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後,天賜這小子致電給我。
 
「喂,死仔,新學校點呀?慣唔慣呀?」天賜問。
 
「有咩慣唔慣呀,咪又係咁。」我猶豫著應否把我的遭遇告訴天賜,但又不想把他牽扯進來。
 
「係咩?你把聲好攰咁喎?唔係有事呀?」天賜問。
 
「無......無事,可能呢兩日開學,我又掛住溫書,咪攰D囉!」這小子還是這麼察言觀色。
 




「溫書?開學得果兩日你會溫書?咪扮野啦你!」天賜提高了聲量說。
 
「咩者,我依家發奮呀,唔俾咩?我無事呀。」算了,天賜和阿詩現在正打得火熱,還是別把天賜扯進這事件好了。
 
「唉,你唔講就算啦!總之,如果你真係有事嘅,記得搵我!有我撐你呀!」天賜這樣說時,我還真的有點感動。
 
「得啦!如果我真係有野搞唔掂,會搵你架啦!」
 
之後,我便掛斷了電話,而我亦對天賜致電找我這事感到有點奇怪。
 




「算啦,總之學雷少話齋,我唔再掂應該無事嘅,唔理,訓覺!」我心想,然後便睡著了。
 
整個晚上,我也不是睡得太好。
好像不斷的在發夢,在夢中被甚麼追趕著,感覺很不好受。
當我起來時,發現才早上六點多。
「哇,搞咩呀我,咁早醒嘅,繼續訓!」
 
雖然我感覺非常疲勞,卻完全睡不著。
所以我決定洗澡提神,並早點回學校,免得又再遲到。
當我來到學校門前,那股怪異視線又來了!




「你老味,我頂唔住啦,返三日你搞足我三日!出黎見我!」我對著坑口村的牌坊大喊,然後跑了過去。
 
就在我穿過牌坊的時候,我感到一種違和感。
那感覺就像是,你跳入水裏的感覺,我感到自己像是穿透了一些東西,然後到了另一個空間。
果然,就在我感到穿透了某些東西後,我進入了另一個坑口村,我之所以這樣形容,因為我又再次來到,周遭都是暗暗沉沉的坑口村。
 
這次,應該是我第一次,憑自己的意志闖進來這裏!
「呢......呢度就係雷少講嘅,另一個坑口村!」我說著。
 
不知道是否因為憑自己的意志進來,我感到我現在的意識是清醒的。
我在這個黑漆漆的坑口村逛著,卻感受不了那種詭異的目光。
「頂呀,無啦啦衝左入黎,但又咩都搵唔到!呀,仆街啦,咁我陣間點出返去!」
 
就在我思考期間,我隱約看見,學校那邊有一個人影出現。
於是,我埋伏在牌坊後,想看一下這個人影是誰!




「咦?咁熟口面,咁靚仔嘅?」我疑惑著,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因為,這個人影,正正是我自己!
「搞咩呀?點解又係我黎?」我躲在牌坊後思考著。
只見那個「我」像發現了甚麼似的,忽然向牌坊這邊跑了過來!
 
「我,你,我,唉,是旦啦,衝過黎做乜鳩呀,陣間會唔會嚇Q死自己架?咁呢個『我』死左,咁我係咪都會死架?」我只感到一片混亂,也不知道自己在想甚麼,總之先逃跑就是了。
 
離開了牌坊後,我躲在一棵大樹後面,觀看著那個「我」。
然後,那個「我」忽然大叫:「頂,又俾佢走甩左,究竟係咩人?夠膽跟踪我!」
 
我心頭一震,這不就是昨天,我進入了這個坑口村的情況嗎?
我再探頭窺看那個「我」,只見那個昨天的「我」,身影慢慢變淡,然後我看見了一個令我震驚的畫面。
 
那個「我」消失後,只見雷少慢慢的從學校走了出來,然後走到了牌坊前面,口中唸唸有詞,我看見,四周的黑暗整在消失,開始恢復光芒。




 
就在黑暗開始消失時,我馬上從樹後衝出來,想把他抓著,就在我快要碰到他的一刻,四周回復了正常!
 
以我正以一個非常滑稽的姿勢,像是要抓著牌坊似的!
「仆街,居然信錯佢,雷少究竟係咩人?點解要搞我?」我心中想著。
 
然後我正在沉思之際,我忽然發現有一兩位身穿和我同樣校服的學生,正匆忙地跑向學校。
 
「唔駛咁急呀,岩岩先七點!」我邊想邊慢慢的走回學校。
 
只見在校門前,正有一批同學聚集著,然後我又看見那副校。
「仆街,八點七?我又遲到!」我看著牆上的時鐘,心裏已是粗口橫飛!
 
「陳同學!你又遲到?尋日你仲實牙實齒話唔會再遲到!睇黎我都要好好咁教導你,跟我黎!」林副校指示我走到一旁,然後向我訓話了大慨十分鐘,此刻真有渡日如年的感覺。
 




好不容易回到班房,才發現雷少不在這裏!
「喂,阿諾,雷少呢?」我拍了拍坐我旁邊的阿諾,向他詢問。
「唔知呀,可能病左卦。」阿諾回應我。
 
「雷少有古怪,今朝見完D奇怪野,佢就唔見左!究竟佢隱暪左D咩?」我整天也在思考著這事情,結果直到放學,問了雷少的女朋友,她也說不清楚。
 
「算,下星期再問佢,我唔信佢可以避我一世!」我心想著。
 
然後,很快的來到了星期一,只是,雷少仍然沒有出現!
「喂,阿諾,知唔知雷少咩事呀?」我又詢問阿諾。
「唔知喎,應該無野嘅,班主任都無講D乜。」阿諾仍是平靜的回答我。
 
我留意到,班上出現一個奇怪的情況,重考生們都認為是很普通的事情。
想想也是,才請假兩天,以前讀書時也會遇到。
但很明顯,那些原校生,臉上都霝出了一種古怪不安的神情,像是在害怕甚麼似的。




而老師們,雖然表面沒有異樣,但在背後好像偷偷的在討論甚麼似的。
 
到了放學,我在教員室外碰到冰冰,不,是聽到冰冰的聲音,在教員室裏傳出。
 
「點解?點解你地唔報警呀?依家有個學生唔見左呀!」冰冰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古怪,是正在哭泣嗎?
「冷靜D呀冰冰!雷少屋企人幫雷少請左一個禮拜假,佢地有晒文件,我地唔可以報警架!同埋,都無辨法證明雷少真係唔見左架嘛!」這聲音,聽起來有點像林副校。
「咩無辨法呀!你知架,以前有學生唔見左,個個返到黎之後都變得奇奇怪怪,好似失晒神咁!之前都係靠雷少先搵得返個同學,佢都唔知係咪咁得罪左D村民,所以依家到佢失蹤啦!」冰冰用嘶啞的聲音說著。
「冰冰,你冷靜D!果D咩村民呀咩第二個坑口村,係傳聞黎,係假架!你都唔好再亂講啦!就算係真都好,你應該都記得,村民係唔會搞呢區嘅人架嘛,係咪?雷少可能同佢屋企人有D野要處理,先無返學者!你記住呀,唔好亂講,唔好亂黎!知唔知道!」
「我......我......」
 
然後只聽到「碰」的一聲,像是有甚麼跌在地上的聲音。
「喂,冰冰!冰冰!你無野呀嘛?我即刻扶你去醫療室!」只見教員室的門突然被推開,林副校正狼狽地扶著冰冰,然後發現了我正在看著他們。
 
我不知道應說甚麼來解釋(說實話,現在想起來,實在沒有解釋的必要,我又沒有做錯甚麼)。
「陳同學,又係你呀,岩啦,黎幫手扶呢位女同學去醫療室先!」林副校對我說。
 
我倆合力,把冰冰和她的隨身物品都運到醫療室。
「佢無野嘅,應該係激動得滯暈左者,抖一陣無野架啦!副校,我仲要去聽Seminar,要走先啦,咁呢度有條鎖匙,麻煩你陣間鎖好門先走。

 
那女老師離開後,房內便剩下副校、冰冰和我了,氣氛有點尷尬,我還是離開好了。
正當我想跟副校道別的時候,林副校先開口了。
 
「你......頭先係咪聽到晒?」
「吓?咩話?聽到D咩呀,哈哈!」我想裝作不明白,嘗試敷衍了事。
「唔駛扮野啦,都話我教左書咁耐,有咩遇過。頭先我一早見到有個人影係教員室出面,一打開門就見到你啦,仲唔認?」林副校慢慢說著,看來沒有責怪我的意思。
 
反正也被悉破了,而且應該沒有比這情況更尷尬吧,於是我大著膽子告訴副校,並把上星期自己也進入了第二個坑口村的事件!
只見他歎了口氣:「唉,估唔到,隔左幾年都無事,我地仲以為以後都會無事,點知......又有學生失踪!」
 
「陳同學,其實依家你無事,都已經係不幸中之大幸,勸你都係唔好咁多事啦,我地等下啦,以往都係等等下,D學生就會出現返。」副校無奈的說。
 
「等?唔係卦,有學生失踪喎,你就咁咩都唔做,萬一真係搞出人命咁點算?」我驚訝的看著副校。
 
「唔係咁樣可以點?你估咁多年,我地咩都無試過咩?但每次,到最後都只能夠等學生自然出現返!或者,呢間學校根本唔應該開校!開校前發生過嘅事,根本就係一個訊息,警告我地唔應該開校!」副校像在回憶甚麼似的,完全沒有理會我。
 
「咩開校前?咩警告呀?我唔明你講咩嘅?」我望著副校。
 
「陳同學,之前我講嘅野,你聽唔聽,明唔明都好啦!總之你唔會再掂呢件事啦!如果唔係,會發生D咩事,我都無辨法保證!」說完後,副校便要我離開醫療室,他自己照著冰冰。
 
被半趕出房間後,我實在感到不忿氣,又不是我自願碰上這些事情的,為甚麼我還要受這樣的氣。
 
「屌,我夠想唔理啦,明明都唔關我事!好呀,依家扯左我入局,又唔受我玩!我陳子鋒唔係咁好恰,你叫我過黎就過黎,叫我走就走!我死都要知道發生咩事!下次再俾我入到去,我唔會咁易出返黎。」我心裏這樣想著。
 
當晚,我致電了天賜,始終這小子的頭腦比我好,還是詢問一下他的意見吧。
「喂,天賜,有野要你幫手!」我也顧不得甚麼會不會拖他下水了,我現在只想盡快知道究竟發生了甚麼事!
 
然後,我在電話裏,詳細地把這數天的遭遇告訴了天賜。
 
「天賜,你點睇呀?」我期待著他的回答。
 
「阿鋒,你仲記唔記得,以前去捉小敏嘅時候,我地幫老豆手貼符,施展嘅一個結界?」天賜沒有直接回答我。
 
「記得,梗係記得啦,如果唔係果個結界,分分鐘我地都奱晒做小敏D手下啦!」我怎會忘記那次的經歷。
 
「我懷疑,你入左果個,所謂第二個坑口村,係結界入面嘅坑口村黎!我細個聽過老豆講,結界有好多種用途,當然鎮壓怨靈係其中一種用途,但最重要係,入面嘅時間可以保留!」天賜解釋著。
 
「時間?保留?咩意思呀?」我不解的問。
 
「簡單講,結界入面除左鎮壓靈力,有D仲可以停止時間。『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你唔好以為只係一句諺語咁簡單,其實如果一個人入左結界,絕對有可能發生。」
 
「你講乜春野諺語呀?我都聽唔明你講乜!講重點啦,我連果句咩山咩七係咩都未聽過!」我愈聽愈混亂。
 
「叫你條仆街仔讀多D書架啦!屌,等我諗下先!呀,有啦,總之,成件事就係!好似叮噹咁,用左個乜叉時間停止器,停撚晒D時間,得你一個郁到咁!但個地球就繼續郁緊!咁果個好黑嘅坑口村,D時間就係停撚晒。但原本個世界仲運作緊!明唔撚明呀?」天賜怒道。
 
「屌,一早咁講咪明囉,又親切D!喂,咁都解釋唔到係坑口村入面見到另一個我架?」我再問。
 
「咁好簡單者,黑暗坑口村時間係停止嘅,但停止嘅時間點究竟係邊一刻呢?老豆就話,可以係任何一刻,視乎幾時有野入左去。再簡單講,就係入面嘅時間係重疊嘅,無論過去現在同未來都係重疊嘅,睇到D咩就純綷睇你運氣,可能次次唔同都唔一定,你明唔明?」
 
「明......明卦!總之我就入左結界,結界入面可以存在好多個,曾經入左去嘅我!而睇到邊個時間點,就係睇運氣,係咪?」我嘗試去理解他說的話。
 
「就係咁啦!不過,一般黎講,結界入面嘅時間唔應該咁混亂,而且無理由一般人會入到去,成件事嘅關鍵,應該係雷少身上。但依家佢唔見左,你要查嘅話,就要諗辨法入去結界,或者破壞個結界!」天賜這樣對我說。
 
「點入呀大佬,我幾次都係無啦啦入左去!都搞唔清點入!」我實在想不到如何進入結界。
 
「唔駛急,你話你見到雷少係學校出黎,然後又係牌坊講左一輪,你就覺得結界無左。我估個關鍵係校門同牌坊,你可以試下係呢兩個地方入去。講到尾,結界都係一種能量,你試下將劍指施展係呢兩個地方,睇下會唔會入到去啦。」
 
「好啦,咁我試下啦,唔該晒,拜拜!」我知道方法後,興奮得直接掛斷電話,然後馬上睡覺,期待明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