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7 會長的責任(下)
 
可怕的未來就在布正麗的前方,手腳受制的布正麗無助地吶喊:「走開啊!」
 
那群臉上掛著淫笑的臭飛沒有理會布正麗的叫喊,一步一步走近布正麗。
 
正當悲慘的命運如風暴般降臨到布正麗身上之際,一把聲音響徹全場。
 
「停手啊!」
 




這一把聲音把全場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那人站在逆光處,布正麗看不清那人的面貌,可是她認得出那是誰的聲音,正當她想呼喊那人的名字時,湯仲謀已經搶先一步道:「成皇志。」
 
此時成皇志的面貌清晰地倒影在她的眼眶內,她的未來看似出現了變數。
 
***
 
我偷偷潛入這所廢棄的校舍,一陣玻璃摔在地上的聲音響起,我立時循聲走去,發現了布正麗手腳被制坐在沙發上,有十多名臭飛向她迫近。
 
由於情況實在太危急,我沒有多作考慮,便走出去喝止他們。
 




當我成為了全場的焦點時,這一刻我不禁問自己現在應該怎麼辦?
 
「點解你會喺到架?」湯仲謀向他的手下吩咐道:「你地快啲同我捉住佢。」
 
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我雖然極力反抗,但不消一會便被那群臭飛拿下。
 
我恫嚇道:「我報咗警架喇!你好快啲放我地兩個走喇!如果唔係…」
 
湯仲謀一拳打在我的小腹上,痛得我立時住口,他揪著我的頭髮道:「你嚇鬼啊?我想搵你好耐架喇!難得你送上門。」
 




湯仲謀一拳打在我的臉上,我立時鼻血直流,他道:「我唔知道你點樣搵到嚟,但係今日你嚟得,就唔好諗住可以完完整整出返去。」
 
我心中一片慌亂,我虛言恐嚇,湯仲謀不受我這一套,現在究竟有什麼方法可以保護我和布正麗的安全呢?
 
湯仲謀掄起拳頭又是一拳,他邊打邊道:「你唔係好有辦法嘅咩?依家你喺我手上,你又有咩計可以救到自己啊?」
 
我被湯仲謀的手下制服,能夠作出的反抗就是強忍痛楚,不吭一聲
 
布正麗喊道:「停手啊!唔好打喇!」
 
湯仲謀回頭向布正麗吼道:「妳自己都顧唔掂,仲幫佢求情?妳唔係鍾意佢啊?點解妳啲taste依家變得咁差架?」
 
湯仲謀揪著我的頭髮,道:「講,布甸係妳邊個啊?你居然唔怕死,一個人嚟救佢。」
 
「佢係自強會嘅一份子,我身為會長,我要佢平平安安咁返去。」




 
「呸,咩自強會?你整個咁嘅濕鳩字頭就學人做大佬收靚,你依家落難啊!你啲靚喺邊啊?廢柴!」
 
湯仲謀高舉拳頭,打算再揍我一拳。
 
此時有人喊道:「你個衰人同我停手啊!」
 
湯仲謀循聲看去,訝道:「鳳瑤。」
 
我看見楊鳳瑤,不禁急道:「楊鳳瑤,我咪叫咗妳唔好入嚟囉!點解妳又唔聽我講啊?」
 
站得門口較近的兩名臭飛彼此打了個眼色,然後走上前想把楊鳳瑤拿下。
 
我見狀心裡叫糟,可是出乎在場所有人意料之外,兩名臭飛突然向後竄退。
 




有十多人從楊鳳瑤的身後湧出:陳依官、尚興國、關國安、朱思遠、萬季常、飯桶武、矮仔文等一眾自強會的成員都來到這所荒廢的校舍。
 
尚興國道:「阿志,你點啊?」
 
我趁兩名臭飛的注意力鬆懈之際,掙脫了他們的束縛,走到尚興國那裡,我向自強會的夥伴道:「我無事。」
 
湯仲謀怒道:「成皇志,你以為你啲靚嚟到,你就可以走得甩咩?擸架罉。」
 
湯仲謀一聲令下,他的手下紛紛抄起了武器,單車鏈、水喉通、木棍、玻璃樽。
 
勇武的尚興國見狀,立時鼓舞士氣,喊道:「我地自強會今日咁多人嚟,就要咁多人走,一個都不能少。」
 
其他人立時附和道:「無錯!」
 
儘管我們人數相若,可是對方的年齡比我們大,加上又有武器在手,硬拼的話,輸的只是我們。




 
尚興國說得沒錯,我們自強會今天有多少人來,便要齊齊整整地離去,一個也不能少,既然我身為他們的會長,便不能讓他們受到傷害,我要想方設法確保他們每一個人的安全。
 
湯仲謀的那一方,持著握有武器和比我們年長,人人均蠢蠢欲動;而我方滿腔熱血、目標鮮明,人人亦無畏無懼,雙方劍拔弩張,眼看大戰一觸即發,只待我和湯仲謀一聲令下,便要埋身肉搏。
 
不,如果以武力去解決,我方一定失敗的,要想方法避免去硬碰,而我們又可以安全離去。現在這種形勢還有什麼方法可想?
 
我瞧向湯仲謀,湯仲謀的弱點在那裡?我的視線越過湯仲謀,落在布正麗身上。
 
無錯!湯仲謀的弱點就是布正麗。這種時候,我並不是要針鋒相對,反而要利用同理心。
 
我指著布正麗道:「湯仲謀,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依家你仲係咪鍾意布正麗啊?」
 
湯仲謀聞言現出錯愕的神色,他怒道:「關你撚事啊?」
 




「你唔需要答我,你要答嘅係你自己,如果你真係鍾意佢,點解你依家要傷害佢啊?」
 
剛才我在外面偷聽到他和布正麗的對話,我覺得湯仲謀是愛布正麗的。我便去賭一次,他的良知還剩下多少?他對布正麗的愛有多深?
 
我看見湯仲謀好像在沉思,我繼續道:「布正麗係你湯仲謀最愛嘅女人,但係你依家要佢重覆顧琛琛嘅悲劇,將來就算你得到幾多,你都會後悔,因為你已經失去咗你最愛嘅女人,而你除咗自己,你係無得怪任何人,因為係你自己親手毀咗佢架!」
 
我瞧見湯仲謀好像在掙扎,我的說話對他起著作用,如果我的說話無效,他老早便叫人來揍我。
 
「顧琛琛、楊鳳瑤、布正麗,仲有每一個同你有一段情嘅女人,我相信你地曾經經歷過一段好快樂嘅時光,你為咗要得到一啲野,用佢地嚟換,你覺得值得咩?唔通顧琛琛,一個咁愛你嘅女人,佢生前被虐待得咁慘,最後仲被你地迫到自殺,你連一絲惋惜同內疚都無咩?」
 
湯仲謀現出痛苦的神色,吼道:「你收聲,唔好再講喇!」
 
我相信那些女人對湯仲謀這麼死心塌地,湯仲謀應該或多或少都對她們付出了真感情,湯仲謀對這些所愛過的女人是存在著一絲歉疚的。
 
「你有得揀架!放布正麗走,我地當今日嘅事無發生過。」
 
湯仲謀瞧了瞧布正麗,現出猶豫的神情。
 
在旁一直默不作聲的阿謹喝道:「阿湯,唔好聽個仆街仔講啊!你地郁手!」
 
正當其他臭飛都躍躍欲試之際,湯仲謀喝道:「等陣!」
 
在場所有人的焦點都集中在湯仲謀身上,湯仲謀驀地發狂般把四周的汽水箱都推倒。
 
匡啷、匡啷、匡啷!
 
無數的玻璃瓶摔得粉碎,地上鋪滿了玻璃碎件。
 
湯仲謀奮然踢走汽水箱,我們一臉茫然瞧著湯仲謀,不知他是突然情緒失控?還是有什麼用意?
 
湯仲謀急喘著氣,他瞧著我,一臉猙獰道:「你想帶布甸走?可以啊!你除咗鞋,我畀三十秒你,你行到過嚟帶到佢返過去,我就畀你地走!」
 
湯仲謀此言一出,陳依官立時道:「成皇志,千祈唔好聽佢講啊!佢嘅說話信唔過架!依家成地下都係玻璃,你點行過去啊?就算你真係帶到布甸返過嚟,佢都唔會放我地走架!佢只係想令你受傷咋!」
 
陳依官的說話很有道理,但不知為何我覺得這刻的湯仲謀會信守諾言,而且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夠全身而退。
 
我把鞋子和襪子都脫下,尚興國訝道:「阿志,你傻咗啊?」
 
楊鳳瑤亦勸道:「成皇志,我地再諗其他辦法啦!如果你受傷我地就唔算整整齊齊咁離開架喇!」
 
陳依官再勸道:「成皇志,你咁樣做,你會好傷架!你走到布甸到,仲要抱佢返嚟,回程嗰陣,你就要承受兩個人嘅重量,你係無可能行得返過嘅架!你理智啲啦!好唔好?」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道:「我可以架!我係自強會嘅會長,如果一定要有人去帶布甸返嚟,我絕對當仁不讓。」
 
湯仲謀嘲諷道:「點啊!唔夠膽啊?我仲以為你會為咗布甸刀山火海都可以去闖添?」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一腳跨進佈滿玻璃碎片的地上,喀喇一聲細響,我把玻璃碎片踏得更細碎,有不少碎片插入我的腳板裡。一陣刺痛由腳底傳來,赤腳踏玻璃這種情節我在電影裡看得多了,怎也想不到今天我會有機會去親身體驗。
 
布正麗搖著頭,含淚凝噎道:「唔好啊!成皇志,你走啦!」
 
「痴線,都行咗第一步咯!無得再返轉頭架!妳等我一陣啦!我會過嚟帶妳走架!」
 
湯仲謀在讀秒:「廿九、廿八、廿七…」
 
我再跨出一步,另一隻腳的腳板亦倒插著不少玻璃碎片,又是一陣刺痛,我與布正麗的距離還真的有點遠,看來我要加快速度才成。
 
「…廿四、廿三、廿二…」
 
每踏出一步,我受到的痛苦和傷害便多添一分,可是我與布正麗的距離便多拉近了一點。
 
「…十九、十八、十七…」
 
我瞧著布正麗,她涕淚縱橫地搖著頭,我想起了陸運會長跑的時候,我累得快要放棄的時候,我看到在觀眾席的她,我知道我還未到達終點的。
 
「…十五、十四、十三…」
 
我終於走到沙發前,我垂頭彎腰,一個公主抱把布正麗抱起,我笑道:「原來妳都幾重喎!我地依家走喇!」
 
布正麗淚流滿面,她看到地上血跡斑斑想說些什麼,可是她只是嘴唇發顫,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此時,她想起了一件往事:那天她在街上碰見成皇志,他與家人鬧翻,沒有地方可去,她邀請對方到建華家玩,他們在建華家聊天。
 
許詠欣問道:「布甸,妳鍾意啲咩類形嘅男仔啊?」
 
她道:「我諗我將來嘅老公會係一個蓋世英雄,醒目有腦,當我有事嗰陣,連命都唔要出嚟保護我,我諗佢有一日會穿著金甲聖衣,腳踏七色彩雲嚟迎娶我。」
 
成皇志道:「哦!原來妳講嗰個人係西遊記裡面嘅至尊寶。」
 
她道:「少女嘅情懷,你啲叔父輩識條春咩?」
 
回程的路,比我獨自走來更加難行,我抱著布正麗,我的腳板承受著更大的傷害和痛楚,我沒有去察看腳板的傷勢,但我相信一定很嚇人。
 
「…十…九…八…」
 
我有點暈眩,腳步有點踉蹌,抱著布正麗讓我感到舉步維艱。
 
「會長,加油啊!仲有幾步路咋!」飯桶武與矮仔文喊道。
 
當我看到在前方的夥伴,我便知道我們還未到達終點,我要加快腳步。
 
「…七、六、五…」
 
當我走得更快,痛楚和傷勢便會加劇,可是手中的重量提醒我,我的責任還未完成,我要帶布正麗離去。
 
「…四、三、二…」
 
在湯仲謀讀完三十秒前,我終於帶著布正麗回到同伴的身邊。
 
我放下布正麗,陳依官等人立時替布正麗鬆綁。
 
尚興國扶著我,問道:「你見點啊?我孭你啦!」
 
我接受尚興國的好意,被他背著,我道:「我地走。」
 
此時,阿謹與其他臭飛擋在門口,我吼道:「湯仲謀,你仲係咪男人嚟?你講過嚟野仲算唔算數?」
 
湯仲謀喝道:「你地讓開,畀佢地走!」
 
阿謹瞧著湯仲謀急道:「阿湯,但係…」
 
湯仲謀暴喝道:「你地聽唔聽到,我叫你畀佢地走啊!我湯仲謀講嘅說話一諾千金,我應承咗佢,佢可以三十秒之內帶走布甸,我就畀晒佢地走,你地想我食言?件事傳出去,啲人會點睇我、會點講我啊?」
 
那些臭飛心不急情不願地讓開,湯仲謀目送布正麗與成皇志等人離去。
 
湯仲謀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從來他就不是一個重視承諾的人,剛才讀秒的時候,其實他可以讀快一點,那麼他與成皇志的打賭,便算成皇志失敗,但他沒有這樣做,反而最後的十秒,他還讀得很慢,是他不想被成皇志看輕?還是他內心的想法是希望成皇志可以帶布正麗離開?難道自己真的如成皇志所說他害怕布正麗重蹈顧琛琛的覆轍、害怕自己有一天會後悔害死自己一生中最愛的女人?
 
阿謹問道:「阿湯,今日就係羅家環話要交人嘅最後日子,依家人我地就交唔到喇!你諗住點同佢交代啊?」
 
湯仲謀深呼吸了一口氣,才道:「依層我有分數。」
 
***
 
我們一行人走出了那荒廢的校舍,我感到全身乏力,暈眩的感覺比剛才更甚。
 
陳依官道:「仲有架的士未走啊!尚興國,你帶佢去醫院先啦!」
 
布正麗打開了的士的車門,司機看到我的狀況,愕然道:「嘩!佢做咩搞成咁啊!流咁多血容乜易會整污糟部車架?你地都係搭過第二架啦!」
 
布正麗扠著司機的脖子,怒道:「你快啲開車,車我地去醫院啊!如果佢有乜冬瓜豆腐連人帶車打爆你啊!整污糟你部車,最多畀多兩舊水你。」
 
十多人滿面怒容地瞪著司機,司機只好妥協,道:「咁你肯畀多兩舊水我,自然無問題啦!靚女,妳放手先,唔好咁勞氣。」
 
布正麗把我扶進了車廂,我想起了一些事情,道:「得一架車咁你地點啊?我驚湯仲謀改變主意,衝出嚟搵你地算帳。」
 
陳依官道:「布甸、楊鳳瑤,妳地同成皇志去醫院先啦!成皇志講得啱,此地不宜久留,我地依啲男丁依家跑落山,到咗大路再轉其他車去醫院。」
 
布正麗道:「成皇志,你放心啦!有陳依官睇住佢地,佢地會無事架!」
 
我吃力地點了點頭,楊鳳瑤道:「司機,仁濟醫院,快啊!」
 
的士啟程,向著仁濟醫院的方向駛去。
 
楊鳳瑤瞧見我的慘況,泫然欲泣道:「成皇志,早知我就報警,唔好搵陳依官啦!都係我累到你同布甸。」
 
我搖頭道:「唔係啊!今次妳做得好好,如果你搵警察,警察唔會快到過陳依官。」
 
布正麗擔心道:「成皇志,你傷成咁,抖下啦!好快到醫院架喇!」
 
可能失血過多,我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我要找些事情說說好讓自己清醒一點。
 
我道:「記唔記得上次8座,我地幾驚險啊!我差啲畀沈雲樂殺死,好彩布甸妳喺佢後面一刀劈落去,佢先殺我唔到咋!」
 
楊鳳瑤察覺到我不妥,她道:「上次咁危險,我地都可以過到嗰一關,今次都一樣,成皇志,你堅持住啊!」
 
我語無倫次道:「布正麗,妳成日都咁衝動,不過我之前欠妳嘅人情,今次當還番畀妳。」
 
布正麗道:「我同你嘅帳有排都計唔清,等你好番我地再計過喔。」
 
我的眼皮變得很沉重,我道:「我好凍…好攰,好想…瞓返覺。」
 
布正麗摟著我,拍打著我的臉道:「成皇志,你唔好瞓啊!」
 
楊鳳瑤催促道:「司機,點解仲未到醫院架?你開快啲啦!」
 
司機道:「開得好快架喇!再快,我地全部都要瞓醫院架。」
 
我感到一顆淚珠打在我的臉上,布正麗和楊鳳瑤的臉容變得模糊,最後我眼前的景象變得漆黑一片。
 
***
 
當我甦醒過來,已經是另一個一千年的開始——2000年1月1日早上。
 
阿公阿婆收到醫院的電話時,都著實嚇了一跳。阿媽與他們一同到達醫院,那時我還是昏迷未醒,醫生對他們說我沒有生命危險,他們才鬆了一口氣。
 
他們擔心了一整晚,見我終於轉醒才鬆了一口氣。
 
阿媽問:「阿志,究竟發生咩事?醫生話你兩隻腳板都畀利器割傷?」
 
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向他們提及關於湯仲謀的事情,連上次阿興與榮仔被湯仲謀的手下追打的事情我也沒有說,就是不想他們擔心,現在我又沒有能力突然間去編一個合情合理的故事蒙混過去,只好道:「媽,我好攰啊!我想瞓啊!有咩野遲啲再講啦!」
 
阿婆道:「咁我地走喇!聽日煲啲雞腳湯畀你補下。」
 
「哦!好啊!」
 
阿媽他們離開了不久,那名當初我誤以為是白無常的黎柱國醫生來巡房,他瞧見我,神色不善,搖了搖頭道:「點解又喺到見到你架?」
 
我聞言不禁吐了吐舌頭,自從回到了1998後,我也數不清來過這裡多少次了。
 
黎柱國查看我的病歷,他皺了皺眉頭,道:「你兩隻腳板都被利器割傷,究竟發生咩事啊?」
 
我面有難色,黎柱國搖頭嘆道:「身體髮膚受諸父母,你應該要好好愛惜自己身體先係,你受傷入醫院,一來令父母擔心,二來加重香港醫療體系嘅負荷,希望今次係最後一次喺到見你啦!」
 
我問道:「醫生咁我係咪好快可以踢波跑步啊?」
 
「你仲諗住踢波跑步啊?你要截肢架!」
 
我聞言大吃一驚,激動道:「要截肢?無理由架醫生!」
 
黎柱國臉上現出狡黠的笑容,道:「你知驚嘅咩?你今次好彩,差少少就割斷條動脈,如果傷口受到細菌感染,你真係要截肢嗱!」
 
我如釋重負地拍了拍心口,道:「嘩!醫生,你講笑搵第二樣喔!真係畀你嚇死啊!」
 
「你最少抖番一頭半個月,唔好做劇烈運動,游水、跑步、打波統統都唔可以,知唔知啊?」
 
「OK!」
 
黎柱國離開後不久,自強會的同伴來到醫院探我,由於人數眾多的關係,他們分開數批進來病房。
 
一批又一批進來,我向他們說我沒有大礙,要他們不用擔心。
 
陳依官道:「成皇志,依件事你打算點處理啊?」
 
我想了想,才道:「我覺得依件事,就算我地報警都未必有用,我受嘅傷係我自願行過去帶布甸走而做成嘅!」
 
陳依官點頭道:「有依個可能性,如果話佢擄拐布甸呢?」
 
「依層睇布甸意願。」
 
陳依官見我沉思,問道:「成皇志,你其實係咪有啲咩打算啊?」
 
「可以話有啲眉目咁啦!」
 
楊鳳瑤道:「陳依官,你畀成皇志抖下啦!依啲野等佢好番先再講啦!」
 
輪到飯桶武、矮仔文與萬季常進來,飯桶武一瞧見我,立時歌頌道:「會長,你今次真係好鬼型啊!…(下刪一千字)。」
 
矮仔文與萬季常都對飯桶武的頌辭點頭贊同。
 
雖然被別人讚賞是一件樂事,然而他們三人實在有點兒太過份,我道:「我有啲攰,想休息下。」
 
矮仔文道:「哦!會長,咁我地走先喇!」
 
三人轉身離開之際,我卻道:「等陣,你地三個係最後一批嚟探我嘅人?」
 
萬季常回頭,道:「係啊!咩事啊?會長。」
 
我聞言有點失望,道:「無哦!問下啫!」
 
布正麗沒有來探望我,我躺在這裡,都是因為救她,一念及此,我不禁感到失望及難過。
 
算了吧!我是自願救她的,又不是為了什麼報酬才救她?
 
就在此時,我一直期盼的布正麗終於出現在我的面前。
 
布正麗打量了我一眼,道:「醫生點講啊?」
 
「無乜大礙,佢話依排唔好做運動住。」
 
我瞧見她額上滲出一些汗珠,而且呼吸有些急促,她應該是趕過來的。
 
「咦!其他人呢?」
 
「佢地啱啱走咗。」
 
布正麗把手上的紅色塑膠湯壺放在茶几上,道:「你對腳傷咗,我煲咗啲花生雞腳湯畀你以形補形。」
 
布正麗乘了一碗給我,我嚐了一口,布正麗的廚藝挺不錯。
 
布正麗瞧了日曆一眼,道:「成皇志,新年快樂,希望你新嘅一年一切都順順利利。」
 
我笑了笑道:「歡迎妳嘅到另一個一千年嘅開始。」
 
她亦笑了笑道:「可惜你錯過咗由一個一千年橫跨到另一個一千年嘅歷史時刻。」
 
我搖了搖頭,道:「其實我之前經歷過,都無乜特別啫。」
 
布正麗訝道:「唔通你係宋朝人?咁你咪成千歲?」
 
「又或者我係回到過去,經歷咗兩次公元2000年嘅1月1日呢?」
 
布正麗噗哧一笑,道:「你講笑嗰樣都咁認真嘅?」
 
我笑了笑道:「咁都畀你識穿我講笑添。」
 
布正麗陪我說說笑笑,直到探病時間結束,她才離去。
 
布正麗離開後,我的心思便放在如何對湯仲謀作出反擊的一事上,這次他放過我們,並不代表他就此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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