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小玲與威武
 
 
三日後,我在老人的屋子附近徘徊,等待小玲歸來。
 
基本上,老人的身後事,都是由村民代辦的。
 
其中村長叔叔包辦了大多數的事項,因為老人早就跟他約定好了。
 
早上九時半,多年沒有回來的小玲出現,一如概往,她揹著背包。




 
只是,不再是多年前的粉紅大背包了,而是一個黑幼帶的皮革背包,感覺放不了多少東西。
 
同時,她也不再是13歲的大女孩、14歲的少女了,而是23歲的女人。
 
跟在她身後出現的,還有一位帥哥,長著一副輕佻的白臉,頭髮尖尖向上。
 
村長叔叔在老人的屋外等候,看到陌生的她和他,便問一聲,「岳小姐?」
 
「我是,你是打電話給我的村長?」小玲有點憔悴,穿著白衣、牛仔短褲、白布鞋。




 
「是的。」村長點頭,客氣地問,「這位是男朋友?」
 
小玲望向帥哥,他便笑臉起來,主動上前握手,「是的,我叫王祖傑,村長你好。」
 
彼此認識過後,村長便直入正題。
 
「剛剛再早一點,醫院已經將骨灰送過來了,就在屋子裡面。」村長說。
 
「是嗎?」小玲臉色難過。




 
村長把鎖匙交給小玲,「這都是岳之盞的安排,他要把這間屋和地送給你。」
 
「說你怎樣處理都可以。」村長再說。
 
「喂,你有屋有地了!」祖傑興奮地說。
 
隨即遭受了村長的白眼。
 
小玲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不知道她還否記得這裡的一切。
 
從九年前聽故事的一晚起,她還回來過三次,但只有一次我是在的,其餘兩次都出遠門了。
 
大概是四年前,她上次回來的時候,本貓剛好不在,不知道,她還否記得威武。
 




「先進去再說吧。」小玲伸手接過門匙,向大門走去。
 
中途又停下。
 
「村長,爺爺的相片,我帶來了。」小玲難過地說,從男友手上取來一個高品質的大相框。
 
她輕輕掀起白布,裡面正是老人的黑白照,「是以前拍下的。」
 
「嗯,好,一會兒帶上它吧。」村長親善地說。
 
本貓看到,那是我對上一次遇到小玲回來,一起去影樓拍的。那次有合照,也有個人照,但沒有個貓照,因為我不願拍只有本貓的照片。
 
那時候的老人,仍然十分健康,笑容和藹可親。
 
「咔嚓——」大門打開,他們要進去了。




 
我忍不住追上,喵喵喵地,叫他們不要關門,等上本貓。
 
「喵——」
 
最後,是村長留了門。
 
讓我可以從門縫塞進去。
 
進去的一剎那,小玲看見我了。
 
「這隻貓是?」男友好奇。
 
「怎麼可能?」小玲淚眼起來,半掩著嘴巴,「多少年……沒見了?」
 




「你還記牠嗎?牠是在岳之盞身邊很久的——」村長準備介紹。
 
「牠是威武!」小玲搶先說。
 
淚水不禁流下,她馬上用手去拭。
 
「喵。(很久沒見。)」我喵說,定定坐好。
 
「我還以為你已經……」小玲難以置信,把老人的黑白照放在桌上。
 
下一秒,便抱起了我,放在臂彎上。
 
「你今年幾歲了?」她問,大乳得到了遺傳。
 
老人曾說,大城市的人都是善忘的。




 
太好了,小玲還記得本貓。
 
「喵。(12歲了喵。)」我喵說,已是一隻老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