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人面緃變愛不變
 
體育課後,剛才快樂的事還一直停留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在餘下的幾堂課中都一直纏繞著我,教我神不守舍......
 
「龍清霖!」:老師剛好就突然抽我起來答問題。
 
「......」:我愕然地醒來,呆呆地站起身來。
 
「當時金國大軍壓境,直逼宋朝既京城,」老師看著我,問道:「咁我地上堂講到啦,北宋既首都係邊到啊龍清霖?」
 
我剛才一直在神遊四海,都不她教到哪裡......




 
我猶豫地答道:「Er,洛......」
 
「開封啊step brother!」:鄰座的阿鋒低聲道
 
我立即改口道:「啊,開封!」
 
我劫後餘生地坐下後,左方的Phoenix轉過頭來,精靈地看著我,說道:「You seem a bit off」
(你好似有少少起到遊魂咁)
 




......
 
這天的課堂完結後,我和阿鋒便如常來到機械人室與另外兩位兄弟會合,在這暗室裡工作到天昏地暗。
 
「What makes you so unhappy, step brother?」:阿豪看出了我的悶悶不樂。
 
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你的姐姐,我擔憂她,擔憂得連自己的心都快墜出來了。
 
阿豪笑說:「Hey, we have an activity跟住落黎既星期六,我地會一齊去東望洋燈塔果座山hiking,之後會番church有野食,why not一齊黎玩relax for yourself?」
 




「下,你地啲教會活動喎,我黎既話方便咩?」:我疑惑地問道
 
阿鋒搭著我的肩膀說:「梗係冇問題啦,歡迎任何人黎玩!」
 
既然是教會的活動,那我會能見得到薰衣草露兒嗎?
 
「冇所謂既」:我答道
 
......
 
終於到了周末,是我們登行放鬆的日子,我赴約來到東望洋山的山腳下與大隊集合。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zhm1NmL5G8A
 
「Hey, Franz!」Callum和阿豪他們熱情地走過來與我握手。
 




我回頭一看,發現後方的一群女生中果然有薰衣草女孩的存在;今天的她把平常上學紮著的長髮放了下來,下身穿著一條天藍色的裙子和一雙拖鞋,形象十分清爽......
 
薰衣草女孩與一群女生走在一起,我根本不可能走過去跟她說話。
 
「行啦行啦!」:大家都十分興奮。
 
我們的領隊不是帶我們走易走的路,而是選擇了一條十分陡峭的上坡路,這坡度之高起碼有45度。這對隊伍前端我們這些年青力壯的男生當然沒有太大的困難,我們不一會兒便爬上了這斜坡,來到山徑的入口。
 
但到了入口後,我們馬上回頭一看,可是並沒有發現任何女生的跡影!
 
「佢地而家先開始上黎」:阿鋒指著斜坡的起點說。
 
幾位女生,還有阿琴和何伯現在才開始爬坡。幾位女生走在前頭,露兒則是小心而溫柔地扶著一位伯伯。
 
那伯伯固然是需要幫助,但認真一看,才發現原來薰衣草女孩自己的腳步也不是特別穩健,她的體力想必也不是十分充足,是身體不適嗎?




 
看著她那纖弱的身影,我突然對她心生憐憫,好想去助她一臂之力。
 
昔日我身邊也有一位女孩一樣不能運動,十分潺弱。
 
她與她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我想走過去幫忙,但這時,一輛汽車在斜坡中間飛嘯而過,使我卻步。汽車駛過後,我再一看對面,發現她們全是女生...
 
現在這樣走過去的話,很尷尬吧。
 
最後,我還是踏不出這一步,只能站在山徑的入口,等到她走過來......
 
她這一走近我才看清楚,由於她只穿著拖鞋,她那雙唯美纖幼、傾倒眾生、白裡透紅的長腿在我眼前被展露無遺! 平時她都穿著校服,在下還是頭一次看到這混血女孩的美腿。
  




而我這樣一近看,才發現薰衣草女孩除了樣子顯得很累之外,臉色也變得帶點蒼白!
我緊張地問道:「Luey你面色好似唔係咁好咁既?」
 
「冇野啊,啱啱個斜坡真係好斜姐」:露兒勉強地笑說
 
「Thank you so much, Luey...」:伯伯感激地對露兒說
 
艱辛地爬完陡陗的斜坡,站到平地上後,伯伯立即鬆了一口氣,友善地向我打招呼:「咦,第一次見喎後生仔!點稱呼啊?」
 
「係啊......」我生硬地應道:「我叫Franz」
 
「我姓何,後生仔就叫我何伯,但澳門教會呢到本身又有個何伯喎;啲人次次叫親何伯都有兩個人應,所以我就話我大埔黎既,以後大家就叫我大埔何伯啦!」:大埔何伯說
 
「你好啊......大埔何伯」:我不好意思地說
 




「叫就咁叫姐,我細細個就搬左去沙田,住左好多年啦」何伯看了看露兒,微笑說:「我由細睇到佢大既」
 
薰衣草女孩露出了一副感恩的笑容,微微點了點頭。原來這伯伯也是沙田來的,怪不得露兒跟他那麼熟。
 
登山之旅就這樣正式開始了,我們幾人走在整列隊伍的最後,輕鬆地閒聊著......
 
「你條裙......幾靚啊」:我生硬地說
 
「Thank you,」薰衣草女孩嫣然一笑說:「起北角買架,32蚊喳」
 
我看著她這真誠的笑容,心中感到輕鬆而自然。這女孩給人的感覺真的很純樸。
 
我好奇地問道:「咁上身淡粉下身黑色果套呢?果套好文青......」
 
「係啊我好中意黑色果條啊,」薰衣草女孩咬著唇,疑惑地看著我,問道:「咦,你有見過我著果套咩?」
 
糟了!她好像真的沒有穿過那條裙子出現在我面前,這下我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有......啊」:我生硬地答道
 
薰衣草女孩剛才上山時已顯得十分之累了,這上山的路途中她則樣子更為憔悴,昔日臉上的光彩逐漸消褪了。
 
「冇事啊嘛你?......」 :我生硬地問道
 
她逞強道:「冇事啊」
 
「唉,都係我副老骨頭拖累哂你地啦」:何伯嘆道
 
「唔係啊,千祈唔好咁講啊大埔伯!」露兒緊張道:「冇野啊,係我自己身體唔係咁好姐」
 
身體不是太好?露兒你是怎麼了?!
 
我擔憂地看著薰衣草露兒,她則是面對著我,嫣然一笑說:「其實我以前有心臟病,兼且係嚴重到有生命危險果種,我上年換過心架」
 
聽到這裡,我的心沉了一沉;看著露兒的胸口,一絲苦澀的感覺湧上心頭。
 
我第一次看到她,威爾斯親王醫院內的那一幕又重現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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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和外公都聽了以後,把聽筒交給我。
 
我呆呆地看著這位貌美如花的混血女孩,淺棕色的秀髮均勻地散在枕頭上,她正安祥地睡著,就像個洋娃娃般惹人憐愛,我雙手震顫地接過聽筒並戴上耳朵......
 
「噗噗,噗噗!」的聲音再次響起。
 
她的心只為我而跳,我站在她床邊看著她,我的心也怦然地為她跳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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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兒微笑說:「最好彩就係換左心之後冇咩大礙啦,不過都唔可以太劇烈囉」
 
「嗯,」我黯然道:「我知...」
 
「下?你知?」薰衣草女孩精靈地看著我。
 
這時,山中的一陣微風拂過,把一陣清甜醉人的薰衣草香,她的髮香,送來我嗅覺之中,這髮香與她的一模一樣。
 
薰衣草女孩,有緣的話,總有一天你會知曉一切的。
 
......
 
遊遍了這座美麗的東望洋山後,大家便浩浩蕩蕩地走回輕軌站。
 
露兒雖自己不適,但還不忘溫柔地扶何叔進列車。我也幫忙扶著何伯,進車後我看到她看起來被剛才更為虛弱,根本她才是需要人扶的那位!
 
「快啲坐啦你地兩個」我指著旁邊的兩個空著的關愛座。
 
「我坐起紅色位好似唔係咁好…」: 露兒坐下後,不好意思地笑說
 
「抖左咁耐都未好既?你面色好差喎」:我緊張道
 
露兒精靈地看著我,忍著笑說:「咁緊張既你」
 
「啊…」我不好意思地說:「冇…冇啊,見你行步路都唔穩咁,驚你…咩啊嘛」
 
這時...
 
「外港碼頭站,乘客可於此站轉乘港珠澳大橋段」
 
列車的車門打開,不少乘客在此站上車,一位老婆婆走到我們前面站著。
 
「婆婆,你坐啦!」露兒立即讓坐給那麼婆婆。
 
你這傻瓜!自己已經身體不適了,還要讓座給別人?人家看到你這臉色,也不會真的急著要你讓座吧。
 
薰衣草女孩堅強地站在我身旁,但站了不夠一分鐘後,她的表情變得十分痛苦,明顯是在忍著痛,明明自己就不行,怎麼只顧著照顧老人呢,完全不顧自己呢?!
 
「仲死頂?!你點啊?」:我極為擔心地對她問道
 
「冇..野啊」她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
 
這時,坐在關愛座上的婆婆站起來,扶露兒坐下,也溫柔地罵道:「起,後生女,唔舒服就你坐啦!」
 
婆婆笑說:「而家一定要你讓咩真係!我地企果一陣,好閒既姐!」
 
薰衣草女孩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站在她身前的婆婆和我,眼裡有說不出的感動。
 
「Thank you...so so much」:露兒滿懷感恩地說
 
但看著薰衣草女孩如此虛弱地坐在關愛座上,我內心對她的擔心仍未放下...
 
楚楚可憐的大眼睛,雪白得來晶瑩剔透的皮膚,櫻桃般的小嘴,再加上這修長而纖弱的身軀,無論是臉型輪廓還是身形,都與她很像...
 
她是怎麼了?在爬完那道斜坡後她有十分長的時間休息,怎麼到現在還沒好過來?而且臉色變得比剛才在山上時更為痛苦,是心臟移植後餘下了什麼後遺症嗎?!
 
對了,她說過她的母親已經早逝了,那她也繼承了什麼先天性遺傳病嗎?
 
我對露兒的緊張絲毫不減,看著她,我無法停止胡思亂想...
 
這薰衣草女孩到底是怎麼了?!!
 
「Luey!」:我認真地叫著她的名字
 
我焦急地問道:「話我知做咩事啦你,你面色越來越難睇啦咁既?」:
 
露兒聽後嫣然一笑,低聲道:「冇事啊,我係呢幾日…」
 
她低下頭,羞澀地說道:「我呢幾日......唔舒服喳嘛」
 
啊,她一開始就說自己今天不跑,而且剛才那表情看起是在忍著痛,原來只是經痛嗎?
 
我疑惑地追問道:「咁你換完心之後有冇咩手尾,或者身體有冇咩其他唔舒服啊?」
 
露兒噗哧一笑,答道:「冇啊!我除左咩...之外,真係咩病都冇啊,做咩啊你?」
 
聽到這答案後,我立即鬆了一口氣,一切的疑慮和困惑被一掃而空,一絲甜甜的暖流流進我心房,我內心感到由衷的喜悅!
 
真的太好了,真的太好了,這位露兒身體健康,什麼病痛都沒有!
 
薰衣草女孩有氣無力地笑道:「你好想我有事咩?」
 
我急答道:「唔係啊!我擔心你喳嘛......」
 
傻瓜,你教我如何不緊張呢?你臉上每個痛苦的神情都揪著我的心,你受著痛苦時也教我心痛...
 
我如此過份緊張,是因為病魔已經從我身邊奪走了一位露兒,我好害怕同樣的事情會發生在你身上;我已失去了一位露兒,我絕對無法承受再失去第二位露兒巨痛,妳知不知?
 
......
 
這登山活動就此告一段落。回到家後,薰衣草女孩的一顰一笑還不斷地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教我無時無刻不想著她,於是我又病態地打開了她的臉書主頁......
 
都過了好幾天,但我上次傳出的交友邀請居然還未被接受,這「Friend request sent」讓我感到無比的鬱悶。她真的只當我是位陌生人嗎?
 
......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來到了十二月,聖誕季節也漸來臨了。
 
完成了今天的課堂後,便收拾好書包,準備去研究機械人。
 
「聽日星期六,今晚我地一齊去Happy together好冇?!」:課室中的一位同學大喊。
 
「好!」:眾人應道
 
「Franz哥,今晚你都黎啦下,順便帶啲囡囡比我地識下」:一位同學對我奸笑說
 
「哈哈,哦」:我敷衍道
 
「正啊!」:很渴望與女性接觸的阿倫也對此十分期待。
 
「你今晚去啊可?」:阿倫問
 
「是但啦你中意」:我答道
 
「得!我幫埋你同阿媽講唔番屋企食架啦!」:阿倫興奮道
 
我背上書包,走到機械人室。
 
「Hey Franz!」阿豪和Callum都走過來熱情地與我握手。
 
「好興奮啊my friend,Christmas party!」:Callum興奮道
 
「頹廢,剩係識食」:阿鋒嘆道
 
「咦,你地今晚開Christmas party啊?」:我問道
 
阿鋒托了托眼鏡,神氣地說:「哈哈,犀利啦,今晚我地起中心有個『聖誕樂悠揚音樂晚會』,有十多位資深既表演嘉賓,包括Luey Lavender!你都可以黎欣賞架,你咁中意Music」
 
什麼?薰衣草女孩會一展她的歌喉,而且我也可以來?!我想聽她歌唱啊......
 
「我都可以?」:我驚奇道
 
「係啊,我地啲活動係welcome所有人黎架嘛!」:阿鋒說
 
「咁啊?...我唔知得唔得喎,班同學又話要一齊出去今晚」:我說
 
「唔緊要囉咁,我Send個address比你afterwards,得閒既話就黎囉!」:阿豪說
 
「haha, ok...」:我呆答道
 
他們真完全把我當成他們的一份子,對我毫不保留...
 
說著說著,我們已完成了今天的任務,是時候放學了。
 
「放學啦,衝啊」:阿鋒興奮道
 
我們學校的機械人室是在地面層,隔壁就是籃球場...
 
一打開機械人室的門,走出來沒有兩步,就突然一個籃球直飛過來,正中阿豪的臉!
 
「啊,Sor勁ry啊!」一名同學走過來撿回籃球。
 
已經不小心傷到人了,還這樣的語氣?
 
Callum禮貌地說:「It's okay」
 
聽不懂粵語髒話的美國人Callum還以為那些同學是在誠懇地道歉。
 
本來以為這事情就這樣就算了,不料後面又來一名打籃球的同學,他看著阿豪,挑釁地說道:「不過冇事既,你有上帝打救,好快就好番啦!」
 
其他人聽後也跟著笑起來,阿鋒則是克制地扶著阿豪,瞪著他們,也沒有反駁。
 
他們整天受言語欺凌還能這麼冷靜,脾氣真是好啊...
 
「Where's your manner ?!」阿豪痛苦地按著自己的臉,生氣地對他們喊道。
 
「走啦走啦」:阿鋒和Callum都冷靜拉著阿豪,不希望與那些同學發生紛爭。
 
但我默默地看著這些籃球隊員如此欺侮著阿豪他們,心裡感到十分不是滋味;一來是因為阿豪他們是我的好朋友;二來是這學校對待他們這小群教徒的方式真的很過份。
 
然而這時,一陣淡淡的清香被送到我嗅覺中,穿著淺藍色校裙,氣質優雅的薰衣草女孩發現了我們,向我們走來!
 
「咦,你地起到......」露兒亦發現了我,臉帶驚奇地說道:「Hello...Franz」
 
這奇異的眼神,該不會是因為上次在登山活動時我不斷關心你的健康,對你過度擔憂,你就把我當成是什麼精神病人吧,你千萬不要誤會啊。
 
「Hi, Luey...」:我緊張地應道
 
這時...
 
「走啦阿霖!」阿倫興奮地向我走來。
 
「下?」:我不知這是什麼情況。
 
阿倫走過來,看到長著白人臉孔的Callum和阿豪,感覺好像有點不自在。
 
「走啦走啦!」阿倫直接拖我向校走去。
 
「Hopefully see you tonight!」:Callum喊道
 
就在阿倫拉我走的這一刻,我與露兒四目交接,我捨不得離開她,她那些水靈靈的大眼睛也好像顯得有點兒失落。
 
但我還是被阿倫拉走了,這東西剛好壞我的好事!
 
「咁急,趕投胎咩?」:我有氣無力道
 
「好興奮啊,今晚班人一齊出去,仲唔拿拿聲番龜換杉?」阿倫就像個傻子。
 
阿倫續道:「起,群埋班椰向左走向右走到做咩姐你?」
 
......
 
連阿倫不喜歡他們嗎?
 
「點解個個都要咁話佢地?你又知佢地係點既人咩?佢地好差咩?」:我認不住為他們發聲。
 
阿倫看到我認真的表情後也沒有再多說。
 
回到家中
 
「換杉去放題啦!」:阿倫興奮地說
 
真的要跟同學們狂歡嗎?那麼Callum他們那青年中心的派對...
 
「真係去放題同班友?」:我疑惑地問
 
「仲諗?梗係去啦!我地班啲女都去啦,你唔去?!」
 
「......」
 
我和阿倫乘上了駛往氹仔的巴士,但這條線路的巴士並不是走媽閣旁的跨海大橋的,而是走向中區經隧道穿過大海的。
 
巴士一駛進海底隧道,眼前這片漆黑的環境突然使我的心沉了一沉,我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唏噓,像是缺少了什麼似的。
 
跑到大老遠去應酬一群毫不交心的酒肉朋友,這真的是我想要的週末嗎?
 
其實我並不快樂。
 
就在我呆呆地看著這黑茫茫一片的隧道時,我的電話突然震動起來,致電給我的人是玫瑰天使......
 
「喂,媽?......」:我頹然地接過電話
 
「阿霖,今晚你同阿倫出去啊下,我煲糖水你地返黎飲啦,想食紅豆沙定椰汁紫米啊?」:母親問道
 
「紅豆沙囉...」:我不以為然地答道
 
「哇好濕熱喎,你地今晚係咪食熱氣野架?」:母親問道
 
「咁都係椰汁紫米啦...」:我改口道
 
「比人講句就即轉軚,」玫瑰天使聽後笑罵道:「你做人有冇宗旨架?!」
 
你真是幽默呢……
 
「有啊,紫米啦紫米啦」:我答道
 
掛上電話後,我深嘆了一口氣,又再看著這漆黑的隧道......
 
......
 
「你做人有冇宗旨架?!」
 
「你做人有冇宗旨架?!」
 
母親雖然不是真的罵我,只是跟我開玩笑,但她剛才的那句笑罵卻不斷地在我心中迴響,使我沉思......
 
我到底想怎樣?
 
我和阿倫來到一所放題餐廳,十多位我們班的同學已經到場,女同學們都換了一身便裝,讓阿倫看得目不暇給。
 
這時,一位同學帶著兩位帶著長瀏海,染了棕髮的帥哥到場,他們們就坐在我對面。
 
「Hey,呢兩位係我既朋友」:那位同學介紹道
 
那兩位棕髮男子的一身新潮的打扮,使我們班的女同學都對他們十分喜歡,而包括阿倫在內的男同學們則是十分無奈。
 
女人就是喜歡壞男人,你們第一天才知道這道理嗎?
 
大家開始烤起肉來,我則是低頭,沉思著這天所發生的事。
 
這時,我的手機一震,是阿豪在Whatsapp上傳給我一個地址......
 
那就是他們的青年中心的地址吧。
 
我又想起阿豪所說的話...
 
「Starts at 7 pm, my friend!」阿豪再傳一段訊息作補充。
 
My friend......?
 
他們總是對我那麼友善,其實跟阿豪他們當朋友真的很快樂,大家之間都不存機心,相處得很真誠,我卻居然選擇了來跟同學一起吃放題。
 
今晚如果我選擇了去他們的音樂晚會的話,會聽得到她的歌唱嗎?
 
我吃著烤肉,但腦海中只想著那薰衣草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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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條裙......幾靚啊」:我生硬地說
 
Thank you,」薰衣草女孩嫣然一笑說:「起北角買架,32蚊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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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顰一笑,每句說話都深深地被刻在我心上...
 
我真的已經迷戀她到不能自拔的程度了,除了她之外我什麼都想不到。
 
「覺唔覺口乾啊大家?」:那位金髮男問
 
「係囉,飲咩啊?」:大家應道
 
「今日咁開心,叫藍妹大家啤啤佢一齊盡興啦好冇?!」:他笑說
 
......
 
不是我們班的人,來參加這班聚活動就算了,還要作主場,帶大家喝酒?
 
「係囉,飲囉,真係,你地仲細咩?!」一些男同學十分要面子地答應。
 
「飲過飲過!」其他同學也不想在眾人面前出醜。
 
一群白痴,學成年人喝啤酒就代表你們很成熟嗎?不喝就很丟臉很掃別人的興嗎?
 
他們就這樣拿了兩打啤酒,放在我們桌上一人一罐,那些女生為了取悅那兩位帥哥,很快就打開了跟他們一起喝。
 
「你班女飲多啲,睇下一陣邊個醉起上黎個look夠迷人,可以成為比男神今晚執屍既幸運兒」:我心想
 
「Cheers!」金髮男舉起酒罐與大家乾杯。
 
我則是拿起未開的酒罐與他們乾,乾完後便放回桌上,我對這苦澀又傷身的酒沒興趣,亦不想故意裝「成熟」。
 
但就在我把酒瓶放回在桌上的一瞬間,我眼前的視覺好像開始被染成紫色,眼前突然有一部被薰衣草花海圍著,氣質優雅的淡紫色鋼琴,讓我感到怦然心動......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K4i7UfFSr8k
 
「喂,做咩唔飲啊?!」阿倫的聲音把我喚回現世。
 
「冇,我都唔中意飲」:我答道
 
「起,出黎飲兩啖喳嘛,有咩所謂姐?唔係喎,你唔係群埋班椰向左走向右走到,就真係學埋佢地啊下?」:阿倫笑說
 
你們整天這樣稱呼別人,我真的不喜歡聽這詞語,他們並沒有冒犯你們,得罪你們,何以要這樣侮辱別人呢?
 
況且,他們一直都把我當作是他們的一分子,待我十分友善;你在卻在我受苦受難,人生低潮之時,「吃著花生」興奮地圍觀拍影片!
 
平心而論,比起你們這群同班同學,他們幾位你們口中的「椰什麼」更讓我感到交朋友的感覺,他們待我可真誠得多了!
 
我的內心開始掙扎,這裡的環境氣氛,周圍的人都讓我感到十分不舒服......
 
「唔好咁講佢地,佢地又冇踩親你條尾」:我對阿倫冷道
 
我看了看我周圍的環境,新潮的青年、滿桌的酒瓶、還有一群為了取悅那兩位帥哥而毫不保護自己的女孩們,這根本不是我們應該出現的地方。
 
我慢慢醒覺過來,認真地看著阿倫,問道:「就算唔講教會,你覺得啲咁既場合適合我地咩?你覺阿媽會想我地黎啲咁既地方咩?」
 
......
 
那兩名新潮男子聽後對我笑說:「咦,你椰向左走向右走黎架?」
 
其他同學也附和著,笑問:「咩話?Franz你去左個機械人小組幾個禮拜就跟埋班傻的嗎一齊做埋椰向左走向右走啊?」
 
「聽人講你識到條椰鬼妹喎,係咪佢勾引你啊?」:一位同學笑說
 
你們說什麼?!......
 
我聽到這群人這樣地討論露兒,瞬間感到無比憤怒!你們根本不懂她;隨便在露兒背後取笑她,又不用負責任嗎?她才沒有你們口中所說的那麼不堪!
 
她......是位單純、善良、以真心待我的女孩;
 
她在我最黑暗,孤獨和冰冷時給我溫暖,她甚至救過我的命,不只一次。她善良溫柔得像位天使般,美麗可愛得傾國傾城,是我最心愛的薰衣草女孩!
 
其實從一開始就是阿倫拉我過來,而且他在Luey面前拖走我時,我對她是多麼的不捨?!
 
她的影像再一次浮現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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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兒無奈地一笑,繼續盛了一匙粥伸到那小女孩嘴前,她這才喜悅地揮動地著露兒那黑色的橡皮筋,以一副勝利的笑容吃完了這碗粥;這畫面十分和諧......
 
露兒溫柔地哄道:「欣欣啊,姐姐唔同你啊,一陣仲要番去上堂,唔紮頭髮既話老師會鬧姐姐架,比番條橡筋姐姐好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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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的手機一震,螢幕上顯示著一則新通知:「Facebook: Luey Lavender has accepted your friend request」

捫心自問,我真的想跟這班同學一起嗎?
 
我不喜歡!其實我想再見薰衣草女孩一面,我想聽她唱歌!
 
......
 
人在違背自己的內心來行事時所受的巨大痛苦是不能言喻的。
 
有時候,我們的宗教,政治或道德等立場與大眾的不同,說出來會被人歧視,甚至排擠;但是,那些正正是我們人格中最珍貴,最有價值的部份......
 
隨波逐流,為了融入羊群而違背自己的本心,有義意嗎?不!!!

我們需要有勇氣去守護我們最珍愛的,對我們最重要的東西,不容別人侵犯!
 
甚至在必要的時刻,向眾人堅定不移地展示出這一份勇氣!
 
而對我來說,我要守護的,就是我對薰衣草女孩的愛!
 
母親的話再一次在我耳邊迴響......
 
「你做人有宗旨架?!」

母親,我有!
 
我喜歡你,是我獨家的記憶...
 
不管別人說得多麼難聽!
 
「你係咪留起到?我走先啦」:我對我身旁的阿倫說
 
「做咩啊你?」:阿倫緊張道
 
這刻,薰衣草女孩那閉月羞花的臉容清晰地被勾畫在我腦海中...
 
我把啤酒罐原封不動地放在桌上,站起來,認真地對眾人說:「Sorry我有事走先,你地食得開心啲」
 
說罷,我便轉身離開。
 
現場一片鴉雀無聲,大家都呆呆地看著我離去。
 
我打開手機,一邊查看阿豪剛才傳給我的地址後,一邊快步地走向輕軌站。
 
我想跟隨自己的心來生活,而不是為了跟風,或是迎合其他人來生存!
 
儘管你們笑我不「成熟」,不敢喝酒;笑我被同化,成了「椰什麼」...
 
我任由你們看不起我,恥笑我,也要跟隨自己的心!我心底裡最真正的想法,是想再會薰衣草女孩,因為我無時無刻不想著她,她佔據了我整個腦海!
 
我真的喜歡那薰衣草女孩,不管別人說得多難聽!
 
他們那青年中心的派對在七點開始,現在時間是六點半,還來得及嗎?......
 
我喜歡你,是我獨家的記憶;
 
擺在心底,不管別人說得多麼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