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3 鎗聲(下)
 
我沽空了美股,狠賺了一筆,加上最近人氣急升,唱片大賣、片約、商演、廣告、商品代言等源源不絕,賺錢這麼辛苦,當然要買禮物去獎勵自己啦!提起禮物,我首先想到的是樓房。
 
儘管我覺得樓市還要再過一兩年才到達最低位,我還是急不及待決定買下人生的第一塊「磚頭」,這個單位是用來一家人自住的,有實際需要,那管隨後的樓價急挫,出現陣痛。
 
置業這方面我沒有任何經驗,在我身邊的朋友,大都是求學階段,這些事情很難與他們商量。買賣樓宇這種牽涉大額交易的事項,當然要請教一些可以信任又經驗豐富的人士,想來想去,我還是只想到呂世伯,於是我只好向他請教。
 
我致電給他,向他道明來意,呂世伯聞言,有點錯愕道:「成皇志,估唔到你出嚟做野無幾耐就有能力置業,不過講起嚟有啲橋,我有個朋友移民,佢麗城花園有個單位諗住放售,你有無興趣睇下吖!個單位高層、八百尺,望到海架!佢趕住移民,應該可以平市價一成。」
 




我聞得比市價平一成,立時要呂世伯帶我去看看。
 
我聯絡了阿興和媽媽,要他們和我一同參觀,呂世伯亦與我一同前往。
 
我們到達這單位,單位的裝潢都是新簇簇,原來業主在半年前才收回單位重新裝潢。
 
業主道:「我本來收返嚟打算自住,但係最近加拿大嗰邊終於批我一家人可以移民過去,咁我先打算放售咋!」
 
呂世伯道:「成皇志,過多一兩年西鐵通車,依到會好方便,你覺得點啊?」
 




「我四圍睇下先。」
 
阿興、媽媽和我一同視察這單位後,都對這裡甚感滿意,媽媽道:「依到成八百尺,可以叫埋啲舅父、阿姨上嚟食飯打牌。」
 
阿興亦道:「阿哥,之前你話買間屋,入面放晒啲遊戲機喺入面,依家終於願望成真喇!」
 
我從小便在葵荃這一區長大,對這一區很有感情,所以首次置業也選擇這裡。
 
呂世伯替我與業主商量,以市價的九折轉賣給我,但要求我要先以現金支付三份一的訂金。
 




我不知道業主背後的用意,但我絕對相信呂世伯,於是我與呂世伯到附近的身痕銀行提款。
 
我們前往銀行途中,呂世伯道:「成皇志,三年前識你,你仲係讀緊中學,雖然嗰陣已經覺得你出類拔萃,但係估唔到你咁快就可以做到一番成績出嚟,唔夠二十歲已經可以靠自己買樓,如果係第二個後生仔,我會叫佢唔好太好高騖遠,腳踏實地讀好啲書先,但係依番說話睇嚟唔適合用喺你身上。」
 
「呂世伯,真係好多謝你,識到你地一家人,真係我嘅福氣。」
 
我再次向呂世伯表示感謝,這是我的由衷說話,呂世伯一家人讓我打從心底的尊敬,由相識呂靜宜至今,我蒙受他們一家人的照料與愛護,從前的暫時不說,最近呂世伯的眼鏡公司多番向我的贊助,即將來臨的演唱會,他亦是贊助商之一,他介紹菁姐作為我的經理人,讓出道只有一年的我,可以一圓每位歌手亦盼望的紅館夢,呂世伯他們對我的恩情,我這輩子亦不會忘記。
 
呂世伯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都多謝你啊!你幫我公司代言,依個月嘅生意額上升咗三成。」
 
我道:「當初我加入娛樂圈,只係一個無人識嘅茄喱啡,呂世伯你居然肯投資喺我身上,你都唔係為咗喺我身上得到啲咩回報。」
 
呂世伯道:「投資喺一個人身上,唔係講咩回報,我鍾意你份人,覺得你依個後生仔值得去幫助,咁我就扶一把啫!你唔需要覺得對我有啲咩虧欠,到咗你有能力嗰陣,遇到一啲你值得幫嘅人,你都會同我一樣。係呢!聽講你個演唱會一飛難求,有無預留啲靚位畀我先?」
 
「呂世伯,我已經預留咗最靚嘅位俾你地,你要嚟睇我演唱會啊!」




 
「一定到,我同呂伯母都會嚟。」呂世伯道:「係呢!成皇志,你同你爸爸點樣啊?最近有無去探佢?」
 
之前爸爸因為與其他囚友打架,把一名囚友打得重傷,刑期延長了一年,要待明年才可以獲釋,這件事讓我很生氣,我有向呂世伯提及這件事。
 
呂世伯道:「睇你都無再去探你爸爸,你唔喺入面,唔清楚你爸爸嘅狀況,或者佢有佢嘅苦衷呢?」
 
如果是別人說這番話,我可能嗤之以鼻,可是這說話出自呂世伯口中,我便不禁站在爸爸那方面多想一想。
 
從前我和爸爸的關係不佳,就算是回到這個時空,我們的關係亦沒有多大的改善,從少到大我便很渴望有一位像呂世伯這樣的父親,有本事、可靠、愛護我,不單止是呂世伯,他們一家人在我的心裡面有一種特殊的地位。
 
我們走進了身痕銀行,向經理表明來意,經理領我們到銀行內的會客室等候。
 
等候了半小時,經理提著一箱鈔票出來,在我面前點算,點算完畢,我把鈔票紮好,並放進公文袋內。
 




我這輩子也未曾看過這麼多錢的,抱在懷中感受著這份重量,才讓我知道我並不是做夢。
 
我們離開了會客室,呂世伯道:「成皇志,你袋好啲錢先啦!」
 
正當我打算把公文袋放進背包的時候,倏地一名身穿紅色上衣、黑色長褲、戴上綠色頭套的男人闖了進來,左手握著手鎗,由左至右擺動。
 
銀行內的客人不多,見狀不禁驚呼。
 
男人喝道:「唔想死嘅,同我跪低。」
 
我與呂世伯聞言只好跪低,一名南亞裔保安員舉鎗喝道:「做咩事?你唔好亂嚟!」
 
呯!呯!
 
男人連開兩鎗,南亞裔保安員中鎗倒地,其他人聽到鎗聲不禁驚呼。




 
男人走到櫃台,命職員拿錢出來,職員在手鎗的威嚇下,只好把取出鈔票,男人把一疊疊的鈔票扔進自己的背包裡。
 
男人在櫃台搜掠了一番後,他發現我手上那重甸甸的公文袋,他喝道:「個公文袋咩嚟架?拋過嚟俾我!」
 
男人伸出手來抓著公文袋,這一刻我的腦海閃過之前我被阿DAY設局陷害的事件,那是我千辛萬苦賺回來的,每一分一毫都貫注我的血汗,豈容別人隨意巧取豪奪,之前已經掠奪過一次,難道現在又要掠奪我辛苦經營的一切?
 
我握著公文袋的手不禁用力,男人見未能成功奪過公文袋,用鎗指向我,喝道:「縮手!」
 
呂世伯喊道:「成皇志,錢無咗可以再搵過架!命得一條咋!」
 
呂世伯的說話儼如暮鼓晨鐘,我立時清醒過來,鬆開了手。
 
男人奪過公文袋,中鎗倒地的南亞裔保安員,居然還可以負隅迎抗,朝男人開了一鎗。
 




這一鎗並沒有打中男人,不過男人亦因為這一鎗拿不穩公文袋,公文袋朝角落滑去,男人向保安員連發三鎗,其中一鎗命中保安員的頸項,再一鎗的保安員立時一動也不動。
 
這時銀行內鈴聲大作,有職員啟動了保安系統,男人見狀只好奪門而逃。
 
我立時衝上去,把藏有巨款的公文袋抱入懷內,在另一個時空我被阿DAY謀取了我全副身家,最後我要從天台一躍而下,現在失而復得,不用歷史重演,我差點流下淚水,可能是我太害怕再次失去,讓我面對鎗火的逼迫,亦沒有立時放手保命,如果那名歹徒立時向我開火,我已經成了鎗下鬼。
 
這時有人喊道:「快啲報警啊!有兩個人中咗鎗啊!」
 
我聞言立時全身發顫,緩緩別過頭去,只見呂世伯用手捂住腹側,鮮血不斷從他的指縫流出。
 
***
 
呂世伯在手術室中進行手術,呂伯母哭得雙眼紅腫,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madam water握著呂伯母的手,陪伴在側。
 
在旁的Humphrey透過長途電話與呂靜宜通話:「爹地仲喺手術室入面,佢入去之前仲清醒,醫生話中流彈,無傷及重要器官,妳唔駛太擔心,有啲咩野我再打電話俾你啦!」
 
Humphrey與呂靜宜通話完畢,他道:「媽咪,靜宜話聽朝坐飛機返嚟。」
 
呂世伯的業主朋友,一臉內疚道:「阿嫂,當初如果我唔係要現金落訂,阿呂都唔會出事,我同佢咁多年老友,咁樣害咗佢,我真係好過意唔去…」
 
呂伯母並沒有責怪對方,反而好言安慰,道:「唔關你事,意外無人預計到,佢一向好硬淨,依一關難佢唔到嘅。」
 
呂伯母就是這樣一位好人,而我卻害苦了他們一家人,我感到羞愧得無地自容,如果當初我不作反抗,讓秦漢滔順利取走公文袋,那他便不會開鎗。
 
不,既然唐聖仁的殺警案發生後,我便應該知道秦漢滔會繼續犯下身痕銀行的持械劫案,就是因為我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才會在這時候走進這間銀行,如果我與呂世伯多走一點路,根本就可以避免這件事發生。
 
明明我就是知道會發生這件事,為何還要讓自己與呂世伯走進危險裡?
 
這時,房侍農聯同其他警察前來,房侍農瞥了madam water一眼,然後神色凝重走過來,道:「阿志,你都係銀行劫案嘅目擊証人,我想你同我返警署落份口供。同你講聲,啲記者知道你目擊依單案,依家喺門口到等你,駛唔駛走後門?」
 
我搖頭道:「唔駛,我唔想佢地騷擾到呂伯母,我出去應酬下佢地啦!」
 
房侍農道:「我知道你心情唔好,我亦都一樣,啱啱我嗰team有個同事被殺,今年入面已經死咗兩個同事。」
 
我激動道:「殺死唐聖仁同啱啱打劫銀行嗰個都係秦漢滔,成九個月喇!點解你仲唔拉佢啊!你一早拉咗佢,佢啱啱就唔會有機會打劫銀行,佢頭先打死咗一個保安員,呂世伯瞓喺手術室入面,仲未知道會點啊!」
 
房侍農訝異道:「咩話?頭先打劫銀行嗰個喺秦漢滔?又係師父報夢俾你?」
 
此時,房侍農與我踏出醫院正門,記者的鎂光燈立時閃過不停。
 
「成皇志,聽講你頭先都喺銀行入面,仲俾匪徒用鎗指住添,當時你驚唔驚啊?」
 
「聽講其中一名中鎗人士係你識架喎!」
 
「之前睡仙報夢俾你聽發生咗911,今次睡仙係咪無報夢俾你,令你避唔過依個劫!」
 
我對記者們的提問置之不理,道:「睡仙同我講咗今次依件事喺邊個做,佢嗰名叫秦漢滔。」
 
記者們聞之嘩然,房侍農連忙拉著我走,其他警員護著我們離去,房侍農輕聲道:「阿志,你唔可以咁同記者講架!如果真係秦漢滔做嘅,傳媒一經廣泛報導,佢可以用依個作為理由,話係不公平審訊,終止聆訊。」
 
「你地啲差佬做到野,佢就唔會殺完一個又一個。」
 
房侍農怒道:「我有兩個夥計瞓咗落浩園啊!你估我唔想拉到佢咩?但係凡事要講證據架!」
 
「你扮咩野跟程序,你地栽贓嫁禍就最叻架啦!你之前都唔係咩野好警察嚟!做多次污糟野,可以救返條人命啊。」
 
「我認我之前係廢,但係我從來無做過依啲野,自從識咗你之後,我人生開始改變,我想認真去做依份工,我識咗一個想同佢結婚嘅女人,我唔只當你喺貴人,仲係朋友啊!」
 
可能我一直對警察的觀感亦不太好,加上呂世伯鎗入院讓我的心情很差,所以不禁把怒氣向對方發洩,然而聽到房侍農說出這樣情真意切的心底話,我亦不禁有些歉意。
 
我拍了拍房侍農,道:「你最近係咪好少同madam water見面啊!頭先見到面都唔打聲招呼,啲人以為你地散咗。」
 
「未拉到人,無咩心情做其他野,等夠料釘死秦漢滔先啦!madam water佢會明白架!」
 
我本想戲言道如果一日不能把秦漢滔入罪,他是否一日便不會和madam water去街吃飯?但是我有信心秦漢滔很快便會被抓,既然已經鎖定了兇手,定能找到蛛絲馬跡將他入罪。
 
***
 
真正的銀行劫匪凌素飛在電視看見成皇志的報導不禁失笑,道:「神棍,上次屎忽撞棍開口中,今次現形喇!喺銀行打劫嗰個係我,不過都係多得你,啲差佬暫時唔會查到我。」
 
凌素飛聯絡李自鴻,李自鴻原本打算近期進行一項大買賣,不知何故取消,凌素飛打劫銀行得到數十萬現金,於是將他向對方買下這批軍火。李自鴻除了是一名大賊外,還有一項技能,他擁有一雙巧手和相關的專業知識,可以製作出多國護照,他自己本人就擁有多本別國護照,凌素飛拜託李自鴻為自己製作護照。
 
凌素飛到達了葵涌貨櫃碼頭,外號忍者的李自鴻長相普通,很難讓人留下深刻印象,現在的打扮儼如一般貨車司機一樣,只是多戴了一頂太陽帽。
 
凌素飛與三大賊王都見過面,三人各有特點,葉炳強狂、嚴喫灰悍、李自鴻穩,前兩者鋒芒太露,不是死了,便身陷囹圄,只有李自鴻仍然逍遙自在。
 
李自鴻打量四周發現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於是與凌素飛寒暄起來,道:「阿飛,叫你嚟幫我手,你請我食檸檬,依排去邊度發財啊?」
 
「鴻哥,你都知道我大佬就係我唯一嘅親人,有人隊冧佢,我實會為佢報仇架!」
 
「阿飛,有無野幫手啊?有就開聲同我講。」
 
凌素飛揚了揚手上的三本護照,道:「鴻哥,你已經幫咗我喇!你最近有咩大茶飯啊?」
 
「等你搞掂你大佬單野再搵我,到時我地再慢慢傾。」
 
凌素飛將帶來的錢交給李自鴻,然後便開著輕型貨車把他要的東西運走。
 
凌素飛看著擱在一旁的報紙,報紙上刊登出一張照片,照片是一名叫做徐匡道的裁判官,內文是關於他最近審理一宗休班警員危險駕駛,把一家三口撞成重傷的案件,只是輕判警員入獄半年,這個判決惹起社會廣泛爭議,這名法官之前亦有很多具爭議性的審判,往往被告人是警員,便輕判對方。凌素飛很恨此人,因為他讓凌素飛失去了五年光陰,除了房侍農外,他還要殺死此人。
 
***
 
成皇志言之鑿鑿,在記者們面前指控秦漢滔就是銀行劫匪,房侍農再次請秦漢滔回去接受調查。
 
房侍農向秦漢滔供取口供:
 
「今日早上11:00點至下午1點嘅時分,你去咗邊?」
 
「我11:50分已經返到警署,直至12:30收到通知麗城花園嘅身痕銀行有持械劫案,之後我就出車載啲同事去到案發現場。」
 
「有人可以證明?」
 
「有。」
 
「依方面我啲同事會去查,咁11:00到11:50依段時間你喺邊?」
 
「喺太子加洲紅唱K。」
 
「唱K?又係自己一個?」
 
「係。」
 
「你好鍾意一個人唱K?」
 
「係。」
 
「好,我會搵人去查,你當時唱緊咩歌?」
 
一直表現沉穩的秦漢滔,突然有些激動,瞪著房侍農道:「誓要去入刀山。」
 
房侍農亦感覺到秦漢滔的情緒變化,他將口供簿蓋起,哼道:「誓要去 入刀山 浩氣壯 過千關~」
 
秦漢滔亦哼道:「豪情無限 男兒傲氣 地獄也獨來獨往返~」
 
房侍農問道:「你好鍾意依首歌?」
 
「只要係大好男兒都鍾意依首歌。」
 
房侍農曾經對秦漢滔的背景做過一番調查,秦漢滔在93年投入警隊工作,畢業時獲得銀雞獎,射擊技術相當優秀,左右手均可以靈活射擊,在多項射擊訓練都獲得滿分。
 
曾與秦漢滔共事的其中一名上司對秦漢滔有很高的評價:處事冷靜、具獨立處理案件的優秀能力、積極進取、具正義感和同情心,可是為何秦漢滔這麼優秀,入職警隊那麼多年仍然只是一名警車車長?房侍農其後又調查所得,秦漢滔曾經參與多次升級試都失敗,評核官給予的原因是性格自我、不接納他人意見、累積嘉許次數不足。房侍農對這些原因嗤之以鼻,他心知警隊的山頭文化嚴重,秦漢滔並非能力不足,只是不懂去奉承上司。
 
房侍農經一番調查後,對秦漢滔是否就是殺死唐聖仁的真兇存疑,不過仍然覺得秦漢滔與唐聖仁被殺一案有著關係,直至身痕銀行劫案發生,成皇志當著傳媒直指秦漢滔就是兇手,又加深他對秦漢滔的懷疑,秦漢滔在唐聖仁被殺案和剛才的持械行劫案,都是在卡啦OK中心消遣,這是一個很可疑的地方。
 
這時一名便衣探員走進來,在他耳邊輕聲道:「房SIR,化驗報告出咗喇!證實咗頭先鎗殺保安員嘅手鎗同鎗殺阿仁嘅都係同一把鎗。」
 
房侍農聞言身體不禁一顫,這兩宗案件都是同一名兇手,眼前的秦漢滔就是兩宗鎗殺案的嫌疑犯。
 
房侍農曾花過時間對秦漢滔進行研究,自問對他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秦漢滔有同情心、正義感,於是他打算利用這兩點,他叫其他警員離開房間,再把房間內的閉路電視關掉。
 
秦漢滔見狀感到好奇,問道:「你想行私刑?」
 
房侍農搖頭道:「其他夥計我唔知,但係我唔會,而且講打我一定唔夠你打,依家唔係錄口供,當係夥計傾計。」
 
秦漢滔臉現訝異的神情,房侍農道:「做我地啲細嘅真係唔易做,唔係有本事,上頭就睇你,好似你咁吖!又銀雞獎,又射擊訓練冠軍,仲識得手語同讀唇,喺警隊做咗咁多年都未升,睇你都係啲倔擂槌嘅人,聽講你試過一日派咗三十幾張牛肉乾,破晒紀錄,上頭緊係唔鍾意啦!」
 
秦漢滔眼神閃過一絲不屑之色,道:「當差就係有人犯法就有人執法,178你應該仲記得啩?」
 
房侍農道:「當然記得啦!一個抱負、七項目標、八個價值觀,我有個同事阿仁,即係三月嗰陣俾人鎗殺嗰個唐聖仁,佢同你好似,成日將178掛係口中,對依份工作抱有熱誠,視依份工作係終身使命,但係估唔到年紀輕輕,仲未一展抱負,就畀人殺死咗,我同佢大佬係朋友,佢結婚無幾耐,個老婆又後生,個仔都未出世,真係好慘。」
 
秦漢滔點頭道:「嗯,我知道依個消息都好難過,嗰陣都有夾錢做帛金,佢係一個好警察,咁後生就離開咗,連個仔都未見過,希望你地可以儘快破案。」
 
房侍農一直觀察秦漢滔的神情,對方並沒有一絲愧疚和不安,不禁有些疑惑,他又道:「今日畀人打死嘅保安,屋企有五隻化骨龍,對上仲要養埋外父外母,依家失去咗家庭之柱都唔知點算?」
 
秦漢滔道:「嗯,真係好慘,希望相關嘅社福機構可以幫到佢地一家,我地警察可以做就係將依啲歹徒繩之以法,還受害者一個公道。」
 
房侍農依舊未能從秦漢滔的表情找到什麼異樣,究竟是他演技精湛?人格分裂?抑或他真的與這兩樁案件沒有任何關係?
 
房侍農語帶相關道:「啱啊!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個天有眼架!犯法嘅壞人終有一日會被警察拉嘅!」
 
秦漢滔問道:「真係可以做到疏而不漏咩?房SIR,你當咗咁多年差,有無遇過啲冤案、無頭公案啊?又或者明明嗰個人就犯咗事,但係法律都制裁唔到佢?」
 
房侍農聞言一時間為之語塞,他當差那麼多年,秦漢滔說的例子不是少數,他遲疑道:「的確有依啲咁嘅情況出現,但係天理循環,報應不爽,舉頭三尺有神明,嗰啲人僥倖避開法網,都逃唔過個上天嘅制裁。」
 
秦漢滔笑了笑,道:「睇嚟房SIR好信啲鬼神之說,最近有個叫成皇志嘅歌手,佢好紅,紅嘅原因係因為佢預言咗美國恐襲發生嘅時間同地點,聽講房SIR,你同佢好熟。」
 
房侍農瞧了瞧秦漢滔,問道:「我同佢熟又點,唔熟又點?」
 
「無,我想問佢係咪真係遇到過咩睡仙陳搏,我個人對鬼神之說唔係好信。」
 
「天佑善人,神仙只會保佑啲好人,好人有仙緣唔係好出奇啫!」
 
「房SIR,你破咁多大案,係咪都係神仙保佑啊?」
 
「可能都係,上天保佑我拉晒啲做壞事嘅仆街。」
 
秦漢滔一瞬不瞬盯著房侍農,道:「咁之前成皇志喺記者面前,話我係今日銀行劫案嘅兇手,房SIR,你又信唔信呢?」
 
房侍農初時想在對話裡摸清秦漢滔的底蘊,可是對方亦同樣在試探自己的虛實,這個秦漢滔絕不簡單。
 
「差人做野係講證據嘅。」
 
這時一名探員走進來,在房侍農的耳邊輕聲道:「房SIR,啱啱喺尖東停車場,徐匡道法官攞車嗰陣,架車突然發生爆炸,佢當場證實死亡,而且有軍裝夥計喺事發前十分鐘發現一名戴住頭套嘅可疑男子,想上前截查嘅時候,對方開咗一鎗無打中人,彈殼經初步檢驗喺同今日銀行劫殺案,歹徒用嘅同一款子彈。」
 
房侍農聞言不禁愣住了,相同的子彈,亦即是說這樁汽車炸彈案與之前的兩樁案件是同一個兇手,而且秦漢滔一直在他面前,自己居然成了他的不在場的時間證人,秦漢滔是殺死唐聖仁兇手的可能性變得更加小了,
 
儘管那名探員說話的聲音很少,可是懂得讀唇的秦漢滔已完全掌握到對方的說話內容,他的表情不禁出現異樣。
 
那位徐匡道法官亦在他刺殺名單上,現在居然給其他人捷足先登,對方究竟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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