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阿妹交換左身體，去左女校返學……: 九
「今次嘅inter-class，我地絕對絕對唔輸得！」
栗子妹大力地拍了拍咖啡店的桌子，嚇得店內旁邊幾桌的客人全都看了過來。
放學以後，她把我、守龍門的jenny，還有另外一個代表zoe全都留下，領着我們到了李靖瑜工作的咖啡店。
「但係...A班真係好勁喎！」zoe皺起眉頭。
「你頭先冇聽到梁家穎點樣挑釁我地咩？」她一臉不忿地看着我們。
－－－－－－－－－－－－－－－－－－－－－－－－－－－－－－
才剛放學，一經過操場，梁家穎跟她的同學已經佔領了整個手球場來練習，向着遠處的我們冷笑。
在離開學校的一刻，她卻又跑到我們的背後。
書包好像被甚麼拉着不放。
回過頭來，充滿恨意的眼神。
「鄧嘉晞，下個禮拜，我會令你明白，你離開我只會令你同你班人都冇好結果。」她冷冷地道。
腦袋空白的我，一時間竟聯想到那首怨恨的「你沒有好結果」。
「你放開佢呀！」栗子妹大聲叫嚷。
見梁家穎毫無反應，栗子妹用她那不知從何而來的氣力，狠狠地將梁家穎的手從我身上甩開。
梁家穎立刻將目光投在栗子妹身上，眼底盡是仇恨。
她冷笑了一聲，將栗子妹狠狠地推開。
「你同我慳啲啦，你以為自己係邊個呀！唔駛旨意嬴到我呀！我咩都唔會比你架！」
我扶好快站不穩的栗子妹，把她拉到我背後。
梁家穎還想再說些甚麼。
她的同學前來勸架，把她拉回手球場。
－－－－－－－－－－－－－－－－－－－－－－－－－－－－－－
眼前的栗子妹依舊一臉不爽。
「咁佢咁志在要贏，咪由得佢囉！你又唔駛咁著緊嘅，反正我地除咗嘉晞同靖瑜之外，真係唔夠人地鬥…」zoe又回了一句。
「點可以咁講架呢！就算我地班嘅人冇佢地勁，都唔可以用咁嘅態度落場架嘛！ 」
栗子妹呷了一口凍咖啡，「哼」的一聲，用力地把杯子放回桌面上。
看來還是深深不忿……
點解佢會咁想贏架呢？唔通係為咗嘉晞…
頭先佢仲為咗嘉晞fing開梁家穎隻手…
「我身為我地班嘅主席，如果連未打都抱住認輸嘅心態，其他同學咪只會更頹！
所以，我地黎緊一定要不停練波，一定要遇強愈強！」
站在咖啡機前的李靖瑜對着我們伸出了大拇指。
…超，原來只係諗多咗。
話時話，栗子妹竟然係班會主席……
咦，電話響了。
電話上顯示着「死妹釘」。
「我、我出去聽個電話先。」匆匆推開了玻璃門。
「喂？」
「喂阿哥！我放學啦！好悶呀又唔返得屋企……你係邊呀？」
鄧嘉晞用楚楚可憐的口吻說着。
聽到自己的聲音變這副德性……
噁。
「我同你啲同學係李靖瑜返工嗰間cafe傾緊下個禮拜嘅手球比賽呀。」
「哇，真架？我又要過黎！」電話的另一端興奮得爆咪，快把我的耳膜震穿了。
「吓……你確定咁樣冇問題？」
「得架喇，我好識做戲架！」她匆匆地掛了線。
無奈地回到咖啡店內。
「嘉晞，咁你最好開始design吓我地到時嘅logo啦！」旁邊的jenny對着我說 。
「嗯嗯，我相信我地班嘅art designer一定咩問題都冇嘅！」栗子妹一臉放心。
哇，鄧嘉晞呢個畫畫白痴，居然仲走去做art designer?!
為咗陪住栗子妹，佢到底可以去到幾盡？
「哈哈，冇問題呀！」只要唔係練波，咩都得。
「我地叫咩好呀，4champions？好似好鬼老土。」
「4crowns！」
我將各個建議慢慢寫在本子上。
「cream! crackers! coffee! cake! 」
「哎呀正經少少啦！」
「courage！」
一把耳熟能詳、低沈的聲音響起。
抬起頭，只見栗子妹、zoe、jenny還有收銀台前的李靖瑜，全都目瞪口呆。
順着她們的方向望去。
白恤衫、紅校呔、灰黑色長褲，瘦削的身影。
「哈…哈囉，我係鄧嘉晞個阿哥，因為冇帶鎖匙返唔到屋企所以想等埋嘉晞。你地…你地繼續得架啦！」
鄧嘉晞呢個死妹釘，一邊講仲要一邊扮口疾疾同怕醜，分明就係想佢地覺得鄧曉鈞就係一個死毒向左走向右走！
「好似樣呀！真係好多位都好似囉！」zoe她們目光始終沒有理開過那屬於我的臉龐。
妖，明明我而家係鄧嘉晞，點解尷尬嘅感覺都要由我承受！
女生們移了一移座位，騰空出一個位置給鄧嘉晞。
「哈囉！你阿妹係咪成日都蝦你架！」㗅！連栗子妹也被岔開了！
激死我啦頂。
「哈哈，鄧嘉晞對我又幾好架喎，係我成日都對佢好差就真呀！」鄧嘉晞一邊說着着，一邊看着我怪笑。
無恥！
「咩呀！明明嗰晚先買嘢比你食，咁都話我差！你真係埋沒良心呀！」真忍不住臭罵她。
死妹釘，想喺李靖瑜面前落我面？！
「你講咩呀！」栗子妹忍不住大笑起來。「你阿哥話你對佢好呀！聽咩架你！」
oh shit，係，係我一時太激動，Seven咗。
真係好鬼亂，太易產生邏輯謬誤。
我尷尬地咳了一咳，偷偷看了李靖瑜一眼。
她笑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哎呀！阿哥你咪嘈啦，我地講緊班logo呀！」我清清喉嚨，一臉正經，嘗試掩飾自己的窘樣。
「頭先你阿哥係咪講4 courage嘅，都唔錯啦！」jenny托着下巴，隨便地回答。
「係囉係囉，個意思唔太Seven就冇問題架啦。」栗子妹看了看本子。「最緊要係要約定每朝都要早啲返黎練波，爭取一齊練嘅時間。」
god，又提練波。
好緊張。
手機突然震了震。
「正傳、側傳，培養默契」
抬起頭，鄧嘉晞她閃閃縮縮的看了我一眼，手指繼續噠噠噠的按着手機。
「呃，嗯。我諗呢兩三日多人練嘅就集中練吓正傳、側傳動作先啦，我地幾個要培養返少少默契。射波方面我見頭先姿勢都無咩問題，係出唔到力啫。射多啲就會好啲架喇。」
瞄了一下手機後，我擺出專業的嘴臉。
除了嘉晞傳來的短訊寫那幾個字，基本上都是我亂掰的。
呼，有她在一旁back up，好像頓時安心下來。
「好啦，咁就一於聽朝七點三返到操場等！我一陣call 埋ada佢地話佢地知。」栗子妹蓋上了本子。
鄧嘉晞無聲地朝我笑了笑，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放心啦，我實guide住你學。」手機又閃出一個訊息。
稍稍鬆了一口氣，我起身走到收銀台前，打算買杯咖啡定一定心神。
「你根本唔識打handball架呢～」李靖瑜小聲的對我說，還附上一個「我看穿你囉」的笑容。
沒有收我的咖啡錢。
「邊個話我唔識架！」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呢個李靖瑜到底係咩構造，點解好似咩都逃唔過佢對法眼咁嘅。
「呵呵，你識就唔駛鄧嘉晞back up你喇！睇佢同你之間嘅眼神交流已經明晒lu。」她打着奶泡，一臉嬌傲。
啫係每分每秒都望住我同鄧嘉晞嘅意思啦！
哇哈哈哈哈！！！
「鄧嘉晞係咪特登粒聲唔出扮毒架？好似扮得幾似咁，幾符合你形象。」
「你……」Hi Hi呀！
「講吓笑啫。」她吐了吐舌頭。
「不過見到你個殼我就真係覺得，你係應該要返返自己個殼度囉！鄧嘉晞個身體唔啱你！」
……廢話！
「點都好啦，你而家係鄧嘉晞，就要履行好佢嘅責任！你就係黃金左手，你就係4C一分子，你就係我個拍檔，要好好地打呀！」她小心翼翼地將燙手的咖啡杯加上紙套，推到我的面前。
我把咖啡拿回坐位，看了一看。
杯子上寫上「All you need is courage !」，還有一個醜醜的笑臉。
「都差唔多時間返屋企啦我地。」栗子妹她們開始站了起來。
「我陪埋你去車站啦！」鄧嘉晞衝口而出。
沒有人來得及反應。
「阿、阿哥你傻咗呀？」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你、你要陪我去買m巾呀！唔順路呀！」
事實證明，人急唔代表一定會智生。
是鬼但啦，Seven都係鄧嘉晞個身體Seven啫。
栗子妹跟zoe她們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得架啦，走先啦你地！」我招招手，目送她們都離開以後，才再次望向鄧嘉晞。
「傻咗呀你！你而家係鄧曉鈞唔係鄧嘉晞呀！你頭先咁樣人地實會覺得係鄧嘉晞阿哥想追佢啲同學囉！」
「哎呀，一時唔記得咗啫。」鄧嘉晞顯得一臉哀傷。
唉，好像又不太忍心再怪她。
這麼難得才看得見栗子妹，卻又要裝作是陌生人。
蠻可憐的。
「唉，飲咖啡啦你。」我把咖啡推到她面前。「黃金左手呀，點搞呀！聽朝就開始要練啦！」
「而家就同你惡補一下手球嘅基本規則同走位先啦。」
她伸了伸懶腰，拿出了幾張紙張，像畫「天下太平」一般，畫了兩邊的龍門跟幾條線。
「既然你都未打過，聽日一黎就學左手打啦。人地三步射波係左右左咁樣右手大力掟，你就調轉，右左右，差唔多六公尺線呢到就跳起，左手大力一掟！」
她在紙上畫的那個公仔漂亮地把球射進了龍門。
在這兩個小時內，我的腦袋已快被這堆關於手球的資訊轟炸。
甚麼「六公」，甚麼「九公」。
「呼，聽完係好似明咗好多基本嘢。不過始終係同其他人一齊練，萬一佢地好快就發現鄧嘉晞無啦啦成個初哥咁點算？仲有梁家穎班人……」
「有咩所謂啫，你咪話你呢排嘅狀態又唔係幾好，膊頭又傷傷地囉。到時落場同佢地打嘅都係你，佢地點都要知你目前嘅level架啦！」
嘉晞依舊一臉不在乎，喝了一口我的咖啡。
「手球好好玩，好熱血架！我諗你一定會好享受打嘅過程。至於梁家穎班人，是但佢地啦 。我想4C贏啫，唔係要針對嗰班人架。同埋，佢地係真係難打，所以，你靠你個腦同我嘅肌肉記憶協調吓，盡力打就得啦！」
話畢，她學我平常的動作，把我的瀏海摷得亂亂的。
在外人看來，應該就是個哥哥在捉弄妹妹的情景吧？
這一刻，確實感受了嘉晞滿滿的支持跟信心。
對於未知的恐懼好像也如煙般消散了。
講得冇錯，同班女仔練波嘅會係我，落場打嘅都會係我。
所以，根本冇咩好怕，好好學吓打手球啦鄧曉鈞！
「一陣返到去我再比啲片你睇。聽日你練傳波嘅時候，有咩問題咪再問我囉。」
她拿起屬於我的書包，「返屋企囉。」
「好啦。」
走了收銀台前，我停了下來。「我地走啦，今日送唔到你返屋企lu。」
「你都傻傻地，走啦！bye bye！聽日睇你表演啦！」李靖瑜還擺了擺手示意我快點走。
身後的鄧嘉晞跟李靖瑜相視了一下，兩個都露出燦爛的笑容。
「bye bye啦男校高材生！」
「沖你嘅咖啡啦，燶啦！」
李靖瑜笑得好可愛，用口型說了句「痴線！」，看着我們推開玻璃門。
將鎖匙插進鎖孔，向左轉動。
咔嚓一聲，推開大門。
「嘉晞，曉鈞！返黎啦，食咗飯未呀？」老媽子笑容滿面，正捧着一個花瓶。
「我地買咗譚仔，而家食呀！」我將脫好的鞋放好。
「咁夜呀…我同爸爸頭先食咗西餐又食咗甜品，好好味，但真係好飽呀！」
「咩黎架？…咦！」
正想問她手上的花瓶是怎麼一回事，看到了客廳一束燦爛的鮮花。
「有桔梗花喎！」鄧嘉晞不禁說了出口。
「阿哥識咁多嘅！你地老豆送架！有玫瑰啦、桔梗啦，仲有牡丹！都唔知無啦啦做咩嘥呢啲錢。」
老媽子口裏在責怪，嘴上的笑意卻從未消失過，還帶有一點羞澀。
她小心翼翼地將一枝枝花的莖部剪短，再插在花瓶裏擺好。
我看了那男人一眼。他也正看着我跟嘉晞，彷似有甚麼話想要說。
「嗯，都幾靚呀。」嘉晞隨便讚美了一句，便提着外賣拿到房間，看不到她的正面。
「哈哈，放喺廳應該都擺到幾日嘅。」我也隨便回話。
走到了廚房，打開雪櫃，拿了一瓶冰水。
「嘉晞。」老豆站在廚房的門前。
「你咩都冇講到。」我冷冷地講了句。
「比次機會我，我真係知自己錯乜，我會好好地對媽咪，好好地對你地。」眼裹流露着懇求。
手上的動作停住了，我正眼望向他。
「我唔知。反正我都一早失去咗個完整嘅家庭。」
怎麼這屬於鄧嘉晞的鼻頭突然酸酸的。
「比個機會我彌補。我仲係好愛媽咪同你地。」
愛這個字，說出來好簡單。
卻是輕如鴻毛，虛無縹緲。
「真係愛嘅，當初根本唔會忍心傷害。」關上了雪櫃的門，吸了吸氣。
客廳傳來老媽子興奮的聲音。
「係啦嘉晞！爸爸話下個月同我地去澳門，你同哥哥有冇假呀？」
永遠都要幫忙守着了嗎。
「你要彌補，咁就唔該永遠都唔好比佢知你傷害過佢。」
擦過他的肩膊，離開了廚房。
手背擦掉奪出眼眶的淚。
永遠都要守着了。
強忍着淚水，用變了調的嗓子快速地回話。
「我同阿哥睇吓幾時得。」
頭也不敢回的，踏進了屬於我的房間。
這已分不清是我，還是鄧嘉晞的淚，流也流不停。
背對着我的她沒有說話，只嘆氣，只遞了張紙巾給我。
或許幸福，其實就是靠很多人互相守着、隱瞞着不幸福的一面。
十六歲的我跟鄧嘉晞，才剛明白了這殘酷的事實。
早上七時十分，哼哼。
根本一整晚都沒睡好，乾脆早點爬起來出發到學校。
連老媽子弄的早餐也沒來得及吃。
昨晚看了不少教學短片，又在鄧嘉晞的指導下模擬射球，可是還是一點實感都沒有。
又回到了這鳥語蟬鳴、樹影婆娑的校園。
果然，操場上一個人也沒有。
趁啲人未到，快啲射吓真正嘅波先。
屬於鄧嘉晞的左手，牢牢的抓緊了球。
右左右是嗎？
噠噠噠噠……轟呀！
入！靚到！
「咦，一黎就射到掛網波喎！」球場外傳來的零落的掌聲。
一轉頭，又是那高眺的身影。
那可愛笑容的主人。
「咁早到嘅。」我不可思議地看了看左手。
看來，肌肉確實有記憶。起碼我從未感覺過自己的左手能使出這般力度。
「廢事見到有人喺同學面前出醜啦。」李靖瑜把地上的球拾起來。「射多幾個比我睇吓。」
「嗯。」
我把球拋了給她，跑了兩步，再雙手接過她拋來的球，左手用力一擲。
球狠狠的撞上了龍門的柱子，反彈到身後的遠處。
「嗱，首先你射之前要知道自己係瞄緊咩位射。」她站在我身旁，指了指龍門。「例如右下角咁樣，射嘅時候就望實嗰個位黎射。」
嗚，比自己鍾意嘅女仔教打波嘅感覺……
我諗係...
少少唔抵得、少少幸福、少少Seven。
看着她熱切的眼神，我又再試了幾球。
又真係好似準過頭先......
射了那麼多球，每一次，球都狠狠地飛撲到繩網之內，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
嘉晞左手的力度確實很不錯，是我控制的眼界還不夠準。
「哇，已經練緊啦！我地都黎啦！」
渾身是勁的栗子妹拉了拉筋，向剛到的zoe跟jenny招了招手。
於是我們八個人開始了。球場上的交叉傳球。
四個四個的各站一邊，輪流向着對面做出肩上傳球的動作。
一群人一起練習，好像真的比較容易看出到各人的長處與不足。
沒有作聲的我一邊練習，一邊留意着這幾個女生。
栗子妹跟zoe比較著重別人接不接得到球、ada的氣力是八個人之中最小、kiki跟kelly練習了一會兒就氣喘吁吁 。
如嘉晞所言，一群人一起練習，好像真的比較容易看出到各人的長處與不足。
「嘉晞，你今日心不在焉咁喎！」剛傳完球的栗子妹跑了過來，站在我後面。
「係…係咩？」
「係呀！都冇睇清楚對方就掟咗個波啦。」
see，根本隱瞞不了。
「嗯，我會瞄準啲。」只搔了搔頭。
「我地而家練三角傳球啦！」
李靖瑜喊了一聲，我們幾個人又改變了練習的模式。
哦哦，這個在昨晚的教學短片中有看過。
簡單來說就每邊站兩三個人，輪流接球再傳給另一邊的球員。
聽說能練習隊員在正傳跟接球間所需的默契。
愈來愈多經過操埸的學生，都不經意地看了看我們的練習。
有的是低年班的妹妹、有的是我們同班的同學。
「喂喂你睇，form 4C嗰班姐姐黎架！好似好努力呀！」
「喂，加油喎！」
「好乖乖呀你地，我等陣留定兩三本數簿比你地。」數學科長拍了拍心口，又伸出了大拇指。
「woohoo!!」我們幾個不約而同地亂喊。
士氣好像莫名奇妙地高漲了一點。
傳接球的訓練也漸漸變得穩定了一點。
彷彿無形間有股力量令我們漸漸捉到對方傳接求的力度跟方向。
「咦，嘉晞！點解你練練吓變咗用右手嘅！」jenny看着我高舉的右手，一臉驚呆。
哇Hi！點解呀！
「呃、我最近練緊用右手出力，想試吓咋嘛！哈哈哈哈……」
口在掩飾的同時，身體卻又無意識地換回了左手傳球。
真係Seven到想搵窿捐。
看了看李靖瑜。
她露出了月牙般的眼睛，用一半恥笑一半認真的口吻說着：「唔係呀！鄧嘉晞又好似真係兩隻手都出到力啵！」
又奸笑！
「上去啦，上返班房啦，唔好再打啦。」
一兩個疑是風紀的女生開始對我們擺擺手，示意我們趕快停止練習。
「ok知道知道!」
話畢，我們繼續傳接，她們也繼續無意識地重覆着。
「上去啦、唔好打啦……」
情況一直維持着，直到一個女老師出現在遠處看着我們。
栗子妹她們馬上停下了動作，嬉皮笑臉的說着：「哈哈，唔打lu！放學再練啦！」
我們奔到一旁的長凳，揹起自己的書包，然後一起衝到小賣部側邊的飲水機。
「呀！爽呀！」jenny大叫，擦了擦嘴邊的水跟額前的汗。
「我地放學再練囉！」kiki也大聲叫嚷。
她那被汗水沾濕的短髮像剛洗完頭一樣，溼漉漉的。
「嗯！放學我地練吓射波，同埋比jenny練吓守龍！」栗子妹也跟着大喊。
我嚥下了冰涼的清水，真的好痛快。
李靖瑜跑到哪裏去了。
跟着kiki她們噠噠噠的跑上課室。
嘭的一聲打開班房門，只見數學科長的桌上已疊了厚厚的數簿。
「快！快！快！」她將幾本數簿分給我們幾個。
「李靖瑜今朝一早就放咗個書包喺到，我頭先仲諗住幫佢抄啦，點知原來佢竟然已經做好！我幫佢交咗出去啦。」坐在李靖瑜側的女生喃喃自語，一臉驚歎。
一向遲起身嘅李靖瑜，竟然咁早就到咗學校，仲提前做好啲功課...？
我跟栗子妹一邊拿着graph paper，在上面複製了個跟別人一模一樣的圖表，一邊拿着漿糊筆，隨意將圖表黏在數簿上。
剛合上數簿的一刻，教數學的robert靜靜地咳了一聲，踏進了課室。
捧着一堆東西的李靖瑜緊隨在他的身後，向我們做了個悄皮的表情，在robert轉身前悄悄地奔回自己的座位。
「去咗邊呀你！」我低聲地道，把我跟栗子妹的數簿傳到科長的桌面。
只見李靖瑜將手上的外套掀開。
「hohohoho....燈凳！」
好多盒牛奶跟可可米。
接着，她又把數隻白色的膠匙羹從裙袋中取出。
「齊架啦！」
科長巧妙地將數本數簿插在不同位置，然後把整疊功課捧到robert的面前。
與此同時，課室後排正進行着見不得光的早餐傳遞服務。
栗子妹、我、李靖瑜都悄悄地把可可米倒進牛奶裏。
李靖瑜傻笑了一下，唇上印了條彎彎的小白鬍。
「傻婆。」我小聲的說了句。
「食屎。」她聽到了，那雙怒目瞪着我。
「抹吓個嘴啦！偷食都唔抹嘴！」
她不好意思地用手背擦了擦嘴。
坐在課室前排的jenny跟kelly用可憐的目光看向我們。
看了看掩着嘴巴的我們，又看了看抽屜裏的可可米。
真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