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戀-II】《妳是天使，我也要與妳醉在愛河》: 人若然忘了愛(下)
土瓜灣 某座唐樓
把林姊妹的女兒從學校接回來，再教她完成今天的功課，Candy姨也為她們煮好了晚餐。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出發了。
「琴女真係唔留低食飯啦?」：林姊妹問道
「我想架，但有野做一定要走啦，唔好意思啊」：我說道
離開這令人感到無比心酸的劏房後，我再一次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然後乘巴士前往旺角。現在的時間是六點四十分……
紫琴，你大後天就要離開了，你真的還要見這男孩嗎?其實大家不見，就這樣分開的話，可能對雙方都更好呢。畢竟阿霖跟我這位就不穩定的無國界義工在一起，是不會有幸福的啊!
我的電話震動起來，是沙田區主教致電過來……
「Luey，仲未到會堂既?七點就開始啦」：主教問道
「Sorry啊，我有少少野做，差唔多到架啦」：我慚愧道
「叮，叮，咚。請注意，入閘後及車廂內嚴禁飲食；Your attention please, eating or drinking is not allowed on trains or in the paid area of stations」：車站響起廣播
糟了!
主教果然聽到電話的背景音樂，問道：「而家仲起火車站?!」
「對唔住啊，我起上台講話之前一定會到架」：我哀求道
「你平時都唔係咁冇黎搭垃既；唉唔緊要啦，咁你快啲到啦咁」：主教嘆道
掛上電話後，我更是感到心亂。冷漠的人流不斷沖刷著我，孤單的我站在茫茫人海中，不知所措……
要見還是不見他?
我不知，我好亂……不管了，先等到七時再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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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鐘前 下午六時 屯門
下車後，我繼續替黃姊妹推著嬰兒車，送他們回到屋邨門口……
「好啦，我對手都鬆返好多啦，麻煩哂你啦，唔洗送咁遠啦」黃姊妹接回嬰兒車，問道：「係咪話一陣約左見阿琴啊?咁你而家都差唔多要搭車返去架啦喎」
「係啊」：我答道
黃姊妹指著前方，說：「拿，返沙田就263囉，直到啊唔洗起屯公轉車tim啊!拿你沿住呢邊直行就見到個巴士站……」
我不好意思地打斷她，說道：「其實我地約左起旺角等」
就在我們談話之際，一輛巴士剛好駛到我們隔壁的巴士站停下，人們開始排隊上車。
「旺角?啊!咁唔洗行啦，就呢部得啦」黃姊妹指著旁邊的巴士，說：「上呢部到荔枝角火車站落車轉搭鐵啦」
黃姊妹問道：「你約左幾點啊?」
「七點」：我答道
黃姊妹看了看手錶，驚道：「哇，而家六點啦喎，呢個鐘數屯公塞死啊，快啲啦衝上去啦!」
什麼?時間很趕嗎?!
「啊，唔該哂!」我急忙衝上那巴士。
……
幸好那屯門公路並沒有黃姊妹所說的那般擠塞，四十分鐘後巴士便把我載到荔枝角，我來到鐵路站，時間還有差不多二十分鐘。
等等，就這樣兩手空空地去找紫琴，好像沒有什麼誠意啊。，走進地鐵站後，我找到了站內的便利店，貨架上一盒寫著日文、外相十分討好的朱古力吸引住我的目光......
我立即拿起一盒到收銀台付帳，但我萬萬沒料到如此戲劇性的事會發生在我身上......
「Hey Franz!!!」：一位黑髮的ABC女孩極為驚奇地看著我。
Phoenix可能是第一次看到我出現在香港，居然興奮得抱著我!糟了，她要把「愛情專家」劉兄弟所教她的招式運用出來了。
我尷尬地鬆開她，不好意思地說道：「Well, it’s really nice and lucky to see you here, but actually I’m rushing to Mong Kok. I have to go.」
「Oh really?!」Phoenix笑說：「I’m going to Mong Kok too!」
不是吧?!在澳門有那麼多時間你都沒出招，偏偏在這個時候才來找我?
我和Phoenix一同乘上荃灣線前往旺角，她開始雀躍地談起話來，我則是心急如焚，我必須要在列車抵達旺角前甩掉她啊。
這時，行駛中的列車居然在漆黑的隧道中停了下來，進不了站!這是什麼回事啊?!
「列車服務受阻，敬請原諒……」：車廂內響起廣播
不是吧?!我剛才乘巴士都沒有堵車啊，你這地鐵列車居然還堵車?!
我焦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相反我身旁的Phoenix卻是在高興地說著自己上週的快樂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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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時正 旺角鐵路站
阿霖.......
結果那位他還是沒有出現。
「對唔住啊Luey，地鐵塞車」：阿霖在Whatsapp上傳給我一段信息。
真的要見他嗎?這根本沒結果，而且我即將就要遠離這裡三年了。
這天經歷了許多事，我好累、好亂。
「......」：我回覆
「啱啱起荔枝角撞到Phoenix，佢又話去旺角，而家佢跟住我」：Franz
......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Iw3WgP8A18I
收到這段信息，濃濃的酸澀感攻佔了我的鼻頭，我從未感受過如此強烈的醋意。不過他說了要見我的，不是嗎?
我以為要是唱得用心良苦，妳總會對我多點在乎。
「咁你而家點?」：我回覆
你會來見我嗎?
我以為雖然愛情，已成往事；
「我都諗緊點搞」：Franz不好意思地回覆
......
看到阿霖的答案，我徹底呆了，苦澀和劇痛的感覺同時襲來；他竟然不是要立即來找我，而是還要猶豫......
哈哈，我明白了，其實他在港澳碼頭那次也沒有挽留我，這次我更是自作多情罷了，以為自己在他心中很重要，原來他面對這種情況還需要猶豫一下。
千言萬語說出來可以互相安撫。
期待妳感動，真實的我們難相處。
「唔洗猶豫啦，我幫你決定啦，」我洩氣地回覆：「我走!」
我心痛地乘列車回去，頭也不回。你那猶豫不決的回覆便是你的答案了，我明白我在你心中的位置了，我從來就不應該浪費你寶貴的時間，我不會賴死不走的。
我已經相信，有些人我永遠不必等。
所以我明白，在燈火闌珊處為什麼會哭。
我的電話震動起來，是阿霖致電過來，看到他的聯絡人姓名，我洩氣地把紅色按鈕由右方拉向左方。
「往羅湖嘅列車現在到站，請先讓車上乘客落車；The travel to Lo Wu…」
踏上列車駛往沙田的東鐵線列車後，我收到阿霖在Messenger上傳來的信息。
「對唔住啊Luey，你起旺角?」：Franz
我傷心欲絕地回覆：「既然仲要猶豫諗過先既，咁就唔好見啦」
「我而家走!」阿霖回覆：「你起邊?我黎搵你!」
龍清霖，剛剛你還在猶豫，就是我說走你才這樣，這算什麼?可憐我嗎?
我洩氣地回覆：「唔洗啊!我唔想好似比人可憐咁啊!」
「下一站：沙田；Next station: Sha Tin。請勿靠近車門……」
「唔係咁架!我真係想見你架!」：Franz
「對唔住，我真係而家即走!」：Franz
一滴淚珠從我眼框中流出來，滴在電話螢幕上。我關上了螢幕，步出車廂，往沙田站的出口走去，麻木地一直走，走向那出口的月台閘機。那麼近了，C出口：新城市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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荃灣線 往中環方向列車
「下一站：太子；Next stop: Prince Edward」
唉，我既遲到，又有Phoenix這問題未解決。不過無論如何，還是先傳訊息跟琴兒說一下我現在的處境吧。
「Ok, so where do you wanna go in Mong Kok? It’s a big place!」：Phoenix笑說
不料薰衣草女孩傳給我的回覆卻是晴天霹靂……
「唔洗猶豫啦，我幫你決定啦。我走!」：Luey Lavender
什麼?!紫琴你不要誤會啊!我立即致電給紫琴，但她居然拒絕我的電話!這是以所未有的事。
「對唔住啊Luey，」我急忙道歉：「我而家走架啦」
「既然仲要猶豫既咁就唔好見啦」：Luey Lavender
她罵我猶豫……
我太優柔寡斷嗎?她是因這點而生氣嗎?
我也不知道，其實我對著這個Phoenix，還在等什麼?狠不了心嗎?
「下一站：旺角；Next Station: Mong Kok」
但在我猶豫、不忍心對Phoenix狠下心的同時，另一邊的紫琴卻每分每秒都在受殘忍的折磨啊!!!
我……
我不管這Phoenix了!我這次追不回紫琴的話可能就永遠都追不回了!Phoenix什麼都不是，但紫琴是我最心愛的薰衣草天使啊!!!現在哪有空管顧這開放ABC的感受?!
「Listen, Phoenix!」我認真：「I’m so sorry but I have to tell you that I don’t love you! I’m going to find Luey. So let’s just split here. Goodbye!」
Phoenix聽後呆呆地看著我說不出話，但我狠下心來轉過身，衝出車門，到我和琴兒約定的地點去找她......
但我到達約定相見的地方後，發現紫琴竟然真的走了，我的心瞬間痛得有如被刨開一樣。
我拿出電話，再一次撥通了紫琴電話號碼。
「嘟嘟……」
「嘟嘟……」
一邊聽著電話等候聲，一邊哀求著紫琴接我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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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 沙田鐵路站
只差一步就走到月台閘機，但走到這裡，我的雙腳突然好像僵硬了，不想再向前走……因為我的眼睛看到前方出口的新城市廣場。
然後那霎時感動無比的回憶湧上心頭，我的鼻頭一酸，淚腺又開始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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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常地走回家，但突然，一雙溫暖的手蓋住了我的雙眼。
「Luey」：一把溫柔而熟悉地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Franz?!」我驚喜地轉過身來，我們緊緊相擁在一起。三個星期沒有見了，這澳門男孩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點解你會起到你既?」：我幸福地把頭伏進他溫暖的懷中。
「因為我話過，無論如何都唔會走失，點都會搵到路番到紫琴身邊」：他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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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片廣場，回想起那次跨越伶仃洋、跨越港澳地界的擁抱，憶起我們昔日有過的溫度和真切的愛；這一刻，我對阿霖感到無比的掛念……
「妖!你條鬼妹係咪出閘架?塞鬼住哂!」：一位中年女人粗魯地把我撥開。
這時，我的電話再度震動起來，是阿霖致電過來!
我懷著綿綿的不捨，回頭走向列車月台，並接聽了電話。
「紫琴!唔係咁架，你聽我講啦」：阿霖誠懇道
「講……咩?」：我痴情地問道
阿霖懇切道：「我啱啱係唔知點同Phoenix點講，但我剩係一心諗住要見你架喳!」
「我真係想見你架」：阿霖說
「搭緊返黎旺角……」：我說
乘到九龍塘，走過那條長長的走廊，回到觀塘線的月台，一列往調景嶺方向的列車停在月台上打開了八道門，彷似在迎接我上車，但我相信自己要乘的並不是這班車。
「我起番綠色線往黃埔果個月台等好冇?」：阿霖問道
「嗯」我答道：「3號車廂」
……
「往黃埔列車現在到站，請先讓車上乘客落車；The train to Whampoa is…」
我踏上這列駛往旺角的列車，這列車將把我帶到愛人面前。
但我這身份、這狀況，再去見他，對他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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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旺角鐵路站
「起番往黃埔個月台等好冇?」：我問道
「嗯」：琴兒含情地答道
太好了，我和紫琴一次又一次差點分離永別，但一次又一次地決定留在對方身旁。我明白到這是出於紫琴內心尚對我有餘溫，她內心深處仍愛著我，而這次我絕對會珍惜她這份愛，捉緊這次機會!
我馬上跑到觀塘綫往黃埔方向的月台，找到了3號車廂所對的位置，在這裡靜靜地等候著薰衣草天使的歸來。
這樣還不夠，再哄哄她開心吧。
我拿出電話，打開自己與聯絡人「Luey Lavender」的對話框，把自己剛才在那本莎士比亞的書中學到的一些文句拿來運用一下。
「I thought music was the best sound in the world before I met thee, so silly of me. 」
「Every time I play the piano or listen to the violin, I feel something missing. Because no musical instrument could make the sweet sound of your voice, which is a comfort that gently flows into my heart.」
但訊息傳出後，紫琴並沒有閱讀，這實在是有點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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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塘線 往黃埔方向列車
「下一站：太子，乘客可以轉乘荃灣線往荃灣方向；Next stop: Prince Edward, interchange station for The Tsuen Wan Line toward Tsuen Wan.」
列車快到太子了，那還有一個站就到旺角。我和他分離了那麼久，終於我們的距離已縮短到太子和旺角的數百英尺之間。
「嗞!」的一聲，車門打開，大部份乘客都立即蜂擁而出，趕去對面月台轉線，我的目光停留在一位同樣在努力走過對面的老伯伯……
但與其他乘客不同的，是他正坐在輪椅上。這位滿頭白髮的老伯伯徬徨地看著對面月台的荃灣線列車，焦急而吃力地滾著輪椅的輪，全程沒有任何人在旁幫助他，讓我看著感到無比心酸。
我良心過意不去，立即走到他身後，為他推起輪椅，愧疚地說：「我推你過去吖」
「唔該哂你啊後生女」：那伯伯感動地說
「Please stand back from the platform doors；嘟嘟嘟嘟嘟……」推著輪椅的我聽到後方那列駛往旺角的觀塘綫列車即將要關門駛走，但也沒辦法了。
「最衰我大慒啦，連部輪椅冇電都唔知，出到黎先發現要推，」老伯伯慚愧道：「真係唔好意思啊，搞到你冇左班車搭」
「唔怕」：我淡然道
把這位伯伯送進荃灣線的列車後我便走出來，呆呆地站在月台前，可是……
一離開了那觀塘綫的列車，心中那鼓勇氣和渴望卻好像消退了，衝動一過了便不再。呆呆地站在這月台上，我好像……不知自己是否真的想乘這列車。
好像不是......
我兩天後就要走了，他愛我是沒結果的，為何我還要拖著他、浪費他的時間?
我要是在外做幾年義工，都還要霸佔著他、不讓他跟其他人談戀愛的話，那真的很自私，對他很不公平......
還是不如不見吧。
我呆滯地走到另一層月台，乘上駛往調景嶺的列車，回到九龍塘。
觀塘綫和東鐵綫間的那條長廊好像怎麼走都走不完，好遠，我好累......其實我真的要走這邊嗎?
不知道啊，但反正九龍塘剛好在沙田和旺角之間，先在這裡呆一陣子吧。
這時，阿霖又致電過來，大概是他在旺角等了好久還未等到我，也感到奇怪吧。
「Luey...」：阿霖痴情地叫喚著我的英文名。
「對唔住.....我搭左去第到」：我呆道
我來到東鐵線月台前的分岔路，一邊是往紅磡，另一邊是往羅湖/落馬洲......
「你起邊到?我過黎搵你好冇?」：阿霖問道
「九龍塘，往羅湖......」我呆答道：「我都唔知」
一來到月台，一列往羅湖方向的列車便停在我面前敞開八道門，彷似在迎接我回沙田一樣......
要再等等嗎?
「唔好郁，我黎搵你!」：阿霖誠懇道
……
但這時，我想起了上年，我申請當義工時，亞洲區主教的助手跟我所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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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 great to see you make this choice, Sister Lavender. Not a lot of young people are willing to give up the life they have」：他說
「But you did that too, right?」：我問道
「Yeah I did, it was a lot of work to do.」：他答道
「Then what did you do to prepare yourself before going?」：我謙虛地問道
他笑嘆道：「I broke up with my girlfriend before I set off. I didn’t have to, but I still did.」
我驚訝地看著他，他續道：「You know? I didn’t wanna kind of trap her for years. I wanted to set her free, maybe she could find someone better during the time I left. And she did, when I came back from my mission, she already got engaged with another guy. Glad to see that.」
「I’m sorry...」：我不好意思地說
「No it’s just fine,」他笑說：「At least I did something great before I left and I’ve never regretted making that deci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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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唱一首歌為我們祝福，唱完了我會一個人住……
他說得不無道理啊。要是硬困著阿霖三年的話，我實在是自私到極點。
其實在澳門我們時間多的是，那次在碼頭我也沒等到他，還有剛才他還猶豫了好一陣子。我在他心中沒有那麼重要吧。
最諷刺的是，剛走了一班往羅湖列車，對面月台還未有一列往紅磡的列車駛來，又有一列往羅湖的列車來到我面前敞開車門......
或許是天意吧?
對不起，法蘭斯，你忘掉我吧。
「請小心車輛與月台間之空隙，Please mind the gap between the platform and the train」
我黯然地踏前一步，走進車廂，呆呆地看著淺藍色的「九龍塘」站牌。站台在夕陽的照射下顯得金黃，讓我感到依依不捨……
離開這九龍塘站，同時亦意味著離開我的愛情。
「嘟嘟」聲響起，車門關上了，把我和車站隔絕；然後列車開始加速，月台和青山綠樹在我眼前飛過。不論我是如何的不捨，下一秒......
眼前草木扶疏的景象還是在一瞬之間變成了一片漆黑，熱戀的火也隨之熄滅。列車駛進了筆架山隧道，離開了我們最後相約見面的九龍塘......
永別了，我畢生最愛的澳門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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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狂奔，跌跌踫碰來到九龍塘站的東鐵線月台......
第一節車廂前沒有紫琴的身影，第二節也沒有，我瘋狂地往前奔，但跑遍了整個月台都找不到薰衣草女孩。我徬徨地站在月台中……
這時，我的電話震了一震，是她傳來一段信息……
「對唔住」：Luey Lavender
一顆眼淚從我眼裡流出，滴在這段信息上。
我哽咽道：「我已經相信，有些人我永遠不必等；所以我明白，在燈火蘭珊處為什麼會哭。
你不會相信，嫁給我明天有多幸福。
連校服都沒有換就滿腔熱血地由澳門越洋過來，在香港跑了一整天，跑到碼頭想放棄但還是跑回來；兜兜轉轉，為愛奔波、拔河，最後她……
她真的不想見我，只是不懂得如何拒絕我嗎?那樣的話，我應該要乘車回家了，讓一切就這樣結束。
還是她其實想我跑去追她?我要乘車到沙田找她嗎?
我真的應該跟這薰衣草天使亂纏下去嗎?
我不知，什麼都不知。我心亂如麻地在月台上，完全不知何去何從……
算了，這一切……由命運決定吧，看下一列駛到站的列車是往哪個方向……
龍清霖，這樣吧，下一列車是往羅湖/落馬洲的話你就上車去沙田繼續追，是往紅磡的話你就回頭乘車去上環好了。
我苦笑著，深呼吸了一口，然後閉上雙眼，等待命運對這段苦戀的裁決……
羅湖/落馬洲就追，紅磡就結束了。
……
鋼輪在路軌上行走的聲音開始從遠方傳來……
車站響起廣播：
「本班列車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