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遺憾當時不能擁抱你
 
「Luey...」我抱著曉琳,輕撫著她的秀髮。
 
「阿霖,我好冇用啊,成個藥罐咁...」:曉琳黯然道
 
「梗唔係啦傻豬」:我哄道
 
「唔係?...」曉琳的鬆開了我,臉上露出極為痛苦的表情!
 
「曉琳!!!」




 
曉琳!
 
......
 
我一下驚醒過來,現在是凌晨時分...
 
「呼...」我鬆了一口氣。
 
喘過氣後,兩行淚痕就在我臉上出現...




 
「係我...係我害死Luey!」:我跪在床上泣道
 
......
 
在床上痛了好久才再一次入睡,然後又要起床上學。
 
回到課室頹然地坐下,一位交響樂團的同學坐在我身邊,向我搭話:「喂,Franz哥,今年番唔番黎啊?上年樂團參加校際好廢囉,咩獎都攞唔到!」
 
「冇獎咪冇獎囉」:我嘆道




 
他興奮地說:「喂,不過樂團好似終於有救啦,前日黎左個好溫文爾雅既鬼妹,成個Luey咁type!」
 
什麼?!是那...薰衣草女孩嗎?她竟然進了交響樂團?
 
「下?佢做咩位啊?」:我驚奇地問道
 
「個鬼妹彈琴超勁啊!分分中同你有得揮啊霖哥!王Sir test完佢之後係即刻,即刻決定比佢彈琴,踢走個娘娘Carmen番去吹雙簧管!」他笑說:「Carmen當場塊面黑到好似想斬鬼妹全家咁!」
 
原來那女孩不光是擁有同樣的薰衣草香,還會彈鋼琴嗎?!外國來的女孩,在歐式古典音樂的氛圍下長大,琴技比我略高一籌也不出奇吧。
 
但有一點我不明白,上次看到她明明是在香港啊,她怎麼來到這裡讀書了呢?
 
我想再見見她...
 




「鈴鈴鈴」中午放學的鐘聲響起。
 
我守在我們這級樓層到校門的必經之路上,四處張望,在兇湧的人群中不斷尋找那女孩的身影...
 
但是我守了好久都等不到她。
 
奇怪,這可是離開學校的必經之路,難道她中午不離開學校嗎?
 
這個女孩充滿著神秘感,我的心雖是被她牽引著,卻對她幾乎一無所知。
 
我只知道她叫「Luey」。這來自香港的混血女孩為什麼會成了我的同學,她姓什名誰,從哪裡來,我都不知道,她的一切都是個謎。
 
我心中抱著這些疑惑,然後班級中一次微小的改動為這件事帶來了改變。
 
「鈴鈴鈴」:下午上課的鐘聲響起。




 
班主任帶著一位男同學走進課室,精神抖擻地喊道:「第二學段啱啱開始,我地歡迎今日有一位新同學加入我地既班級!」
 
我頹然地抬頭一看,發現這新同學......
 
就是昨天與薰衣草女孩同行的兩位友人之一,那位在銀河渡假城花園外向我搭訕,名叫阿鋒的本地男孩!
 
「龍清霖隔離個位空左,你就坐佢隔壁啦,」班主任喊道:「新同學唔熟學校,咁平時你幫助下佢啦!」
 
開朗的阿鋒坐下來後面帶笑容地看著我:「my friend,咁啱啊?你咪就係上次起銀河出面照顧隻貓果個?」
 
「係囉,咁啱......」:我禮貌地答道
 
「初黎到呢間學校,以後還請多多指教......」:他的語氣聽起來十分健談,使我放鬆了一點。
 




「哦,」我問道:「以前讀邊間啊?」
 
阿鋒微笑說:「其實我唔係本地人黎架,我以前起沙田讀書」
 
......
 
原來他是來自沙田的,第一次看到薰衣草女孩時她也是躺在沙田某醫院的病床上,那她也多數是住在沙田的吧;怪不得昨天看到他好像一早就跟薰衣草女孩認識似的,莫非他真的在香港已經認識她?那他跟她又是什麼關係?
 
我疑惑地問道:「咁......琴日果個同你一齊行既鬼妹,你同佢好熟架?」
 
「鬼妹?我其實都識好幾個鬼妹......」:阿鋒不好意思地說
 
「......」我無奈地描述道:「沉日下晝放學果陣呢,皮膚白白地,淺淺地啡色頭髮,對眼藍色果個」
 
「哦,Luey?」阿鋒笑答:「算係既,我以前同佢讀同一間中學,而且起沙田果陣我地係番同一間教堂既,所以都成日見」




 
......
 
我開始幻想他們初中時在沙田一起乘車、一起在學校學習、參加課外活動的影像,那十多年精彩的青春時刻我都沒機會與她共度......
 
想到這裡,我內心又不禁感到酸溜溜。
 
「咁聽講佢......彈琴好勁架?」:我繼續心亂如麻地發問,想了解更多關於那薰衣草女孩的事。
 
「佢係啊,我地詩歌班入邊佢負責彈琴,同埋平時成日見佢自己一個起hall練琴既」:阿鋒回憶道
 
我開始幻想起那薰衣草女孩獨自坐在角落努力地練著琴的影像,要是我童年時能與她相伴,成坐在她身旁看著她練琴的話,那會有多幸福?......
 
誰讓我倒流時光一起親身跟你去分享?能留下印象,閱覽你家中每道牆!
 
拿著你歌書,與你合唱。
 
我像病態般不斷思念著那薰衣草女孩,想像著她童年時讀書、學琴的影像,遺憾自己沒有在童年時認識她、見證她的成長過程。
 
......
 
然後,在這天下午放學前,我們班中發生了一場鬧劇......
 
一場改變了我龍清霖的一生鬧劇。
 
班主任走進課室來,然後宣布說:「拿,學校今年機械人小組就要起我地精英班到招兩個人,邊個有興趣呢?」
 
……
 
機械人小組,不就是一群「麻甩佬」每天放學後圍在暗室中,廢寢忘食地組裝機械人的研究所嗎?
 
「所有冇參加任何課外活動組既同舉手!」:班主任說
 
舉手的有我、阿鋒和另外兩位同學。
 
班主任問全班同學:「你地覺得邊兩個適合呢?」
 
大部份同學都喊道:「阿鋒同Franz啦!」
 
這群人幸災樂禍的性格還沒有改變,他們仍舊喜歡看我倒楣。
 
……
 
「唔好啦」:我頹然道
 
班主任聽後隨便說:「拿,其實呢,Franz你電腦差唔多係全班最高分果個,咁再加上你而家又唔洗起交響樂團練習,放左學又冇世藝喎。阿鋒岩岩黎都未有課外活動,咁地你岩哂啦!」
 
他們十分興奮,我和阿鋒就這樣成為了那機械人小組的新成員。
 
「鈴鈴鈴」放學的鐘聲響起。
 
我和阿鋒走在走廊上,一位同學走來拍拍我肩膀,笑道:「Franz哥,正啦,聽講你啲組員全部都係椰向左走向右走呢架喎,有上主打救,好快就砌好啲機械人啦!」
 
阿鋒聽後收起了笑容。
 
……
 
組員全部都是信徒?算了,這又有什麼影響呢?
 
我嘆了一口氣,推開機械人室的門,一位指導老師和一位白人同學和一位混血兒同學...…
 
「咦, 你個step brother?!」:那兩位同學看到阿鋒後十分興奮,看來他們一早就認識。
 
那位白人走上來與我握手,說道:「我叫Callum,喱自Arizona」
 
那位混血男孩也友善地跟我握手,說:「我叫阿豪,英國黎既」
 
這男孩我認得,他是除了阿鋒以外,昨晚跟薰衣草女孩同行的另外一位。他也是混血兒啊,難道他和薰衣草女孩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嗎?甚至他與薰衣草女孩的親近度還勝過阿鋒?
 
「你地好...」:我呆答道
 
我們四人便在老師的指導下開始學習機械人的基本編程和組裝,一個小時的課外活動時間很快便過去了......
 
「好,今日就去到咁多先,聽日準時再來」:老師說道
 
我回過神來,這時,友善的Callum主動過來跟我握手,與此同時,阿豪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Hey」:阿豪對電話另一頭說
 
「今日都機好吖,啲野唔船太難」:Callum對我說
 
「Luey, where are you?」:阿豪對電話說
 
聽到他對電話親切地喊出「Luey」後,我的心一下子揪痛起來!
 
Luey......
 
「Franz?」:Callum叫著我的名字。
 
對啊,是我害死露兒,沒有我的不倫的東西出現在她的人生中的話,露兒可能還過著青春快樂的生活。
 
「Hey Franz!」:Callum再一次叫喚我
 
「ah... oh, sorry」:我回過神來,應道
 
「Pardon?」:我說
 
「我話,啲野到唔係好難Je」:他說
 
「係啊係啊」
 
與薰衣草女孩有約的阿豪先行離去了,阿鋒、Callum和我三人也走出那煉獄般的研究所,鬆了一口氣。
 
這時,幾位同學走過取笑著阿鋒和Callum,語氣十分輕挑...
 
「Callum哥,上帝有冇比啲啟示異象你,指導你點整個機械人啊?」
 
「唔洗啦,佢地本聖經有教點整架嘛!」
 
Callum不作瞅睬,只是無視他們。
 
「咩人黎架果啲?」:我對Callum問道
 
「我地啲Classmates囉」:Callum答道
 
「你地啲同學...咁架咩?」:我尷尬地問道
 
「We've got used to it long long ago」:Callum苦笑說
 
......
 
我們就這樣三人並肩而行,走回輕軌站。
 
「Franz」:阿鋒突然叫我的名字。
 
「做咩啊?」:我應道
 
「冇咩野啊嘛,見你好唔開心咁」:阿鋒關心道
 
這是自從曉琳離開我後,第一次有除了父母以外的人關心我,使我一下子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失去人生中第一位Luey的錐心之痛被勾起,再想起第二位Luey跟別人這麼近,離我卻這麼遠,我一下子感到無比苦澀......
 
「冇,見到你地個friend,我諗番起以前個女朋友啫,佢同佢好似」我苦笑道:「只怪我唔識得好好地珍惜佢、愛錫佢啦」
 
阿鋒聽後嘆了一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關心地說:「男人老狗,唔好咁唔開心啦,請你地飲汽水啦!」
 
說罷,阿鋒伸手到書包中,取出三罐寫著葡文的果汁汽水,給我們一人一罐。
 
Callum問道:「哇,根既!你好中意呢隻soda咩?袋咁多番學?」
 
「好正啊呢隻汽水!黎到澳門飲左第一次之後就停到唔到手啦,我同佢真係相逢恨晚!」:阿鋒笑說
 
「相逢恨晚?」我呆問道:「你起香港冇飲過咩?」
 
「梗係冇啦,香港邊有呢隻汽水賣啊my friend?!」阿鋒興奮地說:「唔只呢隻汽水啊,我上次起supermarket見到啲一罐罐個面寫住葡文果啲葡國咸魚、沙甸魚,買左兩罐仔番屋企試,又香又淋啊!我入澳門啲supermarket簡直就好似尋寶咁!」
 
我從小就看到那些貨品出現在我家樓下超市的貨架上,我沒想過原來這些東西在香港並沒有得賣,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或許每個人都擁有一些一直在他身邊的東西,他毫不珍惜,但那卻是別人日夜所渴求的。正如曉琳從小到大都黏在我身邊,我沒有好好去愛惜她,但其實她是不少男同學傾慕的「女神」。
 
命運就是如此的諷刺,現在,阿豪和阿鋒跟薰衣草女孩那麼熟,我卻只能每天苦苦地思念著她。
 
從這天起,我每天放學後便來到這機械人室與他們共事。Callum、阿豪和阿鋒三人都十分友善,比起我的同班同學真誠得多了,於是我們很快便熟了起來。
 
時間就這樣過,很快便到了十一月,我們迎來了澳門那一年一度、全球矚目的盛事......
 
這天早上
 
母親今天早有準備,我換好衣服下到來客廳時,她已煮好了早餐,正收看著早晨新聞......
 
「賽車期間,3A, 10B, 12, 28B, 32......,共 27條巴士線路改道,將不停靠港澳碼頭站;東望洋馬路至髮夾灣一帶全線封閉;友誼馬路漁人碼頭段將封閉其中兩條行車道,實行有限度通車;港澳碼頭對開路段將封閉其中三條行車道,實行單線行車......」
 
「又到格蘭披治大塞車,」母親搖搖頭嘆道:「食快少少,早啲出門啦,平時坐巴士果啲人今日都一定搭輕軌架啦,你一陣都唔知上唔上到車」
 
「哦......」:我頹然道
 
回到學校,「轟轟」的車輪聲和引擎聲已經開始響個不停,大家都無心聽教,有些男同學還索性把頭伸出窗外看賽車,尤其是第一年親眼經歷這「盛事」的阿鋒。
 
我們的學校正正坐落在東望洋賽道旁,賽車高速下彎時所引生的巨響蓋過了一切聲音,我們坐在課室內,根本聽不到老師講課,甚至連隔壁行的同學在說什麼都聽不到,而且今天只是試車日,正式比賽尚未開始......
 
所以每年一到賽車日,我們的學校會全校停課,因為在離賽道只有幾十米的學校裡,我們實在無法進行任何課堂。
 
「轟轟!」
 
班主任有氣無力地說:「格蘭披治大賽車期間,學校下晝唔開,聽日放假,你地最開心啦」
 
放假不是不好,但我們還有一件事尚未完成。
 
中午放學後,大家都立即離開這分貝極高的地方,我和阿鋒則是趕緊來到機械人室......
 
「轟轟!」
 
「頂!個機械人星期一要交,學校下晝就唔開,邊有可能兩個鐘做得哂?」:阿鋒急道
 
Callum掩著耳朵,對阿鋒笑說:「起男人老狗,去你house is ok! cook埋lunch比我地食啦!」
 
「咦,我地冇去過Franz屋企喎,」阿豪奸笑地看著我說:「Step Franz, 你屋企應該好舒服好方便我地呢」
 
你們三個要來我家嗎?其實也沒所謂,母親應該不會介意的......
 
「轟轟!」
 
「你都根既!去阿豪屋企啦!」:阿鋒直接推阿豪出門。
 
什麼?又不去我家了嗎?
 
Callum拿出一個大袋子裝起那些未完成的零件和機板,我們在賽車「轟轟!」的巨響包圍下,掩著耳朵,倉皇地逃出校園。
 
原來阿豪住在十分偏遠的離島山區,我們從學校乘車,足足乘了一個多小時才來到阿豪的家......
 
來到門前,這木門的正中間貼著一個橢圓形的紫藍色花圈,花圈的正中間寫著一行英文草書「Lavenders」......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CWHD3CxFWkQ
 
我驚呆地問道:「呢個你family name黎架?!」
 
「係啊」:阿豪不以為然地說。
 
「Lavender」,薰衣草,真是個美麗優雅、浪漫醉人的姓氏啊!
 
阿豪打開了門,我一走進來,便立即嗅到一股曉琳的香味!是一陣淡淡的薰衣草香!我緊張地深呼吸了一下,然後緩緩地望向左方那氣味的源頭......
 
原來這清香是由一間睡房傳出來的,我從門外只看到淡紫色的睡床床尾和一張貼著牆的書桌。在這清香下呆呆地看著這房間,這房間的主人也會像曉琳一樣嗎?......
 
「過黎坐啦,拿拿聲做完佢就happy weekend, my friend!」:阿豪的聲音把我喚回來
 
我不禁慚愧地移開目光,我的理智這才醒覺過來;我剛才究竟在幹什麼?來到別人的家,竟像個變態那樣注視著一位女孩的房間,實在慚愧。
 
我走到廳中的餐桌前坐下,我這才看到那些擺放在電視機上和儲物櫃上的一個個相框,看到這些相片,我一下子呆了......
 
我眼前的這十幾個相框中,大部份相片中的主角都是一位留著淺棕色長髮,額前留著平瀏海,肌膚白裡透紅,身形曼妙修長的混血女孩......
 
那位教我魂牽夢繞,每次出現都使我感到怦然心動的薰衣草女孩!
 
阿豪的家怎麼會放著這麼多她的照片?只有兩個可能!
 
阿豪應該不會是像我那樣病態迷戀著薰衣草女孩,那麼說,阿豪是薰衣草女孩的......
 
我驚呆地問道:「哇豪哥,你屋企咁多呢個女仔啲相既?邊個黎架?」
 
「我sister囉」:阿豪簡單地答道
 
!
 
我再次轉過頭來看著那傳出薰衣草清香的房間,一下子恍然大悟!怪不得,原來這真的薰衣草女孩的閨房!
 
那這就是說,等等薰衣草女孩就會回到這家中,出現在我們面前嗎?!
 
「咁點解啲相剩係得你家姐同你老豆,冇你既......」:我好奇地問道
 
阿豪不以為然地說:「我以前唔係live with them既,啱啱先move番黎架喳」
 
「Sorry......」:我不好意思地說
 
想不到阿豪和薰衣草女孩這兩位看似歡樂的青少年也曾經歷過家庭中的不幸。
 
這些相片所記錄的正正就是我最好奇的,她的童年時光......
 
一頭淺棕色的秀髮,淑女氣質的長裙打扮,薰衣草女孩原來在小時已經是位氣質斯文的小美人。她認真練琴的模樣教我不禁陶醉在其中,無法抽離......
 
看著她在詩歌班中與其他小朋友一起彈琴、歌唱的照片,看著她和其他小伙伴那快樂的表情,一陣酸溜溜的感覺湧上我的心頭......
 
我錯過了在童年與你相識、伴你成長的機會,可不可以回到童年,再演一次,讓我們一同穿上小學的校服,兩小無猜,快樂地打鬧,共度這小學時光?
 
我想在詩歌班中與你合唱,放學後到你家中,與你一起彈琴,輕撫你的手。
 
到了中學,薰衣草女孩長成了一位亭亭玉立、極具氣質的美人。我真想自己能在沙田上學,每天乘著早晨的清爽,與穿著校裙的她一起在火車上搖著身軀。
 
「拿,小心啲,一人扶一邊接呢個位入去啦!」:阿鋒的聲音把我喚回來。
 
我這才醒覺到原來大家正要對最重要的軀幹進行安裝,Callum阿鋒正扶著機械人的頭部,回過神的我跟阿鋒各扶機械人的一邊腿,阿豪小心地在對中間部份開始安裝......
 
但阿豪把零件連接到一半後,突然驚慌地喊道:「holy cow! Fit唔到in啊,有冇帶oil or something?!」
 
「根既,唔記得帶啊,漏左起學校」:Callum嘆道
 
「咁你屋企都有啲凡士林果啲架下,用黎頂住檔先啦my friend!」:阿鋒說
 
「我sister有啊!」阿豪看著我,指著那薰衣草房間,急道:「my friend,去佢張枱攞佢樽vaseline啦」
 
什麼?!要我去拿?!那可是女孩的房間啊!
 
「頂你啊!」我急道:「我男人老狗點可以入去女仔房摷佢啲野姐?你係佢細佬,你去啦!」
 
阿豪用手頂著那零件,痛苦地說:「fit左一半入去我唔鬆得手啊!有鬼可唔可以咩?!我grant you permission啦!」
 
阿鋒伸出手來我這邊,狼狽地托著那機率人腿,急道:「起,佢而家又唔起到,理Q得佢啦,拎樽凡士林喳嘛又唔係咩,你入到去咪多手摷人地啲底衫就得啦!」
 
......
 
我不知所措地踏進薰衣草女孩的房間......
 
薰衣草女孩的體香撲鼻而來,環繞著我的嗅覺,教我感到欲仙欲死。這房間的色調以淡紫色和白色為主,周圍的擺設整潔而精美,這房間的主人想必是為心思細膩的純情女孩。
 
對不起啊薰衣草女孩,我知道你是位尚未嫁人的純真處女,在下真的不是有意擅闖你的閨房的啊,我拿瓶凡士林便立即離開。
 
我嘗試保持冷靜,走到她的桌前,但桌上放著潤唇膏、髮夾、蝴蝶結等女生的個人物品,一陣甜絲絲的感覺傳到我心中,讓我感到無比心癢。真是不好意思呢,說到底我還是在這女生的房間裡翻東西啊。
 
我繼續搜索,然後發現桌子右上的角落放著一瓶凡士林,我還是趕緊取過便離開好了......
 
但就在我伸手去拿那凡士林時,我的目光不自覺地被旁邊的鏡子吸引住,鏡上的映像是一條黑色的裙子,薰衣草女孩的裙子!
 
懷著罪惡但甜蜜的感覺,我情不自禁地轉過身來......
 
床頭上方的牆掛著一套淡粉色的絲質碎花上衣和純黑的修身長裙,我心癢地幻想著薰衣草女孩穿著這長裙,演奏著鋼琴的樣子。
 
我就這樣呆呆地凝視著時,發現那上衣後面好像還有些白色的東西,被裙子遮了大半,但還是有一部份露了出來。我在好奇心的軀使下走近去,想看清楚......
 
越靠近床頭,這薰衣草味便越香,我甚至開始感到有點兒情迷意亂,終於我走到了這掛著長裙的牆前,認真一看......
 
這藏在裙子後原來是一件白色的蕾絲衣,是與那禮服配套的、「打底」用的內衣!不小心發現了薰衣草女孩的私密,我頓時臉紅心跳,害羞地走回書桌前。
 
罪過罪過,枉我讀了那麼多年的聖賢書,我在人家這純情女孩的房間裡幹什麼?!
 
我拿起凡士林,然後......
 
還是忍不住再環視了一次這浪漫溫馨的小房間,薰衣草女孩最愛的裙子、她那淡紫色的床、她的女孩物品都盡收眼底,讓我害羞得怦然心動......
 
「契弟啊!我地手都斷啦,搵到凡士林未啊?咪掛住摷Luey Lavender啲底衫啦!」:廳中的阿鋒喊道
 
對了,他們還在等我......
 
我拿起桌上的凡士林,不捨地離開這房間,回到廳中繼續與他們組裝機械人;但接下來全程我都心不在焉,腦海中只有薰衣草女孩房間的內的影像,每次想到她的裙子和那.......我便不禁面紅耳赤起來。
 
我們一直與這些電路板和金屬零件奮鬥到天昏地暗,太陽都快下山了。奇怪,那薰衣草女孩怎麼還未回來呢?我承認我有點兒病態......
 
「你家姐平時咁都係咁夜都未番屋企架?」:我頹然地問道
 
「佢咁夜都未arrive home,應該係番左香港啦咁,佢weekend成日都自己番去既」:阿豪不以為然地說
 
阿鋒長嘆道:「唉!姓Lavender既,有錢就係任性啊,我都唔知幾耐冇番過沙田囉,有冇人請我搭船啊?」
 
得知她暫時離了澳後,我更為神不守捨,心中總覺得好像缺少了些什麼似的。是因為看不到她而感到失落嗎?......
 
這薰衣草女孩,雖是那熟識的香味和輪廓,懷著曉琳的心,卻又充滿著她獨有的神秘感;明明是我的同校同學,與我身邊的朋友這麼近,但與我的距離卻好像很遠。
 
似遠非遠,似近非近,這心中思念著她的感覺實在是有點兒苦澀。
 
大功告成後,由於今天阿豪的家人都不回家,我們便留下,四個大男人一起吃飯和打遊戲狂歡,慶祝我們因格蘭披治大賽車而停課。
 
直到深夜,我才乘輕軌回家......
 
列車在黑夜中離開氹仔,跨出海上空,駛向媽閣,我感慨地看出車窗外,看到的是威尼斯人、新濠天地和銀河渡假城等一座座璀璨奪目的賭場越變越小,慢慢消失在我視線中......
 
薰衣草女孩,你在沙田乘著火車,看出窗外所看到的又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