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真事改編】《去年暑假，我在街上賣寬頻。》: 《去年暑假，我在街上賣寬頻。》（二十）
「喂！浩哥浩哥！我終於開咗張單啦！」我歡喜地報告。「嘩！今日咁勁嘅？食咗藥啊？未夠三點畀你食到早餐！」浩哥相當驚喜。「哈！呢次有啲好彩，個阿叔新搬嚟，急用上網，佢話見我後生仔老老實實，就搵我幫佢登記喎！」「唔好講咁多，快啲講資料我聽，幫你報上公司『過Ｑ』先！」「哦，好啊，個客住粉嶺華心邨……」
開單這件事，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在適當的時候，站在對的位置，遇上對的客人，自然機會大增，加上個人努力，方能成功開單。當然，說就容易做就難，我都吃了一星期白果，而這次對方是中年大叔，說話豪氣，叫我不要轉彎抹角，直接報上價錢，我也就單刀直入，說道：「嗱，阿叔，見你咁Ｍａｎ唔呃你，『１００Ｍ』純上網，兩年合約，減返送畀你嗰四個月月費，同埋＄３００『萬靈』現金劵，平均每月就＄１２８，你連埋電話就加＄３０，連電視就加＄５０，呢個已經係『公屋特選住戶』最平㗎啦，你去專門店同問其他企街同事都一樣係咁嘅價，係登記就即刻幫你搞，留返個安裝位先，唔係到時冇位都幫你唔到！」就這樣，大叔就簽了個上網連家居電話的Ｐｌａｎ，過程並無講價，十分豪爽，所以說中年男人的錢是比師奶的錢易賺的！哈！
浩哥說成功報單後，我鬆了一口氣，應該三天內也不會被經理照肺，心情豁然開朗。為了獎勵自己，立馬背上背囊，跑到小巴總站，乘小巴到聯和墟「群記」吃下午茶。這店的名字我可是每次經過粉嶺都會不自覺地憶起，補習學生升上大學以後，也就少來此區，大大話話半年未嚐其平靚正的「豬手麵」了，今日開單後再光顧，吃得特別滋味！
回到粉嶺後橋，一看攤檔，怎麼摺櫈上會坐了個男人？啊！那不是堅爺嗎？他來幹什麼呢？「咦……經理……你點解會喺呢度嘅？」我走過去顫顫驚驚地問。「冇，我得閒冇嘢做，咪落區巡視下，睇下你哋班友點姐！咦，偉仔，你頭先去咗邊？偷懶啊？」堅爺又質問我。「我去聯和墟食咗少少嘢姐，頭先冇食中午……」我支吾以對。「嘩！食嘢要去咁遠食㗎咩？名都商場入面冇餐廳咩？你好多時間啊？開咗單未啊？」他的轟炸，都是針對我沒交單，但是，這次我真的有交功課，便理直氣壯地答道：「吓！一個鐘前咪開咗張『華心邨』囉？乜你唔知咩？」
堅爺聽罷，頓時心平氣和下來，說道：「係咩？嘿，咁咪好囉，唔洗我落場指點你啦！如果你係有單嘅，我話知你搭車去上水食都唔理你啦！」然後，便說要去觀察其他同事，急急腳走了。哈！邦哥金句真的沒說錯──「有單就乜都得，冇單就乜都七。」這次成功打發走經理，內心有點飄飄然。
就這樣到了收工時份，本來想早走半小時，怎知收到浩哥短訊，全組人收工後要立即到大圍「食神」外集隊，心想：「唔係啊？上次開唔到單就話要集隊姐，今日開到單都要去？真係喊出嚟，畀我早啲返屋企訓教啦好嘛？……」
晚上十點四十五分，全組人又聚在一起，只有文叔不在，浩哥說他家裡有點急事，兩天前回了大陸。其實，大家都相當厭惡集隊，因為這簡直剝奪了員工休息時間，Ｌｅｏｎ大聲抱怨道：「堅爺係咪當我地係佢隨從？放工之後都要同佢請安？又話我地開唔到單，而家阻住我哋訓覺，聽朝冇哂精神，咪更加開唔到？佢都痴痴哋嘅！」他說得頗有道理，經理的做法實在有點兒矛盾。
「邊個痴痴哋啊？Ｌｅｏｎ，乜你有資格講人傻仔咩？」堅爺從大伙兒背後殺出，嚇得Ｌｅｏｎ面目失色，說不出話來，他再補上一句：「你聽日開始唔洗返工啦！」Ｌｅｏｎ立即驚道：「咩話，你講真？」嘉寶亦道：「嘩！經理，唔係咁小器啊？頭先佢都係講吓笑姐！」而這個情況對於我這些新仔來說，只有看戲的份兒，不敢說些什麼，而與Ｌｅｏｎ份屬死黨的浩哥，眉目間流露出擔心神色。
「乜我似講假咩？你問吓佢今日幾點先開工？」堅爺怒火衝天，而「遲到王」Ｌｅｏｎ則啞口無言，使得堅爺再罵他：「今日我去巡，四點半去到你個位，點知你條蛋散竟然連壇都未開，遲到都算啦，但又冇數交喎，兩個星期，一張單都冇啊，今個月我全區人得你一個仲未有單咋，你叫我點留你？」
「唔留咪唔留囉！好想跟你搵食啊？雖然我係懶姐，但唔代表我係廢柴唔識Ｓｅｌｌ客，你請我哋Ｔｅａｍ人咁急幫你比賽，但老實講，我哋區啲靚位畀其他Ｔｅａｍ霸哂啦，我哋就企埋啲垃圾位，你覺得會有好多客咩？係就一開始分啲大位過我哋企啦！仲有啊，我做咁耐都未跟過一個經理好似你咁煩，放咗工都要集隊，真係『多嚿魚』！」想不到平時傻乎乎的Ｌｅｏｎ這次變得義正詞嚴。
「你講完未啊？我唔理你，總之，你已經畀我炒咗，幾時輪到你個Ｓａｌｅｓ仔唔Ｇｕｒ啊！……阿浩呢幾日同佢上公司搞埋啲手續佢……他哋其他人都係啊，開多啲單，唔係下一個就輪到你！」說罷他便抽著煙走了。
堅爺背影漸遠，我們組四人一臉茫然，站在路邊，沉默良久……
【 也試過太衝動
大件事沒計輕重
錯過悔過仍要衝
衝出困局
形象似義勇軍般英勇
但結果有沒有停戰的溝通
許廷鏗 〈面具〉 】
Facebook專頁: 大雞小事 ( https://www.facebook.com/bigchickenlittlething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