力地忍笑,他這個人還真的把遊戲當成打仗看了。「情報」、「分組」、「結構」等字眼說個不停。這些字眼就是在裝認真的時候才會說在口邊,如果有上過真正的戰場,士兵不會把這些字眼說出口,只有元帥及統領才會這樣說。

他要麼是角色扮演玩過度,不然就是被達叔洗腦了。

不過這也好,像這種人可以很快把事情打點妥當。

過了不久,達叔便來向我們解釋:「好了,徐哥說每一組都派一人出去,第十一組則派兩個人。我們組也不例外,我想問誰有興趣幫忙。老實說,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幫大家忙啊!」

我們大家各自盤算著,在這個時候看大家反應正是最好的時機。

尤其在這種陌生而無法透過言語認識別人的時刻,每一個神情每一個小動作都會把人的個性出賣。

不說達叔,他壓根兒沒有想過要離開;地盤工強哥也沒有動身的樣子,畢竟人到了某個年紀都會變得有點自私;咪咪這時看著我,我露出了一個不置可否的表情;小咩那大奶老是貼著達叔,達叔則向她點頭;民仔和奧蘇利雲都是聰明人,計劃是他們提出的,他們當然不會走。

剩下來只有宅男阿輝、乞丐阿蘇和一開始時不停點頭的四眼胖子。





他們三個看來都沒有立場,我打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四眼胖子,所以我悄悄的跟奧蘇利雲說:「利雲,這是好時機啊!」

「什麼好時機?」他問我。

「你先去,找到最少的那車廂,告訴我和咩咩。」胖子就在奧蘇利雲身邊,怎會聽不到。

於是他立即搶先舉手:「我去吧!」

大家都吃了一驚,想不到連奧蘇利雲都像是始料不及般瞪著他。

「哈哈哈太好了!」達叔拍拍他的背就把他推到第十卡車廂的方向。「我們第十二卡的一百零八人就看你了,記得人這麼多其實沒可能知道多了你這一人的,低調就好了。」

他的熱心真讓人感到嘔心,但他還是不停提醒胖子他任重道遠,車廂的一百零八人命運交到他手中云云。





我看著他的背影,搖搖頭。

民仔還是一貫的不在乎樣跟我和奧蘇利雲說:「看,這樣車廂就少了十二人了!」

我看著他,這時才明白他想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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