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借用你的浴室嗎？: 8. 感動

到了孤兒院後，他幫我把衣服上的水珠拍走。這簡單的動作足以讓我心跳加速。

「宥言！」

一個看上上去四十多歲的女人，熱情地迎接我們。范宥言這張開雙臂，把她擁在懷裏。他們臉上都是滿滿的幸福。要不是我知道他是單身，誤會他們是姐弟戀一點都不離譜。

「你好，你就是奈兒嗎？」

她親切得讓我害羞。我微笑著點頭。



「宥言以前也經常在這裡打籃球，一眨眼就已經上大學了。」

沈姑娘注視著正在跟小孩子搶藍球的范宥言。比起操場上童心未泯的他，沈姑娘溺愛的眼神更吸引我的目光。

「他是孤兒？」

對於我們的過去我們從來隻字不提，第一次靠近他的過去，我的好奇心湧出了嘴巴。

「他以前是這裏最受寵愛的孩子，善良又開朗，從來沒有抱怨過自己的父母。嘴巴還特別甜！他12歲的時候被接走了，我哭的可慘了。」



「他都沒有告訴你吧。」

「沒有。」

我從來沒想過他是個孤兒。要是他的父母現看見他現在的模樣，一定會後悔當初沒有好好陪著他長大。我打從心理替他抱不平。

「他每年都會回來一兩次，帶女生來可是第一次。」

她的回眸一笑帶著滿滿著好奇。我擠出了尷尬的笑容。



「今年和我通電話的時候，聊什麼都離不開你的名字。」

心跳加速。

「他說你拯救了他。」

我不明白。她看到我的表情，她苦笑了一下。

「宥言去年過得非常艱難。我都以為他不會再笑了。」

我沒有追問下去。看著他現在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我沒辦法想像他經歷了什麼。他向我們跑過來，雙手撐住膝蓋喘著氣。

「你先上去一樓的活動室拍照，我待會就來。」

「好。」



我跟著沈姑娘走上樓梯，樓梯上的牆壁掛著一張張小孩子天真爛漫的笑容。走進活動室，吸引我的是貼滿了照片的壁報。我在幾百張臉中試著尋找范宥言的五官。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dear奈兒，Happy birthday to you。」

房間的燈突然變暗，小孩子們帶著聖誕帽異口同聲地唱著生日歌湧進來。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做不出任何反應。下一秒，他們向兩旁擠，讓出了一條小路。路的盡頭是兩個看起來只有三歲多的小孩，一個雙手捧著蛋糕，一個拿著聖誕帽，樣子看起來有點害羞。范宥言蹲在地上指示著他們往前走。看著他們朝我一小步一小步地邁出步伐，我也蹲下來迎接他們。拿著帽子的小女孩踮起腳尖幫我帶上帽子後馬上跑向范宥言，他一手地她抱起。我抬到看著他。

「快許願！」

他抱著女孩溫柔地對著我笑。

「別讓他離開我，讓我有機會能好好的珍惜他。」

我閉上眼睛誠懇地向蠟燭許願。我張開眼睛，在眼睙偷偷地掉下來前吹滅蠟燭。火光消失的那一刹那，小孩子們突然躍起，把雙手捉住的彩色碎紙往天花板拋。瞬間，在房間的空中飛著色彩繽紛的祝福。凝視著滿空飄灑的彩紙，一隻溫暖的手捧著我的臉，用拇指輕輕地擦走我臉上的淚。我看著他什麼都沒說。



「我有那麼這麼好看嗎？」

他好像有點害羞地躲開了我的視線。

「少臭美。」

我轉身背對著他，把桌面上的蛋糕分好放在盤子上。

「我只是在想，幸好那天有把浴室借給你。」

回過頭，不知道那是什麼表情，他正呆呆地看著我。我拿著蛋糕往他臉拍下去。

「謝謝。」

我對他說。我用盤子盛住正從他臉上滑下的蛋糕。他一臉無奈的看著我。



「我可是做了一整晚。」

我張開嘴巴，愧疚地躲開他受傷的眼神。我們一直玩到晚上才離開。

也許是外套的關係，回家的時候氣溫好像暖和了許多。

「你偷看了我的日歷嗎？」

「對呀。只是碰碰運氣，沒想到你真的會在日歷上寫。你怎麼會連自己生日都記不住？」

「記得呀，只是假期一直過，過著過著就不知道今天是幾號了。」

「晚上看得到路嗎？這邊沒什麼街燈。」



「不是很清晰，不過走過很多遍所以沒什麼大問題。」

「你明天要上班嗎？」

我明知故問，可是還是抱著一點希望他會說不用。

「嗯。」

他點頭。因為見不了面而感到失落。

回到房間我把外套脫下，翻了翻口袋。我在外套內側的口袋翻出了小字條。

是電話號碼。

我看著字條傻笑，心情像收到情書一樣甜。他應該不會在等我電話吧？我拿起電話輸入號碼。

「喂。」

「喂。」

「在幹嘛呀？」

「等你電話呀。」

「等不到怎麼辦？」

那天晚上掛電話後我還是一直在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