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內瀰漫著一股凝重既氣氛,更有部份食客擔憂的提著手機在耳邊,低著頭來回踱步。看來我們錯過了甚麼重要的環節。白衫男走到鍾哥旁低聲問到「做乜事?差佬係咪講左啲乜?」。「殊!聽埋先,轉頭先講。」鍾哥全神貫注留意新聞報導的每字每句。

從新聞畫面左方,可見有大字標題重覆播放著【本港多處發生傷人及兇殺案、至今造成89人死亡,105人受傷】、【港府宣佈全港戒嚴】、【全港所有公共交通停止服務】、【機管局:所有航班升降取消】、【警方呼籲:市民勿外出】、【教育局:所有學校今日起停課三天。】光是這些黃色字句,足以告知眾人,我們正處於災難或是戰爭之中吧。

從直播中的畫面,也可見台下有多人舉手,相信記招已到了答問環節。

「今次所發生既係恐怖襲擊活動定係幫派鬥爭?」台下記者問道。

「根據到目前為止既所得既資料,警方未能夠確定多宗既傷人案係有關連,暫時黎睇,施襲者同死傷者絕大部份都係香港人,有無極端組織係背後指使,我地都仲查緊。但至今仍然未收到任何組織承認策劃襲擊。三合會罪案調查科亦都表示,無証據顯示今次所發生既係由幫派爭鬥所造成。而一連串既傷人案發生之後,警方都扣查左多個激進民間團體成員問話。至今施襲者行凶動機仍然有待查證。」警務處處長曾聰熊回答。





「請問凶徒係用咩武器?」

「凶徒無使用任何武器。」

「點解無武器都可以造成咁大傷亡?死者當中仲要包括唔少警務人員喎。咁死者又係俾乜野襲擊至致命?」

「 ... 人既雙手都可以係一種武器黎既 ... 由於收到既傷人報告超過一百宗,我唔能夠將每一宗既過程結果,係呢到詳細講述俾大家聽。多謝你既發問,下一位。」

「香港係咪真係有需要宣佈戒嚴?根據國家憲法,當香港進入緊急狀態,中央政府係咪就可以調動軍隊進駐香港?而且係咪意味著香港警方冇足夠能力去應對今次所發生既多宗傷人案?」





「首先,香港有三萬個盡忠職守,絕對專業既警務人員,能夠處理、控制以及解除一切既危機,呢方面,我對香港警隊有足夠既信心。加上,全港所有警務人員已經取消休假,相信情況好快受到控制。所以照情形黎睇,暫時無需要中央政府調派解放軍協助。縱使係咁,香港仍然有必要宣佈戒嚴,今次係香港史無前例發生過傷亡最多,地方遍佈範圍最大而且都係同一時間發生既傷人案,為左有效咁阻止形勢惡化,同埋保障廣大市民生命同財產安全。港府最終決定宣佈全港戒嚴。」

「有市民聲稱,有部份既案發現場見到有生化事故處理既車到場同埋見到有穿著好保護衣物既救援人員。咁今次係咪一次生化事故?」

「係未完全了解環境情況下,係有需要做好防範措施去保護我地既執法同救護人員。當接二連三收到伙計受傷報告,我地懷疑行凶者攻擊目標可能係警員,加上最近係世界各國發生既恐襲陰霾下,我地唔排除有人發動炭疽病毒等既生化武器襲擊,所以出動有關人員同車輛係好合理,大家唔洗大驚小怪。而且以上所做既只係防患未然,希望市民唔好胡亂揣測。好,下位。」

「處長有冇睇到網上流傳傷人案發生時既人食人畫面?香港係咪發生緊好似喪屍電影入面既情節?」

「多謝你既問題!你自己都識講係電影情節,電影還電影,現實還現實。我係呢到勸籲一下傳媒,唔好炒作一啲未經證實既報導,好似剛才呢位記者朋友所講既戈啲電影詞彙,例如喪屍既字眼,現實係唔會出現,應該避免出現係報導,以免令市民陷入恐慌。由於時間有限,最後一個問題好無?」





「得知警方叫市民切勿外出,但想問問處長,係街外既市民應該點保護自己?我地又幾時先出得番街呢?唔該處長。」

「我再次係到呼籲,如果依家仲係街外既市民,請馬上返回屋企、公司或者到附近相識朋友既屋企等等暫避,鎖好門窗。切勿係街上逗留。而且請繼續留意住電視同電台有關最新消息。係室內留待直到警方另行通知。唔該大家!」

「處長,警方會有咩行動?處長 ... 處長 ...」、「警方會用武力平息今次既暴亂?」從電視機中可見,處長等人已離席,沒有再回應記者問題。

鍾哥道「唔洗我講啦,你自己都睇到,今鋪好大獲。」

「電視有野隱瞞 ... 我地係樓上見到晒,親眼睇到就會知,情況俾岩先新聞講既更嚴重,更恐怖。今次係一場災難,唔係暴亂。」白衫男道。

「點解咁講?」鍾哥問。

「鍾哥 ... 你聽左要冷靜 ... 記者冇炒作,樓上的確有喪屍 ... 我地係防煙門偷睇,啲喪屍係入面大開殺界,上面根本係煉獄黎,唔會有人生還 ...」白衫男說。

「吓 ... 你講真?點解 ... 點解會咁架 ... 究竟發生左咩事啊 ... 咁我地點算? 相隔一層 ... 啲喪屍殺晒上面啲人咪會再落黎殺埋我地 ...」鍾哥十分驚慌,不斷摸掃頭頂。





「可能性好高,但放心,我地將道門封得好實,依家只要搵大量人立齊架生把關,防守到仲可以保到我地命仔。但 ... 鍾哥 ... 拜託你唔好將呢個真相講俾所有人知。如果要同食客公佈情況,就照差佬咁講,戈啲係暴徒,唔好話係喪屍 ...」我鄭重叮囑鍾哥。

眾人聽到我這樣說,都感到十分訝異,反過來問我原因,為何死到臨頭,仍然不把真相說出?這跟電視機裏那些出來說幾句敷衍話,假裝甚麼問題都不懂回答,事實上根本清楚知道事件來龍去脈的粉腸有甚麼分別?

「大隻佬有先見之明。與其要佢地質疑,不如講啲佢地接受到既說話啦。我唔想再曬口水又解釋呢樣戈樣,真係噏到口都臭啦。況且一次過接收咁多講都好難信既信息。我真係預料唔到班食客會有咩反應。等間可能又會多一炸人好似岩先拉人走既仆街啊叔。」我說。

「你有你道理 ... 」白衫男說。

「明白 ... 我地冇晒選擇,只可以死守,希望你地個佈防係穩陣啦!」鍾哥慨歎。

白衫男環看四周後問道「 ... 啲人個個拎晒電話出黎,報緊警啊?」

「唔係 ... 發生咁大單野,我諗應該係打俾親朋戚友問狀況或者報平安 ... 不如 ... 依家就打一打斷佢地,照話晒俾所有人知樓上的確有危險, 我地處境刻不容緩啦,要佢地打醒警覺。」鍾哥建議。





「無錯,再懶懶閒係到食肥牛,我地就真係變肥牛,做俾人食戈個 ...」白衫男道出後,鍾哥馬上拿過來一張木櫈然後放左白衫男面前,雙手向著木櫈打開,示意白衫男站在櫈上講。

「又我講啊?咪啦!我唔想唔次開口都只係帶俾人恐懼,再講,啲食客扔我雞蛋架啦。」白衫男說。「我都冇見到真實情況唔通我講?」鍾哥回答。「不如等我講 ...」我竟然自薦自己作演說者,可能是剛才受驚,體內仍然充滿腎上腺素,使我不懂得害羞。

「係囉 ... 就等啊 ... 啊 ... 啊晨去講啦。照你既意思去講啦。」白衫男示意我可以隱瞞真相。

我站在櫈子上,白衫男便舉起玻璃杯,用筷子拷擊杯邊,發出聲響為我吸引食客們注目。

「er ... 唔好意思啊大家 ... 阻一阻大家傾電話,我都知大家消化緊岩先新聞講既野,但我依家有多一個壞消息話俾大家知 ... 岩先我上左去17樓視察,發現暴徒已經上左去,係上面大開殺界 .. 」我用嚴肅的語氣說,希望眾人不會覺得我是鬧著玩。

「吓,唔係掛 ...」、「你咁講,姐係我地頭頂上面死左人?」 、「同佢地求饒唔好殺我地得唔得啊?」 、「不如我地加入佢地咪唔洗死」、「樓下又有,樓上又有我地走得去邊?」每次公佈類似的消息,在場聽到的都會七嘴八舌起哄起來,很討厭,難怪白衫男也不想擔當演說者。這令我不能控制的在心底裏罵道「屌你地,咪撚嘈啦,聽埋我講先得唔得啊。」

「係 ... 死神就係我地附近徘徊,但大家唔洗驚 ... 呢一層既所有出入口我地都封好晒。依家希望大家可以打醒十二分精神,留意住身邊情況。有啲咩情況出現左,大家都唔好驚,要互相幫助,團結就係力量。」我說。

「放心,照咁睇我地暫時都仲好安全。」白衫男也加把口。





「咁幾時會唔安全?我地要係到留到幾耐啊咁。」食客大聲叫到。

「撐到有警察黎救。經理已經報左警啦可?」白衫男把波射給鍾哥,並向他單眼打了一下眼色。

「係啊 ... 我地打左999啦,警察叫我地鎖好出入口既門,佢地會盡快派人黎救我地。依家大家冷靜同等待啦 ... 我地會無事。」鍾哥亦都隱瞞了沒法接通報案中心的真相,希望能安撫食客們的情緒,因為我們都很清楚,過分恐慌帶來的只會是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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