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第二次死去?這是甚麼意思?」岑朗逸食了一口公仔麵問。我們已經回到了飯廳,並一邊吃午餐一邊討論案件。現在是下午四時半。
 
「對,第二次死去,哪麼⋯⋯屍體去了哪裡?」黃子恆問。
 
楊進保持冷靜的說:「別傻了,一個人怎麼可以死兩次?」
 
范子建又問:「到底是誰在這裡刻字?」
 




我問:「你這間屋平時沒有人的時候會鎖上大門嗎?」
 
范子建說:「當然會啦,不過要破門而入也不難,問題是,有哪個人會這麼有空,開船來這裡就是為了刻這幾個字,而甚麼也不偷走?」由於這裡沒有因踏著塵埃而留下的腳印,所以那些字很有可能真的是一月時刻的,而今天是七月。
 
區浩鈞突然大叫了一聲,說:「我明白了。刻字的⋯⋯是章思明的鬼魂。」雖然區浩鈞是讀理科的,但他卻是十分迷信。
 
陳曉峰回應說:「鬼魂又如何死第二次?」
 
李泓道說:「根本死兩次是沒有可能的,這會不會是甚麼密碼?」的確有可能。
 




許榮泉再進一步,說出了另一個假設:「會不會是章思明十年前並沒有死,在今年一月才死去?」
 
黃子恆否定許榮泉:「他有甚麼可能沒有死?如果沒有死的話,為甚麼今年一月死亡之前還要回來刻字?」
 
「你又知他一定死了?我們可是找不到他的屍體。」陳曉峰質問黃子恆。
 
「跳海找不到屍體很正常吧。」黃子恆沒有了剛才否定許榮泉的理直氣壯。
 
我搖一搖頭,說:「還是說不通。假設章思明是自殺,然後不知為甚麼他沒有死,他會等十年,然後來這裡刻字,然後再自殺嗎?假設章思明是被謀殺,然後不知為甚麼他沒有死,他理應向兇手報仇,而不是回到這裡刻字,然後再自殺。」
 




李泓道問我:「你信死去的人能回來報仇嗎?」他的意思是指章思明的鬼魂回來殺掉梁其偉及管家。
 
「不,只有活生生的人才能有滿滿的殺意。」我回答。
 
楊進突然坐直了整個人,說:「會不會章思明躲在這間屋的某一角,在晚上靜靜的把我們當中的人殺掉。」
 
李泓道笑了出來,說:「《歌聲魅影》看得太多了嗎?」《歌聲魅影》就是有一個歌劇院怪人,心愛著女主角,然後躲在歌劇院下的水管,把女主角的競爭對手、女主角的情人一個一個的殺掉。
 
其他人也笑了起來。
 
范子建說:「不是說我已經撤底地氈式搜查了整間屋嗎?」
 
許榮泉表示他的不信任:「很難說,可能不知何時又發現一條秘道。」
 
「好了,食完午餐,我想先睡個午覺。反正我們這樣說下去,也不會有結果。」陳曉峰打了個呵欠。




 
「好吧,七時半左右我們再在這裡等,一起煮晚餐吧。」范子建看著窗,現在又下起了大雨。
 
我拿著熱茶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等多一會偷偷的走去梁其偉的房間檢查。
 
「咯咯⋯⋯」突然,有人在敲我的門。
 
「沒有鎖,進來吧。」我說。
 
門打開了,岑朗逸進了我的房,說:「我有一件事想問一問你。」
 
「為甚麼不能當眾問我?」我有點意外,說罷喝了一口茶。
 
「因為有點難為情⋯⋯」岑朗逸吸了一口氣,再繼續說:「我想知道離婚的手續,以及贍養費的分配。」
 




我聽完,差點把口中的茶噴出來。
 
「為甚麼要離婚?你們發生甚麼事?你不是說小磨擦嗎?」我連珠炮發的問。
 
「因為我發現了我老婆⋯⋯」
 
「不是出軌吧?」我整個人呆了,發生甚麼事,最近潮流興出軌嗎?
 
「不⋯⋯我發現我老婆去了進修。」岑朗逸說。
 
「進修好呀,活到老學到老,有甚麼問題。」我見沒甚麼特別,說完又喝了口茶。
 
「她去了韓國進修呀,進修了的不是知識,而是她的臉、身體,基本可以進修的位置,她也進修過了。」岑朗逸慢慢的一字一字說出來。
 
我真的把茶噴了出來:「對不起。她幾時去進修的?她已經很漂亮,拜託。」




 
「就在我認識她之前⋯⋯你有看過網上的那張圖吧,就是爸爸是俊男媽媽是美女,然後子女醜得很,我很害怕我的兒子也是這樣。」岑朗逸用雙手掩著眼睛說。
 
「你們有兒子了嗎?」
 
「還沒有,所以現在要止蝕離場。我想了很久,但是離婚是不是要分居很久?」
 
他昨天在問于晴的狀況,他不是想打老婆然後加速離婚吧?
 
接下來的一小時,我除了提供法律上的意見之外,還作為他的朋友勸他想清楚,當然還提醒他打人可是有機會留有案底的。
 
老實說我不希望他因一時衝動而離婚。因為建立一段愛情需要很長的時間,摧毀它卻只需要一剎錯誤的決定。