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叄期實體書,經已有售>今年我三十三歲,回到了1998年 (校園、穿越、奇幻): 第二部曲 Chapter 24 反抗(下)
Chapter 24 反抗(下)
布正麗、楊鳳瑤、北韓女人與其他人失散,後來布楊二人亦與北韓女人走失,布正麗擔心北韓女人有事,於是回頭折返尋找,可是沒有找到北韓女人,卻遇上了史享與阮顯甫等人,二人的美色自然惹來一眾豺狼的垂涎。
阮顯甫等人像貓戲老鼠般追趕著布正麗與楊鳳瑤二人,拿著自制武器的布正麗向快要追近自己的惡徒揮擊。可是逃跑了一整晚的布正麗體力已經消耗了八八九九,惡徒輕易躲開她的攻擊。
然而一向勇武的布正麗並不輕言放棄,她掏出了最後一罐雀巢咖啡,擲向那個離她最近的惡徒。
那名惡徒料不到布正麗這位如花嬌艷的女生,在這樣的情況下依然勇猛如斯,額角被雀巢咖啡綻出一叢血花。
另一位惡徒向楊鳳瑤撲去,布正麗見狀大吃一驚,但她與楊鳳瑤的距離甚遠欲救無從,而且說老實話她亦沒有能力作出迎救。
那名惡徒抓住楊鳳瑤的手,布正麗驚呼道:「妹釘!」
楊鳳瑤的體能雖然比布正麗和呂靜宜好,可是她的膽子比兩人小,看到一名惡徒向自己撲過來,她一時間不知所措,就在此時布正麗的呼喊在她耳邊響起,她腦海電閃出在日本學習柔道的片段。
楊鳳瑤一手握著來者的衣襟,另一手反抓對方的前臂,踏前一步、轉向;腰、腿臀、肩同時發力,那名惡徒從楊鳳瑤的左肩摔了出去。
這顯然就是柔道招式中的背負投,楊鳳瑤之前練習時並未曾成功使出,可是剛才她在實戰的一剎拿捏出破勢、取位、施術的要訣,使出了一式很標準的背負投。
那名惡徒被楊鳳瑤的背負投摔得七葷八素,一時間站不起來。
另一名惡徒還未弄清楚發生什麼事,便向楊鳳瑤撲去。剛剛開啟了戰鬥模式的楊鳳瑤,雙手握著對方的手腕,然後臥身地上,一腳踹在對方的腹部,楊鳳瑤借助對方的前衝勢頭,四兩撥千斤,使出儼如街頭霸王阿KEN的車輪投,把施襲的惡徒摔了出去,重重撞在牆上,暈倒在地上。
嬌滴滴的楊鳳瑤赤手空拳接連收拾了兩位大漢,讓在場的人霎時間愣住了,楊鳳瑤瞧到布正麗一臉呆若木雞的樣子,喊道:「走喇!布甸。」
楊鳳瑤與布正麗轉身逃去,史享看到那名被布正麗擲傷的同黨,認定了布正麗就是殺害自己父親的兇手,立時奪去阮顯甫腰間的伸縮警棍,向楊鳳瑤與布正麗追去。
楊鳳瑤與布正麗對這地方完全陌生,像盲頭烏蠅四處亂走,經歷了一夜的折騰,布正麗的體能已經到了極限,她雙腿一軟仆倒在地。
走在前方的楊鳳瑤止住腳步,回頭一看,急道:「布甸,妳點啊?嗰班衰人追緊過嚟喇!」
布正麗喊道:「妹釘,妳走啦!唔好理我喇!」
楊鳳瑤體能甚佳,如果她聽從布正麗的話,頭也不回全力狂奔的話一定可以成功擺脫史享等人。
此刻,楊鳳瑤腦海浮現出一系列的畫面:她們與成皇志三人在8座面對沈雲樂、輸了數學考試打賭給布甸、平安夜晚上布正麗在羅家環手上拯救自己、布正麗令自強會重新接納自己。
「原來布甸一直以來都這麼照顧我,妳一直把我當作朋友,我怎可以在這時候棄妳,這次就輪到我去守護妳!」
原本怯懦的楊鳳瑤,此刻勇氣陡生,一名走得最快的惡徒瞧見布正麗跌坐在地上,一把扯著布正麗的頭髮。
楊鳳瑤一個箭步衝上前,雙手抓著對方的手腕,然後一腳掃向惡徒的腳外側,以柔道的出足掃把對方打扒在地,然後把布正麗拉起。
從後趕至的史享高舉伸縮警棍,朝兩人揮去。
這一棍正中楊鳳瑤,立時把她打得血流披面,她失去平衡與布正麗滾作一團,布正麗看到楊鳳瑤的慘況,立時搖著楊鳳瑤,急道:「妹釘,妳點啊?」
此時,以史享為首的惡徒們已經把二人包圍,史享道:「妳依隻臭雞殺咗我老豆,我唔會畀妳死得太易。」
布正麗用手按著楊鳳瑤的傷處,滿手都是鮮血,她抬頭望著那些以戲謔的目光打量自己的惡徒們,她知道與這些人說什麼也是陡然,難道自己與楊鳳瑤真的要命喪在這些人手上?
「布正麗、楊鳳瑤,小心啊!」
正當布正麗抱著楊鳳瑤陷入絕望之際,一把熟悉的聲音倏然響起。
布正麗別過頭瞧去,一件拖著火光尾巴的物件,從她的左方呈一拋物線飛過。
史享等人聞聲把焦點由布正麗身上轉開,只見一件冒著火光的物體朝他們飛來,他們慌忙退開。
布正麗得到成皇志的示警立時拉著楊鳳瑤後退,未幾那帶著火光的東西在那群惡徒們的中間墜地炸裂,一團火球驀地昇起。
布正麗瞧過去,那群如野獸般的惡徒,看見火光立時驚惶失措。
「布正麗,妳地快啲起身走啊!」
布正麗看到成皇志左手握著冒起火光的燃燒瓶,燃點右手那枚燃燒瓶。
布正麗拉起受傷的楊鳳瑤,向成皇志靠去。
這時那個摔碎的燃燒瓶才燃燒殆盡、火光熄滅,史享等人驚魂甫定,重整陣勢向成皇志靠去。
布正麗看到成皇志面對二十多名惡徒無所畏懼,雙手各拿著一枚燃燒彈,掃視那群惡徒,再踏前一步把她倆護在身後,大有一夫當關的氣魄。
布正麗憶起當時成皇志一人赤腳踏過佈滿玻璃碎片的地板,抱著自己離去,眼前成皇志的背影與當時的成皇志互相交疊,就像那時一樣他定會帶著我平安離去。
史享吼道:「屌你老母,你得兩個爛鬼氣油彈,我依到廿幾人,你打得贏咩?」
我看到對方一群人想衝過來,立時扔下第二枚燃燒彈,燃燒彈在對方一米前著地,冒起了一堵火牆。
我知道被對方抓到的話,不單止我自己會遭殃,甚至還會連累布正麗和楊鳳瑤,可是一時間我還未能突破道德底線去殺傷對方,所以只是把燃燒瓶扔在地上阻堵對方。
我喊道:「布正麗,妳踩單車車同楊鳳瑤走先,依到我嚟應付。」
楊鳳瑤雖然血流披面,可是仍然清醒,她坐上單車後座,布正麗奮力踏著單車離去。
我以手中最後的一枚燃燒瓶,威嚇想竄前向我施襲的惡徒。
一名惡徒罵道:「你得番一支汽油彈,我地依到咁多人,你嚇鬼啊?」
倏地,史享從左方向我襲來,由於我的焦點集中在前方,加上我左方的是一些停泊在馬路的車輛,我的視線受到阻礙,待史享來到我很近的地方,方才生出警覺。
史享手握伸縮警棍向我揮來,我左手握著他拿棍的手腕,然後一腳把他踹開,這個漂亮的反擊,成功瓦解了他的偷襲;但是經過這麼激烈的動作,燃燒瓶濺在濺出了電油落在我的右手手背,我的右手燃燒起來,我本能反應把燃燒瓶甩開,再以左手拍熄右手的火焰。
我那隨意拋開的燃燒瓶,居然在那群惡徒的身上炸開,不少人身上冒火,我趁機轉身向踏著單車的布正麗追去。
驀地,一輛輕型貨車急速從後駛至,並剷上行人路,攔在布正麗前方,布正麗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嚇,讓失去平衡,翻車摔在地上。
有四名惡徒從輕型貨車上躍下,其中一人還戴著面罩,他走到布正麗面前,抓著她的手臂,將她拖向輕型貨車上。
布正麗伸出手向我呼救:「成皇志!」
燃燒瓶經已用盡,我沒有什麼武器在身上,只能夠舉起那部單車充當武器,與那些從輕型貨車躍下的惡徒抗衡。
三名惡徒舉起木棍、水喉管向我攻擊,我舉起單車一記橫掃千軍把他們的攻擊擋開。
那些未被汽油彈波及的惡徒衝過來,想攻擊倒在地上的楊鳳瑤,我立時急速轉身,把單車甩出,擲向那些想向楊鳳瑤攻擊的惡徒身上,再喝道:「走啊!楊鳳瑤!」
布正麗死命抵抗,我知道如果她被對方抓去的話便非常糟糕,立時赤手空拳衝上去。
一名惡徒舉起水喉管掃向我,我福至心靈,身形一矮,然後蓄勢待發的一記上勾拳由下至上打出,那名惡徒掃出的一棍落空,破綻大露,我這一拳重重打在他的下頜,中拳的他整個人向後倒去。
儘管成功擊倒了一人,可是另外兩名惡徒的棒棍都向我身上招呼過來,我只能抱著頭退後。
楊鳳瑤從地上撿起史享遺下的伸縮警棍,喊道:「成皇志,接住!」
我回頭接過楊鳳瑤向我拋過來的警棍,在連場惡戰的情況下,身體分泌出大量的腎上腺素,反應、力量、抗擊力也大幅增強,手執警棍的我只攻不守,與兩名惡徒,以招搏招,成功打退了兩名惡徒。
眼看布正麗快要被抓上車,我加速衝前、一聲暴喝、再借勢躍起、雙手握著警棍高舉過頭,如獵豹般撲殺過去。
蒙面惡徒察覺到我這拚死一擊,他鬆開了抓著布正麗的手,把水喉管高舉頭上擋格我這一擊。然而他這倉猝的防禦,焉能完全抵擋我這含怒的一擊,我這居高臨下的一擊,勢不可擋,破開了他的防禦,再重擊在他的肩胛骨上。
蒙面惡徒發出了殺豬一樣的慘叫,以手捂住肩胛骨在地上打滾。
我與布正麗趁機逃去,布正麗問道:「楊鳳瑤,妳點啊?」
楊鳳瑤道:「我仲行到啊!快啲走啦!」
拿著伸縮警棍的我,走在最後,阻擋那些從後追上來的惡徒。
楊鳳瑤道:「我地行去邊啊?」
此時,一輛旅遊巴駛近,我看到那些破碎的車窗後有著熟悉的面孔,陳依官道:「成皇志,你地快啲上嚟啦!」
尚興國等人從破窗投出雜物,阻截那些狙擊我們的惡徒。
我們登上了旅遊巴,旅遊巴立時啟動引擎,揚長而去。
呂靜宜看見楊鳳瑤血流披面,嚇了一跳,立時道:「鳳瑤,妳做咩成面血啊?快啲坐埋嚟,我同妳睇下。」
呂靜宜和管佳莉替楊鳳瑤進行治理,我問道:「依家咩環境啊?我地係咪齊人喇?」
陳依官道:「除咗北韓女人之外,我地自強會都齊人喇!不過有啲會員傷得幾重下,我地要去醫院先。」
布正麗道:「我頭先本來同個北韓女人一齊,但係最後都走失咗,如果畀班圍頭佬捉住,咁佢會好慘架!」
我道:「我都知道佢嘅處境好危險,但係我地咁多人受傷,幾經辛苦先上到車,我地真係無能力幫佢,等我地離開咗依到再報警啦!」
布正麗一臉頹然,她很擔心北韓女人,可是我說的話並是事實,我們並沒有能力去作出拯救。
經過一整晚的激戰,我繃緊的情緒這時才稍稍放緩,血液中腎上腺素濃度降,我立時感到身上各處都非常疼痛,我見四周的位置都坐滿了自強會的成員和街坊,有些人更加只能站著,唯獨最後排的座位只有游大輝一個人坐著,於是我走向車尾。
我越接近游大輝,臭味便越見濃烈,我捂住鼻子道:「嘩!咁臭嘅?大輝,你唔係瀨屎啊?」
阿興道:「我地頭先畀班圍頭佬追,『瀨屎輝』佢驚到瀨屎啊!」
游大輝漲紅著臉,強辯道:「我係畀班人打,先忍唔住…屙落條褲到,係…策略,無錯係策略,我犧牲自己,用啲屎救番大家。」
尚興國嚷道:「班圍頭佬仲唔肯放過我地,幾架VAN仔追緊上嚟啊!」
萬喜安慰道:「我地就嚟上公路離開元朗,佢地唔跟得幾耐。」
此時旅遊巴開始減速,Humphrey急道:「司機,做咩減速啊?啲VAN仔追緊上嚟喇!」
司機滿頭大汗,急道:「唔係我想停車啊!係無油架車行唔到啊!」
這時,十多架輕型貨車把旅遊巴團團包圍,旅遊巴內陷入一片恐慌。
車上有很多的自強會會員和街坊都受了傷,就算受傷不重的人,經歷了一夜折騰,也沒有體力去作出反抗。
那些惡徒開始從車上走下來,團團包圍著旅遊巴,難道我們這次真的是劫數難逃?
***
韓家村內,湯伯符收到了手下的來電,道:「阿大,子義哥死咗啊!佢畀人開鎗死打死架!」
「子義畀人開鎗打死咗?」湯伯符訝道:「咁個北韓女人搵返未啊?」
「阿大,我地搵到個北韓女人,搞掂佢喇!」
湯伯符聞言鬆了一口氣,那個北韓女人死了,他便可以安然過渡這次的危機,儘管子義死了,也不過是損失一名得力手下而已。
湯伯符道:「得喇!你地即刻返嚟,過晒鐘喇!班差佬要做野喇!」
「但係咁啊!阿大,史享知道佢老豆死咗,帶晒啲兄弟去追嗰班人,勒唔住佢地啊!」
湯伯符怒道:「總之我就要佢地即刻走,你同史享講係我話嘅!」
湯伯符掛上電話,喜道:「韓主席,解決咗個北韓女人,一天都光晒喇!」
韓軍一臉狐疑,道:「子義畀人鎗殺?」
湯伯符裝出悲慟的神情,道:「子義,我嘅好兄弟,你今日死得咁冤枉,阿大終有一日幫你報仇,打撚死班陷家產。」
韓軍沒有理會湯伯符在演戲,他的焦點放在子義的死因上,道:「子義畀人開鎗殺死?嗰班花靚點睇都唔似有鎗喎?究竟係邊個做呢?」
韓軍突然靈光一閃,他心想:「在元朗能夠弄到鎗,而且又是針對自己這方的,除了劉帆還有誰人?自己剛剛在今屆的鄉郊會主席選舉讓劉帆下馬,他絕對有動機去對付自己。」
想到這裡韓軍不禁生出冷汗,現在絕大部份人馬都到了市中心,那個拆毀他爸爸墓頭的人,能夠在韓家村內來去自如,如入無人之境,如果對方現在來對自己不利的話……
這時,大門外有鎖匙插進匙孔的金屬磨擦聲,湯伯符道:「佢地咁快返到嚟?」
韓軍心生不祥之兆,喝道:「等陣啊!」
湯伯符一臉詫異瞧向韓軍,道:「咩事啊?韓主席。」
大門敞開,湯伯符瞧見開門的是自己的手下,但是手下身後站著一名蒙面人,那名蒙面人用鎗指著湯伯符的手下,脅迫對方開門。
呯!
蒙面人心狠手辣,迫使對方開門後,便從後打了對方一鎗,這一鎗從第四排肋間肌朝心臟射進去,對方倒在地上,鮮血汨汨流出。
湯伯符一時之間還未弄清楚發生什麼事,韓軍在湯伯符身後把對方推向蒙面人。
呯!
蒙面人開了第二鎗,湯伯符中鎗倒地,韓軍趁著這段時間,想跑入房間避禍,可是他還未走進房間,蒙面人呯一聲開了第三鎗,打中了韓軍的左腹。
韓軍倒在地上,捂住肚子,看到蒙面人拿著鎗一步一步走向自己,他求饒道:「邊個…畀錢你殺我,我出夠…雙倍,唔係…三倍。」
蒙面人拿鎗的手描向韓軍前額,道:「我之前警告過你,如有再犯,必取汝命,韓軍,你依啲喪盡天良嘅畜生,你做嘅壞事罄竹難書,夠鐘落去同你伯爺團聚喇!」
這時韓軍才知道蒙面人,就是毀損父親墓碑的人。
呯!
蒙面人把最後一顆子彈轟進韓軍的腦門,他執行了對韓軍的審判後,立時奪門而去,他知道接連的鎗聲已經驚動了附近的村民。
蒙面人正是秦漢滔,在God View的幫助下,他成功躲過村民,逃出村口。秦漢滔從上衣的暗袋取出一本記事簿,上面寫上很多名字,一些高級的幹部官員官商、官幹、官爺;警隊的高層苟雄、阮本初、焦家希等名字,他用原子筆在韓軍、湯伯符的名字上打上了交叉。
騎在電單車上的秦漢滔,心情很亢奮,在正常的情況下,這些獲保護傘庇佑下的罪犯並不會受到制裁,而他成功以自己的方法去審判了這些人的罪。
不過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這世界還有很多罪犯逍遙法外,我還得努力去讓他們得到懲罰,這個世界需要我秦漢滔。
***
那些惡徒把旅遊巴團團圍著,拿起武器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車箱內,彌漫著一陣絕望的氛團,由旅遊巴逃亡、邊打邊撤到教會、教會的突圍戰、再到載著呂靜宜逃難、拯救楊鳳瑤和布正麗。我們作戰了一整夜,傷疲交煎,已經沒有能力再去作戰,距離直上公路,離開元朗的途徑近在咫尺,可是旅遊巴的燃油居然在這時候耗盡,我們所受的打撃可想而知。
有人在痛哭、有人在嘆氣、有人在怒號。
車外,數以百計的惡徒在挑釁、在嘲諷、在謾罵,一名惡徒威嚇道:「你地一個二個快啲同我躝落嚟,要我地上嚟捉你地,到時你地死得仲慘啊!」
有一位中年婦人激動地喊道:「我地做咗啲咩野得罪你地?係都唔肯放過我地。」
在車上的自強會成員都把目光瞟向我,希望我想出什麼辦法可以化腐朽為神奇。
在這空曠的地方,被數以百計的惡徒團團圍著,我們又傷又累,還有什麼辦法?難道真的要向那些惡徒卑躬屈膝?就算我們願意向他們投降,他們會放過我們嗎?
我掃視眾人一眼,道:「大家唔好灰心,只要唔放棄,我地仲有希望。」
面對這個情形,我再也沒有任何方法,只能說這些話鼓勵士氣,而我其實亦不相信有什麼奇蹟會出現。
旅遊巴大叔道:「各位年青人,你地已經好叻、好勇敢架喇!頭先你地保護咗我地,依家就交畀我依啲大人去頂啦!雖然我都唔知頂得幾耐。」
旅遊巴大叔此言一出,車內其他街坊亦作出附和,道:「無錯啊!今次輪到我地大人企喺前面喇!」
那些街坊紛紛站在車頭前方,要我們退到車尾,我瞧見很多街坊的手都在發顫,可是他們的步伐都是堅定不移的,街坊們的義舉讓我們很感動。
這時對面行車線有三架旅遊巴駛來,有三十多名大漢從其中一架旅遊巴走下車。
看到這裡我的心再涼了半截,已經被數以百計的惡徒圍堵,現在對方還持續增援,對付我們真的要用上這麼多人手嗎?
倏地,阿興一臉興奮喊道:「係伯伯啊!我認得嗰架金色嘅車係伯伯架車嚟架!」
我放眼一看,果然在三架旅遊巴的中間還有一輛香檳金的勞斯萊斯,勞斯萊斯的車門敞開,一名壯碩的黑人和一名老者從車箱走出來,那老者正是蔣天誅。
呂靜宜瞧見阿興這樣興奮,忙問道:「阿興,嗰啲人唔係嚟打我地,而係嚟救我地嘅?佢地係咩人嚟架?」
阿興點頭道:「伯伯緊係嚟救我地啦!唔通幫班惡人嚟打我地咩?」
有人問道:「但係佢地得幾十人,包圍我地嘅惡人有成二三百人,點夠打啊?」
我道:「嗰個老人家就係蔣天誅,佢入得嚟元朗,應該有辦法嘅!」
那些較年長的街坊聞得來者居然是蔣天誅,他們臉上均現出詫異的表情。
「嗰個人就係係蔣天誅?嗰個黑幫教父蔣天誅居然嚟救我地?」
惡徒們亦察覺到對面行車線的異樣,史享與一眾惡徒上前查看,史享喝問道:「老野,你地邊到啊?食花生嘅話就同我死埋一二邊。」
縱使前方有三百多名手執武器的惡煞,久歷風雨的蔣天誅態度依然從容,道:「你個毛都未出齊嘅花靚,無資格問我叫咩名,叫我一聲天誅公得喇!」
正所謂人的名字,樹的影子,蔣天誅道出名號,立時引起在場惡徒的聳動,就算這位黑道霸主早已金盤洗手,名字依然如雷貫耳。
長期在元朗計算牛屎數量的史享,雖然聽過蔣天誅的名字,可是只是把蔣天誅的各項事跡當作被人宣染的誇張故事,不知天高地厚的他,仗著自己人多,膽氣亦更壯,他罵道:「你話你係蔣天誅就係蔣天誅啊?就算你真係蔣天誅又點啊?元朗話事嘅係我地,唔係你姓蔣嘅!」
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史享般那麼沒有見識的,鄰村作為支援史子義行動的大飛,性情一向飛揚跋扈,就算碰上湯伯符也毫不收斂,然而當他遇見蔣天誅,立時變得乖巧,他恭敬道:「天誅公,唔知你老人家入嚟元朗有咩貴幹呢?」
蔣天誅打量大飛一眼道:「你就係八鄉大飛?」
大飛驚喜道:「好高興天誅公仲記得我。」
蔣天誅淡然道:「我嚟接放學嘅,知道班學生無車搭,就安排咗校巴入嚟接佢地。」
大飛點頭爽快應允,揚聲道:「八鄉嘅兄弟,依到嘅事唔再關我地事,我地返屋企喇!」
大飛的舉動讓史享愕然,他道:「大飛,你咁樣做算咩意思啊?臨陣退縮咁無雷。」
大飛冷冷地盯了史享一眼,道:「我大飛受過天誅公恩惠,無掉轉槍頭斬你個陷家產,已經算係咁喇!」
大飛與百多名手下揚長而去,藉著自己的威名,蔣天誅只用一句說話,便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人數雖然少了近半,史享還有二百多人,他強撐道:「我地仲係多人過你地啊!」
蔣天誅淡淡道:「你估下我入嚟元朗係咪淨係帶得三十幾人?」
蔣天誅的懾人氣場及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從容神態,縱然他們的的人數遠少於對方,可是形勢已經逐漸扭轉,自從蔣天誅到達後,那群人數佔優的惡徒連叫囂亦不敢,只是輕聲去交頭接耳。
一名惡徒向史享耳語道:「享少,阿公一早講咗要走好耐喇!陣間阮SIR嚟到,佢會好難做架!」
史享心想現在己方的士氣大受打擊,很多人都想撤離;雖然蔣天誅等人手上並沒有武器,可是並不清楚對方的真正底蘊,那三架旅遊巴上,不知道還有多少人馬;加上如果真的與蔣天誅開戰,湯伯符會否敢於與蔣天誅為敵,去支持自己呢?
史享陷入天人交戰的狀態,蔣天誅喝道:「喂!細路,我依家俾五分鐘時間你地走,五分鐘之後仲見到你喺我面前篤眼篤鼻,我就對你唔客氣,我無乜耐性咋!」
現實就是這樣不公平,儘管人數比別人多,加上這裡是自己主場,然而人家的名頭如斯響亮,史享再狂妄亦只能作出一個選擇。
史享臉色陣紅陣綠,未幾他喊道:「各位兄弟,我地走喇!」
史享走時連一句山水有相逢的狠話亦不敢擱下,只能與其他圍村兄弟夾著尾巴灰頭土臉地離去,蔣天誅不費一兵一卒,只是動動嘴皮便把史享與大飛等惡人嚇走,真可以說是大獲全勝。
阿興從旅遊巴上走下來,走到蔣天誅跟前興奮地道:「伯伯,點解你會嚟救我地嘅?」
蔣天誅笑道:「老虎仔,我係收到人話你地喺元朗出咗事先入嚟咋!」
這時,我們亦紛紛從旅遊巴下車,聽到蔣天誅的說話,我道:「天誅公,多謝你救咗我地咁多人,如果唔係你趕到,我地都唔知點算啊!係呢!係邊個同你講我地出事架?」
蔣天誅道:「嗰個人喺車上面,你上車咪知囉!」
倏地,一陣聒噪的鳴響聲由遠至近傳來,一列由二十多輛警車由成的車龍向我們的方向駛來。
未幾,不斷有裝備整齊的防暴警察從車警上,走下來結成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