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屎唔可怕,可怕在鍾意左食屎: 第二十一章
-------- 她喚起我的回憶,使我灰心落淚;也就能驅散我的回憶,使我充滿色彩。 --------
是她回心轉意找回我嗎?我當時也是這樣想,現實卻是子城找我。
她找我是因為她剛從卓淇家離開,而我之前也略略向她提過今晚會在這裡出現,所以他想看看我走了沒。
也多得他使我這個晚上不用孤獨面對傷感。
「今日又汁左幾多劑呀?」縱使我討厭星座撚,但雙子座的我在人面前很快就收起了上一秒的悲傷,換上了平時的笑臉。
「幾次,好撚攰。」他說。
他對於分享這方面的事都沒有太多忌諱,詳細過程他沒有說,只不過單靠片面之詞已經聽得我這些毒撚想入非非。
有次他明顯有點興奮過頭,不覺意說多了點:「前幾日佢無啦啦話想要,咁咪扑左囉。佢個波都 ok ,幾好揸,不過可惜係黑 lin 。」、「對腳幾滑幾有肉地,不過中途唔小心一野夾落我條頸到,痛到仆街。」、「頭幾次都有用到,不過後尾都無用,無用完全唔同 feel 架。」、「好鬼大食,最多試過一日要三次。」
每次聽他分享這些經驗,都以為自己是有份屌,也不相信卓淇是這樣的人,不是不相信她這麼難滿足,而是她這麼飢渴卻不找我幫手!!
有時卓淇故意請我吃一吃波邊,這也是她對好友的一個特別優惠吧。
至從那次後,我每次見到卓淇都很自然會想像她的衣服下,藏著的那一對黑色乳頭,不知是怎樣的黑呢,又到底是大粒還是細粒.......
正如學校陸運會的這天,從藍社要走落場之前,要先經過經紅社的地頭,在走廊上向下望就會看見身為師姐的她正第一次擔當社幹事,在打氣區中親切地在帶領一班被逼的中一學生為場上選手打氣。知道得也不少的我看到中間有幾個師弟正帶著戀愛了的眼神打量著眼前這個師姐,感覺有種說不出的奇怪。其實你們眼前的師姐,每晚都欲求不滿的要著她的男朋友喂飽她,今天放學後她又會是另一個樣的了,不過你們也只是一個小師弟。
今年因為我們是中六畢業生,所以連平常堂堂上課都睡覺的人都忽然變得愛校,又大喊要珍惜餘下時間和留下回憶等等。也就這樣每年所有的畢業班都會參加最後一天的最後一個項目──── 3000 米賽跑。
眾人都聽到廣播的召集便分別從左中右三條樓梯走落地面,於梯間又要檢查號碼牌以證明自己不是無端白事要到樓下,所以通道又再次逼爆。
等待間我已經在起點附近見到我班的位置,人都差不多到了一半,景俊和卓行等人在做做樣拉筋,其實是在討論自己今天在場上的比賽情況,又在為剛分出勝負的接力賽決賽作檢討。
我坐到較後位置等開始,而此時另一方的鄧泳芝剛從她的黃社走下來,跟我坐的距離很遠,同樣是跟同學吹水等開跑。
我跟她自從那場戲後都沒有說過話,訊息也沒有。
上次的那場戲在我隔兩天回校後再追問一次後她答應,不過要多叫兩個人,最後她叫了她的好友小麗,而我叫了班長和博言。那天她來得有點晚,依然趕得及開場,大家把我和她編在一起坐,我只是專注在屏幕中沒有跟她交流,在完場前才問她是否凍,她只搖頭說不,然後大伙兒又一齊離開戲院各自回家。
賽事很快就開始,一發氣槍後大伙兒就起跑,這個項目師生雲集,基本上只有那些以頭三名為標的人才會視這個為比賽,大部份人都只是貪圖大家一齊跑步的氣氛。成班人起跑時都高呼一輪,便分成一團團緊密的黏在一起,只有幾個穿著短得露出三分之二條大腿的運動褲一馬當先,突破了後面一坨坨的豬油榚。而我當然是待在安穩的最後排希望求其跑個一兩圈便神不知鬼不覺的退下火線。七個半圈,對平常少玩長跑的人是很長的距離,隔離班的肥仔在第二個圈已經由快行變到行也不行,每多一個圈就多幾個人退出,原本的一個個團體都已經潰不成軍。
在喘息中又再次經過起點處,身前就出現了一個人默默在跑著的鄧泳芝,她手上帶著幾個色帶。我稍微加速跟上到她的身邊,近距離聽得叫她微弱的喘氣聲,不快也不慢,其目光也專注於前方,好像沒有意會到我已經靠近。
「你跑左幾多個圈?」我也料不到自己還有氣可以用突出於現場噪音的聲量向她說話。
她沒有反應繼續跑,我肯定她是聽到的所以又再問一次,結果都是一樣,於是我不停追問。
終於她有點勉強的一邊喘著氣一邊吐出了一個個字:「你唔好係咁問我野啦。」可她依然望著前方沒有動搖。
「咁我同你一齊跑。」
講完這句後就沒有對話,我留意到她的手腕上穿著四個色帶,即是她跟我一樣離終點還有三個半圈。
默默的在她身旁跑著,聆聽著台上的吵鬧和跑道中人們的氣息,茫茫人海中包含無數凌亂的呼吸,置身於其中聽得久了,令人有點兒頭晃。但不知不覺間,我跟她開始搭上,在雜訊叢生的訊號當中找到了她的節奏與氣息,繼而同步。此刻渾然覺得輕鬆腳步變輕了,本來上氣不接下氣又變得順暢,與其說是我陪她跑,倒不如說是她帶領我,逃離在背後一直追趕著我的回憶,那些幾日前使我落淚的回憶。它們在背後一直跟著我,而此刻的我卻仿佛有無盡力氣,漸漸遠離直接消失得無形無蹤。她喚起我的回憶,使我灰心落淚;也就能驅散我的回憶,使我充滿色彩。七個半圈其實根本不多,我恨不得跑十個,二十個,一百個圈,因為我想繼續留在這種感覺之中,沒有這股無形的力量,我不知何時又會被後頭的傢伙追上,再次把我拉進灰暗的自我否定世界。
這裡不存在矛盾,明明不久前她才表現得對我輕視,我理應恨她,但現在反而使我對她更有興趣。
因為愛情就是犯賤,但是先有犯賤心態然後產生愛情,還是愛情令人變得犯賤?
慢著!
我剛剛是說"愛惰"這個字嗎?
何時開始我會因眼前這個人聯想到愛?
盡管我不想相信,曾志偉的一句"這麼醜的妞"也不停的提醒我,但這一刻,我第一次真實的感覺到愛......
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跟一個女生一同衝線,在男性的天性底下有些飄飄然,像證明了給人看我不是比實的嬴家,但我一定不是愛情上的輸家。
這是每個人都有的心態,所以不用說什麼我很膚淺的廢話。
不過都是那句老說話,台上的人大概也不太看到我身邊的她的樣子,否則他們就會對我說句:「師兄好野,辛苦曬。」
回到這裡的沖線過後,經歷完七個半圈,她累得坐下了,奇怪的是我們沒有再說話,自動自覺的回到各自的圈子裡,一輪的二人相處後又回到普通的日常,這種不清不楚的模式我起初也不太習慣,但這也許就是屬於我們的相處模式。
陸運會就在三千米賽事後完結,放學時看到鄧泳芝在找隔離班的同學合照,這男同學好像是她初中的朋友,在人們穿插間能夠看到她們在拉拉扯扯,可見她們的初中感情培養得不錯,一邊想她會否也找我合照時我就已經走出了運動場的門口,和世傑、子剛一起走回家。
同一天的晚上我已經出現在元朗,因為今夜是每個星期的樂隊恆常練習,我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在往 Band 房的路途中,跑的那刻的確很爽,但離開後就手痛腳痛的,平時打波都不知道是在練什麼鬼體能!
想不到鄧泳芝這個時侯居然會找我。
「今日終於跑完個三千米。」她傳來。
還好說,跑的時侯又不願跟我說話,到跑完又要裝作若無奇事,真令人難以明白。
「係呀 痛苦既長跑」我說。
其實因為你,我跑得好開心。
「點都好,多謝你今日陪我一齊跑。」加上滿足的表情。
這下手痛腳痛也值得了,美中不足的是她不是當面跟我說這句話。
我笨拙的用速成打出一句字,可想了想後又認為不應該這樣便把它刪除了。
「其實跑落都唔係咁辛苦啫」轉成這分鐘的我打倒上分鐘的我。
她這意想不到的主動令我這個晚上都完全專注於她身上,連夾歌時都心不在其中的。
我應該注意到,我老早就對這上頭了,只是今天過後,更加根深柢固罷了。
------------「其實日後嘅路我都可以同你一齊跑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