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貓落到地上。
 
這時三頭灰貓也趕到了,看見蛇頭在地,馬上就撲了上去。抓的抓、咬的咬,絲毫不放過任何機會。
 
「啡毛貓。」黑妹高興地說。
 
「既然來了,就幫手吧。」我喵說。
 
「幫什麼手?」她問。
 




「有一隻灰貓被吃掉了。」我說,眼睛示意蛇腹脹大的部分。
 
「所以,你現在要幫灰貓兄弟,去救牠們的兄弟?」黑妹好奇地問,「你不是要討伐牠們的嗎?」
 
「我的二弟,被這條大蟒蛇吃了。」我平靜地說,「無論如何,這條蛇都必須死。」
 
「可是,救出灰貓之後,萬一牠們又再圍攻你,那怎麼辦?」黑妹擔心問。
 
眼前的戰況,非常不樂觀。
 




舌舌舌舌……
 
巨蟒的磷片又厚又硬,貓爪子不起作用,而牠更不會呆著讓貓去咬。
 
突然——
 
巨蟒張大口要咬向大灰貓4號,勢要把牠吞進肚子。
 
大灰貓及時挺起上身,以前掌撐上顎,後腿撐下顎來頂住。蛇牙,就在貓頭眼前。
 




情況驚險,灰貓1號馬上攻去,卻被蛇尾纏住了。灰貓3號還未及回避,也被巨蟒七米長的蛇身捲在其中。
 
眼看,大灰貓4號在蛇口頑抗,灰貓1號和3號被蛇身纏得透不過氣,快要窒息至死,淪為巨蟒的食物。
 
「灰貓四霸,似乎到此為止了。」我陰森地喵道。
 
「看來,今晚就是你們得到報應之時,你們都是活該的!」我大聲再說,讓牠們都聽見。
 
「你說……什麼?」灰貓3號毒辣地問,彷彿要用盡最後一口氣來咒罵我。
 
「還不……來幫手?」大灰貓4號撐在蛇口中,微微抖震,不停被蛇舌干擾。
 
灰貓1號面色難看,無話可說,最後只說了一句,「不用管我,但……請救我的兄弟!」
 
聽了1號的話,本貓又是一番動容。




 
「可是,黑妹擔心救了你們之後,你們又會圍攻我們。」我直喵言。
 
「絕不!作為老大,我保證,只要兄弟安全,我們從此……離開此山,永不……回來。」灰貓1號臉色變差,又被纏緊了一圈,已經再說不了什麼。
 
慢慢地,我望向黑妹,「聽見了吧。」
 
「聽見了喵。」黑妹說,知悉我的善良,「快去救牠們吧。」
 
二話不說,我趴趴趴地跑去,目標是瞄準蛇的眼睛。
 
大概,巨蟒也察覺了我不友善的眼光,是以立即甩頭拋開大灰貓4號,改為向我咬來。
 
大灰貓4號因而得救,喘息中抖抖無法動彈,暫時待在一旁。
 




「咬——」卻變成由我來頂替,以雙掌撐上,雙腿頂下。
 
黑妹緊隨在後,成功撲向蛇眼,可是巨蟒閉起眼睛,護住了一爪,只是損了眼皮。
 
隨即,巨蟒不顧一切地把黑妹甩開,身體鬆開了灰貓1號和3號,緊閉眼睛地在草草樹叢徐徐疾走。
 
「沙……」似乎,牠想馬上逃離這個地方。
 
撐在巨蟒口中的我,感受到牠移動的速度。
 
牠一路彎彎曲曲前進,向著某個方向蛇形爬去。
 
——莫非想鑽回去蛇洞?
 
「喵!」本貓苦苦撐在蛇口,嘗試只用右臂撐住上顎,以空出左掌來抓蛇的口腔舌頭。




 
左掌一縮,一抓舌頭,巨蟒馬上痛得發狂,加大咬合力度。
 
「喵……」現在……正是……考驗我訓練成果的時候啊喵。
 
我堅持以右掌撐住,再用左爪抓住舌頭。
 
這一下,真把巨蟒逼向瘋狂的邊緣。
 
巨蟒快速纏樹身一圈,便上了樹頂,途中不少枝葉刮打我的背部。
 
轉眼間,牠又卷纏樹枝一圈,纏行到下一棵樹上。就這樣,牠不停地在樹與樹之間過渡,往一個方向進發。
 
然而,隨著行走距離愈來愈遠,以及刻意轉圈導致的頭暈……
 




本貓漸失力氣,即使雙掌撐上,也未必能再撐多久。
 
「喵……」我艱辛地撐著,後腿漸漸發抖。
 
情況,有點像跳上沙發五百次訓練當中的第四百次。
 
我會因體力耗盡,或者被轉暈,而成為……灰貓2號的陪葬品嗎?
 
忽然,我聽到一聲貓叫。
 
「喵!」有一隻貓正在快速追上。
 
「二弟?」我眼泛淚水。
 
 
不可能的!二弟已經死了。
 
果然,貓影消失不見。
 
「快點冷靜下來吧,別想著不可能的事!」我提醒自己。
 
回想在石頭圈中的感覺,一切都是舒適自然,一切都放鬆下來。
 
 
一切,都不能侵擾圈中的我。
 
 
貓眼中夾如縫線的瞳孔,漸漸放圓,緊張感已經不再。
 
進入眼中的光線,也因而增多了,很多東西都看清楚了。
 
眼前,蛇頸喉有著一個肉洞,一個通往蛇肚的肉洞。
 
灰貓2號在裡面有一段時間了,若不快點救牠出來,牠可能會被消化掉。
 
繼續從蛇的外面攻擊,可能無法造成嚴重傷害,但若是從裡面進行破壞……
 
或許會湊效。
 
「決定了,就衝進去吧。」我下定決心一搏,趁還有一點氣力。
 
再次——
 
「喵!」有一聲喵叫傳來。
 
眼睛又模糊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還會聽到這種聲音?
明明……二弟已經不可能再和我一起並肩作戰。
 
飛快地,附近一個黑影貼了過來,爪子攀在蛇頭左邊。
 
「貓大哥,我……來幫你了!」黑妹疲倦地說,眼裡流出一份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