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7 豔的過去(下)
 
柳豔回到家裡,聽到爸媽在討論移居香港的事情。
 
柳義道:「已經一年了,為何阿豔移居到香港一事沒有任何消息的?」
 
杜詩詩道:「每天只有一百五十個單程證的名額,阿豔又不是瑞秋的直系親屬,很困難的。」
 
柳義道:「不,我聽老王說只要給官員送禮的話,官員便會酌情去安排,小李的就是去送禮,不用三個月的時間,他的女兒便獲得單程證。那個小吳啊!沒有送禮,他的小娃兒等了十多年,還沒得到審批。」
 


杜詩詩道:「我們那有錢給人家送禮?」
 
柳義道:「請瑞秋幫幫忙吧!」
 
杜詩詩拒絕道:「不,瑞秋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
 
柳義哀求道:「為了阿豔,為了我們的將來,請瑞秋再幫我們一次吧!」
 
柳義的軟語相求,讓杜詩詩心軟了,她嘆道:「唉!我們欠瑞秋太多了,到了香港,一定要好好報答瑞秋。」
 


柳義聞言喜道:「這是一定的了,明天我和阿豔去探聽那些官員的口風。」
 
翌日,柳義帶同柳豔出城,前往辦理單程證的相關部門。
 
柳義找到了其中一名官員,這位官員又胖又黑,臉上佈滿疙瘩,模樣煞是嚇人。
 
柳義向那名官員阿諛奉承一番,然後告知他們的來意。
 
那名官員開價十萬,讓柳義咋舌,他希望對方將要求下降。
 


可是那官員搖了搖頭表示鐵價不二,正當柳義感到頹然,打算與柳豔離去之際,那官員瞧見柳豔立時眼前一亮。
 
從前的缺乏營養的柳豔長得又瘦又矮,自從生活得到改善後,柳豔真的如宋瑞秋所說那樣,長得亭亭玉立,成為了一位小美人。
 
十五歲的柳豔踏進了青春期,攝取了足夠營養,身型長得曲線有序,飽滿堅挺的酥胸,圓臀挺翹呈完美的丘形,儘管作農村姑娘的打扮,亦難掩她的豔麗。
 
那官員把柳義拉到一角,向柳義提出讓柳豔陪他一晚,作為幫忙他們的報酬。
 
柳義瞧了瞧那名官員,再瞧了女兒一眼,最後他帶著女兒離去。
 
回到家裡,柳義向妻子提起今天的事情。
 
「我探了那名官員口風,他說要給他十萬元,才願意作出幫忙。」
 
杜思思聞言大訝,道:「什麼?十萬元?我們不吃不喝十年也騰不出十萬元給他。」


 
「那麼找瑞秋幫忙吧!」
 
「十萬元啊?我怎麼有臉說出口啊?何況瑞秋一家也不是富有,她過去這樣幫我們已經很吃力了,我怎能再去讓他們為難呢?」
 
「這樣的話,唯有…」
 
「唯有什麼啊?」
 
「沒有,我再去想辦法吧!」
 
這晚,柳豔驟然在睡夢中驚醒過來,她張開眼睛赫然發現父親坐在床邊撫著她的臉,她被父親的舉動嚇了一跳。
 
「阿豔,別怕,是爸爸。」柳義歉意道:「阿豔,爸爸沒有用,這些年來讓妳和媽媽受苦了。」
 


儘管柳義並不是一位合格的父親,但一向懂得珍惜身邊一切的她,對父親並沒有怨恨。
 
柳義倏地跪在地上,柳豔嚇了一跳,道:「爸爸,你幹什麼啊?快點起來吧!」
 
「阿豔,你可以幫爸爸一個忙嗎?」
 
「爸爸,你起來再說吧!」
 
「不,阿豔,妳不答應爸爸,爸爸不會起來的。」
 
「爸,你要我幹什麼?我答應你就是了,你快起來吧!」
 
於是柳義把那名官員的要求說了出來,柳豔聞言臉色變得慘白,道:「不,爸爸,這怎麼可以啊?」
 
柳義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哀求道:「阿豔,爸爸年紀不小了,再多數年,真的生不了孩兒。這裡的男人,有責任把血脈傳承,而妳是我的女兒有責任去分擔這個責任的。」


 
柳豔眼眶內瑩光波動地搖頭,道:「不,不要。」
 
柳義續說道:「妳媽的身體不太好,香港的醫療比這裡好得多,阿豔,妳一向孝順,這是為妳媽媽好。」
 
柳豔緊抿著唇,默不作聲搖頭。
 
柳義見柳豔依舊倔強地拒絕,他有點激動地道:「阿豔,這是妳必要覆行的責任,妳害死了妳妹妹,如果是妳妹妹的話,她為了這個家一定會答應,犧牲自己的。」
 
柳義的這番話戳中了柳豔的死穴,一時間她愣住了,耳邊響起了焰兒的聲音:
「阿豔,妳欠我的妳要還,我死得很慘,妳亦不要活得快活。」
 
這是命中注定,她要去應這個劫,孿生的妹妹逝去,她卻幸運地活下來,這不是沒有代價的。
 
她明白到這個道理,就算一萬個不情願,亦要去接受眼前的命運。


 
一滴眼淚滑過她的臉頰,她呆呆地點了點道:「好,我還。」
 
柳義聞言微感詫異,他試探地道:「阿豔…妳答應了。」
 
柳豔感到全身乏力,再點了點頭,道:「爸,我睏了,要睡覺。」
 
柳義點頭道:「好的,阿豔,妳早點休息吧!爸爸不打擾妳了。」
 
柳義臨走前,道:「阿豔,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媽媽。」
 
柳豔嗯了一聲,她心想:「告訴媽媽又有什麼用?不過是讓她傷心難過,傷心難過的話,留給自己一個便足夠了。」
 
這晚,柳豔睡得並不好,她想了很多事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距離那躲不開的命運便越來越近,那位滿臉疙瘩的官員,容貌儼如魔戒中的半獸人一樣,難道自己真的要將第一次交給這種人?
 
不,第一次與第二次不同,第一次是最寶貴的,應該要給予自己喜歡的人才是。
 
一念及此,她趁著天空剛泛魚肚白的時候,偷偷溜出屋外,去找大眼男孩。
 
在被那位如半獸人一樣的官員蹂躪之前,先把自己交給喜歡的人,至少可以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柳豔走到了大眼男孩的住所門前,剛巧大眼男孩亦從屋外走出來,大眼男孩瞧見柳豔,一臉驚喜道:「柳豔?妳怎麼在這裡?」
 
柳豔一言不發走上前,牽著大眼男孩的手,道:「跟我走。」
 
大眼男孩對柳豔的親暱舉動感到愕然,他不知道柳豔為何一早前來找他,還大膽地牽著自己的手,他問道:「我們現在去那兒?」
 
柳豔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直至走進了樹林,柳豔才鬆開對方的手。
 
大眼男孩打量了四周一眼,問道:「柳豔,妳帶我到來幹麼?」
 
柳豔盯著大眼男孩的眼睛,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柳豔倏地提出這個問題,讓一向臉嫩的大眼男孩不知怎樣回應,他一臉尷尬地垂著頭,喃喃道:「這個…這個…」
 
柳豔捧著了大眼男孩的臉頰,然後輕輕地親吻對方的嘴唇。
 
這是柳豔的初吻,她相信對方亦同樣,她沒有任何接吻的經驗,只是看過電視劇的男女親吻鏡頭,於是有樣學樣,笨拙地把嘴唇碰上對方的嘴唇。
 
柳豔突然親吻大眼男孩,大眼男孩害羞得漲紅著臉,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柳豔會這麼大膽,他想開口問個究竟,可是柳豔接下來的舉動,更加讓他錯愕不已。
 
柳豔把全身的衣物脫個清光,一絲不掛的胴體呈現在大眼男孩面前。
 
赤裸的柳豔投進了大眼男孩的懷內,她把自己交給了對方,等候對方為他製造愛的回憶。
 
大眼男孩從沒有看過女性的身體,他驚異柳異的身體結構與自己原來有這麼大的差別。
 
一臉紅馥馥的柳豔閉著眼擁著自己,他感到柳豔全身發熱,難道她生病了?而自己亦全身滾燙、唇乾舌燥,身體的某個部位亦膨脹而變得堅挺,難道自己亦被柳豔感染得生病?
 
「柳豔…妳見有什麼地方不妥?」
 
柳豔依舊沒有回應大眼男孩,大眼男孩雖然性經驗是零,但都懂得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他覺得情況持續下去會發生很糟糕的事,儘管現在他亦很想繼續摟抱著柳豔,但他還是努力去壓抑這個念頭,他艱難地把柳豔推開。
 
柳豔一臉不解地瞧著大眼男孩,大眼男孩只是道:「別著涼,快把衣服穿回吧!」
 
大眼男孩把地上的衣物撿起塞給柳豔,然後逃命似的離開樹林。
 
柳豔的眼眶溢滿了淚水,大眼男孩漸遠的背影亦變得模糊起來。
 
她不解為何自己拋下自尊、鼓起勇氣去投懷送抱,卻被對方棄如敝屣。
 
難道大眼男孩從來沒有喜歡過自己,所有事情都是自己一廂情願、自作多情?
 
她不相信他喜歡自己的話,會在這樣的情況下不要自己。
 
她很傷心、很羞愧、很悲憤,覺得自己很下賤、很低劣,自己像個不知廉恥的蕩婦主動寬衣解帶,她沒有奢求什麼不設實際的要求,只是希望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交給喜歡的人,可是對方卻不發一言斷然拒絕。
 
他一定把我看成很隨便的蕩婦,所以才會不要我,我真的很丟臉。
 
柳豔穿好了衣服沿原路回去,一臉焦急的柳義在村子裡四處尋找她,當他瞧見柳豔來才鬆一口氣,問道:「阿豔,一大早妳去了那兒?」
 
「只是到樹林逛逛。」
 
柳義沒有再去尋根究底,道:「我們要出發了。」
 
柳豔隨著柳義前往那個她躲不開命運之地,柳義先帶她到城裡最高級的餐館用膳,這是柳豔小時候經常嚷著要前來的餐館,現在柳義終於實現她童年時的願望,可是如今她面對每桌子的佳餚卻吃不下嚥。
 
如死囚吃過了最後的晚餐後,柳義領她前往那個官員辦公的地方。
 
柳豔很想質問柳義:「爸爸,你親自把自己的閏女帶給別人褻玩,有沒有感到羞愧難過?」
 
那名滿臉疙瘩的官員,看見柳義果然帶著柳豔前來,滿意地點了點頭,指了指一旁的長椅,向柳義道:「你在這裡等一下吧!」
 
「小姑娘,妳隨我來。」
 
那名官員向著走廊盡頭的房間走去,柳豔的感覺就如成為半獸人的俘虜,被對方押向陰森的洞窟一樣。
 
對方打開了門,柳豔站在門前有一點遲疑,她回頭向柳義瞧去,柳義卻別過頭去,沒有瞧向她。
 
這一刻,她很害怕,很想反悔,她想向父親求救,哀求父親帶她離去,可是那名官員一把將拉她進房,然後把門關上。
 
柳豔看見滿臉疙瘩的官員,現出猙獰的笑容,道:「小娃兒,讓我調教調教妳,很爽的。」
 
柳豔淚眼婆娑,哀求道:「不要。」
 
對方一把抱著她的腰,扒去她的衣服,以他那對大手粗暴的搓捏她的胸脯,讚道:「小娃兒,發育得挺好。」
 
柳豔梨花帶雨呼喊道:「不要!」
 
對方把一塊手帕塞進了柳豔口中,然後把柳豔抱起放在辦公桌上。
 
柳豔的褲子被拉下,她呼救不能,只好緊夾著雙腿,希望可以保住貞操,可是對方的力量遠比她大,她的雙腿被扳開,對方把頭貼在她胯下,舐吻著她的私處。
 
反抗不能的柳豔又驚又羞,未幾脫對方脫下了褲子,她感到有異物強行挺入她體內。
 
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由那個位置一直向身體的其他地方擴散出去。
 
纖弱的柳豔被強壓在桌子上,對方的每一下挺進都抖落她眼眶內的淚珠。
 
不知過了什麼時候,那名官員發出了一下劇烈的顫抖,便躺在她的身上。
 
那名官員發洩完畢,便命柳豔穿回衣服。
 
柳豔如行屍走肉般穿回衣服,然後離開那個儼如半獸人洞窟般可怕的地方。
 
柳豔在那地方失去了貞潔,亦宛如失去了部份的靈魂;屈辱、不潔、傷痛卻烙印在她的身上,如附骨之蛆揮之不去。
 
柳義見那官員與柳義從房間走出來,他走向那官員,問道:「長官,那麼這件事…」
 
那官員拍了拍柳義的肩膀道:「放心,這件事我會替你們出力的,你們回家等消息吧!」
 
柳義聞言不好意思再逗留在這裡,只好和柳豔離去。
 
走出那座辦公大樓,柳義發現柳豔的褲子滲血,他已明白到是什麼緣故,於是去和女兒買新的衣服。
 
柳豔穿上了新的衣裳,把舊的衣物丟棄,她慘然一笑,原來自己的貞潔只值一套新衣裳。
 
回到家裡,她洗澡時,用毛巾狠狠去擦拭身體,把皮膚擦得又紅又痛,希望把被沾污的身體還原到昨天,可是無論她怎去使力抺拭,也是徒勞無功。
 
她奮力扔開毛巾,撿起了柳義的剃鬚刀,對著自己的手腕。
 
只要一刀割下去,一切也會結束的。
 
正當她打算割脈自殺之際,在水中的倒影向她呢喃道:「阿豔,妳現在死了,那麼妳剛才的犧牲便白廢了,放下刀吧!對比起我的痛苦,妳的經歷算不上什麼。」
 
柳豔被焰兒的話說服了,她放下了剃鬚刀。
 
這晚,柳豔做了一個惡夢,她成了半獸人的俘虜,被帶到洞窟強暴。
 
翌日,柳豔感到下體疼痛、雙腿乏力,她向母親說自己身體不適,沒有去上學。
 
下午的時候,屋外有人敲門,柳義與杜詩詩均不在家,柳豔只好走去開門。
 
柳豔把門敞開,發現大眼男孩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前,大眼男孩道:「柳豔,妳今天沒有上學,是不是生病了?這些火焰花是送給妳的。」
 
柳豔發現大眼男孩臉上、手腳佈滿泥污,這些火焰花是要到二十公里外的鄰村山坡才有得採摘。之前她曾向對方說過喜歡這種花,因為這種花的名字有一個焰字,與她的名字同音,想不到對方會在這時候送花給她。
 
柳豔接過火焰花,大眼男孩問道:「妳喜歡嗎?」
 
柳豔把火焰花扔在地上,然後把大眼男孩推出門外,道:「你快走,我不想看到你。」
 
大眼男孩對柳豔的反應感到詫異,柳豔關上了門,跌坐在地上,雙手抱膝,淚水缺了堤般一直湧出。
 
一連數天大眼男孩都捧著一束火焰花,站在門前等候她,但柳豔每次都會關上大門叫他走。
 
直到一天,大眼男孩一如數天前般,拿著一束火焰花前來找柳豔,柳豔亦如常趕他走。
 
柳豔把門關上,大眼男孩並沒有離去,他靠在門坐,道:「柳豔,明天我便要前往香港,應該不會再回來,那天在樹林…我推開妳,不是不喜歡妳,而是因為我們太年輕了,待我到了香港,努力讀書,然後努力工作,將來我事業有成,我會娶妳的,到時我們才…柳豔,我喜歡妳,我會在香港等妳的,我走了,我們在香港再見。」
 
一門之隔的柳豔聞言泣不成聲,良久,她敞開門,看見那束火焰花放在門前,她把花捧在懷內,搖著頭,潸然淚下道:「我不配,我不配的。」
 
大眼男孩離開後的第二天,柳義收到了那名官員的消息,要他們再次前來辦公大樓,於是柳義滿懷希望與柳豔出城。
 
他們再度來到那名官員的辦公大樓,可是對方並不是告知他們何時可以到香港,而是說他已經將柳豔的情況向上級匯報,上級要見他們。
 
那名更高級的官員的容貌不比那名像半獸人的官員好上多少,他身形矮小,皮膚乾澀,活像哥布林一樣。
 
那名像哥布林的官員亦提出同樣的要求——要柳豔陪他睡,作為幫忙她的條件。
 
原來柳豔陪半獸人官員睡後,換來的幫助,就是陪更高級的官員睡。
 
柳豔覺得失去了寶貴的第一次後,第二、第三次和誰人睡亦是一樣,而且她覺得已經拿出了最寶貴的貞潔來交換,如果現在放棄,那麼她的貞潔便白白犧牲了,現在她只有滿足對方的條件,直至達成目的。
 
和哥布林官員交歡後,對方亦與半獸人官員一樣,「盡力」去為她的事情奔走,而結果亦和之前的半獸人官員一樣,將她的情況報告給上級。不久,另一位方面大嘴巴、雙眼間距離可以放下一隻手掌,就像魔戒中的食人妖一樣的官員,他說會盡力去幫助她,而提出的條件亦與之前的兩名官員同樣。
 
柳豔極討厭這些心腸和長相同樣令人噁心的官員,但為了前往香港,她的身體並不容她自主,她可以控制的就是讓他們盡快完事,有了之前的兩次經驗,她掌握了縮短對方蹂躪自己時間的技巧。
 
每次出城回來,柳豔洗澡的時間亦會很長,她很用力去洗刷自己的身體。
 
焰兒的倒影出現在水中,道:「阿豔,妳做得很好,反抗不了,便要學會接受。」
 
柳豔以水漱口,把水吐出後,道:「這種事情誰能夠接受?」
 
焰兒道:「阿豔,妳的命是我的,妳活下來,便要去還。」
 
柳豔點頭道:「我會還的,我會帶妳去香港的。」
 
自從被半獸人官員奪去了貞操後,柳豔會經常做著相似的惡夢,最初在夢中只有半獸人對自己施暴,隨著她現實被不同的官員侵犯,夢中亦多了很多不同的妖獸:半獸人、食人妖、哥布林等。
 
***
 
這天,柳豔走到樹林躺在草地、仰望天空、帶上耳筒,隨身聽播放她喜歡的歌曲:
 
「望著天一片 只感到情懷亂
我的心又似小木船
遠景不見 但仍向著前
誰在命裡主宰我 每天掙扎 人海裡面
心中感嘆 似水流年 不可以留住昨天」
 
這首廣東歌一直播放,她的眼淚便一直流淌。
 
她感到很累了,何時才可以結束,她想變成天空的青鳥,一直向南方飛,飛到那個她嚮往的香港,在那裡有精靈居住的瑞文戴爾、有等待著她的亞拉岡,只有到了那裡,她才可以像鳳凰般重生。
 
兩個月後,柳豔終於收到了夢寐以求的消息,她獲批了單程證可以到香港定居。
 
終於可以離開這個地獄,到香港展開新生活。
 
到了香港,柳豔寄居在宋瑞秋的家中,她與素盈一間房,雖然素盈沒有說什麼,但這房間原本是屬於素盈的,要她突然讓出一半房間給自己,她未必會感到高興。
 
正所謂相見好同住難,如果只是暫住一、兩星期的話,很多人的親戚亦覺得沒有所謂,可是柳豔寄居在別人家中的可不是一兩星期,她只好盡量不讓宋瑞秋等人添麻煩,她經常主動去做家務,減輕宋瑞秋的忙。
 
來到了香港,柳豔除了居住環境外,她還要面對語言、文化上的差異。在家鄉的時候,她經常為來香港生活作出準備,練寫繁體字、聽廣東歌,學習廣東話,儘管她說的廣東話仍存有鄉音,但已經可以和本地人溝通交流了。
 
除了以上的問題外,學業是柳豔要面對的另一大難題,她原本在家鄉是唸高中的,但來到這裡要由中二唸起,而且她還覺得有些科目跟不上,就好像英文這一科,她在家鄉只是學習過一些簡單英語,大概只有小三程度,來到香港要她面對中二的英語,可是嚇怕了她。
 
柳豔知道香港是國際大都會,要在這裡生活,英語是很重要的,於是她很努力去學習,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在學校找老師請教;在家裡便去問素盈。
 
柳豔努力沒有白費,她開始跟上了其他同學的進度,在中二的期終試,英文科亦能夠取得合格以上的成績。
 
柳豔漸漸融入香港的生活,在學校的假期,宋瑞秋會帶她和素盈到處逛逛玩玩。
 
儘管她現在的生活比家鄉的時候快樂,可是她亦會經常做著相同的惡夢。
 
在柳豔升上中三的時候,比她年輕一年的素盈已經是中五學生,素盈的成績算不上好,很有可能不能升上中六,但明年會考的她並不太著緊,她現在著緊的是談戀愛,她問道:「阿豔,妳有無拍過拖啊?」
 
素盈這問題讓柳豔想起了大眼男孩,想起了那段清澀的初戀。
 
***
 
這年暑假,柳豔收到了杜詩詩獲批單程證的消息,她很高興,和媽媽分隔了兩年,終於可以和媽媽團聚了。
 
杜詩詩一家三口和柳豔一同北上接送杜詩詩來香港,可是在回程的時候遇上了車禍,素盈被拋出車外慘死,而杜詩詩為了救宋瑞秋擋在她身前,護著對方而犧牲了性命。
 
宋瑞秋夫婦失去了女兒很悲痛,柳豔失去了母親亦同樣悲痛。
 
宋瑞秋摟著柳豔哽咽道:「阿豔,詩詩為咗救我先死,以後我會當妳係自己嘅親生女一樣。」
 
柳義在杜詩詩死後,得到了一筆賠償,他拿了這筆賠償去娶一個新任妻子為他生兒子,至於柳豔?反正女兒在他的角度,都是賠本貨,便隨便她在香港生活,不要再回來好了。
 
原來由素盈與柳豔共享的房間,如今變成了柳豔獨佔,柳豔對鏡梳頭,鏡子中的焰兒,道:「阿豔,妳終於可以獨霸依間房喇!」
 
柳豔搖頭痛哭:「我唔要,我情願素盈同媽媽返嚟!」
 
「傻女,如果當時唔係媽媽為咗救瑞秋阿姨而死,妳估瑞秋阿姨仲會唔會畀妳住喺到吖?瑞秋阿姨因為內疚,覺得欠咗媽媽先會對妳咁好咋!」
 
柳豔取代了素盈在宋瑞秋夫婦心中的位置,可以說是杜詩詩以性命換回來的,這個悲慘一生的女子,為了改變女兒的命運,最後還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焰兒又道:「阿豔,媽媽走咗,爸爸續弦,以後得番我地兩個相依為命,妳要聽我講啊!」
 
柳豔默不作聲,她正在想著事情。
 
那個千里之外的家鄉,只有滿滿的傷感,母親在那裡畢命、自己在那裡失節,童年時在那裡一窮二白地苟延殘喘,她是不會回去的,儘管這裡沒有瑞文戴爾,她還是想忘掉傷痛,在這裡重新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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