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佢……佢黎喇……」小穎壓低嗓子驚道,「匿……匿埋……」

      我或許猜到小穎所指的人。腦海浮現詭異的京劇面譜,滿佈血漬的斧頭,小穎被拖行的恐怖畫面……

      門外光線逐漸光猛,刺耳的金屬磨擦聲印證了忖測──正闖進活動室的人,應該就是戴著面譜的斧頭男。

      也許,椅上和吊於橫梁下的死屍都是斧頭男的傑作……何以他要將屍體排列得如此整齊?

      咸爺和我機靈的關掉電筒,與芊琴竄到小穎身後的椅底,躺在地板隱匿位置。情況猶如《絕命精神病院》的主角躲避變態瘋子,躲藏起來那般……





      事實上,於遊戲裏被瘋子發現,頂多是按「Alt F4」結束畫面;於活動室內被發現的話,下場或許就是成為椅上的屍體──

      「敬禮啊,你地班垃圾!」斧頭男沙啞的聲線夾雜著難以言喻的情感,像是憎恨,卻又像是愉悅……

      漆黑中,咸爺、芊琴和我一動不動的趴倒地上,手腳都沾滿地磚的血腥。小穎警惕的保持肅靜,以免暴露眾人的位置,我不得不佩服她的鎮定。這一刻,我很想拉著小穎拔腿逃走,可她的手腳正被麻繩纏緊,似乎還是個死結,無法在短時間內解開……

      我曾考慮過正面搏鬥,然而斧頭男身材高大,攻擊力深不見底,並擁有殺傷力驚人的長斧,加上我和咸爺各自有傷在身,似乎躲藏方為上策……

      唯有見步行步。





      「冇人敬禮……哈哈……成班無禮貌既學渣!垃圾!」燈光照亮椅子和右側鐵櫃之間的狹長走廊,是灑滿一地的血紅,椅底的我驚懼得屏住氣息。

      斧頭男是在對一眾屍體說話嗎……難道他不知道,活動室內的都是死屍,甚至將這些屍體當成了「學生」?這是多麼的……詭異?

      斧頭男緩慢步近著第一排椅子,儼如正拖動著沉重物事──

      我心驚膽顫的看著斧頭男一手提著消防斧頭,一手拖拉著一名無力掙扎的女子,在我面前的走廊走過,繼續步向講台。由於光線昏暗,我僅目睹她身穿黑色衣服和白色短褲,卻看不清她的樣貌。

      難道,又是一名無辜的犧牲品……就跟小穎一樣?





      「各位同學,知唔知道今日係咩堂?嘻嘻嘻嘻……」斧頭男獰笑著,把女子拖至簡陋的講台,將她如貨物般丟到地上。女子捲著身子抽搐,似乎四肢均被重創,使她痛苦乏力的倒著。

      「先問同學幾個問題。」斧頭男將斧頭丟在地上,以電筒對準自己的臉龐──

      我被漆黑裏的白色面譜嚇得猛地一震──幸好並無吭聲。如有機會返回現實,或許每晚也會發被面譜男追殺的噩夢。

      「第一條問題,」斧頭男突然用電筒照射第一排某椅子上,「坐得正直」的一具男屍,「同學你答,老師以前就讀邊間中學?」

      幸好光線並無觸及小穎和夥伴,要不然迎接我們的只有九死一生的噩夢。

      這傢伙怎麼將自己當作老師,還對無靈魂的血淋淋軀體「授課」?如此變態的行為,讓人毛骨悚然──

      「同學唔答我,罰企。」斧頭男突然走近椅子,將那具男屍扯至講台前,屍體如死魚般躺倒地上──理所當然地。

      斧頭男對地上的男屍笑道:「嘻嘻,睇黎同學唔肯罰企,咁唔好怪老師唔客氣。」





      他……一定是瘋了,竟然對屍體說話……怎可能這樣──

      他高舉斧頭,猛力往男屍的腰背砍去,而在揮斧一霎,我辨認出男屍的身份,下意識按住芊琴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